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岐莊說道:“可不是怎的?“微微一頓,皺著眉頭說道:“這下子可是大大不妙。[]這少女既有如此本事,那如何能從她眼皮下拿到湖心下那件東西?”


    林宗越問道:“周司祭,你可知道她是什麽人?”


    周岐莊搖搖頭說道:“此女年紀尚小,麵目生得很。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此女必是雲鏡閣的弟子。不過,能有此等資質者,想來即便是深不可測如雲鏡閣者也必然不多。看來,她在雲鏡閣中的位子定然不低。”


    林宗越卻是有些糊塗,白裳少女即便是天資突出,但到底年紀尚小,也就十六七歲模樣,又哪來的地位?偌大個雲鏡閣總不至於讓一個小姑娘當家作主吧。“


    周岐莊掃了林宗越一眼,說道:“其實說起來,雲鏡閣和錦繡閣有些相似。錦繡閣有指定後代閣主的慣例,雲鏡閣也大體一樣,隻不過她們是設了一位聖女,滿六歲則設。這聖女雖然不是閣主,但在某些時候卻比閣主還要重要。“


    林宗越心念轉動,說道:“周司祭是說,此女是雲鏡閣的聖女?“


    周岐莊雙目凝視著白裳聖女,緩緩點頭,說道:“應該不差。這雲輦周某也曾聽說過,乃是雲鏡閣重要人物出行乘坐的駕輦。往次劫盡之時,多是雲鏡閣閣主特使乘雲輦,據說都是閣中長老之類。而此次所見除了那位鏡花使之外,便是眼前這位少女。看其情形,地位猶在鏡花使之上。而她年紀這麽小,不可能是閣中長老。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聖女了。“


    林宗越聽他這話,也覺十分有道理。


    既然此女貴為少女,那一路上所見異象便可以解釋的通了,能被雲鏡閣看重選為聖女的,自然會有不同凡響的手段。隻是接下來可就麻煩了,既然這一位是聖女,那如何達成此行目的呢?


    林宗越隱隱覺得頭疼起來,想來想去並沒有多少把握。心中開始明白,為什麽秦幼茗躲在暗處不出來,卻把自己和周岐莊攆了出來,原因卻是在這裏。這位聖女的手段隱隱然不弱於一般真丹人物。


    周岐莊也是一臉苦相,說道:“聖女精擅符術,既然知道你我二人來到此處,隻怕不會放咱們靠近的。這可如何是好?哎,對了,不如故技重施,老子土遁過去,從地下打出一條地洞鑽過去,她未必能察覺。好,就這麽辦。“


    他矮下身軀,也不見如何動作,一個眨眼身子已是沒入土中,動作快的出奇,便是林宗越也是驚歎不已。果然術業有專攻,這周岐莊這手土遁本事還真不是吹的。


    幾息之間,周岐莊身軀隻不過蠕動幾下便消失不見。不過很快又滿臉氣惱的從地下蹦出來,憤然說道:“這聖女倒是詭計多端,居然在地下也設了屏障,竟然鑽不過去。“


    林宗越見他額頭上突兀的出現一塊紅斑,像是土遁時一頭撞在了屏障之上留下的,心中暗笑。


    此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想做打洞的鼴鼠逃掉麽?可笑!既然進來了,就不要出去了。”


    一聽這話,周歧莊險些跳起來,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低聲說道:“林少俠,這下子大家可成了甕中之鱉。若再不設法,等到聖女騰出手來,隻怕會被一抓一個準。”一邊說一邊朝林宗越做了個下手突襲的手勢。


    林宗越心裏莫名的竄起一股寒意,雖說現在聖女正全力對付湖心不知名之物,但若貿然出手為妙乘人之危。再說,他依稀覺得聖女絕不簡單,似乎仍有後手。


    周歧莊見林宗越臉色變化,以為他猶豫不定起了膽怯之意,不悅道:“林少俠,你也是大丈夫了怎麽如此婆婆媽媽。要知道當斷則斷,否則必受其害!”


    “哼,你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也叫大丈夫,你配麽?”聖女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周歧莊的臉色一陣陣發青。


    他一咬牙,狠狠說道:“無毒不丈夫。林少俠,此時不出手,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別忘了那同念……”說道這裏,微微一頓,說道:“林少俠,這聖女目下正自顧不暇,不過是嘴上發狠罷了,可不要錯失良機。快走!”


    說罷搶先一步衝了出去。但他也不是莽撞,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件兜空拋了出去,卻是一個發青的銅鈸狀物。銅鈸“嗚嗚”的疾速飛旋,在周歧莊身前丈許處騰的變大為四五尺方圓,青光蒙蒙,將周遭十餘丈範圍罩了起來。


    這是什麽?


    林宗越正在迷糊間,周歧莊頭也不回的說道:“林少俠跟緊了,千萬不要遠離。”


    就在此時,聖女再次轉過臉來,瞧見銅鈸眼中閃過一道譏諷,說道:“土雞瓦狗,也好意思拿出來獻寶?”


