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大駭,暗道這血煉大法邪術果然厲害。當下一個個運起心法護住道胎,壓製下心頭蠢蠢欲動之意。


    桑遠鶴頓舌喝道:“老妖婆,吃我一劍!”


    陡然間掌中仙劍光芒爆舞,卻是分成數十道,氣衝鬥牛,忽又掉頭直下,如同流星一般,勢道更厲,直衝向那無邊血海。


    隻一劍,便有無數冤魂怨魄化作虛氣消弭。


    白骨姥姥目中血光一亮,陰惻惻說道:“瞧不出你小子這麽年輕,居然將煙霞劍訣煉到了七層火候。很好,精元充沛,極是個滋補上品。老身先收了你!”


    手臂一揮,九幽冥火“呼”的席卷而來,白骨姥姥已不知去向。


    不出幾個回合,三人便感到窮於招架,完全被白骨姥姥牽著鼻子走,如此下去,隻有累死一條路可走。


    桑遠鶴向裘洛櫻使了個眼色,一拍腰間錦袋,放出自家修煉的得意靈器。


    “滴溜溜”,飛起來一枚丈天符印。


    丈天符印中射出一道青光,九幽冥火隻一接觸,便如沃湯潑雪,立時退避不迭。青光橫掃,很快鎖定了隱藏在無邊血海中的白骨姥姥,正躲在石窟西北角。


    “呼!”


    那丈天符印按圖索驥,便一頭朝西北方向撞去,正中白骨姥姥,打得她鼻青臉腫,牙齒也掉了幾枚,本來就不嚴的嘴巴就像成了漏氣得風箱。


    這是件高階靈器啊。


    白骨姥姥氣得眼睛發綠,若是未受傷之前,這件靈器自然不懼。但現在身受重傷,修為大減,高階靈器變成了催命符。要是被多轟中幾次,這條老命可就難保了。但此時已沒有退路可走,唯有咬牙拚命一搏。


    有了丈天符印的指引,裘洛櫻凝聚真息,驅劍如虹,“嗚嗚”銳嘯,一時間殺得白骨姥姥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沈遠寅舉起巨斧迎頭就是一頓沒頭沒腦的劈斬,便如驚濤拍岸。


    白骨姥姥目中凶光大盛,猛地一揮鬼頭拐杖,頓時漲粗了幾倍。一杖接下裘洛櫻一劍,身軀急速如陀螺打轉,詭異的移動,竟是直奔沈遠寅而來。


    巨斧和鬼頭拐杖撞在一起,一聲巨響,沈遠寅頓時被震得手臂酥軟,巨斧脫手飛出。不等他反應過來,白骨姥姥欺身直入,左手一掌拍出,九幽冥火順勢襲來。


    沈遠寅急忙一掌格擋,便聽“喀嚓”一聲,手臂骨折,一股陰熱之力透體而入。胸口一熱,“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便萎頓在地。


    原來白骨姥姥惱他先前險些損了自家兵器,便下陰招將他打成重傷。她狂笑聲中,便欲再下煞手。


    “咻!”


    一道紫光在白骨姥姥視野中綻放,來勢如電。偏偏她還感受到一種強烈的殺機,勢不可擋。自己這一掌下去,固然可以將這大個子擊斃,但自己絕難逃得過這一擊,決計好受不了。這種虧本買賣當然不能幹。


    白骨姥姥隻有放棄了沈遠寅,腳尖微微一擰,反手揮出鬼頭拐杖。


    “宕――”的一聲,白骨姥姥身軀一震,滑出幾步才穩住。眯眼看去,襲擊者居然是那個小鬼頭。心中惱恨,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連個毛都沒有長全的小子都敢挑戰自己。嘿嘿,既然不想活了,那就把你送到閻羅地府去!


    林宗越凝神運息,“唰唰”數劍,真個是氣勢如虹,忽簌來往,不知道劈滅多少孤魂野鬼。


    桑遠鶴和裘洛櫻也是大聲叱喝,仙兵飛起,隻使了殺招招呼而來。


    九幽冥火忽明忽暗,將眾人包圍的水泄不通。(.好看的小說)


    洛羽彤奔到沈遠寅身邊,急忙為他喂下療傷丹藥。沈遠寅麵色灰敗,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九師妹,我沒事的……”


    洛羽彤說道:“沈師兄,我為你護法,快些將九幽冥火驅趕出來。”


    沈遠寅點點頭,跌坐在地,開始運息行功。


    這邊廂眾人圍著白骨姥姥殺得不可開交,那邊廂洛羽彤一心破解結界,試了十幾種法門,卻是沒有什麽效果。奇怪的是,那結界禁製卻是以某種怪異手法設置,她所施禁術一旦靠近便被其排斥彈開,地鬥結界不過微微震顫,並不曾傷得半分。洛羽彤絞盡腦汁,搜腸刮肚,一時間竟是不得門而入。


