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蘭心笑道:“很抱歉,暫時沒有。不過尊駕可以留下名姓和聯係方式,日後若有必會第一時間告知。另外,可以透漏給尊駕一個消息,據說即將有一枚八千年以上的玄果不久後即將出世,敬請期待。“


    那人本來有些失望,一聽司馬蘭心最後一句話,立時滿麵喜色,飛快將自家性命和修煉之所以密簡交給女郎,一邊說隻要玄果出現,務必盡快通知他。


    林宗越心中吃驚,僅僅一枚千餘年的玄果便拍出將近四千塊上等靈石的價碼,僅此一項,大正坊立時就能入賬傭金近六百塊。如此唾手可得,果然生財有道啊。再看那司馬蘭心的應對,更是得體,不動聲色之間便又為下一次競拍招攬了一位忠實的回頭客,著實利害。


    司馬蘭心揭開第二件紅貨的黃緞,頓時射起一道青毫,蒙蒙發光。她說道:“這是一顆北海巨鮺妖丹,服之可強化筋骨,如若金剛。經本坊鑒寶大師鑒定已有近三千年火候,底價兩千六百塊上等靈石。“


    林宗越聞到妖丹上散發出來的腥臭之味,不由掩鼻,對之避之不迭。但在座的不少人卻是伸長脖子詳細察看妖丹的品相,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就連二層包廂裏也傳出了細微的騷動聲。


    看得出,這枚北海巨鮺妖丹和一般妖丹大有區別。玄界正道大多修的是玄門心法,隻是手法上互不相同而已,講究的是循序漸進,雖也借助靈草異果,那也是順應天地之勢而為。但魔門卻大不一樣,他們追求的是速成之法,活剝生吞,葷腥不忌。尤其是那些修煉有年的妖魅之物,除了大補,更能藉此獲得其天生血脈,常常擄來殺之取丹服用,借妖丹精華提升修為。


    在座感興趣者,就是這些魔門煉氣士之類人物。許多便是吞了有氣候的妖獸內丹而增加功力。這顆北海巨鮺妖丹便是妖丹中的上品,故而有這麽多人急於得到。


    便在此時,應昭青拿手掩著鼻說道:“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妖丹啊,這麽臭氣熏天,像老太婆臭裹腳一樣,難聞死了!真是可笑,難道這海外散修,都有喜歡腥臭的怪癖麽?”


    旁邊諸人聽了這話,心中大怒,都是怒目而視。若不是忌憚著雙目司馬蘭心方才一番警告,隻怕早就破口大罵了。


    看到周圍之人看過來的眼光不對勁,鐵師兄等人心中直打鼓,暗暗叫苦。這個應師妹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海外的散修性子都是出了名的乖戾古怪,若是惹上了必定糾纏不休。


    即便如此,也有幾個膽肥的不陰不陽的刺了過來:“瞧這麽水靈的小娘子,香噴噴的,怎麽就坐在這裏?當心妖丹把你熏倒,到時候中了丹毒變成妖獸,到時候被人追著攆殺的可是你。”


    應昭青大怒,回過頭去,正要反唇相譏,卻被莫如章伸手按住。他微微側頭,一眼看去,目光冷厲的像一把刀一般直刺在那錦衣漢子臉上,沉聲說道:“小子,嘴下留點德,否則難保吃飯的家夥保不住。”


    這話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的送入了說話那漢子耳中,就覺腦宮像是被什麽東西剜了一下,疼得臉色刷白。他知道遇上了個硬手的,嚇得汗流浹背,也不敢應話,扭身鑽入人群之中。


    莫如章收回目光,低頭飲了一口茶,說道:“青兒,這裏人多眼雜,多看看長見識,不要理會那些與己無關之事。”這話也是側麵敲打應昭青不要再無端招惹是非。


    應昭青扁起嘴,滿臉不悅,說道:“莫長老,那人嘴巴臭得很,你怎麽不好好教訓教訓他?”


    莫如章眼光微凝,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忘了謝師祖的囑咐?”


    一聽到謝師祖三個字,原本憤憤不平的應昭青臉色立時微微一變,瓊鼻中狠狠哼了聲,卻是不再言語。


    林宗越將一切看在眼中,不由有些慶幸。幸虧這小妮子身邊有莫如章這般身份的長老壓著,若是換了別人,那裏鎮得住,小妮子隻怕早就衝上去拳打腳踢去了,早就闖下大禍了。小妮子闖了禍不要緊,但是總是要有人去收拾爛攤子。自己身為煙霞道一份子,到時候總不能不管,那身份隻有暴露了。隻是現在的情形,實在不適宜過早暴露身份。


