是夜,月色如水。


    月光傾灑在龍虎山上,像一幅美麗的畫卷。


    瀘溪河,位於龍虎山後山山腳。


    河水清澈見底,可鑒毛發,一年四季都是碧青色。


    楊晨無事便隻身散步於瀘溪河邊,借著皎潔的月光,楊晨看到河邊竟然站著一紅裙少女。


    走近一看竟是那太白居士張太白之徒楊冪,月光傾灑向碧青色的河麵,河麵波光嶙峋,倒映著河邊的紅裙少女顯得孤傲又聖潔。


    楊冪聞聲轉過身看向楊晨道:“是你?!”


    “有心事?”楊晨來到河邊站在楊冪身旁柔聲問道。


    楊冪並未回答楊晨的問話而是平靜道:“陪我走走好嗎?”說完便當先沿河岸向下遊走去。


    楊晨看了眼楊冪的身影,舉步跟隨著。


    瀘溪河左岸是一片茂密的竹林。


    竹林青翠欲滴,迎風搖曳,龍吟鳳舞,婀娜多姿。


    楊晨二人並肩漫步在竹林綠水的懷抱裏,靜靜的走著。


    夜風中,一陣幽香入鼻,深深吸引著楊晨的心思。


    楊冪轉頭看了楊晨一眼,輕聲道:“我不知道我娘親她的樣子,我出生時,娘親就因為難產而去世了,父親很疼愛我,一直未娶,後來在我十歲那年被父親送去春秋書院修行。”


    楊冪像是在對楊晨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聲音清冷憂傷,惹人憐惜。


    不待楊晨說話,楊冪又接著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麽突然會對你說這些。”


    頓了頓楊冪接著道:“我沒有朋友,進入書院後我就一直努力修行,時常閉關,甚至在聯盟成立前才剛剛出關。我很想看看娘親的樣子,這些話我一直藏在心中,無人傾訴。謝謝你,能靜靜聽我傾訴,說出來我好想丟掉了心中的包袱。”楊冪對著楊晨笑了笑。


    這一笑,風情萬種,嬌媚動人。


    楊晨卻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中,良久才輕聲道:“師姐,我們很像,其實我娘親在我五歲那年也離開了,我現在也隻能依稀記得她的樣子。”


    “對不起,因為我,讓你想起傷心事了。”楊冪一臉愧疚之色。


    “沒事的,其實都過去了,不是嗎?!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要好好修煉,好保護好家人,珍惜活著的人。”楊晨安慰道。


    “是啊,好一句‘珍惜活著的人’,我還有疼我的父親,這就足夠了。謝謝你,楊師弟,我知道你在安慰我。”楊冪展顏一笑。


    楊晨凝視著楊冪的笑容,道:“師姐,你笑起來的樣子真漂亮,為什麽要把自己弄得那麽悲傷。”


    楊冪被楊晨的目光盯的不好意思,低下頭,粉臉微紅道:“真的謝謝你。”


    楊晨不知道這句謝謝是謝自己什麽,是謝自己的誇獎還是謝自己的安慰。


    正要細問,卻看見楊冪抬起頭看著竹林的深處,對楊晨道:“小心。”


    楊晨回過頭剛要放出靈識查探,從竹林上空射出一道烏黃色光華。


    同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兩位莫驚,是小老兒。”


    隻見烏黃光華一斂,卻是白天逃走的那萬年何首烏老者。


    老者一現身便對著楊冪拱手一揖道:“烏首謝過姑娘白天搭救之情。”


    楊冪連忙還禮道:“前輩無需如此,舉手之勞而已。”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是五千年的何首烏本體,姑娘煉化後可助姑娘增加三十年修為,萬望姑娘收下。”萬年何首烏烏首將一株何首烏遞與楊冪,一臉感激之色道。


    “前輩不可,舉手之勞怎可受前輩如此大禮,小女子受之有愧。”楊冪推回何首烏道。


    烏首眼見楊冪不收下自己的報答,躬身雙手托著何首烏道:“如若姑娘不收,那我烏首就一直站在這裏等姑娘收下為止。烏首的命是姑娘救的,就算他日被人斬殺也算還了姑娘一命。”


    “前輩你這又何苦,好吧,那我收下了。”楊冪一臉無奈地接過烏首手中的何首烏。


    烏首直起身,悔恨道:“唉,都怪我一時貪圖寶物,不然也不會為自己引來殺身之禍。今後我便閉關直到飛升,不再在這塵世現身。”說完便化作一道烏黃光華朝天際遁去。


    楊晨與楊冪望著天際烏首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語,或許隻有自身實力強大了,才能保護好自己和家人不受傷害。


    這一刻,兩人竟出奇的默契,相互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有的是執著,對實力追求的執著。


    相視一笑,楊晨首先打破了兩人之間那種曖昧的氣氛:“師姐,我來為你護法煉化何首烏。”


    楊冪笑了笑道:“好。”說著便在竹林中尋到一幹爽之地盤膝而坐,雙手上下交錯將那株五千年的何首烏本體放於掌中。


    楊晨也盤膝坐在楊冪身側,雙眼閉合,放出靈識警惕的查探四周,為楊冪護法。


    楊冪周身籠罩著一層刺目的紅芒,掌心中那株何首烏本體綻放出瑩瑩烏光,與紅芒交替閃現。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後,楊晨隻感覺到楊冪的氣息在以一種勻速不斷向上攀升,同時楊冪掌中的何首烏本體也在肉眼可見的不斷縮水。


    當整個過程又持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楊冪才緩緩睜開雙眼,掌心中何首烏本體已經化為虛無,而楊冪的氣息也在楊冪睜開雙眼後盡數收斂,僅片刻便不再那麽盛氣淩人。


    “恭喜師姐修為精進。”楊晨笑著對楊冪道。


    楊冪轉頭看了楊晨一眼,眼中有一種莫名的東西在緩緩流淌,但隨即又恢複成原來的樣子。笑了笑道:“多謝楊師弟為我護法。”


    楊晨笑了笑站起身看了眼頭頂的月亮道:“不早了,師姐早點回去休息吧。”


    “嗯。”楊冪輕聲應了一聲。


    起身二人又並肩向原路返回去。


    回去的路上,楊晨二人默契的誰也沒有說話,與來時不同的是兩人之間的關係正在由初識的生澀逐漸演變成相互的好感,或許有一天,兩人再次不期而遇,會碰撞出愛情的火花也未可知。


    半月後,龍虎山上突然氤氳之氣蔓延,同時衛道聯盟中,人人感覺到一股空靈靜神的奇異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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