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薑海濤,不知是不想聽大美女將要噴出口的毒舌,還是急於炫耀自己的文采,話頭不停的直接換了一臉深沉,卷著舌頭背了起來:


    “du-bist-wie-eine-blume,


    so-hold-und-sch?n-und-rein;


    ich-schau-dich-an,-und-wehmut


    schleicht-mir-ins-herz-hinein.


    ……


    mir-ist,-als-ob-ich-die-h?nde


    aufs-haupt-dir-legen-sollt,


    betend,-da?-gott-dich-erhalte


    so-rein-und-sch?n-und-hold.”


    一番抑揚頓挫的背完,薑海濤擺出一副很專業的深情表情,看著大美女,等待表揚。


    結果等到的確實大美女這麽一句話:


    “對不起,我隻懂人話,不懂£∫,鳥語!”


    按說大美女的話夠狠的,從剛才大美女幾句‘小姐’,就讓這個有點娘的薑海濤差點兒就忍不住翻臉的肚量來看,這一次這個脂粉男應該至少也要尷尬一下。


    但是沒成想,大美女罵出來後,這位薑海濤不但沒有惱怒,沒有尷尬,反而有一抹興奮的神采一閃而逝。


    果然,他接著大美女的話茬,得到了炫耀的機會。


    薑海濤先是挺了挺腰杆兒,正了正神色,然後擺出一副很高大上、很成功人士的微笑,道:


    “哦,我忘了介紹,在回來創業開辦公司之前,我曾經留學在德國德國慕尼黑大學攻讀碩士和博士學位,所以在德國慕尼黑生活了很多年。當時寫這首詩的時候就是在慕尼黑,所以用的是德語。


    翻譯成華語的話,詩的名字是《你好像一朵鮮花》。


    你好像一朵鮮花,這樣的


    美麗、純潔和幸福;


    我凝視著你,悲哀


    悄悄地爬上我的心頭。


    ……


    我忍不住要將我的雙手


    放在你的額頭祈禱


    願上蒼保佑你,永遠


    這樣的美麗,純潔和幸福。”


    一臉自我陶醉的念完詩後,這位薑海濤滿眼深情的看著大美女,用故意憋出來,聽起來有點別扭的男中音道:


    “那一晚我夢到了世界上最美的花,所以早晨起來寫下了這首詩。看到你,我就像再次看到了那朵夢中的花,想到了我曾經的那首詩。


    所以,請允許我將這首詩送給你……”


    不得不說,這個薑海濤的扮相不錯,口才不錯。再加上又是名校海歸博士,創業成功的老板,嘴裏吐出來的又是大家都聽不懂的德語,又是浪漫詩的,將他的逼格構築的十分高大。


    以至於包括之前被擠開、刺了一口,想要發飆的薛奇,以及其他見到美女後想要上來搭訕的蒼蠅,都一時間因為自慚形穢,而不好意思吱聲。


    導致原本鬧市般的小廣場中,居然在這裏出現了一個安靜的圈子。


    就當薑海濤為自己震懾住一眾人而顧盼自豪,就當薑海濤見大美女一時沒有開口,以為自己即將征服這個讓自己心癢癢的某處直發硬的大美女的時候,破壞氣氛的家夥出現了。


    “撲哧,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不好意思,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站在旁邊旁觀了好久,憋了好久,早就憋得很辛苦的李簡,終於忍不住笑噴了。


    大笑的聲音不但打破了場中的安靜,也打破了薑海濤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那種光環閃閃的氣場。


    想當然,對這個大煞風景的家夥,薑海濤自然恨的牙癢癢的,第一時間就把刀子似的眼神飆了過去。


    凶狠的瞪著李簡,仿佛要吃人似的,咬牙切齒的道:


    “你不覺著用這種無禮的行為打斷別人講話,很不禮貌麽?


    真不知道像你這麽沒教養的人,怎麽會跟我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看來我需要向‘鵲橋會’的組織方反映一下,別什麽人都放進來!


    真搞不懂你的父母是怎麽教育你的!連基本的禮貌都不知道!”


    薑海濤毫不客氣的話,尤其是其中對自己父母的指摘,讓李簡惱了。


    雖然有著親近不遜親生的幹爸幹媽,但那幾年前雙雙在一場車禍中去世的父母,仍然毫無疑問是李簡心中最深的瘡疤,是李簡逆鱗之一。


    所以,薑海濤用這種口氣,說出指斥父母的話,甚至讓李簡起了殺念,有種想要將其人道毀滅的衝動。


    雖然幾次深呼吸後,李簡勉強的消弭了心頭的惡念,但原本隻想看熱鬧的他,也改變了注意,打算參與進去。


    不出了這一口惡氣,李簡至少得幾天睡不著覺!


    於是,李簡眼珠子壞壞的轉了幾圈兒後,突然換了一臉謙卑的表情,弓著身子湊了過去,一臉崇拜的握住了薑大博士的一隻手,一邊搖著,一邊道歉:


    “對不起,海因裏希先生!見到你老人家,我實在是太高興了,所以打斷了你的講話,真的很抱歉!”


