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登就是老黑的師父。也算得上是一個他的江湖上的領路人。那時候的老黑還未滿十八歲,正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家夥。那時候公孫登有數十個徒弟,但是唯獨對老黑疼愛有加,老黑這個外號就是公孫登親自給他起的。


    老黑那時也把公孫登當做自己的義父,可是就在自己把這個慈祥的老頭子當成親人的時候,卻又是這個老頭子,把自己送進了監獄的大門,在裏麵一蹲就是三年。


    當老黑出獄後,外麵的世界全變了,再也沒有公孫登組織的那個幫派了,曾經的那些師兄弟也都一個個的意外死亡了,十幾個師兄弟都意外死亡了,唯一剩下的就是這個高枕無憂的公孫登。


    或許自己一直就是公孫登的棋子,一顆別耍成傻瓜的棋子。老黑想到這裏把香煙撚滅在了自己的手掌心,享受這那一絲痛苦給自己的解脫。


    這些日子很平淡,邢洛發現樺梭別墅這塊蛋糕很容易吃,正如孔同所說,在這所別墅裏麵放上兩三個精明的人就可以了。就這樣每年就會有六十幾萬的收入,這真是一塊可口的蛋糕。


    樺梭別墅的事情,邢洛全權給了羅君和王航,而整個江山黨卻一直放在樓下養著,似乎沒有用武之地一般。江山黨的人雖然很懶,但也年輕痞子,也都是一腔熱血,也希望大展拳腳。但是邢洛隻是給了他們一句,好鋼用在刀刃上,讓江山黨的放心,很快就會有一個讓江山黨大展身手的好機會。


    邢洛這幾天主要在苦練小醜師父傳授給自己的那套飛刀,還有王師傅給的那本刀譜。他以前覺得自己也算得上一位格鬥高手,但是那裏遇到荊棘後,他就發現如果那天沒有疤郎和羅君,自己和那個家夥單挑,十有八九會敗的很慘。


    那個荊棘的氣勢給邢洛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或許就是失敗的感覺。


    邢洛房間的牆壁已經傷痕累累,都是被飛刀或者袖中的那口窄刀所傷,這幾日除了聽取羅君給自己匯報的事情外,其餘時間全部用在了修煉格鬥術上麵。(.)又是羅君也會陪著邢洛一起苦練,但是羅君沒有耐性,往往就是苦練半個時辰,就去拿著酒菜領著王航去和樓下的喝酒抽煙了。


    疤郎有時也和邢洛過幾招,但是隻要疤郎拿著那條長矛,邢洛就接不下二十招。當然這二十招邢洛是不會用飛刀的,因為邢洛的飛還沒有修煉到收放自如的層次,所以切磋從來不會亮出他的飛刀。


    小朱此時成了這些人的廚師,人人都誇他的廚藝,現在小朱也愛上了燒菜,他曾對邢洛道,自己出了燒菜外,找不到第二個活在世界上的理由。


    最讓小朱傷心的是,邢洛連連點頭十分讚同小朱的觀點。


    這些人都是一個個喜上眉梢,唯獨一人,總是不時間陷入沉思,好像滿肚子心事似的。這個人就是老黑。有的時候就算邢洛和他麵對麵說話,他都會走神兒。許多人都發現了最近有點不正常。


    其實邢洛自從那晚公孫登走後就發現了老黑的不正常,隻是他一直不願意主動去接觸老黑不願意說出的心事。


    一日的中午,飯菜剛吃,邢洛依舊在細讀著那本刀譜,正在這時有人輕輕敲了兩聲門,隨後傳來了老黑的聲音:“在嗎?”


    邢洛把刀譜放在了抽屜裏麵打開了門,把站在門外的老黑請了進來道:“什麽事情?看你一臉嚴肅的樣子。”


    老黑躊躇了一下道:“邢洛,有個發財的機會,你做不做?”


    邢洛愣了一下,看著老黑那副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但這個窮的一清二白的老黑能有什麽發財的路子?邢洛隨後笑了笑問道:“什麽路子?說說看呀。”


    “走私。”老黑聲音不大,但是底氣十足。


    老黑隻說了這兩字,但是這兩個字卻讓邢洛的心猛然沉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微微皺了皺眉頭道:“走私?走私犯法的,你怎麽突然想起走私這條路子了?”


    老黑神情有些恍惚,在口袋裏摸出了一根煙放在了嘴唇上麵道:“我剛入道的時候,就是跟著師父一起搞走私,從海關偷運到貨物的改裝最後再到貨物的銷售,這每個環節我都十分清楚。我出獄之後一直打算把走私路子在建立起來,但是一是沒有錢,二是時機不夠,所以一直拖了下去。但現在我有了一個好機會。”


    邢洛仔細聽完了老黑的話,邢洛對走私沒興趣,他對走私一點也不懂,他更不會因為老黑唐突的一句話,而對走私產生興趣。邢洛礙於兄弟麵子,所以接著對老黑問道:“你師父?你師父是誰?”


