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晚上的原因,高速上的車輛不多,寒小歌繼續提速。[]胖子坐不住了,不安的挪動著屁股。


    “二哥,慢點!”胖子小聲提醒著,他想讓寒小歌停下,可是又不敢去打擾寒小歌,本來就剛喝過酒,這個時候一個分神,連車帶人估計就都報廢了。


    時速表上顯示已經210了。寒小歌完全投入在這個時刻,享受這個時刻,速度越來越快,已經不能去看時速表了,但是他還能加速,悍馬的轟鳴聲能驅趕耳邊所有的聲音,視線變得有一點模糊,看不清車窗外的景象,隻能看見路,不斷的彎曲著展示自己的路,此刻寒小歌的眼前再也不會出現那些畫麵,隻有模糊的線條,能感覺到車身在震動,這是時速過高造成的,他曾經就這樣把一輛車子跑碎過。


    沒錯,寒小歌發泄的方式就是飆車。


    不知道跑了多久,悍馬慢了下來,寒小歌太過投入,沒注意到已經沒有油了。


    車子停在路邊,寒小歌扭頭看了一下餘胖子,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打透了,臉色蒼白,跟病入膏肓一樣。就這樣坐著,寒小歌心情很舒暢,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覺得這樣的安靜很舒服,幾個月以來,現在是他最舒服的時候。


    胖子猛地推開車門,開始狂吐,邊走邊吐,最後跪在了路邊吐。寒小歌拿了一瓶水,下車遞給他,胖子接過水灌了一通,又開始吐。


    寒小歌倚在車頭開始抽煙,胖子終於吐完了,滿臉憤怒栽栽歪歪的朝寒小歌走過來,開始大吼:“你瘋了!想作死啊!是不是想死啊!看沒看他娘時速表啊,三百二了!你聽見沒有,都他娘的三百二了!”


    看著他手舞足蹈的罵自己,寒小歌覺得很好笑,說:“早叫你不要上車的。”


    寒小歌覺得讓餘胖子發泄一下也好,他應該是嚇壞了。


    胖子的腿應該還是軟的,上車的時候一腳沒蹬穩,摔了個跟頭。然後他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先是叫人開車過來接自己,然後一瘸一拐的跑到路邊,看現在在那個位置,寒小歌看了一眼,才知道跑出了將近五百公裏。


    然後胖子就給鄧春打了電話,聽見他對著電話喊:“二哥瘋了,寒小歌瘋了,他開車開到時速三百二,三百二,你聽見沒有,我他娘的都快嚇得尿了。”寒小歌就覺得好笑,人就是這樣,所有人都一樣,自己是在發泄,餘胖子不也是一樣麽,在發泄自己在車上積攢的恐懼。


    後來胖子說話聲就小了,嘀嘀咕咕的說了半天。


    掛了手機,胖子走到寒小歌身邊,像不認識他一樣看著。“二哥,這些年你就是這麽過來的。”


    寒小歌想了想,告訴胖子說:“我的經曆不是你想的那樣。”


    然後就繼續抽煙,寒小歌說出的是客觀事實,此時此刻他能很正常的評價自己。然後兩個人就在車裏這麽坐著,胖子睡著了。


    半夜兩點多,胖子叫的車才來,三個人開著一台本田,把h2拖到附近的加油站,加滿油往回開。


    胖子像是小時候搶秋千一樣,飛快的坐上了悍馬h2的駕駛位,結果車啟動沒開出一百米,胖子又跳下車來吐了一頓,後來緊緊拉住寒小歌坐上悍馬的後排位置,讓來的人開車。


    回到伯爵夜總會的時候,已經六點多了,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夜總會也安靜下來。


    胖子估計是折騰壞了,把寒小歌帶到一個房間門口,就自顧自的睡覺去了。


    寒小歌覺得自己也該休息了,有點累,直接進了衛生間開始洗澡刷牙。


    一推開臥室的門,還沒有開燈,就聞到了一股本來不該屬於這個房間的味道,一個女人的香水味。


    他看見床上躺著一個女人,她沒有睡覺,在看著自己。雖然防紫外線窗簾幾乎遮掉了所有光線,但這並不妨礙寒小歌看清楚。


    寒小歌第一感覺是是走錯房間了,心理罵胖子迷糊了。


    當他想裝作什麽都沒看見的轉身走出去,女人坐了起來,她按亮了床頭燈。


    是在樓下夜總會給他陪酒的那個女孩。對了,叫方雨凝。


    她明顯哭過,眼圈有點紅,頭發盤了起來,穿了一件粉紅色的吊帶睡衣。一隻手支撐著身體,蓋著被子,卷曲的坐在床上。


    寒小歌咧咧嘴,說:“應該是走錯房間了,沒想到這種事也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你沒有走錯,我是來陪你睡覺的。”她盯著寒小歌,索性說的很直接。


