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洛回到了學校一直沒有提起那日在酒吧的事情。就來他最好的朋友齊修遠和王航都不曾知道。但是學校外麵的人,或多或少記住了一個名叫刑洛的年輕人。是他令當地的兩個幫派發生了爭執,又是他阻止了那晚酒吧的廝殺。是他第一個走出了警察局。是他成為孔同此生的第一個恩人。


    孔鎖鵬離開了學校,辦理了一個休學手續。聽說孔鎖鵬隻是暫時不在學校讀書了。之後的大學照上不誤,之後的文憑學曆照拿不誤。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教育,自己當初非來學校不可或許正是為了來看明白這一切,邢洛這樣想。


    至於楊桂珍一直沒有消息。邢洛幾次想給紅毛打電話,但是始終不敢把號碼撥出去。他害怕知道了楊桂珍的住所,他現在害怕看到楊桂珍哭紅的臉。他也不知道看到楊桂珍怎樣裝出一副與自己無關的樣子,與哄騙這個純潔的女孩子。


    或許隻是這樣靜靜的思念一個人的感覺,挺好。


    整個高一再也沒有發生過打架鬥毆,學習差的學生,都老老實實趴在牆角睡覺或。學習好的同學也一個個可以安安穩穩的上課讀書。整個高一的平安與穩定是邢洛最大的一個慰藉了。至少自己改變了一點東西,雖然方法和效果不是很完美,可是邢洛每次看到整個高一都穿著校服,都下樓跑操,自己的胸膛內總是有一種欣慰的火焰,在熊熊燃起,似乎永不熄滅。


    最戲劇性的是,那個刁民牛山財回學校了。畢竟除了學校沒人願意找這樣的職工。此時回來的牛山財大不是曾經的牛山財了。滑頭依舊是滑頭,可是再也不敢麵對一個憨傻的狠貨來自己那套奸猾的本領了。


    此時的牛山財看到疤郎總是笑臉相迎。再不敢讓疤郎進鍋爐房幹活。疤郎隻是每天掃一掃大街,其它的工作就全部報給了這個刁民牛山財。這個牛山財不敢說半個不字。


    最讓邢洛頭疼的是孔鎖鵬不在學校了,臨走之前隻是說要好好感謝邢洛一番。但是那五萬塊錢的酬勞卻絲毫沒有提起。邢洛現在做了人家的恩人,也不由得高尚了起來,那五萬塊錢的事情,一直沒好意思說出口。但是四五天都過去了,孔鎖鵬那邊一直沒有和邢洛再聯係。邢洛不禁有些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感覺。


    “邢洛!”正在邢洛站在樓道中思考的時候,突然有人在背後拍了自己一下子。聽了這個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邢洛回頭一看不禁有些驚喜,眼前這個人五十多歲,一副金絲眼鏡,一笑的同時又帶了幾分君子的氣質。這個人正是文匯中學的校長,起初給邢洛一次上學機會的校長。


    校長很少呆在學校,就算是有空呆在學校,也基本不去管了學生紀律的問題,所以邢洛很少能和校長見麵。


    邢洛看到校長,不由驚訝的笑了出來:“校長,怎麽是您?”


    校長慈祥的嗬嗬一笑,拍了拍邢洛的肩膀:“怎麽了?我難道不能和我的功臣說上幾句話嗎?”


    邢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腦袋搖頭笑道:“哪能?再說我也不是什麽功臣啊。隻是十分感謝校長給了我一次讀書的機會,我給校長盡一份心意而已。”


    校長看著邢洛,臉上多了些莊重點了點頭,透過二樓的樓道,看了看這一片的校園道:“邢洛你不簡單啊。這屆高一比上一屆安穩了不少。高主任確實有能力管好那些聽話的學生,但是不聽話的學生,他卻管不好。但是你不同啊,你的手段管理這些不聽話的學生真是一絕啊。”


    “校長過獎了。真的過獎了。”邢洛總是聽到高禿子誇獎自己,但是他一點也不把高禿子的話當真,因為高禿子的話十分不靠譜。可是麵前的這個校長卻十分難得誇獎對方,所以邢洛也十分珍惜校長的這次誇獎。


    校長咳嗽了兩聲,又把目光轉移到了邢洛身上:“邢洛,其實我真的蠻欣賞你的,希望你能幫助我們管理好這個學校,但是有了一點事情,要向你說明一下。[.超多好看小說]”


    校長臉上有了一些難堪之色,似乎是有什麽話說不口。以邢洛的經驗,如果一個人要狠狠的批評對方,首先就是要先把對方捧起來,因為隻有捧起來,才能摔得狠。


    邢洛看到校長這副神情似乎難聽的話馬上就要說出了,但是邢洛等了好久校長始終隻是歎氣和沉思,就像是一個得了嚴重便秘的患者。


    邢洛不由問道:“校長,您有什麽批評的話,您直接說就行。是您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到了這個學校讀書。甭說你打算批評我,就是要我馬上卷鋪蓋走人,我也二話沒有。”


