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易翔上網下了兩盤象棋,沒遇到合適的對手,輕輕鬆鬆的贏了兩盤之後便退出了遊戲。猶豫了一會,還是登陸了一個小號,因為這個號裏麵有她的好友,可以去她的空間去看看她最新的動態,以至於不被她發現是自己去了她的空間。登陸上去,李易翔選擇了隱身,看著同樣灰色的頭像,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挪動鼠標輕輕的在她的空間上點了一下,一隻白色的小馬在樹林裏飛快的跑動著,過了幾秒一張女子的照片從屏幕的中間慢慢的放大,伴隨著的是久石讓的天空之城配樂。


    李易翔凝視了片刻那個女子的照片,雖然照片上的那個女子不是很美,瓜子臉,單眼皮,眼睛也不大,但是看上去卻很秀氣,有一種古典美的氣質,隻是女子眼神有些傷感。與她對視著可以輕易的感覺到她眼中散發出的淡淡傷感,即使是看著她的照片,也同樣的能感覺得到。而今天和上次打開一樣,空間裏依然沒有更新任何東西,最新一篇日誌的時間依然停留在四月份的一天。記得那天是她與他認識一周年的紀念日,而空間裏也隻有短短的幾個字,“365天,留念。”還記得當初是自己介紹他認識了她,可是他卻比自己勇敢選著了表白。而自己從那以後,卻隻能選著遠遠的看著他們。


    時間飛快,如今已經畢業一年了,自己選著了冒充表哥遠離那座傷感的城市,而她與他是否已經回到了那座城市呢?如果他們決定結婚的時候,會不會給自己發喜帖呢?如果他們知道我已經死了會不會有那麽一丁點的傷心呢?李易翔在心中默默的問著自己。想著想著,他的腦中便不自覺的想到了朱倩,又想到了家裏人......突然,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打斷了他的思緒,李易翔飛快的關掉空間,抬起頭見來人是張鑫,對著他笑了笑,然後從新啟動了電腦。


    “還以為你能出去逛逛呢,沒想到居然躲在這裏,”張鑫走過來看了眼從新啟動的電腦,將手上的口袋放到桌上接著道:“喏,給你帶點水果和糕點,免得你半夜餓了買不到東西吃。”


    李易翔看了一眼桌上的口袋,站了起來笑道:“謝謝張哥,剛剛玩遊戲的時候還愁沒有磨牙的東西呢,嗬嗬。”


    “來了就是兄弟,這麽客氣幹嘛,對了,玩什麽呢?”張鑫豪氣的擺擺手問道。


    “網頁遊戲,這時候人多有點卡,從啟一下機器。”說完李易翔從口袋裏掏出煙,給張鑫點上。


    張鑫看了一眼李易翔手中的煙盒,嘴角輕輕的撇了一下,在李易翔給他點著之後吸了一口說道:“一個人玩多沒意思啊,走吧,陪哥玩一會台球去,天這麽熱回去早了也為是睡不著。”


    “好啊,崔哥他們值班,正在打撲克呢,我也不怎麽會玩,還不如和張哥出去呢。”說完李易翔跟著張鑫一同出了辦公室。


    兩人開著車沒用上五分鍾就到了孫偉開的台球室,下了車李易翔抬頭看了一眼,見這是一棟三層高的商品樓,臨著兩根巨大的石柱而建,在兩根石柱上橫跨一個半圓的鐵架,上麵焊有“五金城”三個金光散散的鐵字。這家台球室把邊而開,緊挨著石柱,卷簾門上的燈箱上亮著‘新起點’三個字。(.好看的小說)碩大的燈箱黑底白字,周圍纏繞著一圈圈七彩燈。等張鑫將車停好之後,兩人一同走了進去。推開門時一個瘦弱的男人迎麵走了過來向外走去,交錯身體時,李易翔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好奇的向那個男人打量了幾眼,見他白白淨淨的,留著一頭長發,不過看人的眼神卻有些陰冷。


    接著濃烈的煙味迎麵撲來,李易翔便轉頭向室內看去,接近九十平方的室內擺著五張台球桌。迎麵對著的是一張半圓形的吧台,吧台的一角擺有一尊關老爺的銅像,後麵有著兩個並排放著的玻璃門冰箱,裏麵放有各種飲料。還有一些外國牌子的香煙,擺在一角的玻璃櫃裏,不注意看很難注意到,而且玻璃櫃上麵還擺著幾盒三鹿牌碗麵。