    “我師父?”老黑有些猶豫了,看著這個認識才幾日的邢洛,隻能搖了搖頭,這幾日老黑越來越覺得邢洛夠仗義,但是他始終不肯把自己的心腹之言全部透露給對方,因為那個看似義父的師父都能出賣自己,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保證不會出賣自己?公孫登的徒弟都死了,肯定有不可靠人的原因,所以老黑一直不肯對他人說出自己就曾是碼頭幫的成員,更不敢說是公孫登的徒弟。


    邢洛知道老黑定有難言之隱,隨後又問道:“不說你師父的大名沒有什麽。我也不敢對你說我師父的名字。你給我說說走私的路子怎麽回事?”


    老黑掏出了一張地圖,是菲爾共和國海岸線的碼頭分布圖,指著一個名叫青口碼頭地點道:“這個碼頭最適合用於走私,我們可以在這個地方進貨,我可以買通這裏的檢察官,我們的貨物是進口名表,他們可以開出工藝品或者仿造品的單子,然後我們運貨直接從青峰高速進入我市,其中有三個檢查點,這三個檢查點也是可以買通的。等到了順安市,我們進入工廠加工,給這些表帶上廉價手表的衣服,然後銷售到其他各市。”


    “不會有麻煩吧?”其實邢洛聽得模棱兩可,他本來就沒有做走私的打算,隻是敷衍這個可憐的老黑罷了。


    老黑卻十分認真的搖頭道:“這條線不僅僅是我們在用,許多大走私買家都在走這一條線路,其實我如果要幹,隻能算得上這裏麵的九牛之一毛。並且這條線路根子很深,沒有那個人能拔得動這條線路,就算政府要真要硬生生的把這條線路鏟除,這所牽扯的人可以追溯到政府要員,所以整條線路是比較安全的了。這條路子很難買通了,不過我可以辦成。”


    邢洛讓老黑坐下來慢慢講,隨後又為老黑沏了一杯茶。邢洛禮貌性的接話茬道:“大約需要多少錢可以運行這條路子?”


    “一百萬就可買通這條路子,然後每批貨物的利潤需要拿出百分之十賄賂這裏麵的官員。一共五百萬我就可以運作第一批貨。”老黑沒有喝茶,十分認真的看著邢洛道。


    五百萬!邢洛在心中自語道,有五百萬我還用在這裏呆著,看來這個老黑把自己當做冤大頭了,殊不知在十天之前自己還是一個窮的吊兒郎當的窮光蛋,自己一直是在拉大旗作虎皮而已,近期才剛進了四十萬現金,還沒有捂熱呢。


    邢洛淺淺的喝了口茶,假裝思索已久的搖了搖頭道:“這事情,不好辦,讓我想一想。說實話我對走私沒興趣。”


    老黑看到邢洛對走私沒有興趣,不禁有些失望。建立走私這條道路是老黑夢寐以求的,甚至在跟著公孫登混的時候,自己有一直盤算著建立自己的走私線路,但是這現實給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打擊。這些年來他也一直沒有放棄過對走私的策劃和研究。如果那日邢洛沒有到訪,他可能會砸鍋賣鐵帶著江山黨背水一戰,去建立走私路線。不過那時還不太成熟,而現在有了邢洛這個後盾,再加上近期獲得的信息,簡直就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他不想這樣放棄。


    老黑舍不得就這樣放棄,對邢洛接著道:“邢洛,你給我五百萬,我三月之內,能給你帶來四百萬的收益。”


    邢洛聽到此話心頭一顫,三個月賺四百萬?先不說真假,這個四百萬真的誘惑夠大。五百萬的成本,邢洛應該能夠在孔同那裏借的來。不過這個老黑靠得住嗎?老黑的信譽招牌倒是沒問題,就算他攜款潛逃,有紅毛當自己的偵探,抓住這小子還是十分簡單的。可是邢洛就是害怕這個老黑是一個手高眼低的二把刀,本來沒走過幾次貨,在一不小心把自己的這五百萬打了水漂。


    老黑看到了邢洛的那種顧慮之色,老黑為了這條路線能打通,攥緊了拳頭亮出了自己最後的底牌:“我老黑曾經就是碼頭幫的成員。”


    老黑其實本不想說出這番話,可是他明白如果不把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來,邢洛又怎麽肯相信自己,又怎麽肯花錢建立這條走私線路呢?


    老黑看到邢洛沉思,已經不抱有什麽希望了,對著邢洛點了點頭,然後打算轉身離去。


    正在此時,邢洛緩慢道:“你和公孫登什麽關係?”


    這幾天邢洛早已經得到了公孫登的粗略資料,其中提到了他曾經一手創立了碼頭幫,但是碼頭幫到底有多少勢力,邢洛卻沒有要詳細資料。邢洛突然聽到老黑說自己是碼頭幫的成員,再加上那裏老黑看到公孫登的那種奇怪舉止,很顯然老黑和公孫登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是我原先的師父。”老黑這番話看似輕鬆,但是攥緊的拳頭中,指甲已經嵌入掌心的肉裏。


    這條走私線路如果能打通,不僅僅是給邢洛帶來巨大的利益,自己也能帶來隱藏的利益,這個事情絕對是雙贏的。這也是老黑唯一一條能出人頭地的捷徑。


    邢洛看著老黑攥緊的拳頭,點了點頭:“五百萬我會盡快湊齊,你去安排一下這個計劃的細節問題吧。”


    老黑很吃驚,他想不到邢洛真的能答應下來。或許邢洛需要的不僅僅是口頭上的承諾,更需要的是,以誠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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