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洪斌,四十出頭,家境平凡朝野無人,沒當上領導之前為人正派嫉惡如仇,典型的黃牛做派,每日辛勤的工作著,人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年年漲工資。然而一次婚變之後,前妻因為對他的愧疚,便和原來自己的領導現在的第二任老公求了一個情,就這樣劉洪斌由原來臨市市委科員,調到了安營當上了電視台的副台長。由此他的人生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官位成了他的追求,金錢成了他的欲望。


    所以當他帶有幾分猜疑跟著頂頭上司出來接人的時候,心中早已想好了該如何的阿諛奉承,既能拍好領導的馬屁,又能在領導的領導麵前混個臉熟。不過當他烈日下站了一會,看見的來人卻是一個帶著熊貓眼,舉止輕浮的年輕人時,他感到了一陣失落。然世事難料,原本令他感到失望的這個年輕人卻給他製造了一個絕佳的拍馬屁的機會,尤其是眼見著這個青年掃了嚴博的麵子時,劉洪斌的心中甚至感到了一陣暗爽,兩年裏嚴博的壓製,台裏對他與前妻之間的各種故事版本的流傳,當然故事的內容雖然不一樣,但是結局卻是一樣的,那就是賣妻求榮。


    正因如此,兩年裏劉洪斌在台裏的日子並不好過,哪怕是他頭上頂著一個副台長的頭銜,可副就是副,猶如紅花與綠葉一樣,副手永遠都是正職的陪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的坐副手的位置上,更不甘心在他的身後,繼續的流傳著那個令他屈辱的故事。所以當他見到李易翔展露出的傲慢之後,才會在第一時間站出來去維護嚴博的麵子。不過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原本會討得嚴博歡心的舉動卻換來了一頓臭罵。


    “誰讓你站出來的!誰讓你推人的!誰讓你多管閑事!”躲到車裏的嚴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對著電話痛罵起來,卻不忘讓劉洪斌躲到李易翔與歐陽曉月他們遠一點。[]


    “嚴台,我是看不慣那小子對您無禮,也知道您不能與他一般見識,所以才會站出幫您......”躲到遠處的劉洪斌臉上帶有幾分隱恨,卻聲音底下的辯解著。


    “幫我?嗬嗬。”聽到劉洪斌的解釋,嚴博反倒氣的笑了起來,扭頭看了一眼鑽進車裏一身白色西裝的申孝敏收住笑聲罵道:“我看你這老小子是在害我才對,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你就上去推他,你知道你這麽一推我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嗎?我告訴你劉洪斌,我不管你以前的老婆是怎麽說服井市長的,但是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身在安營,如果我要是因為你今天的事情受到了牽連,我就讓你給我陪葬!”


    劉洪斌狠狠的咬緊牙關,努力的讓自己放棄摔電話的念頭,心間的恨意使這一刻的他雙眼布滿了血絲,握著電話的手更是將電話握的發出吱吱嘎嘎的細微聲響。不過最終他還是忍住的心中的怒火,講電話微微的移開耳邊一些距離,深深的吸了兩口氣,盡力的讓口氣平靜一些問道:“是,嚴台,這件事是我冒失了,您看有什麽補救嗎?”


    “冒失?哼,依我看來簡直就是愚蠢!”嚴博不依不饒的又罵了一句,隨後透過車窗看著交談著的李易翔與歐陽曉月,想了片刻之後說道:“算了,你以為我還敢讓你這麽愚蠢的人辦事嗎,你什麽都不用說,直接回辦公室就行了,不過等曉月去找你要版麵的時候,不管要哪個版麵你都給我答應安排下去,若是這點事你都做不好的話,你就換廟另求其他香火吧!”說完嚴博掛斷了電話,怒氣未消的將電話丟到了副駕的座椅上,隨後發動車子向政府大院趕去。


    同一時間,劉洪斌鬆開了緊握的拳頭,回過頭將李易翔的麵容牢牢的記在了心裏。雖然現在他還不知道這個青年到底是何方神聖,但是卻從這個青年令嚴博震怒的神情中感到了一份不一般。這一刻他忽然想到,如果能巴結上這樣的人,他被踐踏了許久的尊嚴也許才會從新的展現在他人的麵前。也隻有那樣,他才能去報複那些一直取笑他的人,還有那個毀了他一切的人。


    李易翔聽到歐陽曉月的話,看著她嚴肅的神情,心想比起斷手還是先答應她再說,總不能她也要自己身上的東西吧?不過轉念又一想,又害怕她提起錢家豪。想到這裏,他的心中有些為難,但是臉上卻露出嬉笑,想試探一下歐陽曉月的條件是什麽,隻是不等他開口剛剛與他發生矛盾的中年人卻走了過來。見狀李易翔收起笑容,既然知道了這人是副台長,心中多少有些顧忌,正考慮該如何的修繕一下兩人的關係時,那個中年人卻率先開口說話了。


