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宗越出現,巫紫箬鳳目中閃過一道驚喜,默默朝他點頭示意。


    倒是小和尚木篤大喜過望,喜道:“巫師姊,小衲說得沒錯吧?林師兄命大福大,決計不會有事的,你看,這不是好端端的嗎?”


    巫紫箬俏臉微紅,低聲說道:“木篤,就你大嘴巴多嘴多舌!”


    木篤撓撓腦袋,說道:“巫師姊,先前你明明擔心林師兄出事,怎麽這會兒卻嫌小衲多嘴?”


    林宗越上前說道:“宗越見過各位師兄。“


    陸守正看了他一眼,看著他身邊鍾芷萱,眉頭卻是微微皺起。


    毛茗看著林宗越,嘴角似笑非笑,曼聲道:“林少俠果然神通廣大,不過打了個照麵,居然又勾搭上了一個水靈靈的小丫頭。嘖嘖,這邊還有一位,這位師姊似乎對你情有獨鍾了哦。”


    鍾芷萱怒目而視,粉臉上布滿煞氣。


    巫紫箬大窘,秀眉一挑,冷聲說道:“妖女,你再胡言亂語,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毛茗拍著心口說道:“哎吆,巫女俠不要這麽凶巴巴嗎,小女子可經不起恐嚇。婆婆,她威脅我。”撒嬌的口氣宛如一個小女孩。


    旁邊那個老嫗抬起頭,目中精光閃動,寒聲說道:“在我老婆子麵前,也敢放肆?嘿嘿。”


    巫紫箬目光淩厲,說道:“晚輩不敢。不過,前輩若是和這妖女是一路的,晚輩可不得不冒犯了。”


    老嫗冷冷一笑,說道:“一路如何,不是一路有如何?“


    巫紫箬說道:“妖女詭計多端,我們被她害苦了。“


    毛茗將吃剩的桃核拋下來,說道:“口氣好大!不過本姑娘有一事不明。巫女俠口口聲聲稱呼本姑娘把你們害苦了,可說說本姑娘怎麽害了你?”


    巫紫箬說道:“先前承蒙你‘好意’,將我們引入歧途。[.超多好看小說]這且不說,你又下迷藥迷倒大家,若不是天可憐見,早已落入妖獸腹中當了美餐。這件事你還想否認麽?”


    “咯咯咯咯――”毛茗笑的前仰後合,花枝亂顫。


    陸守正臉色一沉,喝道:“妖女,你笑什麽?可是揭穿了你的險惡用心,以笑來掩飾不安麽?”


    毛茗說道:“看你長得人模人樣,怎麽說出來的話這麽幼稚呢?你也不想想,若不是本姑娘,你們豈不是一頭撞到妖獸頭上,那才真的被妖獸當做美餐吞下去呢。”


    陸守正在門中辦事沉穩,向來為門中長輩所稱許,便是一眾師兄弟也對他另眼相看。此時卻被一個妖女說是幼稚,不由升起一股無名怒火。


    不過他到底沉著,壓下怒意,說道:“哼,看你小小年紀,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巧言令色,舌燦蓮花,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牙尖嘴利,果然和妖女身份相稱啊。”


    毛茗柳眉豎起,怒道:“你這廝說話如此可惡。婆婆,你好好教訓教訓他!”


    陸守正冷笑道:“怎麽,惱羞成怒了?有什麽伎倆盡管使出來,陸某接著就是!”


    老嫗目中寒光一閃,沉聲說道:“小娃娃年紀輕輕,說話如此無禮,老身少不得要替你家長輩管教管教。”說罷緩緩向前走出三步,頭發無風自動,整個人立時散發出一股淩厲的氣勢,直逼而來。


    陸守正立時感受到壓力,身體被迫的幾乎站立不穩。急忙提起真息,奮力穩住下盤。但這股暗勁卻像洪流一般連綿不絕的拍擊而來,竟是抵擋不住。“騰騰騰”的一連後退六七步才勉強站穩。


    陸守正麵紅耳赤,連脖子都漲紅了。這老嫗修為居然如此之高,果然是一個強敵。雙方高下,立下可判。


    他不再猶豫,沉聲喝道:“列劍陣!”


    煙霞道弟子皆以看出,老嫗修為高深莫測,皆是大凜。齊齊祭出仙劍,當下便擺出一個劍陣,遙遙對準老嫗。陸守正便站在劍陣中樞之位上,仙兵斜斜上指,麵色凝重。


    老嫗抬起頭,眯起眼睛看了一陣,說道:“煙霞道的北鬥劍陣,不知道這些年有什麽長進。也罷,老身就權且試一下。“


    她舉起拐杖,也不見她如何動作,竟是欺身闖入劍陣,速度快得驚人,眨眼間已到了陸守正身前。珊瑚拐杖直對著他胸前攻來。


    陸守正臉色一變,急忙揮劍一斬。


    兵器交接,陸守正手臂如被重錘猛擊,手掌酥麻,虎口欲裂,險些連仙兵也握不住。心中駭然。


    老嫗舉重若輕,珊瑚拐杖閃電般攻來。陸守正幾乎反應不過來,唯有揮劍格擋。敵人每一杖都似朝著他必救之處襲來,讓他窮於招架,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驀地,老嫗又閃電般退去,似乎根本不曾挪動位置似地。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迅速,不過兩三息而已,就已結束。


