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原地左等右等,卻是不見何八難和應昭青的影子,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應昭青。(.好看的小說)這裏林深無人,若是遇到什麽妖獸猛獸之類的可就危險了。他急忙朝著應昭青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追出數十丈也沒有見到應昭青的影子,林宗越不免有些著急。他大聲呼喊著應昭青的名字,一邊向前尋找。


    驀地,前方閃過一道人影。


    林宗越大叫道:“應師姊,應師姊!“


    那道人影卻是沒有停留,眨眼間消失了。


    林宗越隻有追過去,一邊仔細查看留下來的痕跡,一邊尋找。遠處傳來一陣“悉悉”聲,林宗越奔過去,正叫了聲:“應師――”,聲音戛然而止。


    卻見一個少女撥開老藤走了出來,臉如月中嫦娥,疏淡如雲,身姿婀娜矯健,卻是巫紫箬。


    巫紫箬看到林宗越,問道:“林師弟,你在和誰說話?”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朝他身後一看,有些詫異的說道:“咦,你怎麽是一個人?”


    林宗越皺眉說道:“我本來是和應師姊在一起的。可突然之間她就不見了,我看到這邊有人影,便尋過來了。”


    巫紫箬一雙大眼睛看著他,覺察出他似乎言不由衷,四下瞧瞧,說道:“這裏林深樹密,野獸時有出沒,應師妹一個人隻怕不安全。這樣吧,我和你去找她。”


    “也好。”林宗越說道。


    他鼻翼間嗅到伊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淡雅香氣,心中覺得巫紫箬雖說待人冷清,卻毫無矯揉造作之感,正是所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如若仙姿靈蕊。和她在一起爽心怡人,反倒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寧靜。


    倆人祭器而起,穿梭在綠樹枝條間。


    林間淡淡水汽漂浮,樹影橫斜,光斑如星。巫紫箬纖巧窈窕的少女身姿在暗色中瞧來,仿佛是傳說中的七色花仙子,輕搖曼舞,輕盈靈動。林宗越偶然瞧見,也不禁心神搖曳。


    倆人同行而來,不多時便發現幾處可疑痕跡,似是人為留下來的。循跡而來,也不知走了多久,隻覺四周樹枝糾纏,老藤交織,越來越難行。隻有披荊斬棘,方才勉強而行。


    突然間,巫紫箬說道:“這是什麽?”


    林宗越循聲望去,隻見一個樹枝上懸掛著一小塊衣角。仔細一看,臉色微變,說道:“這是應師姊的衣衫。”


    他心中閃過一個不詳的念頭,以應昭青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會被樹枝刮破衣裳,那麽可能隻有一個,必是出了某種變故,以至於她驚慌失措之下才會如此。


    應昭青有危險!


    林宗越做了個手勢,向前衝去。過了一刻,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咿咿唔唔”聲。倆人奔過去一瞧,都是目瞪口呆。


    原來就在幾株巨木之間,無數條老藤纏繞在一起,中間卻是一個形如粽子般的鼓起之物,正在奮力掙紮著。那人正是應昭青,此時她臉上也被藤條橫七豎八的繞了七八道,便連嘴巴也封住了,隻留下一雙驚恐的眼睛。


    看到林宗越出現,應昭青眼睛一亮,口中的聲音越是急促:“林…..弟,快……救……我…..”待看到他身後還有一個巫紫箬時,眼色便是急劇變化,嘴裏發出重重的冷哼聲。


    林宗越說道:“應師姊勿怕,我來救你!”說罷便要衝過去將老藤砍斷。


    巫紫箬卻攔住他,說道:“林師弟不可莽撞。這是嗜血藤,此物分支極多,卻是從一根主莖上衍生出來的,壽命越長分支越多。而且它有一個極厲害的本事,分支砍斷很快又會在斷口處重新長出來。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它的主莖找到砍斷,就可以救出應師妹。“


    林宗越知道深山大澤中往往會有許多蠻荒異種草木,便是設下陷阱獵捕獸鳥為食,便是尋常虎豹頁會成為它們的捕獲對象。當下凝目看去,在密密麻麻的枝條間尋找嗜血藤的主莖。可眼前騰枝無數,像群蛇一般蠕動著糾纏在一起,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到主莖在那裏。身上禁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而此時的應昭青,卻被藤條纏裹著幾乎看不到了,隻能聽到時斷時續的呼叫聲。


    林宗越心中焦急,真息運轉,仙劍彈射而起。劍光如霞,道道耀目,直向嗜血藤斬去。


    藤條被齊刷刷斬斷,破口處卻噴出鮮血一般的汁液。但不過眨眼間,又有新枝扭曲著從斷口處長出,不多時便恢複如初。


    林宗越駭然,連劈十餘劍皆是如此,嗜血藤不見減少反而越發膨脹。


    巫紫箬素手一翻,掌心出現一道碧光,抖手放了出去。


    那道碧光在半空中劃出無數道圓弧,隨著一陣“噗噗”聲,嗜血藤枝條居然紛紛被削斷,破口處噴出一股股濃如鮮血的汁液,很快便枯萎。


    林宗越吃驚的睜大雙眼,這道碧光看不清是什麽東西,似乎帶著某種克製嗜血藤的氣息,斷口處根本長不出新枝就死亡。


    巫紫箬突然低喝道:“林師弟,嗜血藤的主莖即將顯現,務必一劍斬斷,否則被它縮回地下,再想尋找可就十分困難了。”


    嗜血藤一旦縮回地下,那不消說應昭青也會隨之被卷入地下,性命難保了。


    林宗越心中凜然,舉起仙劍,斜斜向下。


    彼時,碧光將方圓數十丈的藤條斬得七零八落,到處是噴濺的血汁和不斷墜下的藤條。就在中央,赫然長著一根粗逾三抱的深褐色柱狀物,那便是嗜血藤的主莖了。


    林宗越吸了一口氣,頓舌喝道:“萬裏霞光,追風攝電,破!”


