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小歌走過服務生身邊的時候,用左手拿了兩支裝了紅酒的高腳杯,徑直的向盧占東走去。(.)


    “來者是客。”寒小歌很自然的坐在了盧占東的對麵,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示意盧占東拿一杯。


    桌子是直徑隻有一米多的圓木琉璃桌,所以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近到隻要一起身就可以抓住對方。


    盧占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仔細的看著寒小歌,麵上還帶著微笑,他很想看清楚自己究竟是敗在了怎樣的一個人手裏。


    “就兩個人?”寒小歌卻沒有看盧占東,而是用手指輕輕彈著高腳杯,發出嗡嗡聲。


    “是啊,你想殺我?”盧占東好像是再問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寒小歌一聽就笑了,端起酒杯和盧占東碰了一下,喝了一口說道:“恩,想殺你很久了。”


    站在盧占東身後的槍六去拔槍,剛有動作就被盧占東用手勢製止了。向前挪了挪身體,雙手抱胸撐在了桌子上,距離寒小歌更近了,然後微笑著,一個一個字的緩緩說道:“我猜你不敢!”


    兩個人都笑了,開懷大笑,像是舊友重逢一般,舉杯相碰。


    寒小歌用手指了指自己,“你覺得你了解我麽?”沒等盧占東說話,繼續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了解你,你算是什麽人呢?富家公子?黑社會老大?毒販?或者是商人?”


    “恩,我倒是挺喜歡商人這個角色。”盧占東撇撇嘴。


    “那好,商人,我們來做一筆一本萬利的買賣,用女皇集團一百條人命,包括我在內,我想買你的命,你覺得怎麽樣?”寒小歌用逼人的目光盯著對方。(.好看的小說)


    盧占東一愣,沒想到寒小歌會問出這麽渾的問題,搖了搖頭,“這麽渾的買賣我不做。”


    “嗬嗬,是不做,還是不敢做。”寒小歌的眼神更加逼人,清冷中又充滿了狂熱,看得人心頭一陣悸動,“我告訴你,我敢,我敢用自己的命換你新城分社包括你在內的一百條命。”


    盧占東自小都是生活在世家,背景顯赫,人人敬畏,自己的命比任何人的都金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以命搏命的問題,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搖了搖頭,他覺得寒小歌很可笑,自己卻笑不出來。


    “你看,這就是我們的不同。現在我們都對彼此多了一點了解。”寒小歌換上了一副輕鬆的微笑。


    “我敢!”站在後麵的槍六上前一步,他已經無法忍受盧占東被這樣戲弄。


    “你不夠格!”王啟也上前一步,張劍拔弩。


    寒小歌擺了擺手,“我們換個話題。”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盧占東,“我有點不明白你為什麽到這裏來,剛炸了的夜總會就過來示威麽?不覺得你的下馬威做的晚了一點麽?”


    盡管在短短的對話中盡落下風,盧占東已經恢複那副淡然的神情,“寒先生一直發問,這個不是待客之道,不如我們一人一問,怎麽樣?”


    “好啊!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好看的小說)”寒小歌仍然是輕鬆的語氣,卻不容置疑。


    “那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盧占東的回答出乎了寒小歌的意料,但是又想不到他說謊的理由。“這麽說你知道是誰了?”


    “該我問了。”沒有回答寒小歌的問題,而是問道:“女皇集團和緬內人是什麽關係?”


    “沒有關係。”


    寒小歌的回答同樣出乎盧占東的意料,盡管有些不相信,不過他沒有再問,而是很遵守自己指定的遊戲規則,回答上一個問題,“你的夜總會不是我炸的,現在甚至還不能說是新城分社的人炸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炸你夜總會的人叫歐陽勁飛。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既然你和緬內人沒有關係,為什麽和新城分社作對?”


