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北端共有兩個大國,一曰及吳,一曰鳳嶺。(.無彈窗廣告)及吳古國自古以來便是被邪修統治,甚至發展到貧民百姓都開始信奉邪修才是正統,以至於家家都擺放著妖魔鬼神的雕塑畫像,每日早晚各上一柱清香,祈求邪神保平安。


    直到第一次人間浩劫發生後,及吳古國的人才開始反思,那日日供奉的究竟是什麽。但是悲哀的是,沉痛的代價依舊沒有喚醒信奉邪神而不自知的及吳國人。當邪修在及吳國號召覆滅人間正道引邪神入世的時候,最興奮的竟然還是勞苦大眾。


    及吳國國君隻因多考慮了幾天,差點被自己的子民推翻政權。因此可以想見,在正邪交鋒時,最強悍的一隻人間軍隊來自哪裏。


    在正邪大戰了四年之後,人間處處鬧饑荒,洪水肆虐糧田汪洋,旱地失收人饑骨瘦,重災區滿山遍野都是餓死之人。幸免於難的大城大鎮裏,留守的也都是些婦孺老幼,以至田無人耕,店無人經營,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人人都期盼著道仙們趕緊誅殺異己,好有時間反過身來救他們出水火。而入伍參軍的男子漢們,則高昂著戰意雄渾著鬥誌,以為有道仙們的支持便可以橫掃整個大陸,而四年的戰鬥生涯讓他們見識到了太多的道仙隕落、太多的和他們一樣的飽含鬥誌的士兵之後,他們終於從幻想中清醒,開始嚐試著接受現實。


    最先反思的是王權的擁有者們,這場戰鬥自己會獲得什麽?自己會付出什麽?自己已經付出了什麽?自己又得到了什麽?麵對滿目瘡痍的江山,他們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無論正邪兩派,隻要參與到這場荒唐的戰爭中,其結果都是被靈修們所利用,成也罷敗也好,無非就是增加點聲勢,好讓靈修們名正言順的鬥法殺戮。一旦有哪一方勢力強勢崛起,便會遭到辣手修士們的橫掃誅殺,所以,這場遍布整個大陸的戰爭,人間力量僅僅是擺設,而且還是打得較為火熱的擺設。


    於是,王權的所有者們便默契地全部選擇退出靈修界的爭端,並且隨即下令軍隊卸甲歸田,著力於本國的國力建設上,在經曆了四年的戰爭之後,兩派十國終於邁入了休養生息的階段。這一決策讓各國的君王和兩派的大能都喘了一口氣,對於國君來說,國之不國了都,還想著拓寬疆域那是有病;道仙們都自顧不暇了,還指望他們來救人們出水火共長生,那是大大的有病。


    而對於大能們來說,人類的繁衍是靈修界的根基,不到萬不得已,靈修們是不敢動歪腦筋的,但是一旦超過了界限——人間力量能左右戰局的發展了,靈修們也會不予餘力地予以肅清,最起碼礙事的那些會在人間蒸發。


    正道的靈修們趁機收攏了些失地,開始了漫長的堅守。而邪修們則大規模地退回了老巢,隻留了些小嘍囉,在暗地裏監視正派宗門的動向。


    正邪雙方是否又去找國君們商討參戰的事,人們不得而知,但是,在各國退出亂戰之後,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倒是像雨後春筍一般,出現在了世人的眼前。諸如震天門、玄天宗、九龍離火宮、通天派、遁天宗雲雲,一個個響亮的名字配以不大不小的一處獨院,這些宗門便開始了他們唯一的使命,招收弟子。


    “小哥,我看你天庭飽滿靈光四溢,定是福緣深厚,想必正是我門苦苦尋找的頗具靈根之人,要不要到我宗門來了解一下絕仙功法呀?哎小哥,我絕仙門招收弟子,絕不收錢。一切隨緣,一切隨緣……”


    之前在及吳國柳天郡第一飯莊當過小二的絕仙門弟子,憑借著這股修道春風的吹拂,搖身一變變成了絕仙門的尋緣大師,天天守在柳天郡北門,吆喝個不停,為絕仙門不予餘力地做著宣傳、造著聲勢。(.)


    自從有了這位專業人士,其他宗門也紛紛派出了自己門派內的舌力戰將,對過往的路人展開了接連不斷的蠱惑攻勢。天子閣的所謂修士更是不堪,竟請來了青樓歌姬,搭台唱戲吸引路人圍觀,好趁機宣傳天子閣的采陰功法。


    “都tm找死!”一個穿著道士袍,喝了些酒臉有些紅的男子,頂著個酒糟鼻,站在了大路中間,破口大罵:“你們都他媽什麽玩意?有辱靈修斯文!”


