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戒大師心中大驚,自己這一記玉清真法居然被對方如此輕易的化解,怎麽可能?


    但他心思也不過波動一下,隨即沉定。冷哼一聲,仙劍彈射而起,劍意縱橫,卻是橫斬了開去。


    清光耀起,淩厲無匹,直欲將虛空斬裂。


    這一劍詭異絕倫,偏又煌煌之威無可抵禦,便似將虛空禁錮了一般,無處可躲,就這麽毫無變化的斬了過去,如失如電,竟是不容對方躲閃。


    青衣人目中閃過一道驚愕,碧臉陡然變淡。劍意銳利的突破進來,微微一絞,將碧臉劈了個稀爛。


    但不戒大師卻一眼看破,這張碧臉不過是對方留下的一個虛殼,真正的神意根本就不在這邊。


    “瞞天過海,好手段。”這是青衣人的聲音,頗有些驚詫。


    “彼此彼此,尊駕手段也不一般。”不戒大師反唇相譏,雖然方才這一劍並沒有正真傷及對手,但卻將心中戰意激發了起來。一種奇妙的感覺在體內升起,有劍在手,任你是何等邪魔,我自不懼。


    青衣人突然冷笑了一聲,目中碧光陡然一亮。


    不戒大師突然覺得仙劍有些異樣,凝目看去,卻見一團時有時無的青霧正貼上劍尖,蠕動著向上攀附。


    這是——


    他直覺的感到青霧不是易與之物,手腕一抖,仙劍震鳴,將青霧迫退,但卻留下一塊小小的汙斑,刺眼得很。


    一種不安的無聲意念從仙劍之上傳出,直衝不戒大師腦顱。


    不戒大師放出神意,一觸即退,臉色凜然,卻是笑了起來:“居然是陰魔氣?嘿嘿,你到底是魔主還是魔主分身?”


    聽到這話,林宗越心中一陣閃亮,驀地明白,怪不得他一直覺得青衣人和先前見時有所不同,緣故卻是因為陰魔氣。


    青衣人碧臉浮起陰笑,說道:“好眼力,好見識!不過,魔主如何,魔主分身又如何?”


    不戒大師右手握緊仙劍,指節發白,心中卻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傳說中,陰魔氣乃是九幽城魔主獨有的標誌,乃是采集九幽之下冤死的鬼魂陰魄淬煉而成,最喜侵蝕吞噬仙劍法寶之類靈物。被它沾上,輕則破壞靈力,重則就此作廢。


    不戒大師這把仙劍已經修煉到了通靈地步,稍有異變便立時察覺到不對。但那塊小小的汙斑卻緊緊吸附在仙劍之上驅之不散,而且似有擴展之意。


    他心中又驚又怒,目中亮起一抹森然寒光,沉聲說道:“魔主也罷,魔主分身也罷。今天,貧道就好好會一會,看是你的魔氣利害,還是貧道的仙劍鋒利!”


    話音方落,身影衝天而起,似乎和仙劍合為一體。


    劍鳴陡然響起,嗚嗚如寒夜北風狂吹,劍意之中透出一抹血色!


    這一次,不戒大師是使上了煞手,殺機如潮,兜頭蓋臉的砸了過去。


    青衣人也是不敢小視,卻是直撲過去。倆人騰挪翻滾,如鷹擊兔搏,轉換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繚亂,隻能辨出一道道殘影。


    這等近身搏殺幾乎近於貼身肉搏,撞肘劈掌,劍斬刃削,望望一息之間便過了十餘招,端的是凶險絕倫。


    倆人周身真煞激蕩澎湃,不斷向四麵八方擴展,如同一道龍卷風,洶洶旋轉。任何物件稍一接近,便會被淩厲殺氣擊得粉碎。


    除此之外,從龍卷風中透出的低沉嘯音對眾人傷害頗大。那是種銳利的聲音,如有實質,絲絲向眾人腦海切入。


    梅雨湘修為稍弱,首先承受不住,頭疼欲裂,“嚶嚀”一聲,身子竟是一軟,有些站不穩。


    林宗越急忙攬住她的纖腰,問道:“湘兒,怎麽了?”