    李簡很狗腿的樣子,加上一身地攤t恤、短褲的叼絲裝扮,讓這位衣衫筆挺,儼然一副成功人士模樣的薑大博士很看不上眼。


    用力的掙開李簡的手後,一臉高傲,一臉嫌惡的居高臨下道:


    “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麽海因裏希。也不可能認識你這種人!”


    李簡雙手被甩開後,沒有再勉強去握,而是做出了一臉吃驚的表情,繼續道:


    “怎麽可能?老先生,我已經認出你來了,您就別否認了。


    您的這首詩,已經說明了您的身份。您就是海因裏希·海涅先生。《你好像一朵鮮花》,可是您的最著名作品之一啊!”


    說著,李簡再次擺出一副崇拜的表情道:


    “我記著您應該是1797年出生,到現在應該已經兩百多歲了。但是看上去仍然這麽年輕,仍然這麽容光煥發,您保養的可真好!


    現在的學者和媒體真是太過分了,明明您老人家還健在,還活得好好的,卻硬要說您在1856年就去世了,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對了,海因裏希先生,我有個疑問。我記得您不是從波恩大學、格廷根大學、柏林大學這幾所院校畢業的麽?您為什麽要說是從‘慕尼黑大學’畢業的呢?


    難道您有去深造了麽?


    活到老學到老,你可真是我們的楷模!”


    “哄~哈哈哈哈~”


    李簡的話讓周邊的圍觀者一下子都聽明白了,知道自己之前被這個什麽薑大博士給唬住了,這家夥很顯然是仗著大家普遍對外國文學不了解,拿別人的作品當自己的吹。


    沒想到,現場居然有個懂詩的人,結果這位薑博士裝逼沒裝好,被戳穿了!


    看到薑博士有點尷尬、有點泛油汗的臉,大家忍不住哄堂大笑。


    李簡的直接,周圍眾人的哄笑,讓薑大博士越發的慌亂。手足無措的變了幾次臉色後,色厲內荏的向李簡吼道:


    “別胡說八道,什麽海涅……我……我不知道!”


    這年代,谘詢多發達啊?誰的手機不能上網?


    也許之前沒有李簡跳出來的話,大家還想不起上網查查。但是如今李簡已經說出來了,自然會有好事兒的人上網查查看。


    所以,這邊薑大博士後剛剛對李簡吼完,圍觀者中就有人舉著手機為李簡做起了證明:


    “沒錯,我查到了,海因裏希·海涅的《你好像一朵鮮花》


    ……美麗,純潔和幸福;我凝視著你,悲哀。悄悄地爬上我的心頭……


    沒錯,跟這位博士之前說的一模一樣!”


    “對,我也查到了,是海因裏希·海涅!”


    “這逼裝的不夠好,居然裝漏了。露出來的不是臉,是屁股吧?”


    這下子薑海濤徹底辯無可辯了,一個兩個說的風涼話更是讓他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


    就當薑海濤窘迫的站在那裏不知如何自處的時候,李簡又跳出來當好人了。他清了清嗓子後,說道:


    “藝術是共通的,也許這位薑先生的靈感剛好和海涅先生的靈感產生了碰撞,所以寫下同樣的詩句也未必。”


    “對、對,就是這樣!”


    薑大博士後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讓自己恨的牙癢癢的家夥會幫自己說話,但是此時他已經是沒頭蒼蠅了,病急亂求醫的就想借著李簡的這個梯子往下下,根本沒來得及考慮這架梯子是不是結實。


    瘡疤被揭的李簡,自然沒有這麽容易放過這個家夥?


    一俟薑海濤點頭,李簡就緊跟著繼續道:


    “靈感相通,可以理解。但是我還有個疑問!”


    當李簡說出‘但是’兩個字的時候,已經有點額頭冒汗的薑海濤心裏咯噔一下子,額頭上的汗珠更密了,眼睛中已經透出了求饒的意思。


    但是,心火未消的李簡,就像沒看到薑海濤眼中求饒的意思一樣,繼續道:


    “我奇怪的是,你既然在德國慕尼黑求學多年,為什麽德語一點沒有慕尼黑本地口音?反而好像帶著點咱們海州市本地的東北口音!


    你求學的慕尼黑該不會不是德國巴伐利亞首府的那個慕尼黑,而是在咱們市大學城邊上的那個‘慕尼黑德語培訓班’吧?


    要是這個慕尼黑的話,你的德語口音這個樣子,還說得過去!


    但是疑問又來了,這個培訓班的級別有這麽高麽?居然還有博士學位?”


    “哄——”


    這下子,圍觀者們笑的更大聲了,就連之前那個麵癱似的毒舌美女都忍不住‘嘰咕’笑出聲來。


    千夫所指之下,之前一副成功人士的樣子,自稱名校歸國博士的薑海濤,徹底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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