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伴著窗外的知了聲,李易翔睜開沉重的眼皮醒了過來,或者說是被窗外的知了所吵醒。昏沉著伴著陣痛的腦袋,並沒有讓他第一時間區分出自己睡覺的地方有何不同。漸漸的,耳邊傳來勻稱的呼吸聲,這讓才他開始發覺周圍景象的異樣。慢慢的,順著呼吸聲偏過頭看去。


    身邊的藍靜一頭烏黑淩亂的秀發撲灑在白色的枕頭上,一床淡綠色的夏涼被抹在胸間,露出雪白滑膩的香肩以及兩條繞在自己腿上圓潤細白的美腿。看著熟睡的藍靜,看著她熟睡中臉上淡淡的笑容,看著她笑容中留在眼角的淚痕。慢慢的,李易翔又回過頭看向雪白的棚頂,看向那不同於沈微家的吸頂燈。


    八月裏,隨處可以聽見知了的叫聲,喜歡唱歌的它們更是早早的就歡唱起來,雖然它的歌聲並是那麽的動聽,也總是將貪睡的人們從睡夢中吵醒。但是它們卻總是不知辛勞的唱著。也許是它們知道自己生命隻有一個短暫的夏天,所以才會在這絢爛的季節,從日出唱到日落,不為誰能欣賞它們的歌聲,隻為在短暫的生命裏不留下絲毫的遺憾。或許這就是一種對生命的珍重吧,珍重還在活著的每一天。


    窗外的知了依然在唱著,喜歡偷窺的陽光,被厚厚的窗簾遮擋在外,然後不甘心的將房間裏照的一片暗紅。收回看向棚頂的眼神,閉上眼睛的李易翔回想起了昨晚夢中的一切,回想起了自己未間斷的呼喊著有別於身邊這個女人的名字。而她,卻隻是默默的任憑自己在她身上粗魯的征伐。思到此處,他想抽煙,想狠狠的吸上幾口,又怕將她驚醒。於是唯有在心中暗歎一聲,然後再一次的扭頭向她看去。


    “醒了?”有別於上次的扭頭,這次偏過頭後,卻看見了藍靜那雙滿是柔情的水潤雙眸,以及這聲嬌柔的問候。


    “嗯。”李易翔點點頭,看著額頭上沾有幾縷淩亂秀發的藍靜,以及她嘴角露出的笑容,不知該說些什麽。一時間兩人就這樣的凝視著,誰也不願意先打破這份寧靜。


    “我...”片刻後李易翔剛剛開口,卻被藍靜捂住了他的雙唇。


    “別說,什麽也別說,我怕,我怕這是一個夢,我怕我聽了之後夢醒就會醒過來,而夢醒了我就再也沒有理由留在你的身邊了,所以求你什麽都不要說,隻有這樣我才會一直的欺騙自己,一直的欺騙自己在你的身邊留下去。行嗎?”藍靜輕輕的捂著李易翔的嘴,見他沒有在說下去,開心的笑了笑,捂著他嘴的手輕輕的撫上他的臉頰,“謝謝,謝謝你,等我,我去給你做點吃的。”藍靜收回手臂,掀開身上的薄被赤裸著坐了起來。


    就像人們常說的一樣,生活是一部精深的書,而愛情則是其中最精彩而又最艱澀的一頁,別人的注疏不了自我的理解。尤其是那“不即不離,若即若離”的愛情最高境界,為此讓許多愛了然後分開的人,在再一次麵對愛情的時候望而止步。但是人在寂寞的時候接近異性,便會很容易地發生愛情。盡管眼前人還不是意中人,但也因心中事而升華為意中人。


    在藍靜起身的瞬間,李易翔飛快的抓住了她的右手,然後在藍靜的一聲驚呼中將她從新的扯到了床上,扯到了他的懷中。“別走,這不是夢,如果是夢,那麽就讓我們永遠都不要醒過來好了,因為在這夢裏我遇見了你。”摟著懷中的藍靜,凝視她那雙深情的雙眸,李易翔緊了緊自己手臂,害怕懷中的藍靜下一秒就會掙脫離去一樣。


    漸漸的眼前的他逐漸的模糊起來,眼中不斷湧出的水霧,模糊了藍靜的視線。看著那張英俊的麵孔,腦子裏依然在不斷的重複著他剛剛這句鑽入心扉,擾亂自己情緒的話語。頃刻間眼中的水霧再也抑製不住,化作一顆顆包涵著深情的晶珠滴落在他的胸膛上。


    一滴,兩滴......一顆顆淚滴不斷的落在他的胸膛上,然後四散的濺開,懷中的她慢慢的哭了出來,從輕聲的哽咽,到最後緊緊的抱著他嚎啕。這一刻的她,如同在海上漂泊了許久的孤船,在失去了方向的海中,獨自的忍受了許許多多的風風雨雨之後,終於回到了夢寐已久的港灣。在這裏她可以忘記那些風風雨雨,在這裏她也不用再忍受那些寂寞的孤單,甚至在這裏還可以去傾訴出那些堆積在心裏許久的辛酸。