    梅雨湘勉強支撐著,說道:“越哥哥,湘兒腦袋好難受……”說著竟是靠在林宗越胸口,昏昏欲睡。


    林宗越心中驚駭,舉手拍在梅雨湘背心,渡了真息過去。梅雨湘精神陡然一震,總算支撐得住。林宗越一邊向鍾芷萱打了個手勢,向後退去。所謂向後退去,也僅僅是躲入藏寶殿深處,稍微避開一些,不過是聊勝於無,少受些波及。


    此時,虞妙兒、阿才也倒退過來。倒是阿嗔和阿癡仗著修為,勉力守在附近。倆人對於不戒大師忠心耿耿,於此危險關頭,卻是絲毫不懼。


    銳氣象刀一樣在半空中飛舞,不停的撞擊著四壁。


    “篷——”


    一股銳氣飛旋而過,將虞妙兒長發斬下幾寸,饒是她躲得快,仍是在脖頸上留下一道血痕。她驚叫一聲,下意識的躲到林宗越身後。


    林宗越看去,虞妙兒雪白光潔的肌膚上綻開一道血痕,血珠沁出,鮮豔如花。紅白相間,頗有種異樣的妖豔。


    所幸傷口不深,林宗越正欲撕下一塊衣擺為她包紮。虞妙兒卻是白了他一眼,說道:“髒死了!”扭過身子,取出一塊手帕包住。


    鍾芷萱看了,心中不悅,瓊鼻一皺,哼了聲,臉色冷了下來。轉眼卻看到林宗越抓著衣擺手掌似乎有個圖案,一把抓了起來,說道:“這是什麽?”


    林宗越低頭看去,卻見右手掌心居然多出一隻凰鳥圖案。


    鍾芷萱看到,突然想起了什麽,急忙也翻出左掌掌心,竟然也有一隻鳳鳥圖案。手掌平放在一起,隻見兩隻鳳凰相向而舞,和方才進來處那個鳳凰符一模一樣!


    鳳凰符中斑斑點點的黑點,細看卻是一個個符紋,密密麻麻的。


    怪了,怎麽鳳凰符跑到了掌心?


    此刻,這個念頭也隻是在腦海一閃而過,眼前的危機還沒有渡過,掌心多處魚符隻能先放到一邊再說。


    林宗越看看梅雨湘,心急如焚,耳中呼嘯之聲如排山倒海一般拍擊而來,如有千萬道利刃在眼前劈斬。他唯有祭起一道盾禁,勉強將大家護住。


    銳氣凶猛的撞擊著盾禁,沉悶的聲音不斷傳開。


    盾禁上光華忽明忽滅,靈力被不斷的消耗著。


    眾人緊靠在牆壁之上,耳中音波重重疊疊,驚心動魄,卻是無計可施。


    驀地,旁邊一聲大響,似乎有什麽東西掉落下來。


    虞妙兒嚇了一跳,看了過去,說道:“那是什麽?“


    林宗越循聲看去,卻見旁邊牆壁上被銳氣削下了一大塊,露出一個暗格,一道光華投射出來。而在暗格之中,端端正正的放著一個玳瑁盒子,上麵鑲嵌著九顆龍眼般大小的夜明珠,光華蒙蒙,氤氤氳氳,一看就知不是凡物。


    鍾芷萱兩眼一亮,說道:“這是衛老夫子要找的盒子。”


    林宗越想不到玳瑁盒子居然是被鑲在了牆壁之中,怪不得將藏寶殿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原來卻是在這裏。


    他小心翼翼的挪過去,伸手想把玳瑁盒子拿出來,哪知玳瑁盒子如同和底座澆鑄在了一起似的,居然紋絲不動。


    再看玳瑁盒子之上,赫然雕刻著一隻凰鳥和一隻鳳鳥,翩翩起舞。


    怎麽和張掌心鳳凰符幾乎一樣?


