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荒之傳說


    大漠孤煙直,沙洲落日圓。


    這是對北帝荒漠的最真實的寫照。天氣已經深冬,特別是到了晚上,冰冷冰冷的,如同置身於極北苦寒之地一般,讓人連門都不想出。


    世間是否真有仙,這一直是縈繞所有人心頭的問題。然而,對於普通人而言,那些飛天遁地的修士就是仙。情況也的確如此,即便是在這冰寒刺骨的夜裏,對修士也沒有絲毫的影響。


    夜,靜謐而且冰冷。一輪殘月高懸,三個人影走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之中,身體投射下的長長的殘影在沙漠之上拉的老長老長。


    柳永與柳如風哭笑不得,他們絕對沒有想到,即便是經曆了難以想象的大戰之後的老族長,也絕對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


    “巨擘,果然不愧是這片天地的主宰!”


    雖然不情願,但是還是不得不承認,他們與老族長之間有著太大的差距。即便老族長經曆了難以想象的大戰,已經大耗神力,但是還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


    到了他這個境界,隨便一根指頭就能碾死他們。即便柳如風可以正麵硬撼神子,即便柳永五德魔體肉身戰力讓天下人都要欣羨,也不能改變著天塹一般的差距。


    “我勸你們不要妄生逃跑的心思,你們與我之間的差距,不用我說你們也都明白!”


    老族長似乎看出了兩人的心思,出言警告,讓兩人都覺得脊背發涼。一個巨擘,還是一個實力強大的巨擘,他的警告,絕對不能不放在心上。


    “嘩啦……”


    就在柳永與柳如風兩人十分不情願的跟隨老族長一步步前行的時候,老族長腳下突然一用力,一塊臉盆大小的靈石被他挖了出來。


    “我靠,老人家,您這是什麽手段,跟人打架難不成還隨手把靈石藏起來以備不時隻需嗎?”


    柳如風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手段,他是見識過尋找靈石的高手,但是如老族長這般,隨手拈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柳永也是十分的震驚,拾荒一族之拾荒秘術臻至化境,竟然是這樣的神秘,這樣的震撼!


    “哼!”


    老族長二話不說,手捧巨大的靈石塊,一點點的汲取其中蘊藏著的海量元氣,恢複身體。


    這一戰,他消耗頗大,能夠出手擒下柳永兩人,已經讓他十分的吃力。


    “前輩,先前在那羞花宮大殿之中,我曾聽說您是拾荒天師的後人,恕晚輩鬥膽,拾荒天師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存在?”


    拾荒一族,為太古遺留的種族。但是,柳永始終覺得這個民族充滿了神奇,他們可以化腐朽為傳奇,在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沙漠上尋找修士非常需要的靈石。而更加讓人吃驚的是,他們這一脈竟然擁有一個讓神域都要眼紅的小世界。


    要知道,當今天下,法則大變,已經很難有人能夠開辟出小世界,拾荒一族的祖上,定然有著不凡的實力!


    “不該問的別問,這些事情與你沒有關係!”


    老族長的表情很不自然,他對柳永,充滿了怒氣,而柳永的問題,更是涉及到了他們家族的秘密。


    下一刻,柳永與柳如風都很知趣的沒有說話。老族長不斷出手,一塊塊靈石被他發現,僅僅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臉上就重新恢複了紅潤和光澤。


    柳永和柳如風知道,這次他們是徹底的沒有機會了。老族長先前顯然極度的虛弱,而此刻即便是沒有完全恢複,也絕對不是他們能夠再招惹的。


    倒是柳如風,非常不厚道的來到老族長的麵前,跟他套近乎:“我說老爺子,您怎麽知道這裏有靈石啊?”


    “哼,你問他!你們這些天上飛的家夥,不正是看上了我們拾荒一族的拾荒秘術了嗎?”


    柳永訕訕,沒有說什麽。柳如風也知道,這兩個家夥之間一定有著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不過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沒有繼續問下去。


    而是話題一轉,說道:“老爺子,您老人家對事情都看得淡了,那麽就麻煩您老人家出手,給小子我也挖出這麽大的一塊靈石吧,小子定將無以為報,肝腦塗地!”說著,柳如風伸出手比劃出一個臉盆大小的手勢。


    然而,老族長一直都不待見他,並沒有將他放在心上。他自知道沒趣,將手勢縮小道碗口大小,說道:“這麽大的也行!”