    此時就在李易翔四處打量室內的擺設時,站在吧台裏麵的孫偉也在仔細的打量著跟張鑫進來的李易翔。隻見張鑫身邊的那個青年,穿著一件綠色的t恤,下身一條水洗藍牛仔褲,腳上一雙耐克的運動鞋,穿著很隨意看上去不像是過於講究體麵的人,不過長得倒是蠻帥的,厚厚的頭發燙有淡淡的彎曲,濃眉大眼高鼻梁的,略厚卻性感嘴唇,有些像妹妹前年貼在牆上的韓國男星,叫李什麽民的。這時見張鑫走了過來,孫偉迎了出去笑嘻嘻的說道:“張哥來了,玩兩杆?”


    張鑫見孫偉表情很隨意,心道這家夥倒是會演戲,於是也隨著演了起來說道:“嗯,沒什麽事,帶個兄弟過來玩一會。”說完也沒有介紹李易翔與孫偉認識,自顧的走到一角的杆架上選起了球杆。


    李易翔看了看眼前的禿頭青年,見他與張鑫認識,便對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不過一身黑色t恤,一條黑色仔褲的他,看上去有點像跟在大哥後麵叫囂的馬仔,尤其是禿頭的造型。隻是那雙單眼皮笑起來彎彎的眼睛,略高有些鷹鉤的鼻子,和鼻子下那黑黑的胡茬子,使他看上去倒是有些不羈的浪子模樣。這時見張鑫去挑選球杆,也就沒有仔細的去打量這個禿頭,跟著張鑫向角落走去。


    等李易翔與張鑫選完球杆之後,回身正好看見那個禿頭正在與靠門口的那桌兩個青年說著什麽,隨後那兩個青年有些不情願的拿著球杆離開了那裏。見李易翔與張鑫過去,還鄙視的看了他們兩眼。見狀李易翔心想,準是那個禿頭用張鑫的身份去趕走了原本正在玩的青年,不然人家也不會用那種眼神看向自己。不過轉念又一想,警察這兩這個字,到還真是一個不錯的插隊工具。


    用巧粉在球杆上蹭了兩下,李易翔擺好白色母球開了第一杆。兩人打的是八球,共有十五顆球可選為目標球。除八號球外,剩餘十四顆球可分為兩組,一組無彩色帶狀條一號到七號俗稱“全球”,另一組有彩色帶狀條就到十五俗稱“半球”。李易翔開杆後母球落位不是很好,正好給張鑫一個進球的機會。不過張鑫卻把必進的球給打偏了,引來剛剛被攆走的兩個青年一陣嘲笑。


    這時台球室裏又陸續的進來了幾個人,並走到了那兩個被攆走的青年身邊,同時看向這邊的眼神也越加的不善。這些細節都被李易翔小心的收在眼裏,想當年在東大門口玩台球的時候沒少惹事,所以雙方經常會暗中的找來一些同學或是一些社會上的閑散青年。也正是那個時候,李易翔養成留意身邊的習慣,當然這也是被打出來的經驗。而此時此刻的局麵,則正好與那個時候一樣。見狀李易翔看了一眼依然毫無察覺的張鑫,心中倒是期待著一會兒會不會有什麽好戲上演,於是下意思的摸了摸牛仔褲後麵口袋裏的警官證。


    張鑫又一杆將必進球打偏,然後有些尷尬的對著李易翔笑了笑。見狀李易翔有些無奈,要不是因為等著一會可能上演的好戲,他早就不和張鑫玩了。因為和他玩太累了,為了顧及他的麵子,必進的球不能進,不該進的球卻總能超水平發揮,引得其餘看熱鬧的一陣叫好。就好比剛剛的這個球,明明是中間隔著一個張鑫要打的球,可是李易翔心血來潮愣是往母球底下捅了那麽一杆,隨後母球居然跳過了張鑫要打的球,將另外一顆自己要打的球撞進了球袋。


    室內響起一片叫好聲,李易翔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張鑫,心想今晚是不是他媽的亨得利附體了。越是小心越是落張鑫的麵子,要是在玩下去豈不是將張鑫的臉丟盡了。隨後看了一眼球台上的黑八,裝模作樣的繞著球台走了一圈,剛剛彎下腰忽然聽見門上的鈴鐺響了一聲,於是李易翔警惕的抬頭向門口看了一眼。隻是一眼,卻看見了一雙散發著淡淡傷感眼神,這眼神和她很像,頃刻間便讓李易翔回想起了她。隻是有著這雙傷感眼神的卻是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孩,這女孩很美,細眉大眼,有著與沈微相似的鴨蛋形的臉,而長長的睫毛,與筆直高挺的鼻梁,使她看上去更是多了一些異域的韻味。隻是奇怪的是在這悶熱的七月裏,她居然穿著一件長袖的校服。


    “我擦,哥們你到底打不打啊,撅著個屁股裝娘們呢,操,不玩不要妨礙我們好不好!”


