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越仔細想了想,便明白其中玄妙。


    說起來,自己幸運闖進來的地方隻是太玄洞府之一。照此碑所載,太玄洞府一共十二座,不知道其他座是什麽模樣?


    轉到界碑背麵,卻是密密麻麻百餘字。大意是說,這第九洞天是在亂流域虛空之中,乃是當年大荒真人和赤霞仙子聯手以大神通之力開辟出來的洞府。亂流域之元氣可以提高修為,修煉之際要盡可能的吸納元氣等等。


    原來這裏居然是開山祖師開辟出來的洞府,林宗越心情馬上激動起來,向洞府深處走去。


    高山上有開鑿出來的山洞,一切起居用品應有盡有。所有器物上積了一層塵土,看得出很久沒有人來這裏了。


    林宗越在其中一個山洞裏麵發現了數百本書籍,按照劍術、道法、禁術、符術、煉器術等分門別類的擺放,名目繁多。他隨便拿出一本講解煉器法門的書翻來看,果然精辟入理,玄妙無比。如此一連翻了數十本,皆是如此,心中不由狂喜,這可是一個巨大的寶庫。


    如今多日,林宗越都是流連在書海中,愛不釋手,每一本都是菁華凝結,堪稱得上彌足珍貴。其中三本書引起了他的注意。一本《天元吐納術》,一本《飛仙劍經》和一本《玄黃秘典》。翻開一看,大喜過望。


    《天元吐納術》乃是注明如何將洞府外元氣凝練而成的雲獸納為己用,其中道法和所學大相徑庭,別有一番精微妙義。《飛仙劍經》則是講敘修煉劍術中的秘門,於各個層次都有詳盡解說。而《玄禁秘典》則是當年兩位開山師祖開辟洞府心得,專門講解各種禁術精要的法門,詳盡之極,稱得上是一本修煉禁術的不二指南。


    林宗越大喜過望,幾乎要跳起來。這三本秘籍無論哪一本都堪稱得上彌足珍貴。這幾年,在劍術和禁術之上雖然頗有進展,但始終有所欠缺,許多地方似是而非,如今這幾本書正好用來研習不明白之處。


    當下將山洞收拾一番住下,開始了修煉。他也知道貪多嚼不爛,便先習練《天元吐納術》、《飛仙劍經》和《玄禁秘典》。


    每日裏除了修習《飛仙劍經》和《玄禁秘典》之外,便是外出到亂流域中練習劍術,吸納天地元氣。每天修煉下來,食量極大,好在洞府中儲備的各種黃精之類食材極多,倒不虞擔心挨餓。


    先開始,在亂流域中劈斬元氣習練劍術,為了安全計,林宗越不敢離開洞府過遠,隻在附近和元氣搏殺。


    但在修煉《飛仙劍經》上卻發生了一起詭異之事。林宗越先看時,但覺書中所載劍經,字字珠璣,奧妙無窮。心下暗喜,便依照劍經中所說習練起來,先時還不覺得,隻覺大有進展,越發苦練起來,但卻漸漸發現,進展越來越緩慢,到後來任自己如何努力,甚至閉關苦思冥想,仍是不見起色。心中莫名,怎麽也想不明白哪裏出了問題。


    這一日,林宗越又在習練劍經數日後寸功未竟,心中鬱悶,索性拋下一切,隨意走動,不覺來到河流邊。


    卻見岸邊一塊大石上,竟然坐著一個人,帶著大大的鬥笠,身邊一個魚簍,正在那裏釣魚。


    林宗越吃驚不小,太玄洞府雖然十分廣袤,但除自己之外再無其他人。怎麽現在突然有人冒出來?他是什麽人?


    一切都透漏出濃濃的詭異。


    他生性灑脫,大步走過去,說道:“請問尊駕……”


    那人頭也不回,也不做聲,隻坐在巨石上一心一意的釣魚。


    林宗越好奇心起,索性走過去,在那人不遠處坐下,觀他釣魚。


    此人頭上鬥笠甚大,將整個麵部都遮擋了起來。從側麵看,隻能看到一個模糊不清的輪廓。


    林宗越這些日子在太玄洞府中一個人索然無味,再加上修煉劍經進展頗不順利,心中煩悶。此時遇上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便想閑聊幾句。可見那人絲毫沒有想說話的意思,不便打攪,隻好悶聲坐在一邊。


    看了一陣,倒被他看出一點古怪。


    河水清澈見底,一群群肥大的魚兒在水底來回遊動,每一條都足有八、九斤。魚兒們不時觸碰到魚鉤上的魚餌,聞了一陣,便又遊開了。顯然這種魚餌不受魚兒待見。


    可那人卻是視若無睹,看著水底的魚兒來來往往,絲毫不見著急。


    林宗越覺得奇怪,枯坐甚久,終於忍不住問道:“尊駕這麽久釣不到魚,為何不換個魚餌呢?”