    “裝大爺這招不管用了,二蛋!”旋風門的人起哄道。


    “換一招吧,天天喝點酒在這罵,你都不嫌丟人!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絕仙門的小二搖頭歎氣道。


    “他要是不喝點酒啊,他都不敢來!”眾人哄笑。


    “你們都得死!不就是能招到人嗎?不就是比我早招到弟子嗎?我呸,我葛大仙人不稀罕!”說著,這臉紅脖子粗的道士,拉出斜跨在屁股後邊的補丁包,掏出一本破破舊舊的經書。


    “打扮成茅山宗道士的摸樣到及吳國來招弟子,你說他是不是腦殘?”路邊的行人議論道。


    “二蛋都是不走平常路的,你不知道嗎?”路人驚訝道,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看著友人。


    “看——,《晃天玻璃功》,這可是老祖親自傳給我的,傳給我的!等我練成了,就用靈力凝聚出一道玻璃鏡子,我閃瞎你們的狗眼!我一定扇死你們!”仿佛他手中的經書便是那麵遇神殺神的鏡子,他來回跳著照向眾人。


    “看看看,耍猴呢!”天子閣的人起哄道,隨即眾人哄笑了起來。


    “奶奶的,跳了這麽半天都沒人打我,看來是我葛辟今天運氣好啊!可惜了,可惜了,到現在竟沒有人來拜我為師,唉……。”道士先是開心後是沮喪地嘀咕道。


    “大師——!你手上可是《黃天搞那個玻璃功》!”身穿短打勁裝的呂翔天伸出一隻大手,邊大喊邊跑了過去。


    毛升天和呂翔宇瞬間消失在人群中,好一個冷汗直流啊。


    “虧大哥還喊得這麽大聲,汗顏真是汗顏。”呂翔宇抱頭痛呼。


    “是,不是。不是嗎?好像是。”葛辟看著手中的書,想著腦海中那個比較模糊的概念。“對對對,就是《晃天功玻璃……確實是那個《玻璃功》!”


    “不管是不是,我看師傅天庭飽滿,靈光四溢,臉頰溝壑成片,定是有曆史、有背景之人,我就拜你為師吧。”呂翔天無比虔誠地注視著葛辟,大有相逢恨晚之感。圍觀眾人頓時傻眼!


    “好,好,好。”葛辟短路了。“我還以為你是過來打我的呢?原來是拜師——拜我為師!!”


    “是的,師父!”呂翔天一抱拳道:“俺們村還有一百口子兄弟,我都統統給你拉過來。管吃住嗎?”


    葛辟頓時覺得自己撿到了一個大金袋子,隨後掰著手指頭開始盤算:“上邊說,招到一個人給十兩銀子,發現有靈根的給一千兩,一百個裏邊怎麽著也得有幾個有靈根的,那就是……”


    “我管,我管!你有多少人,我管多少!!”披著獸皮的毛升天跳出了人群,大喝一聲:“我天獸門一並收了,有多少要多少,入門的人再送三兩紋銀!”


    立場子招弟子的人騷動起來了。


    “不是不讓這麽搞嗎?有失道家風範。”一個人抱怨道。


    “噓,先靜觀其變,關鍵時刻,我們再抄家夥搶!”


    呂翔天一臉為難,看了看毛升天又看了看葛辟。


    此刻葛辟露著兩顆大門牙,蹲在地上抱著呂翔天的腿,諂媚道:“小哥,你來吧,都來吧,有多少來多少!老子都收了,包吃包住外發銀子,哪怕是搞玻璃,我也奉陪到底。”


    “大哥,大哥,別在這了。”呂翔宇見時機已到,跑了出來。


    “怎麽了,二弟?”呂翔天喊道。


    眾人一見兩人長得近似,便豎起了耳朵偷聽起來。


    “大哥,趕緊去那邊吧,那邊拜師學藝發媳婦!”呂翔宇扯著嗓子喊道。


    “真的啊?”呂翔天吼道。


    “真的,不信你去看看。”呂翔宇也吼道。


    兄弟倆距離十米不到,賣命地吼來吼去。毛升天一擦頭上汗水,大喝一聲:“加入我天獸門,不僅發銀兩,還發媳婦!來吧都來吧!”


    “哎呀我擦!兄弟你哪部分的?怎麽不按規矩出牌?”眾人圍攻毛升天而去。


    “實力才是硬道理!有本事招到弟子再說!”毛升天頭一揚,得瑟道。


    “誰實力最強,我們就拜誰為師!”呂翔天一腳踢開葛辟,推著眾人喊道。


    呂翔宇跑到另一邊,喊道:“我這有一百個,誰厲害跟誰走!”


    “打打打啊!”呂翔天和呂翔宇在人後慫恿起來。


    “兄弟們,抄家夥!”搞這一行的都不是吃素的,哪個不是有些背景,說出手時就出手,那叫一個瘋狂。霎時間,雞飛狗跳,人仰馬翻,好不熱鬧。人人都動了真火,也不分敵我,輪圓了家夥大殺四方亂戰起來。最倒黴的葛辟,躲在地上也被踩了幾十腳,一沒留神,《晃天玻璃功》也被人一腳踢飛了。無奈的他隻好擦著一臉腳印子,在人群中扒拉著尋找起來。


    與此同時,柳天郡一處靠近北城門的餐館門前,身披白虎皮的年輕師傅,帶著一臉賤笑的兩個徒弟,一步三搖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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