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大片的寧靜吞噬了城市中的喧囂,幽暗的路燈與缺少了繁星的天空,為寂寞的人營造出了一個可以唉聲歎氣的借口。無邊的黑暗,則成了寂寞之人最好的朋友,每到這一刻,這無盡的黑,總是靜靜的傾聽者那些寂寞人的心聲。就像今夜一樣,不經意間在這寧靜的午夜,它又多了一個兩個或多個向它訴說的朋友。


    “我是怎麽了?”


    黑夜中躺在床上,微微的偏過頭看著窗口處的微亮,歐陽曉月輕輕的問著自己。自從與哥哥回來後的一番談話過後,短短的一段時間裏,她不知道已經重複了幾遍同樣的話,她也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去想那個人。忽然間窗上傳來雨點親吻玻璃的聲音,由滴答滴答的溫柔漸漸的變成劈裏啪啦的瘋狂。於是她下床走到了窗邊,緩緩的拉開窗簾的一角,看著窗外突然急促降下的大雨,歐陽曉月漸漸的恍惚起來。


    許久以來一直幻想著將來會有一個完美的男人陪在身邊,可是卻一直是一個人走在寂寥的街上。春去秋來,如今又迎來了一個新的夏天,當風橫跨了大半個地球吹來,吹到她的身邊,帶著淡淡的海水味道。白晝,黑夜,日複一日,看著落地鏡前的臉孔,想著同齡好友的甜蜜,忽然間一種莫名的想法正在無情的撕扯那曾經美好的幻想。(.好看的小說)


    於是她想,是不是一個人走著走著就老去了,然後陷落在生命的荒蕪之中,前方沒有光亮,摸黑而行,以至於不敢去分心去繼續的幻想。每當思到此處,心中的恐懼便會強迫她放棄再繼續的想下去,然後放著輕柔的音樂,或幹脆躲到放著輕鬆音樂的咖啡館裏,感受著驚恐過後的心悸,檢討自己是不是一個過分沉靜的女子,獨自守著自己清冷的世界,卻幻想著這個世界裏會走進一個完美的男人。


    此時,下著雨的午夜,站在微涼的窗口,看著路燈下馳落的雨滴,孤寂而冷清的四周,忽有種不知身在何處,將去何方,誰人來陪的感覺。一直以來她想要的生活其實很簡單,和愛的人在一起,有屬於自己的家,有一份安定的工作,朝九晚五。隻是生在這種特殊的家庭裏,她發現,她要的還是太多了,所以什麽也得不到。因為她知道缺失其中一種,擁有其他等於虛無。


    “我是怎麽了?”


    歐陽曉月將窗簾拉好,又一次的問自己,回過身看了眼黑暗中剛剛試過的那套衣服,想起哥哥的那番話。她開始親自的去撕毀曾經的幻想,摒棄那個將她困住的清冷世界,減少她所要的那些條件。變得不再那麽貪心,她想如果自己隻要一個要求,那麽這個要求便一定會實現吧?而這樣,他是不是也不會在受到傷害了呢?


    時間向回推移,退回到一個小時之前,那時歐陽曉月與自己的哥哥剛剛回到小區。天空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布滿烏雲,兄妹兩人坐在車裏,沒有急著上樓。坐在後排的歐陽曉月,懷裏緊緊的抱著那個男人送給他的衣服,她怕前麵的哥哥會將這套她心愛的衣服奪去。


    就這樣兩人相互的沉默著,都在等待另一方先開口。然而一奶同胞的兩人卻有著同樣好的耐性,直到最後,眉頭已經緊緊皺到一起的錢家豪再也無法將兩條眉毛貼近了,才歎了口緩緩的說道:“我想聽一個能讓我信服的理由。”


    “沒錯,我們是在逛街。”歐陽曉月抬起頭,下意識的緊了緊懷裏的衣服,她知道麵對哥哥實話往往比謊言更容易被他接受。


    短短的一句話讓車內又一次的陷入安靜之中,漸漸揚起的風帶著風沙吹過車頂,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錢家豪透過後視鏡凝視著一臉堅毅的妹妹,發覺不覺間那個文靜的小女孩已經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大姑娘了,再也不是受了委屈就撲入他懷裏哭鼻子的那個小女孩了。


    歎了口氣,錢家豪緩緩的展開了眉頭,將視線移開望著遠處的黑暗沉默了幾秒說道:“你喜歡他?”


    歐陽曉月一愣,她不知道為什麽哥哥會問出這樣的話,也沒想過會有人問自己這樣的話。於是在瞬間的愣神之後,她不禁暗自的問著自己,“我喜歡他嗎?我真的喜歡他嗎?”可得到的卻是一個未知的答案,於是她低下了頭,有些彷徨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是嗎。”錢家豪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心中已經知道了他想要的答案。對於陷入情感中人,往往局外旁觀的人更能了解他們此時的心態。於是他推開了車門,下車後掏出煙點上,靜靜的靠著車頭將一支煙吸了一半之後,丟到地上踩了一腳,扭頭看了一眼車內的妹妹,猶豫了幾秒從新的鑽入車內說道:“你有想過你和他的未來嗎?或者說你有真正的去了解他嗎?放棄吧,不是哥阻攔你,而是你們根本就不會有好的將來。也許你此時聽不進我說的話,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不會在安營待太久了。”


    聽到這話,一直低頭沉默不語的歐陽曉月猛地抬起了頭,瞪著眼睛帶有幾分驚恐的看向錢家豪問道:“哥,你要對他怎樣?”


    看著妹妹替李易翔擔心的神情,錢家豪自嘲的笑了笑,他想不明白為什麽一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在搶走了藍靜之後,居然又奪去了妹妹的心。於是他脫口而出道:“好,如果你能將他從藍靜的手裏奪過來,那麽我也許會幫助他躲過這劫,不過你隻有幾天的時間。”說完錢家豪下車而去,心中的幾分怒意讓他不在理會車裏的妹妹竟獨自離去。


    “哥!你到底要對他怎樣?難道非要與他爭個你死我活嗎?”聽了錢家豪的話,歐陽曉月匆忙的跑下了車,看著自己哥哥的背影急切的喊道。


    聞言錢家豪停住了腳步,緩慢的回過身,看著緊張的妹妹扯動嘴角笑道:“我知道也深有體會被人拆開的痛苦,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或者說當做我們的一個協議,如果你可以,那麽我會幫助你,相反,如果你失敗了,那我也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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