    鍾芷萱張張嘴,正要說話,就聽得身後一聲雷暴,狂飆掠地襲來,透過盾禁仍將眾人死死壓的動彈不得,如若泰山壓頂。


    盾禁上承受著極重力量,被壓的發出“哢哢”的聲音。一閃念間,大家都有種盾禁崩散裂解的念頭。


    片刻之後,重壓悄然消退。


    場中陡然變得死寂一片,青衣人和不戒大師彼此相向而立,一動不動,好像凝固了似地。


    青衣人目中碧火詭異的跳躍燃燒,卻是凝成了一點,如針如刺,分外的詭異。而不戒大師卻是滿臉紅光如血,赤的滲人。


    阿嗔和阿癡卻是滿臉凝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倆人。


    這是不戒大師占了上風,抑或是青衣人掌控局麵?


    林宗越一時間有些吃不準。


    良久,不戒大師劍尖微微上翹,劍氣伸縮,卻是彈出尺許,含而不吐。仙劍微微顫動,輕聲鳴嘯,如若龍起大澤,風雨將至。


    青衣人“桀桀”怪笑,掌中多了一把七星奪,其上浮起七顆星芒,如若北鬥。他緩緩說道:“不戒,你是迫本使使出神兵第一個人。“


    不戒大師臉上血色越盛,幾乎要滴出血來。他淡淡答道:“不勝榮幸。尊駕也是貧道這五十年來遇到的第一人。“


    倆人話語竟是頗有惺惺相惜之意。


    隻是說完這句話之後,倆人不約而同的閉住了嘴巴。


    不戒大師提起仙劍,龍吟拔地而起,戰意昂然,神威凜然。


    驀地,一道青光衝天而起,劍氣崩發如萬仞雪崩,雪瀑奔流。


    這一刻,不戒大師的身影依然消失,空中隻有一道炫目的青光,就連仙劍也化作無形,飛流直下,殺機欲沸。


    看著眼前一幕,林宗越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這是人劍合一的境界,幾近大臻。


    青衣人目中碧火陡然亮起,光芒大勝,如洪流漫堤一般,頃刻間膨脹千百倍。光芒之中,分明有七盞辰光浮起,猶如北鬥。


    青光如流星一般衝了過去,和它接觸的碧芒,立時無聲分裂,瞬間氣化。


    下一刻,青光猛烈的撞在了七盞辰光之上。


    悶濁的重音響起,氣浪猛的掀了開來,震得眾人雙耳如塞了點燃了的爆竹,轟然炸開,整個腦殼鍾鼓齊鳴,血管暴漲,幾乎要撐裂。一瞬間,思維出現了空白,飄飄然如在雲端。


    等林宗越好不容易才收攝住狂跳不止的悸動,模糊的視野重新聚焦,眼前卻是一副奇相。


    青衣人眼中碧火有氣無力的微弱燃燒,似乎下一刻就會熄滅。而不戒大師臉上血色盡失,臉色白的幾乎透明。握著仙劍的右手微微下垂,一道血線從手臂上流下,順著掌指流到仙劍之上,從劍尖淌下。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血珠落在地上,聲音出奇的清晰。


    場麵安靜的令人窒息,無形的恐懼如同黑夜中的潮水,瞬間從心底湧起,直欲沒頂。眾人剛剛緩和下來的心跳再次狂跳起來。


    良久,不戒大師腮邊肌肉抽搐了一下,目中射出一股恨意,說道:“好,很好——“身軀微微晃了一下,似乎有些站不穩。


    阿癡和阿嗔臉色一變,疾奔上前,說道:“師傅——“


    不戒大師緊咬牙關,擠出一個字:“走!“說吧緩緩轉身,從破口走了出去。


    阿癡和阿嗔也看出不戒大師不對勁,不敢再說,疾步跟上去。


    眾人這才明白,堂堂三清觀一貫之主不戒大師竟是敗了,敗在了青衣人手下。


    青衣人緩緩轉過身來,碧眼死死盯著眾人,喉嚨裏發出滲人的鬼笑,一步一步走過來。


    眾人喉嚨發幹,手腳如被捆綁住一般,動彈不得。


    林宗越一陣恍惚,腦殼頂“嘣——”的一聲輕響,似乎是靈魂出竅。


    奪煞之術!