    手中仙劍一陣顫動,驀地脫手飛出,去勢如電,將嗜血藤主莖斬斷。霞光一閃,仙劍飛回林宗越手心。


    嗜血藤主莖破口處猛地噴出一團血紅汁液,足有七八丈之遠。很快地,脫離了主莖的藤條幹葉倏忽之間萎縮倒卷,如若山嶽土崩瓦解,落在地上。


    應昭青摔落在地,不過有藤條當了墊層,並無摔傷。


    林宗越見她脫困,上前將她從枯藤中救出來。應昭青衣衫襤褸,被嗜血藤掛破多處,露出白皙的肌膚。不過好在隻有一些皮外傷,並不要緊。


    巫紫箬收了碧光,走了過來。林宗越看見那居然是一根發簪,上麵有一些複雜的花紋,依稀是某種上乘禁術。巫紫箬是禁宗年輕一代佼佼者,有如此威能也是正常。


    林宗越脫下外衣披在應昭青身上,說道:“應師姊,你沒事就好。這次幸虧是巫師姊出手相助,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應昭青見林宗越將衣衫遞過來,眼中閃過一道感激。扭頭看到巫紫箬,臉孔就是一寒,瓊鼻皺起。


    巫紫箬看了看她,說道:“應師妹小心了,這裏林深怪多,稍有不慎就會召來大麻煩。”


    應昭青心中對她並無好感,但此時卻是被她施手救下,總不能置之不理,心中又是羞惱又是氣忿,隻有含糊其辭的答應了句,麵上顏色冷淡莫名。


    巫紫箬倒是一副淡然模樣,應昭青的公主脾氣在山中多有耳聞,見她對自己態度並不友善,自然不會往心裏去。


    她對林宗越說道:“林師弟,應師妹受了驚嚇,還是盡快返回去為好。”


    林宗越說道:“也好。”


    應昭青見林宗越對巫紫箬言聽計從,軟語相向,心中更是不忿,銀牙緊咬。心中無名之火竄起,暗中氣道:“姓林的臭小子,也不緊巴巴的過來照看本小姐,隻和巫紫箬眉來眼去的作甚?若是司馬師兄在此,怎麽會這般冷落自己……”


    林宗越問道:“應師姊,可能行走?”


    應昭青心中把林宗越顛過來倒過去罵了個遍,惱忖道:“上一次在荒山野村自己中了妖物的奇毒被他周身上下摸了個夠,這一次又被他將身體肌膚看了個遍,本小姐兩次出醜之象全被這臭小子看在眼裏,真是可惡之極。”想及此處,周身火燙如燒,羞憤難當,一張臉兒也赤如霞生,火燒火燎的。


    她別過臉去,嘴裏卻恨恨說道:“不勞大駕。我自己能走。”說罷一瘸一拐的活動手腳,好在除了被嗜血藤纏繞過緊有些微痛酸麻之外,並無大礙,勉強可以行走。


    林宗越哪裏知道應昭青心中所想,這刁蠻小姐脾氣古怪,發作起來蠻不講理,唯有敬而遠之,自然不會送上門招刺。見她走動無礙,放下心來。回頭和巫紫箬打個手勢,準備返回。


    就在這時,變化陡生。


    就在被斬斷主莖的嗜血藤邊,突然從土裏鑽出幾條細枝,蠕動著飛射而來,速度極快,頃刻間將三人纏住。藤條飛速纏繞,將巫紫箬倆人包裹成大粽子,林宗越和應昭青距離稍微遠些,也被藤條纏住。三人都覺身上驟緊,緊接著便被向地下拉去。


    林宗越駭然,正待腳下發力抵住,哪知地麵泥土突然間變得鬆軟無比,居然變成了一大片流沙,身體以極快的速度沉下去。


    巫紫箬也是一般,也隻一個照麵間,半截身子就被拉入流沙中。不過掙紮幾下,四肢便被纏緊,根本沒有機會騰出手來反抗。


    電光火石之間,林宗越奮力掙脫正在手臂上蠕動攀爬的藤條,仙劍疾劃,將探向應昭青身上為數不多的藤條斬斷,一掌將她推向遠處,大叫道:“快救巫師姊!”


    應昭青臉上滿是驚駭之色,不知道是驚嚇過度還是手腳發軟,隻呆呆的看著倆人不斷下沉,嚇得臉都沒了血色,表情十分恐懼。她突然間狂喊了一聲,掉頭就跑,眨眼間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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