    卻說眾人戰了許久,覷出白骨姥姥有傷在身,這九幽冥火雖然厲害,但卻是極為消耗真息,隻要拖延下去,等她真息耗盡,自然可以不戰而勝。因此之故,大家存了這般心思,也不著急搶攻,隻是彼此配合掩護,輪流出手,隻在意斬滅那些冤魂怨魄,慢慢消耗。使得白骨姥姥欲攻不得欲罷不能,隻氣的高聲厲嚎,異常惱怒,但真息卻是逐漸枯竭。


    驀地,白骨姥姥怪叫一聲,抖身放出無數九幽冥火,將眾人包裹其中。一雙血目洶洶掃射,如同實質一般,竟是粘上了丈天符印。


    丈天符印經她一掃,青光頓時大斂,周圍血河重又緊逼而上。


    桑遠鶴瞧著不對,連連催動丈天符印,劈落了近身九幽冥火。一邊出聲提醒道:“大家小心。妖婆子這血睛咒卻有玷汙仙兵之邪能,切莫讓上了身!”


    話雖如此,但百密終有一疏。


    原本倆人擔心林宗越修為不逮,就有些刻意照顧他,隻要有機會就搶在他麵前,擋了白骨姥姥進攻。尤其是裘洛櫻,更是關照有加。但一場亂戰下來,卻是發現身邊這個小師弟道法穩固,便是劍術也是不凡,一出招就如星河倒懸,滿天紫光將九幽冥火攔住不前。就是白骨姥姥那可以沾汙仙兵的血光,一沾到紫光便隻能散開,根本侵入不得。


    裘洛櫻心中暗暗稱奇,林宗越的仙劍竟然如此厲害,以前卻是從未見識過。


    心中隱約覺得有些奇怪,但此時無暇細想,隻把仙劍舞得如天女散花一般,照準了白骨姥姥周身要害猛攻。


    白骨姥姥眼見自己九幽冥火和血睛咒發了出來,仍是無法扭轉局勢,心中暗急。想到體內真息也被消耗的七七八八,十成隻剩下二三成了,再不能扭轉,隻怕真要被這些毛頭小子算計得逞,陰溝裏翻船了。


    她怪眼圓睜,陡然將體內暗藏的一顆冥火珠提了起來。一時間九幽冥火大盛,將眾人迫開丈許。


    說起來這顆冥火珠卻是她數百年刻意修煉的本源所在,性命攸關。平日裏隻藏在體內一處隱秘竅穴中,無人知曉,不到萬不得已絕不顯露出來。但此時命懸一線,再不發力可真要病虎喪於群獅之口。


    卻說洛羽彤正皺緊了眉頭,挖空心思想著如何破解這地鬥結界。回頭一看,正好看到白骨姥姥胸前一道碧光透出,突地一怔,腦海中卻是掠過一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逝,覺得和破解這地鬥結界大有關係。


    卻說白骨姥姥渾身碧光幽幽,映照得臉孔慘碧一片,加之惡戰時久披頭散發,狀若鬼魅。


    柳牧雲瞧出不對,嘴裏喊道:“這妖婆子又有妖法使來,各自打緊些!”


    裘洛櫻凝目瞧了片刻,冷冷說道:“妖婆子倒是要拚命了,居然將本命真元所凝冥火珠都召出來了,不過垂死掙紮罷了。”


    白骨姥姥嘿然一笑,麵色變化,狂笑道:“小娃娃,拿命來!”


    血睛咒一掃,破空聲如撕剝一般刺耳,眾人心頭暗驚,都是運息對敵。


    三人手中都是少見的靈物,此刻又經全力催動,光芒騰起,竟是將血睛咒阻的無法侵入。


    白骨姥姥大是詫異,沒想到這幾個煙霞道弟靈器如同天生克星一般,居然把血睛咒阻住。這道血睛咒離了本體支援,時間一長,八九難敵三人之威。


    桑遠鶴大喝道:“妖婆子這妖術也不見如何了不得,大家加緊些!”


    眾人齊聲應了,三道光芒一起飛起,將白骨姥姥團團圍住,卻是都殺出了火性。


    大家知道白骨姥姥已到了油盡燈枯之時,此刻正是一舉擊殺此獠之絕佳良機,每一劍都蘊了全力,朝著白骨姥姥冥火珠猛攻。


    如此一來,白骨姥姥便陷入了困境。雖然使出了冥火珠,法力大增。但畢竟是飲鳩止渴,行一招險棋,不想麵對的幾人卻是正道年輕一代中傑出弟子,個個修為不弱,尤其是手中仙兵靈器都是上佳之物,如虎添翼。如此一番鏖戰,她真息消耗甚巨,終於承受不住。


    “嗤――”


    一聲撕裂響起,白骨姥姥鬼頭拐杖被桑遠鶴丈天符印砸中,幾欲斷裂。不等她喘過氣來,劍光一閃,林宗越和裘洛櫻雙雙刺來。


    白骨姥姥勉強錯開要害,卻被裘洛櫻一劍斬斷左臂,鮮血狂濺,卻在也避不開林宗越進攻,被他一劍刺中胸口。林宗越得理不饒人,紫霄一撩,又將白骨姥姥左臂劃出一道七八寸長的血槽,險些劈斷。


    白骨姥姥連遭重創,渾身浴血,衣裳破飛。她放聲狂嚎,如同垂死之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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