    “哈哈哈!”寒小歌像是聽見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又像是很無奈的用手搓了搓麵頰,“看來到現在為止你還不知道我是誰,怎麽,盧老板忘記了將近一年前在伯爵夜總會發生的事情?我可是差點就死在你手裏啊!”寒小歌的笑聲漸漸變小,直到變冷,又說了一句:“還有我那因為你而背井離鄉的兄弟,餘項年。盧老板想起來麽?”


    “是你!”盧占東一驚,盡管知道和寒小歌身手了得,可怎麽也沒想到讓自己四次三番栽跟頭的,那個手拿56軍刺的人,竟然是女皇集團老板。


    “原來一直都是你!”終於把所有的事情都串成線,穩定了情緒,像是自語般說道:“當初殺了你就好了。”


    “你已經盡力了。”寒小歌如同老友一般安慰道。


    “好了,我的問題已經問完了,我也不打算再回答你的問題,對於你說的換命的生意我也不感興趣,不過今天我倒是想和你談談另一筆生意。”盧占東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除了輕鬆,倒是有幾分落寞。


    “我從來都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麽好談的。”


    盧占東沒有理會寒小歌冷淡,繼續說道:“其實我有點奇怪,如果你是為了報複我在伯爵夜總會做的一切,大可以找機會殺了我,這樣事情就簡單多了,可你卻沒有這樣做,而是把矛頭指向了新城分社,看來,你對新城分社還是有些了解的。”


    寒小歌沒有說話,等待著盧占東繼續說下去,他知道這是一個了解對手的好機會。


    “我不想管你是因為什麽一直在找新城分社的麻煩,曾經是很苦惱怎麽解決這些問題,不過現在不需要了,我現在甚至很樂意看到這樣。”


    這一番話讓寒小歌和王啟都很愕然,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盧占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這一切似乎很難讓人理解,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明天新城分社的社長就不再是我,而是我提到的那個歐陽勁飛,是不是就合理的多了?”


    寒小歌心中一閃,一下子就猜出了大致的情況,看在盧占東是要下台了,而且和即將上台的這個歐陽勁飛似乎關係並不好,甚至完全對立。


    “所以我想做一出戲,給你一個和我作對的借口,然後你就可以安心的繼續隱藏在新城分社的眼皮底下,做你想做的事情。”


    盧占東的計劃看似是對寒小歌的幫助,他自己知道這樣更多是為了自己。盧占東不是廢物,在新城這兩年多的時間裏他已經捋順了大部分的勢力,前不久一直暗地裏襲擊他們的寒小歌也被挖了出來,原本擺平寒小歌就可以讓他在新城的腳跟,但之前他給新城分社帶來的財力和麵子上的損失太過巨大,上麵早就有了拿掉他的聲音,今天白天又一下子損失了六名借來人員,這件事如同壓垮駱駝背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徹底下台。


    如果說原本的新城市一個爛攤子,現在卻是一塊寶地,誰都知道,越是爛的攤子,越好接手,因為爛攤子做好了,別人大肆誇讚你,做不好,沒有人埋怨,因為它本就是一個爛攤子。


    盧占東從謝明洪手裏接過來的是一個鐵桶一樣的新城分社,所以他敗了,這個道理,他早就明白,隻是今天才有所體會。無論盧占東和歐陽勁飛的關係到底是怎樣的,盧占東都不想看見一件自己沒做好的事,在別人手裏被做成了,所以今天他來找了寒小歌。至於這樣是不是損失了他背後勢力的利益,相比較自己的低位、名聲和前途,那些又算得了什麽。


    寒小歌一直在認真思考盧占東的每一句話,很簡單就可以聽得出,新城分社是被某一股極大的勢力所控製著,至於怎麽判斷這勢力是不是極大,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能夠隨意更換新城分社的頭目,而且能夠容納兩個針鋒相對人,足以說明它的龐大。


    寒小歌很想問問自己父母的事情,即便是關於謝明洪的也好,不過終究還是沒有問。因為無論是按照盧占東的年齡還是身份來看,恐怕都難有結論,反而露了自己的底牌。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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