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劍氣匯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和著虛空中音波對抗著。(.好看的小說)便如汪洋大海之中的一葉扁舟,雖是上下顛簸不休,驚險萬端,卻始終有驚無險,劈波斬浪而行。


    先期慌亂一過,劍陣威力逐漸發揮出來,音波侵蝕大大減緩,眾人體內的痛楚倒是消減了許多。


    巫紫箬看到林宗越出現,俏臉上微微展開一絲笑顏,如春花初綻、秋月出雲,清麗無鑄,看得林宗越心頭一蕩。


    陸守正看到林宗越,臉色稍稍緩和了些,淡淡掃了一眼鍾芷萱,也未說話。


    巫紫箬看向鍾芷萱,麵色變幻。


    她隱約看出來陸守正對於鍾芷萱似有一種警惕之意,心中有種內疚感。但見這明豔少女渾似無察,隻是一心一意的施展星辰環將音波攔截。心中幽幽一歎,也不多說。


    鍾芷萱似是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轉臉朝她甜甜一笑。


    就在大家忐忑不安之時,音波卻突然一個轉折,如若飛瀑飛流直下,居然戛然而止了。


    大家麵麵相覷,不知為何。


    驀然間,周圍湧出一群黑衣人,卻是先前曾在藥園中遇到的黑衣人,當中一個白衣人和一個黑衣人,都是麵帶藤木麵具,十分醒目。


    真是冤家路窄,這倆人林宗越先前都交過手,居然會一起出現在這裏。他看著倆人,暗道:“原來這兩群人卻是一路貨色。”


    陸守正等人也是心頭暗驚,方才大家在那淩厲音波之下都受了傷,尚未來得及治愈。而這些妖人又尾隨而至,一場惡戰看來是免不了的,處境陡然變得相當險惡。


    白衣人看到林宗越出現,先是一怔,隨即眼中浮現出一層陰狠之色,惡狠狠的瞪著林宗越。黑衣人目中異彩閃動,眼神如灼。


    木篤皺著眉頭說道:“這些人怎麽陰魂不散,一路上就咬定小衲了呢?”


    鍾芷萱低聲說道:“這些人出現的很可疑啊。”


    木篤奇道:“怎麽可疑?“


    鍾芷萱說道:“他們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那奇怪音波消失之後出現,時機把握的太巧妙了。“


    巫紫箬目光閃爍,說道:‘鍾姑娘是說,他們是有備而來?“


    鍾芷萱點點頭,說道:“那古怪音波十分淩厲,萱兒若沒有星辰環恐怕也會被其所傷。這些黑衣人一個個卻是氣定神閑,似乎早有應對。此刻出現,隻怕是不懷好意呢。”


    林宗越心頭猛地一跳,鍾芷萱說得不錯。這些黑衣人似乎有先見之明,每每都在劇變之時突然出現。先前在絕壑之中,妖獸脫困之時,他們卻在暗處殺戮各宗弟子。現在,奇異音波剛剛消失,他們又出現在此地,分明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為首那黑衣人大笑道:“果然不愧為正道名門之後,居然在‘天殺魔音’之下還能安然無恙。“


    陸守正緩緩說道:“尊駕什麽人?為什麽一直糾纏不去?”


    白衣人獰笑道:“不過是煙霞道幾個不入眼的弟子而已,也敢口出狂言?這裏便是你們的死地!”


    鍾芷萱冷聲說道:“原來是那個什麽二十五夜將,敗軍之將也敢言勇?不過跳梁小醜而已!”


    白衣人臉孔扭曲,眼中冒火,恨不得將鍾芷萱吞了。


    倒是陸守正微微一怔,說道:“你是二十五夜將?就是傳說中的九幽城七十二夜將之一?”


    白衣人一挺胸膛,傲然說道:“你這毛頭小子也知道夜將的名頭?哼,識趣的話,趁早束手就擒,本夜將可以免去死罪。如若不然,管教你們生不如死!”


    九幽城,七十二夜將!


    大家聽到這個名字,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九幽城,魔宗第一門派,興起於數萬年前,稱霸魔門,一直鼎盛不衰。不過在兩千年前那場正魔大戰之中,九幽城城主大魔頭在正道各宗聯手圍攻之下,灰飛煙滅,九幽城也隱匿不見,不知所蹤,稱為玄界有史以來最大奇案。但九幽城當年行事之凶殘狠辣,仍然在各派心中烙下了極深的印象。而九幽城失蹤的又太過離奇,有傳言便說,九幽城隱匿在一個絕密之處蟄伏,等待著時機破繭而出。因此,這麽多年以來,各派都是心照不宣的閉口不提九幽城,但暗中都在不遺餘力的尋找著九幽城的蹤跡。可惜一直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當年九幽城鼎盛之時,便是正道四大門戶也不敢輕易冒犯。在太上城主之下,有雙閻羅、四星主、九天罡、十八地煞,三十六殺軍、七十二夜將等,個個凶名卓著。但在那一場決戰之中,幾乎全軍覆沒。


    經過這麽多年,九幽城的魅影在正道心中逐漸消失之時,此時卻突然又冒出來一個七十二夜將之一的人物,難道說九幽城又要出現了麽?