    就在此時,他腦海中突然浮起那個玳瑁盒子上麵的鳳凰,掌心的鳳凰符,這其中必有某種神秘的關係。可是急切之間,根本沒時間思考。就是手腳也僵硬如石,就連一根手指頭都無法彎一下。


    青衣人越來越近,凶厲的目光掃過眾人,突然凝聚,出現了短暫的停頓。


    梅雨湘和青衣人凶厲目光一接觸,心頭大懼,驚呼一聲,躲在林宗越身後,心髒“砰砰”亂跳。


    驀地,林宗越體內鬥轉星移符開始運轉,所到之處,真息流動,如若冰河解凍。他聚齊全體力量,疾捏禁訣,盾禁威力猛的增大。


    青衣人巨掌拍下,遙空而來磅礴威壓如狂飆漫卷,險些將盾禁轟成了碎片。多虧鬥轉星移符的力量在刺激之下居然又暴增近半,這才堪堪力保盾禁不潰散。但對方詭異而又淩厲的力道卻是透過盾禁傳了進來,萬斤重壓結結實實的砸落在林宗越身上。


    手臂酸痛,胸膛如炸,便是氣管中也透出一股甜腥味道。對方一擊之下便將林宗越內腑震傷!


    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林宗越眼前發黑,體內淤阻之意反而大大減輕,似著了瘋魔,甚至不管幾乎要撐裂的經脈,隻是全力催動鬥轉星移符,要讓陷入停滯的盾禁重新運轉!


    絕境之中,心思純正,隻有一個念頭,卻似契合了某種規律。鬥轉星移符竟是越轉越快,如洪流一般熊熊在經脈之中狂奔。體內深處,某種早就潛伏的氣息被觸發,轟的迸出,在鬥轉星移符的牽引下,也如大江漲潮一般不斷上升。


    與此同時,劍胎驀地躍起,躍躍欲試,心底卻有一個念頭響起:“殺——“


    氣息洶洶掃過腦顱,充沛激蕩,竟是不吐不快。


    林宗越下意識的握緊紫霄,體內積蓄的力量急速流向劍胎。它便如脫韁野馬,根本約束不住,一路上將所有阻擋之處凶猛撞開。


    “波——“體內某處竅穴霍然洞開,緊接著又是一個竅穴被衝開,兩個、三個,竟是一口氣連續衝開七八處竅穴。


    林宗越腦中轟鳴,閃過一個念頭:“這是九陽經和九陰經……“


    萬斤重壓之下,林宗越好似被壓彎的重弓,看上去幾乎要折斷,內裏卻不斷聚集著力量。壓力越大,內力也愈大,雙方力量對比由初始之時的懸殊而飛快縮小差距。不過十幾息,大大縮小差距。


    林宗越太陽穴上青筋暴突,在重壓之下幾欲爆裂。心髒劇烈的跳動,如重石猛撞一般,那滋味實在無法形容。


    “啊——“


    林宗越猛的大喝一聲,紫霄光芒怒射,氣衝鬥牛。


    下一刻,林宗越頭頂突然躍起一個虛影,持著紫霄衝天而起,照著青衣人就是一斬!


    “鏘”聲震鳴,劍光閃耀,金刃劈空的銳嘯,如焦雷轟過長空。


    這一刻,林宗越恍然有種感覺,自己終於不滯於形態實質,超脫於精神。


    心念所至,劍意亦至,怒斬而下!


    劍意視青衣人護體真煞如無物,長驅直入,如切豆腐一般,竟是劈入青衣人前額正中!


    眾人愕然,不曾想到林宗越絕境反擊竟是如此銳不可當,徹底顛覆了固有想法。


    青衣人也是一臉驚異,看著劈入額頭的如若實質的劍意,一股沁涼之意從彼處傳過來,心中驚怒交加:“居然被這小子偷襲得手了?”


    他身軀微微一晃,目中碧火陡然一暗。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額頭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如初,隻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


    “呃,居然是劍胎,怪不得呢。少年人果然有些資本。本上一時大意,不過……嘿嘿,倒是送上門來的,那就卻之不恭了。”


    青衣人嘴裏囈語似的說著話,透出一種森寒之意。


    林宗越注意到他話中一個詞異常的拗口,和之前語氣大不一樣。


    青衣人周身神煞猛地一漲,整個人陡然虛化,居然變成了一團黑氣。黑氣之中亮起七盞辰光,驀地漲大如人頭,朝著林宗越襲來。


    幻影一動,紫霄再次疾斬。但黑氣之中,辰光明滅,如入黏稠之物中一般,前進之勢竟是陡然受阻,居然停滯了下來。


    辰光爆發,如連環珠一般擊落。


    紫霄怒嘯,奮力一掙,斜斜躍起,正好攔住辰光。辰光上麵聚集的力道何止千萬斤,簡直就是一座大山,劈頭蓋臉的砸落。


    一瞬間,林宗越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這是移山倒海之術?”


