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輕飄飄如同輕紗的雪粒子從天宇中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繁華熱鬧無比的聖京城籠罩在一片雪的世界裏。無數的文人騷客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寂寞,從熱乎乎的炕頭上爬了起來,手裏拿著一支輕飄飄的鵝毛扇,圍上遮寒的脖紗,羽扇綸巾,對著今冬的第一場大雪高聲的吟誦起來。


    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胸前露著兩輪明晃晃彎月的妖嬈女子從高高的閣樓上探出了腦袋,迷人的笑臉,在漫天的飛雪中像一朵朵雪蓮般妖嬈。


    “王爺,就是這裏了,黑烏法師等您多時了!”一個大耳圓腮,麵上自帶三分微笑,雙目中不時露出了窸窣精光的男子輕聲說道。


    霍天鵬用手緊緊的扯了下包裹在頭上的青色遮蓋,輕輕的點了點頭,帶著兩名護衛緊隨其後走了進去。


    翼王霍天鵬這一年可是夠瀟灑的,父皇、大哥、二哥以及朝中的重臣大將全部四處征戰,跑到了邊關上,自己這個處處受到壓製的翼王終於喘過來一口氣。現在各方征戰皆失利,他也馬上的抓緊時間在皇城裏活動開來。


    最先要搞定的便是這個在魔道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黑烏大師。


    一股股騰騰的熱氣從萬竹樓內的清泉中湧了出來,撲到了碧綠的竹林上麵,掛上了一片片晶瑩的露珠,仿佛珍珠般在萬竹樓內的七彩的燈光下一閃一閃的,光彩奪目。


    彎彎曲曲燈光幽暗鋪滿鵝卵石的甬道盡頭一間三十人座位的包間內,裏麵不時的傳出一陣陣粗豪的笑聲和一聲聲沉沉的嚶嚀聲。不時的一具具淌滿油水的烤全豬,烤全羊被萬竹樓的夥計抬了進去,同時一具具露著雪白肋骨的骨架被抬了出來。


    “這個老家夥真能吃啊!一天能夠吃三隻烤全羊,五隻烤乳豬,還能喝下二十多壇燒酒,比大山裏的老虎吃的還多!”


    “是啊是啊,幸虧他是王爺請來的紅人,要不然這樣白吃白喝下去早就被趕出去了!”兩名夥計實在是忍不住自己天天招待的這名顧客,在別處客人高興了還能獲得價值不菲的小費,但是裏麵的這位客人不但什麽也沒有,脾氣還暴躁的很。


    “大膽,你們說什麽!給本尊站住!”


    包間內傳出一陣雷霆般的吼叫聲,精致的雕花窗戶震得粉碎,一隻毛茸茸的粗大手臂嗖的一聲從屋內伸出,緊接著飛出一尊泰山般的身體,兩隻釘耙一般的大手重重的印在了這兩名夥計的後背上。


    兩名夥計隻是萬竹樓內的普通打雜小生,隻會些皮毛淺顯的防身技能,那裏能經得起他這般泰山壓頂般的轟擊。


    “轟!”一聲巨響,兩隻毛茸茸的大手透體而過,胸膛上直直的刺出一個透明的窟窿。滿腔的鮮血在前胸爆炸開來,像絢麗的煙花一般飛向了天空。對麵的牆壁發出震耳欲聾的轟塌聲,兩名夥計哼也沒來得及哼一聲軀體便嵌在了牆壁上。


    黑烏大師烏黑的臉上露出了黑燦燦的笑容,得意萬分的舔了舔拳頭上的血跡,順手撿起落在眼前的一顆活蹦亂跳的人心,放入嘴中咬了一口嘿嘿的說道:“還是人肉可口一點,媽的,來京城這三個月天天吃羊肉,饞死老子我了!”


    黑烏大師早已驚動了萬竹樓內的看家護衛,但是這麽一個凶神惡煞有如黑熊般的老怪站在那裏猶如十殿閻羅裏的惡鬼一般,最重要的又是翼王霍天鵬的特意請來的貴賓,哪裏有人敢上前惹他。


    等到他吃完了人心,又跑到了屋裏,這才護衛才灰溜溜的將哪兩個夥計的屍體抬到了一邊。


    黑烏大師惡狠狠的親了一口坐在座位一旁陪酒的一名胖嘟嘟的姑娘,差點將她的半邊臉親下來。幸虧這位姑娘也算見過些市麵,強忍住令她差點嘔吐出來的人肉血腥味,擠出一絲歡笑故作朦朧的說道:“大師快喝了這杯上好的女兒紅,奴家已經端在這裏多時了。”


    “嗯,好,非常好。你這個小娘皮非常的不錯,大師我喜歡!”


    黑烏大師一把將另外一名早已嚇得暈倒過去的那名女子推到在地上,緊緊的摟住這名女子,一口將和壇子一般無二大小的酒杯裏麵的酒水喝了下去。另一隻毛茸茸的大手早已探入了這名女子的衣服裏,一頓狂風掃落葉般的向下麵遊走了下去。


    這萬竹樓如今已經變成了霍天鵬的產業,霍天鵬通過中間的神秘人連敲帶詐,弄到了萬竹樓百分之七十的份額,將京城這座最大的銷金窟徹底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


    反正他現在也不會再懼怕霍天雲了,朝廷中被他以各種手段扶植起了一隻專門效忠自己的黨羽,包括正在南疆拚命的嶽龍和海東青,都被他牢牢的收在了自己的門下。他每日派秘史往來全國各地,南疆的一舉一動自然是非常的清楚。