    柳永現在是徹底的服了這小子了,短暫的一個時辰功夫不到,這家夥就徹底的改變立場,將他拋棄。


    他眉頭一皺,拾荒秘術施展,尋道一處埋有靈石的沙漠。然後單手一揮,一道五彩神芒揮出,頓時間,一大塊人頭大小的靈石出現。


    “我靠!”柳如風徹底的石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雖然一直覺得柳永與老族長之間的關係不一般,但是絕對沒有想到柳永竟然也能如此隨意的就尋找到了修行迫切需要的靈石:“柳兄原來還有這一手,這真是讓小弟大開眼界了。從今而後,隻要柳兄能夠將你尋找到的靈石分給我哪怕一點點,小弟我絕對肝腦塗地,唯柳兄馬首是瞻。”


    聽著柳如風大表忠心,柳永隻覺得惡寒。他絕然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儀表堂堂的家夥,竟然是這樣一個見到利益就沒有了主心骨的混蛋。


    而這個時候,老族長來到兩人的麵前。看著柳如風手中的人頭大小的靈石,雙眼之中滿是異色的看向柳永。


    接著,老族長似乎是做出了重大的決定一般,緩緩說道:“他們說的沒錯,我們這一脈,的確是拾荒天師的傳承!關於祖上,有著太多的傳說,太多的神秘,即便是身為他的子孫,有些事情我也是不能盡言的!”


    柳永覺得十分奇怪,不知道一直對自己祖上避而不談的老族長何以會在這個時候選擇說出了他祖上的事情。


    “用奪天地之造化來形容祖上一點都不為過,在那遙遠的太古時代,祖上僅僅以一己之力入神域,進世家,讓天下人都震撼。他每日與荒為伴,時常和古之聖賢交遊,甚至連太古時代的古劍尊都對他充滿了尊重。是當時世間最為神奇而且充滿了榮光的人物!”


    柳永和柳如風聽聞此言,都是一陣心驚。與古之聖賢交遊,讓太古古劍尊都對他充滿尊重,這是一種怎麽樣的威勢,這是一種怎麽樣的榮光,這真的讓人難以想象。


    “然而,祖上行走於五洲之間,整日都在尋找荒的足跡。但是卻不知荒是這個世間最為可怕地存在,最終,不祥發生在了他的身上,以至於他最終為我們留下了這個小世界,從此音信全無!”


    老族長的臉上出現了悲傷莫名的神色,他們祖上的榮光,讓他們無限緬懷,與現在任人欺淩的?與現在的局麵截然不同!


    “荒?”柳永和柳如風幾乎是同一時間問到了這個問題:“前輩,晚輩承蒙前輩指點,得拾荒秘術,可是這所謂的荒,難不成是一種存在嗎?”


    “荒,在千裏之外,卻又在咫尺之間。它無處不在卻又無處存在。”老族長的話,讓兩人摸不著頭腦:“當今天下,古代至尊死絕,古之先賢絕跡。關於荒的傳說,已經漸漸地不為人所知。可是,要知道,它的的確確是最為可怕地存在!”


    柳永心中一驚,他終於知道為什麽老族長會一直不願意提及拾荒天師的事情。


    “你們可以認為荒是一種存在,但是也不能真正的將它當成是一種存在。它玄妙莫測,唯有達到那個境界,才能真正的去了解!”


    “荒,是一個傳說,但是卻真實存在。當年祖上縱橫天下,睥睨五大洲,但是還是逃不過荒的報複,最終生死不知。而今,無盡歲月過去了,荒與祖上一般,僅僅被一些對故舊事情有所了解的人所知!”


    震撼、難以置信。


    柳永之所以能夠有今日之成就,完全得益於拾荒秘術,可是讓他難以想象的是在那無盡歲月之前,竟然還有這樣一段可怕而且神秘的過往。


    接下來,兩人很知趣的沒有再說話。到了現在,他們已經覺得老族長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可怕,他的臉上充滿了緬懷和惆悵,顯然是在思念那曾經的過往。


    拾荒一族,為太古遺留的民族。但是而今卻被壓製,被欺淩,隻能在夾縫之中求生存。古今相比,雲泥之別,讓誰都難以承受。


    一路無話,老族長依舊是每走一段時間就停下來,挖出一大塊靈石,恢複消耗的體力。


    今日一戰,究竟他殺了多少人,兩人都不知道,但是從他身上的血跡可以看得出來,老族長所殺之人,定然都是不俗之輩!


    夜,無聲的遠去。當東方出現了魚肚白,當殘月漸漸地消失不見,一陣沁人心肺的馨香傳來,一塊莽原出現在三人的麵前。


    柳永心情複雜,距離那片莽原越近,他越是不安,他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去麵對那一張充滿了失望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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