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越見那被砍下來的腦袋上嘴巴大張,兩排半尺長的利齒白森森的露出來,不由打了個寒戰。(.好看的小說)要是被它咬中,鐵定沒命了。


    林宗越不由的摸了摸脖子,那裏早已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一回想,突然覺得十分奇怪,方才自己怎麽那麽瞌睡,怎麽也抵擋不住,這裏必有古怪。空氣中還飄蕩著若有若無的花香,十分清雅。不知什麽時候,四周聚攏起一團淡淡的氣體,如若白霧在林間遊蕩。


    難道,是這聞起來好聞的花香作怪?


    林宗越伸手輕輕在鼻子前扇了扇,一絲氣體飄過來,微微一吸,花香入腹,果然就有些疲倦欲睡。


    果不其然,真是這看似好聞的花香作怪。先前沒有注意這到處可見的無名小花,沒想到差點栽倒在它上麵。再向樹下仔細看時,卻見獸頭流出的鮮血飛快的被附近那些無名花草根部吸收,不過十幾息,吸得幹幹淨淨。而那小花,似乎開的越發嬌豔了。


    怪不得這小花開的如此繁茂鮮豔,原來竟是靠吸食鮮血!天知道,土壤下麵埋葬了多少生靈!


    他突然想起來,進來時這些花草可都沒有開放,到了晚上竟然綻放,顯然不正常。


    想到這裏,林宗越一陣惡寒。既然這裏有妖獸,那就肯定不止一支,其他弟子……


    他頓覺毛骨悚然,周身汗毛陡然豎起,急忙祭起紫霄,朝最近之人飛去。


    樹林中頓時一陣蠕動,數十隻鬼麵狀妖獸幾乎同時從隱蔽處探出身來,它們意識到形蹤敗露,齊齊嘶吼,猛地發力狂奔。


    “小心,妖獸來襲!”林宗越大喊起來。


    遠處一道劍光掠來,一個羅裳少女衝了過來,卻是巫紫箬。手中所持仙劍的劍尖之上猶有點點血跡緩緩流下。


    看到巫紫箬安然無恙,林宗越大鬆了一口氣,說道:“巫師姊,快,妖獸來襲!”


    巫紫箬說道:“我也發覺了。還好你也沒事。”


    此時,林間騷動亂成一團,黑暗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妖獸在疾奔。


    突然間,遠處傳來一陣怒喝聲。


    糟糕,宿營地遇襲了。


    倆人臉色都是一白,立即轉身向發聲處疾飛。路上遇到其他弟子,大家也不客氣,一個個施出仙兵法寶,照著妖獸就是一陣亂斬。隨著哀號聲不斷響起,妖獸紛紛倒下,抽搐著死去。


    大家飛回宿營地,卻見陸守正正指揮著留守弟子們圍成一圈,正和妖獸們殺在一起。有幾名弟子還沒有恢複過來,手腳無力,被護在當中。守夜一方六人中,也隻有李通元負傷,也無大礙。


    好在林宗越等人回防的及時,妖獸雖然眾多,但卻架不住弟子們衝殺,很快便全部交代了賬。


    看著滿地的屍首和妖獸們怪誕的模樣,大家都是心有餘悸。還好是一些道行低的妖獸,就這也讓大家夥手忙腳亂一陣,慶幸的是隻有兩個弟子被咬的輕傷,並不嚴重。


    朱穹川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陸師兄,真是對不住……”


    陸守正臉色難看之極,陰沉沉的。


    巫紫箬說道:“其實也不怨大家。這林間花草隻在夜晚才開放,花朵釋放出的清香中含有迷香,隻要聞上一陣便會昏睡過去,大家都沒有發現,這才導致險情。”


    陸守正的臉色仍然是不見一絲緩和,大家都比他年輕得多,沒法再說通融的話。


    林宗越也有些看不下眼,大家對於這死沼之中的情況並不了解,歸根結底實在怨不得大家守夜不負責。


    陸守正指著地上堆積的屍體,緩緩說道:“這些是鬼麵猁,平時喜歡吃些腐肉之物,也就是比低級妖獸略強一些的妖獸,一般來說生活在淺水之中,應該是在樹林邊的水沼裏。”


    大家聽他說話有些不知所雲。


    陸守正看看大家,繼續說道:“不過這鬼麵猁極喜和另一種妖獸生活在一起,可以說是吃那種妖獸剩下的殘羹冷炙。那種妖獸就是鑿齒。”


    一聽到鑿齒這個名字,大家都有些發虛。


    鑿齒,南荒妖獸,其形如巨人,齒長三尺,其狀如鑿,下徹頷下,麵相凶惡。喜依水澤群居,力大無比,能撕象裂虎。


    遠處,樹林之外突然響起“咚咚”的震動聲,陣陣沉重的呼氣聲傳來,在黑夜裏,顯得分外恐怖。


    李通元心中猛地一跳,脫口而出:“鑿齒群?糟糕,我們遇上了埋伏。”


    此言一出,弟子們都是毛骨悚然,汗毛豎起。


    陸守正臉色微變,不滿的看了一眼李通元,輕聲喝道:“大家向西走,快!”