    而此時,北鬥劍陣才施展開來,隻聽得“叮叮當當”一陣亂響,對手早已衝出劍陣而去。諸弟子麵麵相覷,目中全是驚駭之意。


    北鬥劍陣蘊含陰陽,本是以中樞指揮,首尾呼應,牽引天地氣機,便是以劍陣之力對抗來敵,威力較之七人之力強大了數倍。但對方卻如若無人之境,不但輕易闖入中樞,而且來去自如。這老嫗似乎手下留情,並沒有太大惡意,若是對方存心下煞手,隻怕大家早已血濺眼前了。


    眾人心頭一陣後怕,心髒狂跳不止。


    陸守正滿頭冷汗,氣喘籲籲,如同經曆了一場惡戰一般。心中又驚又愧,平日裏自詡劍術已臻小成,孰料在對方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下,竟是處處破綻,險些被打成篩子。心中優越感一瞬間轟然倒塌,不免有些垂頭喪氣。


    林宗越看得大呼過癮,老嫗固然修為奇高,但其中身形轉換精絕奇異,乘著劍陣尚未全數發動之際奇襲,卻是討了個便宜。不過,平心而論,即便是北鬥劍陣展開,也未必能困得住老嫗。


    毛茗拍掌嬌笑道:“婆婆好本事。什麽阿貓阿狗的北鬥南鬥劍陣,我看就是紙糊的,一捅就破。不過是拿來嚇唬人的,不如叫紙鬥劍陣好了。”


    陸守正臉色鐵青,難看之極。被一個妖女肆意取笑侮辱,讓他的顏麵實在掛不住。怒道:“不過是投機取巧罷了。有本事大家就堂堂正正打上一次。”


    毛茗刮著臉說道:“真是不知羞。怎麽,你和別人打架,難道都要擺好架勢,才允許別人進攻麽?”


    陸守正臉色變得和豬肝顏色一樣,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


    林宗越說道:“陸師兄說得不無道理。”


    毛茗瞟了他一眼,說道:“吆,林少俠終於忍不住了,要替煙霞道討回麵子了?我還以為你當了縮頭烏龜,隻顧著小美人卿卿我我,不敢出頭了呢。”


    林宗越一怔,這妖女似乎對自己怨氣頗重。


    林宗越也不理會她,說道:“前輩出奇製勝,雖說厲害,卻有些勝之不武。”


    老嫗半閉著眼睛,眼縫裏卻閃過一道犀利光芒。緩緩說道:“小娃娃不要信口開河。你說老身勝之不武可要拿出證據來,如若不然,哼,老身不介意紆尊降貴,見識見識你的高招。”


    場中驀地出現一股勁風,吹得眾人衣訣飄飛,無不暗驚。這老嫗功力幾達化臻之境。


    林宗越微微一笑,說道:“以小子之見,前輩之所以得手,主要原因卻是因為兩個字。一個是個快字,另一個是知字。”


    老嫗眼中異光閃動,沉聲說道:“怎麽講?”


    林宗越盯著她一張老臉,笑道:“北鬥劍陣固然不如何神奇,但以陸師兄等七位的修為發動,雖說不能取勝,但外人想如此輕易破之卻是不能。也唯有前輩這般精妙絕倫的身法才能占得先機。再者,北鬥劍陣接引天機,陰陽互轉,變化莫測。若不是熟知其中虛實,即便是身法再如何精妙,也勢必會被牽製住,斷斷無法來去自如。以小子之想,前輩定然是知曉北鬥劍陣運轉之法,但卻未必熟知,因此之故便以快對之。前輩,不知小子說得可對?”


    老嫗雙目睜開,一道詭異的眼芒射出,刺人心魄。她盯著林宗越端詳了足足一刻,才緩緩說道:“小娃娃說得不錯。老身多年前的確是見識過北鬥劍陣,卻是比眼下這個強了許多。煙霞道有這些年輕弟子,果然有大派氣勢。”


    她這麽一說,一眾煙霞道弟子包括陸守正在內,臉色都好看了許多。


    原來這老嫗竟是如此使了個巧,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因此才一觸即潰。以林宗越話中之意,隱隱點出老嫗也未必敢堂堂正正的待北鬥劍陣全然發動之後闖入,大家膽氣便又壯了起來。


    毛茗卻是滿臉不高興,說道:“婆婆。這小子滿口胡言,他是誆你呢。不如你和他打一架,打得他滿地找牙,看他還能信口雌黃不?”


    林宗越一臉鬱悶,不知道什麽時候觸了這妖女的黴頭,怎麽她就卯上了自己,不死不休呢?


    巫紫箬看著毛茗,目中奇彩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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