    那人伸出五指,朝林宗越擺擺,示意他不要說話。林宗越隻好閉上嘴巴。


    良久,林宗越終於耐不住了,剛想開口,卻見那人腰板驀地一直,兩眼眨也不眨的盯著水底。


    林宗越急忙向水底看去,卻見原本優哉遊哉的魚群竟然慌慌張張的四下遊開,似乎有什麽天敵靠近。突然,一道黑影出現在遠處,筆直衝過來,但到了距離魚餌還有數尺遠的時候突然掉頭而去,一頭鑽入深水之中。


    林宗越看得仔細,這是一條青背金腹的大魚,足足有四、五斤重,倒也十分肥美,不過比起其他魚兒就小了許多。暗道,這魚兒倒是狡猾,不上鉤可惜了。


    那人仍是坐在那裏紋絲不動,就像和身下巨石溶為一體一般。


    又過了許久,先前那條大魚居然又遊了回來。圍繞著魚餌團團打轉,似乎是垂涎於魚餌的美味。


    林宗越等的焦急,若是他自己,魚兒不咬餌早就一劍刺下水去了。


    那人倒是穩坐釣魚台,一支魚竿穩穩的拿在手中,就像睡著了一般。


    大魚圍繞著魚餌打了幾轉,猛地張口咬住魚餌吞下去。


    那人手一提,大魚被淩空提起,它劇烈的擺動著身體,卻隻是徒勞無益。大魚在空中劃過一道圓弧,落在在草地上,抽搐跳躍,鼓著魚鰓垂死掙紮著。


    那人收了魚竿,拾起大魚,丟到魚簍裏。


    林宗越這才看出,原來那人是一個中年男子,氣度不凡。此人能出現在這裏,絕對不是一件普通之事。


    他心中一驚,脫口而出:“尊駕!“


    中年男子轉過臉來,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淡淡說道:”有事麽?”


    林宗越咽了一口唾沫,幹澀的說道:“尊駕怎麽會在這裏?“


    中年男子說道:“有什麽奇怪的?我本來就是在這裏修煉的。”


    林宗越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說道:“原來尊駕也是在太玄洞府修煉的師……”他搞不清楚此人是師兄還是更高一輩的人物。


    中年男子說道:“你是哪一位門下?“


    林宗越小心翼翼的答道:“弟子是丹宗門下。“


    中年男子“哦“了一聲,說道:”這麽說你是風師叔門下。我叫蕭遠軒,就托個大,叫你一聲林師弟。“


    林宗越知道能進來修煉的絕非普通人物,當下說道:“宗越見過蕭師兄。”頓了頓問道:“蕭師兄在這洞府中許久了?”


    蕭遠軒聞言臉色卻是怪異起來,低頭沉吟良久,方說道:“蕭某愚魯,入這洞府已經二十年了。”


    林宗越頓覺不可思議,在洞府中苦修二十年,難道自己也要這般麽?


    蕭遠軒窺破他心中所想,說道:“二十年前,門中一批弟子被選中進入太玄洞府苦修,蕭某有幸名列其中。不過很慚愧,一直無法參透,是以便滯留在洞府之中。”


    林宗越好奇心大起,問道:“蕭師兄,其他師兄們都出去了?”


    蕭遠軒說道:“那倒不是,據我所知,當年一共有十三名弟子進入洞府,有一人不幸隕落,其餘弟子有兩人並未進入洞府。除蕭某之外,其餘九人都已功德圓滿,陸續出去了。那最早一位同門隻用了四年時間便參透玄機,如今想必已是青雲直上了吧。而蕭某卻始終滯留在此……”說罷,一臉蕭索之意。


    林宗越見他傷感,便岔開話題,說道:“蕭師兄,宗越的肚子餓了,不如把這肥魚煮了祭奠五髒腑。”


    蕭遠軒被他逗笑,說道:“被你一說,腹中竟是饑了。”一拍肚皮,說道:“那就現做現吃。”


    林宗越笑道:“蕭師兄,這等鮑肆之事,就由宗越包辦了。”


    蕭遠軒也不客氣,將魚簍、魚竿等物一股腦兒塞到林宗越手中,老大不客氣的坐在巨石上。


    林宗越倒是乖巧,從魚簍中取出魚。除了那條青背金腹的魚兒外,裏麵還有一條十斤重的大魚。便將魚開膛、去鱗去腮,洗淨,用樹枝穿起。搭了個木架,將魚串起來放在火上烤。


    烤熟之後,蕭遠軒也不說話,自顧自的取了魚肉慢慢吃起來。


    林宗越倒是留了個心眼,分開品嚐了兩條魚。小魚味道鮮美,肥嫩爽口;而那條大魚則遜色了許多,吃起來也鮮嫩,卻不及小魚許多。


    他沒有想到兩條魚的味道相差居然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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