    從他焦急的聲調中,弟子們聽出了不妙,急忙向外衝去。樹林間枝椏橫生,老藤交錯,密密麻麻,本來是極好的隱身之處,但此時卻無法禦器升空,眾人心中大是後悔,隻有一路疾奔。


    身後不斷傳來樹枝被折斷的“喀嚓”聲,地麵微微震動,不知道有多少鑿齒在身後追趕而來。


    奔跑中,大家回頭看去,頓時頭皮發麻。不遠處樹林中,居然有數百隻鑿齒蜂擁而來,速度極快,如若靈猿在樹枝間攀越。當中數十隻體型巨大的鑿齒凶悍異常,遇到阻攔的巨木也不繞行,直接一掌拍出,粗壯的巨木頓時折斷。


    大家都吸了一口涼氣,若是被這等蠻力妖獸堵住,後果不堪設想。


    林宗越奔行之間,眼角突然閃過一道黑影,轉臉看去,卻見林間有一道黑影飛快的掠過,極像個人影,不由一怔。


    一邊的裘閑稽見他模樣古怪,問道:“林師弟,怎麽了?”


    林宗越說道:“那邊好像有……什麽東西。”他還是沒有把看到像人的事情說出去,也許是自己眼花了吧。


    裘閑稽飛快地看了一眼,除了黑黢黢的巨木枝椏之外,再無長物。以為林宗越有些緊張,草木皆兵,說道:“不用擔心,這些鑿齒追不上的。隻要衝出樹林,任它再多的妖獸也是枉然。”


    說話之間,眾人已奔出數裏,可奇怪的是,居然一直沒有衝出樹林。


    林宗越抬頭望天,不知什麽時候起樹林上空飄過來一團烏雲,幾乎壓在樹梢上,樹林裏昏暗無比。


    陸守正也注意到異樣,大家好像陷入了一個迷魂陣,按說早就該衝出樹林了,怎麽還在裏麵出不去。


    他額頭上沁出一層冷汗,必是有人作怪,否則絕不會出現如此怪異的事情。


    就在此時,左右兩側突然也想起刺耳的怪吼聲,目力可及的盡頭,巨木深處居然又有無數鑿齒衝過來。


    向前看不到盡頭,其餘三麵都是鑿齒,何去何從?


    是這麽一猶豫,鑿齒已經衝了上來,逼近到數丈之外。


    林宗越這才看清楚,這些鑿齒小的也有多半丈高,大的居然有丈餘,渾身鐵青,儼然一座鐵塔。看著鑿齒口出到生而出的利齒,脊背發涼。


    事到如今,隻有搏殺一途。但是此處樹木盤根錯節,糾纏在一起,根本沒有地方供大家排列劍陣。


    陸守正本來還有排列劍陣的念頭,待看到密密麻麻的樹木後,頓時絕了想法。他一咬牙,喝道:“大家向上衝!”


    不管怎麽樣,盡量不要被鑿齒團團圍住。鑿齒雖然力大無窮,皮厚若甲,但畢竟過於笨重,隻要能衝上半空,威脅便會大大減小。


    劍光眩目,將樹林映射的一片雪亮。


    弟子們紛紛躍上巨木,仗著身體靈活迎戰。


    林宗越縱身而起,紫霄怒吟,劍意如刃,頓時把迎麵撲上來的兩隻鑿齒打的飛出去,胸膛留下一道血口,鮮血淋淋。哪知鑿齒渾身皮膚奇硬無比,竟是不輸堅甲。如此淩厲一劍,也不過留下一道傷口,並未致命。


    林宗越暗暗吃驚,這些鑿齒居然能接下自己一劍,分明是有了道行的妖獸。


    那兩隻鑿齒被摔得暈頭轉向,卻是凶悍無比,派前來搖搖腦袋,複又撲了上來。


    林宗越再不敢大意,一鼓真息,劍氣如絞,刹那間在鑿齒身上劈了五六劍,劍劍入肉三分。任是鑿齒如何皮厚肉糙,再也承受不住,大聲狂嚎,身上血口縱橫,鮮血如注,身體被震得飛出去,一連撞倒幾株巨木才摔倒在地。


    不等他喘口氣,旁邊幾隻鑿齒怒號著衝上來,圍著他搏鬥。


    陸守正一劍斬殺一隻巨大的鑿齒,被鮮血濺了一臉。看到不斷湧上來的鑿齒群,心中一沉。


    鑿齒本就生性殘暴,其中不少已是修煉到了一定道行,搏殺起來經常是不死不休。這麽多鑿齒什麽時候才能殺完?即便能取勝,弟子們想要全身而退卻是妄想。再說林間空間狹小,幾乎沒有多少回旋餘地,大家空有一身玄法,卻是施展不出來。


    四周鑿齒不計其數,想要衝出去必是千難萬難。


    陸守正向上看去,枝椏間漏出的夜空黑的出奇,心裏不知怎的湧出一陣不安。


    但眼下隻有衝上去,才能破開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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