    就在李易翔看著那雙眼睛愣神的幾秒,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不耐煩的聲音,並向前推了一把他手中的球杆,將桌麵上的球給打了出去。女孩與李易翔對視了一眼,向吧台走去,這時李易翔也站直了身體,轉過身向身後的青年看去。卻不想那個一臉粉刺的青年,更加囂張的叫罵起來。


    “看雞巴啊!這裏是你家開的啊!不玩就不要妨礙別人玩!”相鄰球台的一個青年左手中拿著母球,右手拿著球杆指著李易翔罵道,隨後走向了另外一邊,選著母球的擺放位置,並且又抬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見狀張鑫心中一樂,暗道孫偉這小子果然會辦事,不過臉上卻是一副陰沉的樣子,等著事態在稍微嚴重一些,他便上前裝腔作勢一番。卻不想李易翔根本就不給他站出來裝13的機會,在聽到那個囂張的粉刺男的叫罵後,李易翔卻笑了起來,隨後淡淡的說道:“今天還真長見識了,頭一次見到這麽磕磣的雞巴,怎麽雞巴上還能長痘呢?”


    李易翔的聲音不大,但是因為粉刺男的叫罵,室內早就已經安靜了下了,唯一能聽到的就是那個女孩的腳步聲,與牆上的刺啦刺啦轉著的排氣扇的聲音。這時忽然聽見李易翔話,不知是誰忍不住的笑出來,這下可好,他這一笑眾人也反映過來了李易翔話的含義,也跟著哈哈的笑了起來。而這笑聲則狠狠的刺激了粉刺男一下,隻見他忽然抬起左手,順勢就要將手中的母球向李易翔砸來。


    見狀站在不遠處的禿頭上前想攔住,卻不想他剛推上那粉刺男,粉刺男的手臂已經擺動了起來,隻是被禿頭這麽一推,手上的準頭就出現了誤差。隻見那隻白色的母球突然的飛向了那個穿著校服的女孩。見狀禿頭一驚,喊了一嗓子,“小柔!快躲開!”


    聽到有人喊自己孫柔停住了腳步,扭頭看過去的瞬間忽見一個球體正向自己的麵門飛過來。這時聽出喊自己的人是哥哥,可是她卻並沒有躲開,而是選擇了閉上眼睛。突然一陣劇烈的衝撞將自己撞向了一旁,隨之而來是一雙強健有力的臂膀緊緊的將自己抱住。於是孫柔詫異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雙充滿緊張、關切、憐惜的眼神。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看著這陌生卻一臉擔心自己的男人,孫柔有些彷徨,直到那個人那略微低沉卻滿是磁性的嗓音響起,她的心才微微顫抖了一下。


    “傻瓜,為什麽不躲開,如果我不在該怎麽辦。”李易翔皺著眉頭,凝視著懷裏的她說道,隻是這時才發現她和她並不是一個人,隻是她們都有著同樣的眼神。


    “小柔你沒事吧!怎麽就沒躲開呢?”這時孫偉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將自己的妹妹從李易翔的懷裏拉出來關心的問道。


    孫柔看了哥哥一眼,搖搖頭,隨後看向了那個背影,心裏默默的想著,“為什麽他能看懂我的心呢。”就在孫偉還在關心妹妹的時候,就在張鑫剛剛要站出來裝13的時候,在孫柔的眼中那個背影已經掄起了手臂。


    粉刺男見手中的球飛向了孫柔,也是下了一跳,因為他知道那是偉哥的妹妹。這時見沒傷到孫柔,剛剛放下心來。卻不想那個步伐飛快的家夥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還不等自己說話,那家夥的拳頭就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左邊臉頰上,接著一陣劇痛,臉痛,牙痛,色頭也疼,鑽心的疼。


    “草泥馬!我牙,我牙,掉了!牙啊...啊...”粉刺男張開血糊糊的嘴,模糊不清的看著手心上的兩顆大牙哭了起來。


    這時大家見李易翔動了手,粉刺男身邊的幾個青年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孫偉,不知道是不是要動手。可是不等大家反映過來,忽見李易翔拿起球桌上的一個巧粉,用巧粉尖銳的一角在自己的手背上劃了一道口子,隨後突然在後褲兜掏出了警官證往球桌上一摔,破口大罵道:“我草泥馬!你敢襲警!”一邊罵一邊抬腿就踹。


    “......”