    早早的沈微便從床上起身來到了自己房間的書桌前。因為體質的虛弱,加上低血糖的毛病,所以近年來沈思一直拉著她出去跑步,這也讓沈微養成了起早的習慣。而今姐姐沈思的不在,她也就懶得自己再出去跑步了,此時正靠在一張藤椅上,雙手抱著那隻小熊布偶認真的盯著筆記本電腦的屏幕。


    這上麵記錄著她昨晚整理出來的資料,或者說是李易翔在信息中的隻言片語。由此她推測出李易翔在查一樁關於毒品的案子,可是具體的內容卻無法推測而出。不過這些都不是沈微在意的,此時最令她在意的是,是從他的信息裏,她看出了一個很不平常的舉動,那就是這個案子為什麽會由他來查呢?而且從所裏的人員來看,好像並沒有人知道這件案子。也就是說這件案子是李易翔自己一個人在查。


    是誰讓他查的?他又是因為什麽要自己查?這起案子又與他突然的轉變之間有著什麽樣的關係呢?一連竄疑惑不解的問題開始在沈微的腦中徘徊起來。同時沈微也突然變的興奮了起來,這種隱藏在後發現他人秘密的刺激感,令她燃起了強烈的探知欲望。同樣,要想徹底的摧毀一個人,就是要知道他身上所有的秘密,讓一個人在精神上的赤裸,遠遠要比讓他在人前赤裸身體所遭受的打擊還要無情。


    站起身,沈微拎著小熊布偶的一隻胳膊,將雙手高高的舉過頭頂,伸了一個懶腰之後,看著屏幕上的記錄狡猾的笑了起來,“你想跟蹤嗎?好吧,我就幫你實現這個情節好了。”看著屏幕沈微自言自語的輕聲說著,不過心裏卻隱隱的猜想著他昨夜是否留在了隔壁。


    藍靜哭了一會之後,枕著李易翔的臂彎緊緊的靠在他的懷裏,將自己從小到大的往事全部說給了身邊的這個男人,甚至包括她與錢家豪的那段回憶。說完之後,心中卸下了沉重負載的包袱,可藍靜非但沒有體會到那種解脫的感覺,反倒是隱隱的擔心起李易翔聽後的感覺。可是事情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既然愛上了身邊的他,那麽就再也無法去對他有絲毫的隱瞞,如果選擇隱瞞的話,心中的這份愛就會出現一絲瑕疵。


    “完了?”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李易翔偏過頭看著身邊有些擔憂的藍靜問道。


    “嗯。”藍靜仰起頭直視著李易翔的眼睛輕聲應道,掩飾不住臉上的擔憂。


    看著藍靜的眼神,李易翔側過身與她麵對麵的躺著,發現她的眼角還有遺留的水痕,於是輕輕的探過頭將它吻幹後柔聲的問道:“你還在擔心什麽呢?擔心我以後的糾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現在就明確的告訴你,你今後要對我負責,是你將我灌醉之後強行的奪去了人家的身子,你若是還想像剛剛那樣不負責的起身就走,那我就去法院告你。”


    聽到李易翔的話,原本還在擔心的藍靜突然笑了出來,隨後又哭了出來,咬住自己的下唇不住的點著頭。見狀李易翔吻她臉上的淚滴,探手過去將她緊緊的攬入懷中,輕輕的撫摸著她光滑後背,聞著懷中佳人的女人香輕聲的說道:“還記的你問過我的一句話嗎?你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做警察了,我們去國外好嗎。現在我回答你,如果有一天我不做警察了,我們就去國外,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然後生一對兒女享受天倫之樂,不過......”李易翔說到這突然停了下來,然後輕輕將懷裏的藍靜推開一些。


    這時藍靜眼中水霧消去,聽到李易翔的話時心中已充滿了無限的向往,可是李易翔的話最後卻突然的停了下來,於是兩人分開了一些距離之後,藍靜再也忍不住的看著李易翔問道:“不過什麽呢?”


    “嘿嘿,不過我一個小警察,沒權沒錢沒存款,要想去國外的話,可要你負責養我了。”麵對藍靜的擔憂,李易翔突然壞笑了起來。


    “討厭!害人家擔心!”聞言藍靜捶打了一下李易翔的肩膀,一臉嫵媚的白了他一眼,這時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於是有些狐疑的指著李易翔的肩膀問道:“昨晚我就看見了,這是哪個狐媚子在你身上留下的騷味?”


    順著藍靜的手指看去,見到肩頭上的那個牙印,李易翔無奈的搖頭道:“什麽狐媚子,是秦欣然那個瘋女人咬的。”說道這李易翔翹起嘴角看向一臉狐疑的藍靜問道:“喂,你可是胸懷大誌的女人,不會也因為這點小事而染上凡夫俗子那種爭風吃醋的壞習慣吧?”說完李易翔將手指按在了藍靜左乳上那個痦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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