    “王爺,請到樓上的密室,黑烏大師已經等待您多時了。”那個肥嘟嘟的胖子小心翼翼的引領著翼王霍天鵬向樓上奔去。


    萬竹樓另一邊東北角那個寬敞的包間內透過殘破的窗戶,在一陣寒風中傳出了一陣陣殺豬般的幾聲嚎叫,緊接著低沉的慘叫聲和老牛飲水般的喘息聲。黑烏大師正在酒山肉林之中奮力的馳騁,仿佛奔跑在荒山野嶺中的一頭老牛,上半身尖刀雕琢一般鐵疙瘩的方塊肌肉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爆響,一根根小拇指般粗細的血管裏奔湧著窸窣的血液。


    “今天和翼王有約,沒想到他這麽早就來了!”黑烏大師的靈識已經察覺到翼王霍天鵬遠在十幾丈之外,連忙一把推開身下不知是嚇得還是怎麽劇烈顫抖的娘們,一陣風躥到了樓上。


    站在門口的兩名身穿獸皮似原始人模樣的兩名黑烏大師的小童子將翼王迎了進去,黑烏大師斜披著一件做工精細上麵繡滿雲紋的豹皮坎肩,正端坐在一張梳理的十分整齊的斑斕猛虎皮上,兩眼微閉,靜靜的冥想狀。


    “弟子霍天鵬拜見大師!”霍天鵬二話不說,對著微閉雙目的黑烏大師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單膝著地的跪拜禮。


    黑烏大師緩緩的睜開雙目,連忙起身扶起了霍天鵬,說道:“翼王能夠屈架拜在本尊門下已經給了我天巫教莫大的麵子,使得我天巫教蓬蓽生輝,從即日起你便是我天巫教的第二尊者,並且不用遵守天巫教的一切門規。”


    兩名天巫教的小巫童連忙恭敬的雙膝跪在了地上,給這個天巫教的二把手行了一個重重的大禮,然後悄悄的退了出去。


    “啊,多謝大師能夠這麽看得起我天鵬,事成之後你便是朝中的護國玄妙國師,地位在相國之上。”


    黑烏大師終於忍不住的嘿嘿一笑,說道:“這個好說,這個好說。如今天下群雄紛爭,狼煙四起,我天巫教為了萬千黎民百姓的安危重出山林,老夫昨日夜觀天象,翼王便是以後得道的明君,這青雲大陸之主!”


    天巫教是上古時期的大教派,曾經誕生過許多有名的巫神,但是在第一次大戰之後便沒落了,成為了一個歸隱深山之中不入流的一個小教派。如今翼王派秘史盛情他們出山,他們如何能夠拒絕,如何能夠甘心再過居住在深山之中再過不知何年何月的日子!


    “多謝大師栽培,我此次前來有大事和大師商量。昨天皇宮內府的太監傳來緊急消息稱父皇此次東征之後便一直病重在床榻上,皇宮內的太醫急慌了手腳。現誠招天下名醫驅邪治病。聽聞大師的巫術非常神奇,於醫學之道也深有研究。請大師做好準備,不日我便請大師入宮給父皇治病!”


    “三王爺的意思是?”黑烏大師停頓了一下泛著烏黑的眼睛繼續說道:“難道閣下想讓我趁機殺死聖皇?!”黑烏大師烏黑的眼睛狠狠的一瞪,手掌對著地麵惡狠狠的揮動了一下說道。


    霍天鵬像受驚了的小鳥失音的說道:“不可,萬萬不可,大師不要忘記了聖皇的修為絕對不比大師差到哪裏,另外宮中秘密的隱藏著一群修為深不可測的隻終於聖皇的‘聖靈天衛’秘史,大師即使是成功殺掉聖皇也絕不可能成功逃出來!”


    黑烏大師默默的點了點頭,臉上留下了一道黃豆般大小的冷汗。這也不能怪黑烏大師,他久居深山,成天和熊瞎子野鹿打交道,難免對於世事做出錯誤的判斷。再說即使他成功的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聖皇逃出來,那麽以霍天鵬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鎮壓住朝中其他的幾股勢力,落得一個弑君之罪,最後還是成全了二公子霍天雲。


    霍天鵬偷偷暗笑了一下,這黑烏大師雖然修為非常的身後,但是行為舉止和智力卻欠缺的很,但是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


    霍天鵬和黑烏大師約定好,黑烏大師可以見機行事,但是萬萬不可失手殺掉聖皇。


    交代完畢,霍天鵬便又蒙住了自己的頭套,悄悄的從後門離去。如果黑烏大師能成功的給聖皇治好了病便能重新進入朝中,融入其他的幾大勢力之中,和聖朝的三大護國上仙分庭抗禮。


    如果憑借他的那個神秘的功法,控製了聖皇的心神,那麽翼王便不用費吹灰之力從老鷹一下子便成了鯤鵬。


    “媽的,那個霍玄的嘴臉我也有幾十年沒有見了。說實在的,要不是看在榮華富貴的份上我才懶得搭理他呢。哎,那深山中黑漆漆的洞府我也是住怕了,打死我我也不會回去了。”


    黑烏大師送走了霍天鵬,懶洋洋的坐在虎皮蒲團上麵,兩隻眼皮立刻打起架來。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呼嚕聲,整個房間一顫一顫的,落下很多灰塵。


    黑烏大師方才喝了十幾壇酒,這陣酒勁上來渾身熱的不得了,在朦朧之中脫去了渾身的獸皮衣服,一簇簇仿佛黑熊般的毛發包裹著強壯的身軀,仿佛黑熊一般醉臥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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