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吃驚地看著他,一時不知道他有幾分真幾分假。


    皇帝聲音懇切地道:“兒臣知道無道是您的人,一直來為您出謀獻策,排憂解難,但像她這樣的女子,世間少有,朕第一次見她便已經動心了,母後,兒子這輩子真正喜歡的女子不多,貴妃是一個,她是第二個,朕要她未必是真為了壓製太子,隻是借這個機會,讓她來到朕的身邊。”


    皇太後不信這話,什麽情啊愛的,當了帝王就不該有太深的執念。


    所以,她也一直不喜太子對冷瀟的深情,總覺得是要壞事的。


    皇帝苦笑一聲,“朕知道母後不信,或許也不理解,以前朕專寵貴妃,您便說過帝王無情愛,一切隻有平衡維穩,但是兒子也是人啊,有血有肉有感情,母後便成全了朕吧,朕答應您,不會輕易廢後……甚至,朕答應您,老大那邊提的軍費一事,駁回再議。”


    皇太後不為所動,“軍費的事,你本就不會答應,你提拔晉王隻不過是為了對抗太子,或者是逼太子去對付晉王,讓太子自己壓下軍費的事,讓他在軍中失了名望,但見太子竟然不在乎,不爭不搶直接就退下來在東宮裏陪伴媳婦侯產,可你也給了晉王太多的幻想,如今下不來台,進退為難,皇帝,你這是玩火,晉王才是一頭老虎,你養大了他的胃,一旦他餓著了,後果不堪設想。”


    皇帝心思被識穿,一時難堪,隻不過,對於太後最後一句他是不信的,晉王是有野心,但是他根基不夠深厚,難成大器,就算心懷怨恨,也做不了什麽。


    見好說歹說,母後也是不同意,他也是沒了耐心,“母後,您便直言吧,要怎麽樣才能準許明無道入後宮。”


    皇太後冷冷地道:“哀家不同意,你會打消念頭嗎?”


    皇帝甚至想都沒想,“不會,朕心意已決,朕是一國之君,想寵幸一個女子這麽簡單的事都做不到,朕當這個皇帝還有什麽用?”


    “你當皇帝,就是為了隨便寵幸一個女子?”皇太後真是失望透頂,也懶得再說,“既然如此,你自己決定便好,不必征求哀家的同意,你已經徹底魔怔了,八匹馬都拉不回頭,但一樣你給我記住,除非你有真憑實據證明太子要篡逆謀反,否則,你休要再提什麽太子威脅皇權的話,也不要把太子妃所做的事陰謀論,更不可廢後。”


    皇帝一口答應下來,“母後,您說的朕都能做到。”


    皇太後不信他這句話,尤其是他開始的時候分析了那麽多冷瀟的事,那些話說出來,差點連她都要懷疑冷瀟了。


    但是,其實那些都是經不起推敲的,若不是她一直盯著冷瀟到如今,大大小小的事都看在眼裏,她是真的會信。


    皇帝答應得越快,越證明他不上心,他隻是想盡快達成自己的目的,甚至有一種不想再和她討論的意思。


    他以為說了那些話之後,她會認同,一旦表現出不認同,他便覺得沒有必要廢話。


    打發了他離開,皇太後看著他的背影,覺得這個兒子和自己是真的離心了。


    曾經,他們無比堅定地同一陣線,現在他走自己的路了。


    誰都堅持自己是正確的,但誰又是絕對的正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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