    陸守正心中暗驚,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九幽城果然沒有滅絕。


    二十五夜將冷冷說道:“九幽再現,玄界一統!你們這些自詡為正道門派,還不快些向本夜將俯首稱臣?“


    這話太過狂妄無禮,在場之人臉上都露出憤怒之色。


    陸守正沉聲說道:“笑話!自古邪不勝正,就憑你一個小小二十五夜將也想嚇到人麽?哼,當年沒有犁庭掃穴,將九幽城餘孽一舉剿滅,已是你們天大的福氣。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能留你們一條活路,就應該反省往日罪孽,痛改前非,或能浴火重生。如若仍是不思改悔,一意孤行,天道自是不會再容爾等!“


    二十五夜將狂笑道:“無知小兒,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陸守正打斷他的話,寒聲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少囉嗦,還是手下見真章吧!“


    仙兵一舉,劍氣吞吐,殺機彌漫。


    二十五夜將大笑道:“螳臂當車,不自量力!眾兒郎,給我上!“


    他手臂一抖,便有一道金紅火舌破空而出,噴發的熱浪炙人欲焦,四周桃樹頃刻間化為一堆焦木。


    陸守正當仁不讓,長嘯一聲,挺劍而上,結下了二十五夜將。


    一場惡戰驟然爆發。


    林宗越眼皮猛地一跳,驀地想到:“這二十五夜將先前竟是有意隱匿了修為。他才是這些人的首腦。”


    不等他再想,一股灼熱殺意從天而降,卻是那為首的黑衣人猛攻而來。


    果然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這種情形下,林宗越不再有任何藏拙。紫霄龍吟,劍意森然,幾如斬破虛空,迎了上去。


    不過一個照麵,林宗越就覺得仙兵之上滾滾重壓傳來,不禁駭然。此人卻是進入藥園以來除去陰夫人之外的又一大敵!


    先前一戰不過是一沾即退,對方走的莫名其妙。此刻敵人卷土重來,自然不會輕易罷手。


    倆人你來我往,都是一般想法,都欲將對方除之而後快,下手毫不留情。


    當是時,雙方廝殺正酣,呼嘯聲與回蕩不休的猛烈撞擊聲交織在一起,山崩海嘯般擴散開來。桃林之中,各種奇功法器層出不窮,不知道將多少株桃林連根拔起,憑空給碾成碎末,掃蕩一空。


    陸守正封堵著二十五夜將的瘋狂進攻,頗感吃力。平日裏梳理的一絲不苟的發髻早已鬆開,緊握仙劍的手指關節一片雪白。隨著仙兵不斷撞擊,經脈酥麻酸軟,真息激蕩欲燃。


    敵人的強悍遠遠超出預料,這些妖孽看來是鐵了心要將大家狙殺在這裏。不過——


    酣戰間隙,他扭頭朝遠處看了一眼,那裏,依舊是金光騰騰,和先前沒有什麽兩樣。


    二十五夜將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狂笑道:“小子,看你還能撐到什麽時候!”舉手猛砸,狼牙杵攜裹著熱浪兜頭落下。


    劍光猛地一亮,然後又黯淡下去。


    陸守正接下對方這勢大力沉的一招,臉色似乎有蒼白了幾分,幾乎要透明。但他的身板一如既往的筆直挺立,不見絲毫鬆動。他打起精神,長笑道:“妖孽,就這些微末本事麽?不過如此!”


    二十五夜將暗暗稱奇,這小子居然能在自己殺招之下竟能堅持到現在,果然有些本事。煙霞道不愧為玄界名門大派,一個尋常年輕弟子都有這般修為,絕非浪得虛名。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複又撲上去,絞殺在一起。


    那邊廂,林宗越和黑衣人糾纏在一起,殺氣騰騰,從地上殺到天上,難分高下。


    黑衣人劍出如風,如流質般的青光圍著林宗越不住絞殺,劍氣破空,銳嘯刺耳。


    林宗越此時也殺得酣暢淋漓,劍意充盈激蕩,固若金湯。任憑對方劍氣橫切豎斬,我自巋然不動。


    對方劍氣劈開一層,便又有一層攔了上來,竟是徒勞無功。


    黑衣人心中震驚,忖道:“這小子莫非是銅澆鐵鑄的不成?“目中閃過一道狠戾之色,手掌微微一翻,劍氣陡然伸出丈許,朝著林宗越橫斬而來。


    林宗越舉劍一擋,突然覺得仙劍一陣顫動,體內某個竅穴竟是微微發脹酸麻。一瞬間,真息竟是稍稍一滯。雖然時間不過一眨眼間,但卻導致了劍氣屏障出現了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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