    寒小歌笑了一下,想緩解一下尷尬,拉了一下圍在腰上得浴巾。


    “這麽說,我可以不用離開了,要離開的人也不是我了。”邊說邊坐到了床上。


    方雨凝明顯的變得緊張,用手抓住被子向上提了一下。


    “謝謝,不過我睡覺不用人陪的,喜歡一個人睡,你去換個房間睡覺吧。”寒小歌一邊說,一邊已經躺下了。他確實有點累了,心裏想方雨凝自己找地方睡覺更合適,自己不熟悉這裏。


    方雨凝趕忙退到床邊,盯著他看,眼神中充滿戒備,還有詫異。


    寒小歌也懶得再理會了,索性閉上眼睛,準備入睡。


    方雨凝看寒小歌說的不像是假話,就下了床,她下身隻穿了一條內褲,衝衝忙忙的套上裙子和外衣,就衝出了臥室。


    寒小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著了,感覺總有一根興奮的神經,讓自己遊離在清醒與睡去之間。迷迷糊糊的時候,覺得自己回到了西利亞那荒蕪的山脈,四周一片雪白,聽到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遠處六輛越野車在靠近自己的位置。


    突然打頭車子發生了爆炸,車子飛了起來,又跌落下來。一瞬間火光衝天,透過狙擊鏡可以看見後麵車隊的人慌慌張張的下了車,有人在組織防衛。除了剛才的爆炸聲,現在隻能聽見風聲,但是他知道車隊裏活著的人在尖叫。


    接著對麵山坡上一枚黃蜂58式火箭拖著長長的尾巴衝進了車隊,於是又是一陣爆炸聲,中間兩輛車子的油箱爆了。


    車隊的人開始四散奔逃,原本存在的一點協作防衛也沒有了。瞄準那些毫無目的的奔跑的人,扣動扳機,狙擊鏡裏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手中的麥克米蘭一下一下的撞擊著肩膀,每撞擊一下,就告訴他又一個人倒下了。


    槍聲停了,他繼續監視著燃燒的車隊。


    突然聽見背後有腳步聲,寒小歌猛的竄出雪地,去拔腰間的瘋咬,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身上的軍刀不見了。


    來人也一個箭步衝上前,一刀刺向他的胸膛,寒小歌看見對方拿的是他的瘋咬。


    側身躲了一下,瘋咬還是撕破了胸前的衣服,寒小歌也抓住了他的手腕,雙手一分,另一隻手肘砸在對方的小臂上,瘋咬掉了,寒小歌將對方被扔了出去。


    一聲尖銳的慘叫撕開了寒小歌的眼睛。


    寒小歌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渙散,然後看見了躺在地板上痛苦掙紮的方雨凝,左手托著自己的右小臂,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地上是散落的早餐,床頭的豆漿杯掉在地毯上,豆漿已經滲進了地毯。


    他一下子明白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境,是幻象,但是自己最後的一擊,應該是確確實實的打在了方雨凝的小臂上。


    寒小歌跳下床,扶起方雨凝,讓她靠著牆坐著,然後叫了服務生,直到服務生打過急救電話,胖子跑上來,寒小歌才意識到自己隻穿了一條內褲。


    胖子問:“怎麽回事?二哥,怎麽了?”


    寒小歌沒辦法跟他解釋,就快速的穿好衣服,然後蹲在方雨凝身前,想看看她的傷勢。


    方雨凝頭上的汗水像是蒸汗蒸一樣,嘴唇已經咬破了,身體不受控製的顫動,這樣更讓她感覺到劇痛鑽心,她就像是一直受傷的貓一樣,蜷縮在角落裏,一動不動。看見寒小歌靠近,她想躲開,動了一下。


    “啊!”她痛得叫出了聲。


    “別動,我看看。”寒小歌蹲在那看了看她得右臂。她哭了出來,抽噎著,淚水就這麽大滴大滴的過下來,和汗水混在一起。


    不知道怎麽了,寒小歌心理生出了愧疚感,或許是誰做了這樣的事情都會有愧疚感,寒小歌卻是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即使做了令大多數人都會愧疚的事情。


    方雨凝的傷勢很重,手腕脫臼了,小臂應該是骨折了,這樣最麻煩,沒有固定身體的設備,沒有麻藥,就沒辦法把脫臼的手腕接上,輕輕的晃動都會讓她有鑽心的痛,寒小歌覺得她現在還沒有暈過去已經很神奇了。


    胖子吩咐人拿來了擔架,把方雨凝抬上擔架,送到樓下去等救護車,寒小歌也跟了下去,他擔心這幾個人處理不好,碰到傷處。


    救護車來的很快,把方雨凝抬上車之後,寒小歌跳上了車,胖子給他一疊現金和一張卡,現金有一萬多塊吧。然後胖子就開車跟在救護車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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