    周歧莊這是豁出去了,大叫道:“獻寶不獻寶的,手下見真章就知曉了。”


    “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聖女眼光一冷,櫻唇微張,卻是吐出一道白芒,飛矢一般掠來。


    白芒來的太快,百丈距離不過眨眼間便飛臨,周歧莊暗吃一驚,急忙舉手一招。


    銅鈸驀地一斜,帶著銳響切了下來,攔住白芒去路。但那白芒如長了眼睛一般,居然憑空一扭,擦著銅鈸邊緣畫了道弧線,直奔周歧莊後腦勺而來。呼吸之間,殺機已然迫在周歧莊脖頸上,直欲破膚而入。先前的攻勢,竟是掩人耳目的虛招。


    周歧莊倒吸一口涼氣,臉色駭然變色。這聖女的本事超出了預料,全力施法之下竟然還有如此威力。心中卻是在電光火石之間閃過一個念頭:“聖女難道是看出了自己這青銅鈸是件少見的寶貝?”


    眼看銅鈸回守不及,周歧莊頓舌喝了聲:“咄!”


    一道赤光自背後躍了起來,見風就長,如光罩一般護住周歧莊後背。


    一切發生的太過詭異,林宗越正待出手,看到這等光景,心念微動,便按下了腳步。


    赤光耀耀,當中隱約出現一個大鵬,展翅騰飛。


    林宗越看得仔細,出現在周歧莊背後的赤光卻是一麵法盾,瞧那景象,卻是用大鵬鋼羽煉製而成的。似這等法盾,一般都借用了所現之物的血脈,威力自是不俗。


    隻見那白芒一頭衝了上去,就聽得一聲金石般脆響,法盾劇烈搖晃,可見白芒這一擊力道不小。


    周歧莊暗暗吃驚,身後這鵬羽法盾是以具有上古大妖鯤鵬血脈的大鵬鳥胸口三根鋼羽煉製而成,硬逾精鋼,素來是保命的法寶,不到萬不得已輕易不會亮出來。但現在隻不過一擊就有不支之象,對方這一道白芒竟是不弱於鵬羽法盾,讓他如何不驚?


    白芒似被彈起,在半空中繞匝飛旋,再度衝了過來。


    事到如今,周歧莊也沒有回轉餘地,一咬牙,再次將鵬羽法盾迎了上去。


    又是一聲爆響,隻不過聲音卻不如先前那聲清脆,似乎有些沉悶。


    周歧莊此時是有苦說不出,鵬羽法盾在衝擊之下,光芒黯淡,竟是被硬生生破去一般防禦力。早知道說什麽也不會把鵬羽法盾祭出,拚著受傷也強似現在進退失據。


    林宗越見那道白芒隻不過撞了兩下,周歧莊的臉色就發了白,情知事情不妙。不等他出手,就聽得一聲破鑼似的響聲,緊跟著又是一聲呻吟,心中猛地一緊。


    白芒竟是從鵬羽法盾上衝了過去,高高在半空中盤旋,發出示威似的嗚嗚聲。再看周歧莊卻是滿臉慘白,毫無血色。那麵鵬羽法盾光芒早已收斂,表麵赫然露出一個拳頭般大小的凹痕,從中鑽出幾道裂痕,四下延伸開去。


    看到此景,林宗越也是吸了口涼氣。


    原來在白芒衝擊之下,鵬羽法盾竟是被破了個通透。


    周歧莊怔怔的看著鵬羽法盾,心疼無比,這件珍逾性命的寶貝就這麽差點被毀了?他可不敢再放任白芒繼續衝擊法盾,將它收了起來。


    聖女的聲音響起:“周司祭,這是對你的警告。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下次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


    周歧莊發了半天愣,突然跺腳跳了起來,怒道:“雲鏡閣便怎樣?險些毀了老子的法盾,還讓老子叩頭作揖賠笑臉說好麽?”


    說罷竟是發了狠,拍手一招,銅鈸呼嘯而起,朝著白芒攻去。


    林宗越擔心他怒極有失,持劍衝過去。


    聖女聽到周岐莊出言不遜,粉麵上掠過一道惱怒,說道:“就憑你這個鼠輩,也想向雲鏡閣挑戰麽?”


    白芒急衝而下,這次卻不再閃避,直接撞上了銅鈸。


    “宕――”得一聲長鳴,銅鈸歪歪斜斜的飛向一邊。白芒卻是乘機俯衝而下,照著周歧莊麵目衝來。


    周歧莊沒想到青銅鈸仍是擋不住白芒攻勢,駭得寒毛都豎了起來。情急之下,急忙一翻身躲開,召來青銅鈸招架。可手忙腳亂之下,全無章法可言,竟是被白芒迫的不住後退,狼狽至極。


    好在林宗越及時趕到,祭出仙兵擋住白芒大部分攻勢,周歧莊這才好不容易得機會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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