    此時的張鑫都要瘋了,看著李易翔將粉刺男踹的已經爬到了球桌底下,並一個勁的喊著:“哥,我錯了!”可是李易翔依然不依不饒的拿起球杆往桌底下桶。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那個借刀殺人的想法是那麽的愚蠢,事情發展到現在,非但沒有達成自己的目的,相反還要去給這個家夥擦屁股,因為是自己把他領來的,如果真的要是追究責任,自己也同樣要受處分,更何況這家夥還有一個神秘未知的身份,現在看來這家夥是不是在其他的地方惹了事,才被家裏弄到了這裏來躲災。而此時四周的青年一個個的更是驚呆了,心想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警察啊,這他媽的那是警察啊,怎麽用的招數都是自己這幫人平時敲詐勒索時用的招數,這他媽的不是流氓嗎。


    “張哥,張哥,你趕緊攔著點啊,一會打死了!”回過神的孫偉急忙的跑到張鑫的身邊急切的說道。


    這時張鑫才想到出麵製止,也亮出了自己的證件,同時將李易翔給推到了一邊,並奪下了他手上的球杆。可李易翔卻依然不依不饒的,隔著張鑫指著桌子底下的那個粉刺男罵道:“草泥馬的,你趕緊去給我向那女孩道歉,要不我今天就把你領回去好好審審!”


    見狀桌子底下的粉刺男就要爬出去道歉,卻不想孫柔自己走了過來,來到球桌上拿起李易翔的證件,翻開後看了一眼,隨後合上走到李易翔的身邊靜靜的看著他,齊耳的短發烏黑順滑,隨著她向左微偏的俏臉一同傾斜過去,長長的睫毛彎彎上翹,像是兩把小扇子一樣,襯托在還有幾分少女稚氣的俏麗麵孔上。隻是在這雙如此美麗的睫毛下,卻有著一雙足以冰凍一切的雙眼。在那雙同樣無可挑剔的眼裏,看到的隻有悲傷、陰鬱、絕情、怨恨。


    李易翔與女孩對視著,看著她的那雙眼睛,燃燒在心中的怒火漸漸的被冰雨澆滅了。他不知道在這個女孩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就像他不知道在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一樣。不過心中對這個女孩那種保護的欲望卻更加的強烈了,雖然他知道這不過是對遠處的她的一種寄托罷了。歎了口氣,李易翔接過女孩手上的證件,看著比他矮上一頭的女孩,翹起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下次如果我不在,你就要自己躲開,不要讓任何人來傷害你。”


    又一次的看見了他的這種眼神,沒有虛假,沒有同情,更沒有嘲笑,有的隻是觸動自己心弦的憐愛。他的眉毛真寬,眼睛也很好看,賽過女人的眼睛,鼻子是真的嗎?怎麽可能有這樣雕塑般的鼻子呢,隻是嘴唇有些厚,不過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帥氣,笑起來更是好看,隻是,隻是像......女孩一直歪著頭打量著李易翔,直到這時突然開口說道:“你,你像個流氓。”說完似笑非笑的抿嘴看了李易翔一眼向吧台走去。這下輪到孫偉愣住了,他沒想到自從那件事情之後,連和自己都不願說話的妹妹,居然第一次主動地和一個陌生人說話了。


    聞言李易翔臉上的笑容一僵,暗想自己怎麽能像個流氓呢?於是趁著這個機會,張鑫將他推了出去塞進了車裏之後,才又轉身回來跟孫偉交代了幾句,主要的意思就是告訴孫偉,隻要他把那幾個小混混的嘴堵上,今後的治安管理費就免了。說完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因為他怕李易翔在跟回來,那樣的話就更加的麻煩了。隻是令李易翔想不到是,今天晚上過後,新城區便傳開了新城所新來了一個流氓警察,而又有張鑫這個本地的富二代陪他打球買單差屁股,使得李易翔的身份在民間傳得更是神乎其神,卻怎麽也無法想到他是一個冒牌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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