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啊!草原的景色原來是這樣的漂亮!”


    鐵珠尼全身佩戴著百鳥羽毛編織成的百禽衣,帶著一頂白色花瓣編織的帽子。高高的站在了三危山頂端一處平坦的山巒之上。對麵正是雲蒙部落一望無際的草原,秋風盎然,一片綠洲激蕩,星星點點的花卉噴吐著火紅色的煙巒。


    “咚咚咚!”三危山上鼓聲大躁,冒起了數道狼煙,輕飄飄的飛向了天宇。嶽龍、鐵珠尼、黑行者、小狐狸、三花、七劍、三瘋幾人站在幾丈高的風帆之下遙遙的看著雲蒙草原,距離三危山三十多裏地方,黑壓壓的站立著兩隊大概十幾萬人的騎兵大軍。


    這是雲蒙部落僅存的兩隻鐵騎,圓月彎刀鐵騎和射天狼鐵騎戰場上逃回來的人馬和留守的軍士組成的隊伍。


    從他們身上狼狽的裝束可以看出,這些騎兵早已失去了昔日的雄風和鬥誌。但是眸子裏閃爍出的憤怒的光芒卻讓人不禁渾身生出了毛骨悚然的雞皮疙瘩。


    “我們的心胸像藍天一樣寬廣,我們的歌聲像白雲一樣悠揚,為了我們死去的壯士複仇!為了我們明日的光輝而戰!”


    一名虯髯壯漢騎在高大的駱駝之上,手中揮舞著如同明月一般的戰刀怒吼道。後麵的兩隊兵馬紛紛的揮舞起手中明晃晃的彎刀和六尺長亦如鉤月一般的天狼弓。


    “殺殺殺!”


    雲蒙騎兵的氣氛瞬間沸騰,仿佛從悲戚中徹底的清醒過來。這些漢子逐水草而居,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從小就培養成了一副強健的體魄,如公牛一般的雄壯,如餓狼一般的勇猛。三苗部落雖善於操縱蟲蠱卻常年遭受他們的欺淩,鐵珠尼簡直是恨透了他們。


    鐵珠尼美麗的丹鳳眼冷冷的注視著下方的一舉一動,回頭對嶽龍微微的笑了一下,嶽龍點頭同意了她下達命令。


    鐵珠尼向後輕輕的揮動了下春蔥般的纖細玉手,一千名幾乎赤身裸體,上身刺滿了花紋,腦袋上插著幾根毛羽,下身僅僅腰間掛著幾縷遮羞的艾草三苗族勇士,每個人手裏提著一個精致的鐵籠裏光著腳板衝了出去。


    這些勇士急匆匆的前行了十餘裏快要接近雲蒙騎兵的大部隊時迅速的將鐵籠子打開放在了草地上,每個人從腰間掏出了一枚綠色的竹哨滋滋的吹了起來。


    大大小小的蜈蚣、蠍子、壁虎、蛤蟆、毒蛇從籠子裏鑽出,在不怎麽悠揚的哨聲伴奏下帶著一道道黃煙衝向了雲蒙鐵騎,草地上留下了密密麻麻黃褐色的爪印。


    “是三苗族的毒蟲蠱!”


    雲蒙鐵騎正在觀望著對方的動靜,高大的駱駝騎兵不適合在山巒上作戰。這群彪形大漢正在等待著嶽龍縱馬下來和他們大戰一場,沒想到眼前七八隻肥碩黝黑的蜈蚣嘴裏吐著黃煙衝了過來。


    “射天狼準備!”


    站在隊伍最前麵的雲蒙現任最高將領格非揮舞了下手中的圓月彎刀無比嚴肅的下達了命令,一排排射天狼騎兵刷的一下舉起了手中的天狼弓,一隻隻赤紅色塗抹了劇毒箭尖的天狼箭舉在了手中。


    “射!”


    隨著格非的一聲令下,天狼箭冒著赤紅色的火光似雨點似流星一般射向了撲麵而來的毒蟲,射天狼鐵騎的兵士絲毫不敢大意,腦袋上早已冒出了道道冷汗,隨著天狼箭弓弦的響動,一隻隻人頭般大小的蛤蟆蠍子被穿在了地上。


    圓月彎刀鐵騎更是毫不示弱,揮舞起手中沉甸甸的彎刀噗噗的砍向了正在垂死掙紮的丈八長的巨型蜈蚣。


    這些毒蟲的屍體瞬間倒下了一片,大片大片的五毒蟲被釘在了地上。一千多名三苗族的敢死隊勇士連忙緊急催動手中的竹蕭,一聲聲更加難聽的聲音從竹蕭中傳了出來。這些想要退卻的蟲蠱連忙噴出一股股毒霧,惡狠狠的衝了上去。


    “射死他們!”


    幾萬隻毒蟲足足被射死了一大半,但是還是有一小部分衝入了騎兵的軍隊之中,一股股黃褐色的液體和毒霧噴向了雲蒙的士兵,饒是壯碩如山的駱駝和大漢也經不起這些毒霧,紛紛倒在了地上。


    射天狼騎兵和圓月彎刀騎兵已經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天狼箭擦起一道道哧溜溜的火光瞬間射穿了這些隻拿了根竹蕭手無寸鐵的勇士,明晃晃的大刀隨後砍向了他們的腦袋。


    刀光劍影,血肉模糊,一千多名手無寸鐵的三苗族勇士瞬間被殺得幹幹淨淨。


    鐵珠尼冷冷的看著下麵這些哭爹喊娘叫喊連天的人冷冷的說道:“他們臨死前總算是做了一件對得起家人的事情,為部落效忠可以洗刷他們之前反叛的罪惡!”