    不等他再想,重力已是砸落。


    氣血陡然沸騰,腦顱膨脹,似乎下一刻就會被撐爆。血管經脈發出無數種響聲,瀕臨崩裂。


    體內真息被錘擊的頃刻逆流,刺痛如絞,痛不可抑。口鼻之中,血絲長流,便是眼角也立時綻裂,血珠迸飛。


    隻一息之間,劍胎便幾乎被壓垮,一個踉蹌跌落,墜入泥丸穴中,一直摔入丹田氣海,不知所蹤。


    眼前血紅一片,模糊不清。血色中,青衣人那張腥恐詭譎的碧臉飄忽忽的靠近,目中凶光閃閃,如若惡獸撲噬而來。血盆大口張開,竟是碩大如鬥,便是一頭牛也能吞的下去。


    旁邊,眾人都嚇傻了。


    青衣人竟是變身為一隻恐怖絕倫的怪物,要將林宗越整個兒的吞下去!


    看著逼近的怪臉,林宗越渾身無力,如同被抽空了一般。


    這就是魔主麽?


    此時,梅雨湘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疾奔上前,擋在林宗越身前,怒道:“老妖怪,休得傷害越哥哥!”


    怪物鼻子一陣聳動,像是在嗅著什麽。突然低下頭來,以一種奇怪的聲音說道:“你也是本上的點心,可惜差了點,沒有這小子可口。嗯嗯,肉身奇嫩,居然是個拿藥材喂出來的,也算得上是大補之物。”


    腥臭之氣撲鼻而來,梅雨湘幾乎窒息,熏得閉住了氣。看著怪物血紅可怖的凶睛靠近,她嬌小的身軀止不住的打顫,卻是咬著牙護在林宗越身前不退半步。


    怪物張口吐出一股黑氣,梅雨湘就覺像寒氣冰凍海麵,無可抗拒,渾身血液似乎都凝固了。鼻中被腥氣一激,眼前金星亂冒,手腳一軟,軟倒在地。


    怪物眼神閃爍,低下頭在梅雨湘身上連連嗅動。梅雨湘手腳不能動,心中駭異無以複加,驚恐地看著怪物,卻仍是堅定的說道:“不能傷害越哥哥——”


    驀地,怪物抬起頭,發出一聲滲人的怪吼,猛地張大嘴,向下咬來。


    鍾芷萱臉色煞白,櫻唇微微顫動,疾念靈咒,鼻孔中飛出一點微光,卻是一道小小的符籙。


    怪物一見,目中閃過一道詫異,說道:“本命真符?”


    “波——”的一聲,小符如玉瓶破碎一般,一團淡淡的霧氣飄了出來,瞬間便鑽入眾人鼻孔之中。


    林宗越微微一吸,體內原本幾乎停滯的真息突然間奔流了起來。


    鍾芷萱急道:“林師兄,玳瑁盒子,鳳凰符,快!”


    林宗越腦際中閃過一道靈光,對呀,玳瑁盒子上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刻著和入口一模一樣的鳳凰符,也許——


    林宗越一躍而起,將手對準了凰鳥按了下去。幾乎在同一刻,鍾芷萱也把素手按了上去。


    而他體內某處竅穴中,鬥轉星移符卻是博動起來,隱隱然有一種呼應之意。似乎有某種東西逸出身體,很快便不知去向。


    這是什麽東西?


    不等他回過身來,玳瑁盒子中突然湧出一股強大的吸力。頃刻間,虛空如被撕開,光芒射出,林宗越竟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入虛空。


    仿佛隻是一閃念之間,林宗越身體一輕,耳中聽到遠處怪物的怒吼聲,卻是逐漸遠去,杳不可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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