    “人在其位迫不得已,若是我剛剛不出麵的話,日後我在台裏也不會好過,嗬嗬,不過小兄弟你剛剛的事情的確有些做過了,嚴台長畢竟是領導,既然領導能夠放下身段主動與你握手,你怎麽能不給領導麵子呢?”劉洪斌走到兩人的身邊,看了一眼麵帶凝重的歐陽曉月,一改先前滿麵怒容一臉友善的說道。


    中年人突然的友善,反倒令李易翔有些不知所措,從中年人過來到說話的幾十秒時間裏,李易翔在心裏想了若幹種可能性,唯獨沒有想到這個中年人會率先的示好。恍惚間,歐陽曉月假借將手機還給李易翔,隨後為兩人介紹道:“劉台長,他是我朋友,剛剛事情真是對不起啊。”說完瞪了李易翔一眼,並對他使了一個眼色接著介紹道:“李易翔,這位是我們台劉台長。”


    “哦,那個,嗬嗬,劉台長剛剛真是抱歉啊,我看曉月站在你們身後挺遠的,不知道你們是一起出來的,以為是找我後麵的那個女人呢,所以就......嗬嗬。”看到歐陽曉月的眼色,李易翔會意的借著這個機會道了歉。


    同樣通過歐陽曉月的介紹,劉洪斌也知道了眼前的青年叫做李易翔,聽了他的道歉後笑著點點頭說道:“年輕人嘛,難免馬虎一些,對了剛剛聽說你找曉月要版麵,要什麽版麵啊?”


    “啊?”聽到劉洪斌的問話,李易翔愣了一下,不知道這個劉台長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是何居心,繼而向歐陽曉月看去,用滿是疑惑的目光向她征詢著意見。


    見狀歐陽曉月也是有些不解,與李易翔兩人對視後,看向劉洪斌試探的說道:“是這樣的劉台長,他想占用一塊報紙的版麵,刊登一則招聘廣告。不會占用很大版麵的,這點請您放心。”


    將兩人的神色收在眼底,劉洪斌心底微笑,暗想年輕人不光是愛馬虎,同時更缺乏城府。於是在聽了歐陽曉月的話後,笑了笑看向李易翔微微露出驚訝的問道:“招聘廣告?這麽說你是要開公司嘍,這時好事啊,台裏麵剛好接到手裏新出台的一個政策,市裏要求我們台裏多為安營本地的企業做一些幫助,尤其是對於那些能解決應屆學生就業的企業要給予全麵的幫助,既然你是招聘廣告,那我們就進去詳細的談談好了,看看我們台能給予你過大的幫助。更何況你與我們台的金牌記者還是朋友,走吧進去詳細的談談。”說完劉洪斌率先邁開步子向廣電大廈走去。


    見狀李易翔心頭一樂,心想他自己最近還真是如朱倩所說,到真是走上了點狗屎運,難不成真的是在哪裏踩到了狗屎?心雖這麽想著,腳下卻沒有停留,邁開步子跟著那位突然和藹和親的劉台長向廣電大廈走去。隻是剛剛走了兩步,卻被歐陽曉月給拉住了。


    “喂,你還沒有答應我的條件呢?”歐陽曉月看了一眼前麵的劉洪斌壓低聲音向李易翔問道。


    李易翔放慢腳步,抬頭看了一眼高高的廣電大廈,扭頭看向一旁的歐陽曉月笑道:“你先說說,我看看是什麽條件,嘿嘿,如果太為難我就不答應了,反正現在市裏麵有政策。”


    聞言歐陽曉月氣的嘟起嘴,尤其是看著李易翔臉上那副過河拆橋的壞笑,真想狠狠的掐他一把。不過一想到原本心中的那個讓他不要與哥哥為敵的條件,此時再說出來他一定是不會接受了,黯然的低下頭輕聲的歎了一口氣,卻剛好看見他手上的那部電話。於是快速的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晚上陪我逛街拎東西,不然就算是台裏有政策,我也有辦法讓你不夠格享受政策,怎麽樣答應不答應?”


    聽到歐陽曉月的話,李易翔也暗自的送了一口氣,因為從先前歐陽曉月凝重的神情中他隱約的感到了歐陽曉月會提出他與藍靜以及她哥哥之間的事情,而此時卻沒有從歐陽曉月的口中聽到那些,於是飛快的答應道:“就這麽簡單?哦了,今晚哥給你當勞工去,不就是幫忙提點......哎呦!”


    “去你的!臭不要臉!”不等李易翔的話說完,歐陽曉月紅著臉狠狠在李易翔的鞋尖踩了一腳,然後又剜了一眼嗔道:“誰要你做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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