    校長聽到邢洛這番話有些吃驚,看著一臉誠懇笑容的邢洛,微微點了一下頭道:“有一些很細節的問題,我們需要講一下。具體怎麽說,我也說不好,你現在去政教處找一下高主任,他會對你說一些情況。”


    “現在就去?”邢洛疑問道。


    校長點了點頭道:“對,現在就去吧,他正在政教處等著你。”


    邢洛給校長點了一下頭,就向辦公樓的方向走去。他不曉得高禿子能有什麽細節問題需要告訴自己,應該不會是給自己講一些思想工作吧?或許打算今後給學生們上政治思想課?嗬嗬。現在學生的紀律基本沒什麽大問題了,可能打算讓自己擔任其他工作。或許打算把全校大班長的名號封給自己。邢洛冷哼一聲想到,如果做了大班長自己豈不要累死,嗬嗬,但是全校大班長的名號,確實要比高一大班長聽著順耳。


    邢洛推門走進了政教處,拿起了一個杯子,到了一杯熱茶,坐在了一張椅子上,淺淺的喝了一口水道:“高主任,剛才校長,找我了?”


    高主任一臉尷尬,似笑非笑,不知道是對尷尬的掩飾,還是自己根本笑不出來,試探性問道:“他給你說了什麽?”


    邢洛又淺淺的喝了一口熱茶道:“說了一些廢話。最後叫我來向你請教,他說你有一些細節問題對我指正。說吧,有什麽事?”


    高禿子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上的鋼筆,沉思了片刻道:“剛才校長也找我談話了,他誇了你很多話,說你有領導能力而且吃苦耐勞,是個領導的好苗子。如果今後走向社會準能趕出一番事業。”


    “嗬嗬。”邢洛大笑了一聲指著高禿子道,“你給我帶著這麽一個高帽子,不會是有什麽事情又要托我去辦吧?難道有打算再在我肩膀上放一條擔子?”


    高禿子尷尬的愣了一會兒,隨後忙揮了揮手,用手撫摸了一下頭上那稀疏的幾縷頭發:“邢洛你不是常說我給你的錢少嗎?我這給你要來了。你看看怎麽樣?”


    高禿子在抽屜內取出了一打錢放到了邢洛麵前,這一打錢少數也有五千。邢洛此時正缺錢,想不到今天的運氣會這麽好,回頭一定要給財神爺燒香。邢洛笑嘻嘻的拿過了錢數了起來。


    高禿子嗬嗬一笑,對邢洛道:“你看看這些錢夠嗎,不夠的話我再給你加一些。”


    邢洛突然感覺不對,為什麽高禿子會平白無故給自己這個多錢。這很可能又是一個套,等著自己向裏麵跳。邢洛嘴角掛著一絲微笑,把這一打錢拍在了桌子上,怪腔怪調道:“高主任,這些錢我剛才摸著有些燙手啊。你最好把事情給我講明白,否則我害怕把這錢裝進兜裏之後,這玩意就會變成毒蛇。”


    高禿子喝了一口水,吧杯子推到了一旁,臉上帶著少有的嚴肅與莊重道:“邢洛,我開門見山的問幾句,你前兩天是不是參見了兩個江湖江湖小幫派之間的談判,而且還大大出手?”


    邢洛的臉上頓時陰沉了下來,這個件事情他從來都沒有給任何人談起過,就連自己的好朋友都不知道,為什麽高禿子會這麽清楚?


    邢洛看著高禿子,但是高禿子不敢注視邢洛的眼睛,邢洛道:“誰給你說的?”


    “誰說的不重要,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參加了黑道上的某些組織?而且還是在警察局過得夜?”高禿子緊接問道,但是他的目光始終不敢和邢洛的目光銜接。


    邢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解釋一下子。但是自己怎麽解釋?這種事情越解釋越複雜。再說自己怎麽樣和學校有什麽牽扯?邢洛端起了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淡淡道:“對,都對。真麽了?”


    沉靜,死一般的沉靜。邢洛在喝水,而高禿子在發呆。桌子上的那疊錢,已經不再散發出光芒。而像是一個汙點,格外顯眼與醜陋。


    “你走吧。”高禿子語氣有些沉重,吐出了這三個字。


    邢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冷冷的看著一臉無奈的高禿子,冷笑了一聲道:“走?像哪走?嗬嗬,走?這好聽呀,你不如直接痛快一點,讓我滾。”


    高禿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邢洛,我也沒辦法。我們學校麵對的輿論壓力太大了。我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邢洛點了點頭,自嘲的哈哈笑了幾聲:“對呀,我讓你們學校丟臉了。我是一個壞學生對不對?我把一群壞學生製服了,我自己成了你們要鏟除的壞學生對不對?當初如果你不讓我當這個破大班長,我至於在學校把名聲弄得這麽臭嗎?我至於認識孔鎖鵬嗎?我至於把這片搞得滿城風雨嗎?如果不是你高禿子我還是一個個安安分分的好學生。什麽紀律,什麽校服,什麽跑操,管我屁事!我就是一個傻瓜,一個讓別人耍著玩的大傻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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