    這一千多名所謂的勇士正是前幾日跟隨銀珠尼反叛苗王的叛徒,按照三苗族的規矩他們的整個家族都要受到牽連,隻好以這種為部落效力的方式終結了自己的性命,使族人的生命和財產保留了下來。


    嶽龍見時機已經差不多了,這些毒蟲殺死了一半的雲蒙騎兵,另一半也是中了蟲蠱的毒煙手腳有些不靈活了。黑行者三瘋三花諸人臉上浮現出了得意的笑容,早已迫不及待的衝了下去,像切菜一般隻用了盞茶的功夫將他們殺的幹幹靜靜。


    大軍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向草原的深處衝了過去,幾名天兵正待揮舞起手中的大刀飛向一些從氈包裏走出來的手捧白色哈達端著一碗馬奶酒的老牧民,嶽龍連忙大吼一聲用戰龍氣踢飛了這些天兵手中的長刀。


    嶽龍站在這個聚集了幾千人的部落中間的空地上大聲的說道:“我們是霸天王朝的軍人,戰鬥是軍人天生的使命。但是這些婦女和兒童卻是無辜的,你們誰也不能傷害她們!”


    鐵珠尼原本露出凶光的丹鳳眼突然變得柔情似水,纖細白嫩的玉手奮力來了一陣掌聲。按照她的意思將這雲蒙部落的族人全部殺死才好呢,省的他們以後再和三苗族對抗。但是見嶽龍這般,自己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嶽龍接過一個滿臉是皺紋盤旋像枯樹一般的老人手中的馬奶酒,按照雲蒙部落的習俗用手輕輕的點了一下彈在了天上,將剩餘的部分緩緩的倒在地上祭祀了土地。


    這個小部落裏的牧民一陣歡呼,鐵珠尼,黑行者眾人也連忙接過這些牧民手中哈達包裹著的奶茶,一口喝了下去。


    “嗯,味道還不錯!就是怎麽有一股馬尿的騷味!”


    小狐狸第一次喝草原上的馬奶酒,一邊感歎著馬奶酒特有的香醇一邊卻又有些受不了馬奶酒裏的膻味。


    這名皮膚像枯樹一般的老族長見嶽龍喝了自己的杯中酒,臉上的皺紋一下子舒展了許多。按照雲蒙部落的習俗,遠方的客人隻要喝了自己奉上的酒水便是沒有敵意,便是友好的。


    帳篷裏蜷縮的幾十名年紀不大的俊男少女紛紛走出了自己的氈房,高興的手舞足蹈吟唱起來。一條條白色的哈達在一個個小姑娘的粗糙的小手中紛紛掛在了天兵的脖子上,臨走前這些臉蛋紅撲撲的小姑娘狠狠的在天兵的臉上親了一口。


    “大善!你就是這個族部的族長吧,現在草原上還有多少這樣的部落?”


    嶽龍盤腿和老族長坐在一起,手上抓著一個烤羊排親切的問道。


    “回稟將軍,現在草原上還有一百個這樣的家族。窩窩兒任酋長的時候橫征暴斂我們生活的其實很苦啊,年輕一點的小夥子全部被征去了當兵,年輕一點的姑娘也被窩窩兒和他的將領征到了自己的府中當丫鬟。前天聽到窩窩兒戰死的消失整個草原都沸騰了,大家都說這是神的旨意!”


    老族長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向嶽龍哭訴道,並且告訴嶽龍自己方才已經派人通知各個族部的族長一會兒便來開草原上的族部大會,共同商議重新歸附霸天王朝的事情。


    這個族部的老老少少加在一起大概有千餘人,的確沒有一個壯年的小夥子,也沒有一個稍微水靈一點的姑娘。深信老頭的話果然不是虛言。


    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那就是還要依靠雲蒙部落製約三苗族以及南疆的其他小部落小種族。要是把這些手無寸鐵的人全部殺光了,那麽勢必引起南疆其他部落的惶恐,三苗族也趁勢做大。


    大概過了半天的功夫,其他的一百個家族的族長也騎著駱駝駿馬從草原各處趕來,福王經過兩天的修養現在是容光煥發,渾身充滿了力氣。也和總督曹不花一同趕了過來。


    雲蒙部落以前酋長窩窩兒的宮殿就坐落在離著不遠的一處開滿桑格花的地方,七劍三瘋早已帶人將這裏清理的幹幹淨淨,一幹窩窩兒剩餘的親兵被殺的幹幹淨淨,窩窩兒強征過來的少女被當場交給了本部落的家人。


    這些家人那個激動啊!眼淚唰唰的流了下來。雖然許多家庭的男兒和天兵作戰戰死了,但是心中卻沒有一點仇恨,反而感激涕零,大呼福王千歲。


    福王看了一眼嶽龍臉上露出了十分讚許的神情,這真是一招兩全其美的妙棋啊!既弘揚了聖朝的威嚴又體現了聖朝的大義。這一仗打下來,本來人就不多的雲蒙部落幾乎滅族,能夠讓他們繼續生存下來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遙遠的九天之上,一尊黑漆漆的身影出現在一團黑色的烏雲中,兩隻漆黑看不到底的眼眶中冒出了兩團黑煙,正仔細的看著下方發生的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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