    轉念一想,莫長老方才提到謝師祖,莫非指的是謝懷慕?他老人家也到了這裏不成?想想倒是大有可能,單看應昭青那小妮子滿臉不爽卻又不敢發作的表情,應該不假。


    此時,一聲鑼響,競拍再次開始。


    林宗越收回心思,朝台上看去。果不其然,參與競拍者較之方才立時增加了不少,出價接二連三,好不熱鬧。最後被一位二層第十七包廂的神秘人物以六千七百塊上等靈石納入囊中。麵對這等財大氣粗的主,許多人心有不甘卻有有心無力,隻好眼睜睜的看著寶物從眼前飛走。


    司馬蘭心看出大家的情緒變化,笑道:“各位,本次風鑒大會異寶雲集,有許多都是前所未有的罕見之物。隻要有心,必定會如願以償的。“


    眾人這才安靜下來,畢竟風鑒大會也不過剛剛開始。再說,即便是在這裏買不到,還可以去齊雲軒和萬寶齋去買心儀的紅貨。想想也就安然了。


    林宗越特別注意二層包廂的動靜,但令他失望的是,整個競拍過程中,那位神秘買家隻是不停的通過改變窗口木牌來參與,就連最後成交也是大正坊這邊派人將北海巨鮺妖丹送上去的,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看到買家露麵。


    接下來的幾件分別是南海鮫珠、丹材以及靈器之類的紅貨,雖然都是一時之選,但林宗越囊中空空,隻能幹瞪眼。他坐在那裏左等右等不見賀文簡回轉,不免有些焦急。與其眼巴巴當個看客,還不如早些去求問鏡花緣的消息。


    一件又一件的紅貨被拍出,隨著參與人數的不斷增加,紅貨價格也不停的向上飆升,氣氛逐漸開始火熱起來。大家看著別人出手拿下紅貨,無不是心癢難耐,紛紛摩拳擦掌,投入到競拍的行列之中。


    林宗越看了一陣,更覺鬱悶,心不在焉的,索性閉上眼睛養神。耳邊不時響起或是激動或是懊喪的聲音,逐漸有些迷迷糊糊之時,突然有人輕輕拍了他肩膀一下,睜開眼一看,卻是賀文簡回來了。


    林宗越打了個哈欠,說道:“賀兄,你可回來了。”


    賀文簡笑道:“林老弟,方才有些事情要處理,害老弟枯坐等候多時,實在是罪過。”


    林宗越興致索然的說道:“賀兄,不如咱們去坊中看看。”


    賀文簡眼光在人群中緩緩掃視,一邊說道:“林老弟少安毋躁,再等一陣……“他的目光投注在二層白係包廂之間,似乎在尋找什麽。


    林宗越見他似有心事,也不便催促,隻有耐下性子。


    此時,台上的幾件紅貨已經換了兩三茬了。就在換台的空擋,有人問道:“在下有一件紅貨,可否當場上台鑒別?“


    林宗越循聲看去,隻見人群後站著一個青袍人,滿臉絡腮胡,衣衫上似乎滿是油汙,髒得發亮。他看到這麽多人目光射過來,有些畏縮,陪著笑臉哈著腰。


    旁邊幾個穿的光鮮的散修聞到他身上發出的酸臭之氣,一個個捂著鼻子向後退去。


    “哪裏來的窮酸,熏死人了。“


    司馬蘭心一怔,旋即笑道:“自然可以。不過,您好像走錯地方了。一般的紅貨應該在樓下鑒別。“


    司馬蘭心語氣中隱約夾帶的輕視,惹得眾人哄然大笑。


    那人臉孔漲紅,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道:“在下方才在樓下請人看過了,說是看不準,所以就上來。想找一位資深人士鑒別一下。“


    按照大正坊的規矩,一般紅貨先在一樓鑒別,確認品質好的才會上二樓,但這也是在鑒別確認的基礎上。但這漢子所說的看不準,卻是很少見到。


    司馬蘭心“咦“了一下,心中狐疑:”這個猥瑣的散修身上有什麽紅貨,下麵的人居然無法鑒別?“


    她也隻是微微一愣,馬上換了一張職業性的殷勤笑臉:”既然是這樣,就請閣下將紅貨遞上來,好讓大師過一下眼。不過,尚需繳納鑒別費五十塊上等靈石。“


    “嘶——”


    那漢子倒吸一口冷氣,一臉肉疼的模樣。他咬咬牙,從懷中取出一個黑漆麻烏的袋子,小心翼翼的從中倒出十幾枚玉牌,從中湊出青色和藍色的,口中念念有詞,很是在手中攥了一會,這才低聲說道:“是死是活就這一錘子買賣了。”


    司馬蘭心側臉示意一下,馬上就有一位美豔女郎穿過人群,走到大漢身前。


    大漢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個小油包,連同十幾枚玉牌小心翼翼放在玉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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