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配合這個漢子的威脅,其他人很有默契地舉起了長刀,殺氣騰騰,大有範思哲再吭半句聲,就將他亂刀砍死的趨勢。


    “他?媽?的,就你們有刀啊,老子的刀難道是吃素的?”


    趙德全和何昆打過交道,自然認識作為何昆頭號打手的金河。他知道金河是退伍軍人,據說是出身特種部隊,身手超好,而且心狠手辣。先前他被金河以往的餘威所壓,一直不敢吭聲,此時見敬佩的老大要被他帶走,也忍不住出言幫腔道。


    “我對你有點眼熟,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你?”


    金河眼睛一瞬不瞬地瞪向了趙德全,他也不生氣,淡淡地問道。


    “我……我是趙德全,以前……以前替昆哥趕過場子。”


    趙德全被金河有若實質的目光一瞪,嚇了一大跳,畏懼的心理頓時占了上風,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哦,是這樣啊,”金河心內恍然,所謂的“趕場子”,是當某個場子缺人的時候,從外圍勢力調人手支援的情況。這種外圍勢力與直係小弟的區別是,直係小弟是按月發工資的。而像趙德全這種人,通常是出動一次給多少錢。


    不要奇怪hei社會怎麽會有工資,hei社會分子也是人,也要吃要穿,不給點好處,又有誰會死心替你賣命。


    金河用玩味的眼光看著趙德全,說道:“如果,我一定要帶走你的老大呢?”


    “那……那我就和你們拚了!”


    趙德全看了看一旁不置可否的鄭軍一眼,義氣的想法頓時又占了上風,盡管是麵對著二十多把長刀,但還是大聲說道。


    “對,和你們拚了!”


    孫建輝和好幾名兄弟都大聲叫道。


    “操?你?媽?的,砍死你們這些小王八蛋!”


    金河身後的人也激動起來,紛紛叫罵,摩拳擦掌,大戰一觸即發。


    “都他?媽?的給我住手,你們嚷什麽?範思哲,趙德全,你們這麽激動幹什麽?昆哥不過找我喝喝茶而已。”


    麵對死亡,手下的兄弟依然敢挺身而出,鄭軍心內感動,嘴裏卻大聲嗬斥道。


    趙德全急著說道:“軍哥,他們……”


    “夠了!”鄭軍打斷了趙德全的話,說道:“你們若還當我是大哥的話,聽我的話,把這裏的屁股擦幹淨了,然後回學校等我。”


    鄭軍這一怒言發話,自是威勢十足,趙德全等人不敢違背,隻得無精打采地應了。


    “請吧!”金河客客氣氣地對鄭軍說道:“你的這些小弟對你如此忠心,你福氣不錯。”


    “謝謝誇獎,小弟不懂事,讓你笑話了。”


    鄭軍也笑容可掬地說道,此時兩人客客氣氣,又哪裏還有半分劍拔弩張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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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鄭軍就被帶到了s市紅旗路商貿大廈二十三層,何昆的辦公室。


    鄭軍終於看到了何昆,這個自從他遇到沈婭楠以來,一直作為心目中的假想敵的hei社會老大。


    通過沈婭楠的描述,鄭軍一直以為何昆是一個心理變態,形容猥瑣的中年人。


    但是他錯了。


    何昆心理變不變態他不知道,至少眼前這人,形容絕不猥瑣,他的長相,頗顯男人的剛毅味道。尤其是他臉上的那條刀疤,非但沒有影響他整張臉的美感,反而更給他增添了幾分男性的魅力。


    他的臉上沒有太多的歲月痕跡,頭發梳理的很整潔。隻是眉心的皺紋很明顯,鄭軍可以看出,何昆應該是一個不喜歡笑的人,並且常常皺眉,眉心才會留下如此多的川字形的皺紋。


    鄭軍在打量何昆的時候,何昆也在打量著鄭軍。他們都從雙方的眼神裏感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這感覺,就仿佛叢林裏的兩頭猛獸在互相審視!


    “坐吧,年輕人!”


    半響過後,何昆淡淡地說道。


    房間裏隻有兩張沙發,一張被何昆坐了,鄭軍聽他打了招呼,也毫不客氣地坐到了他的對麵。兩人中間,隔著一張辦公桌。


    鄭軍知道,現在的他,一味軟弱,反而更會讓何昆看不起。


    何昆從袋子裏掏出一根雪茄,自己給自己點燃了,當鄭軍似空氣般,旁若無人地吸起煙來。


    “裝逼!”


    鄭軍心內暗暗說道,他知道何昆故意在麵前保持這種作態,以從氣勢上壓倒自己。也不說話,隻是漠然坐著,等待何昆開腔。


    何昆仿佛帝王端坐在他的寶座上,慢悠悠地吸完一根雪茄,隨手把雪茄在麵前的煙缸裏熄滅了。


    “你的事情,我聽金河說了,不過我有一點疑問,希望你能夠認真回答。”


    何昆慢悠悠地說道,他兩手悠閑地交錯著,平視著鄭軍:“你殺死任舒齊,究竟是為了什麽?我這人很討厭浪費時間,你的回答,我隻聽你說一遍。如果你說的是假話的話,我會立即叫金河進來,將你大卸八塊。”


    頓了一頓,何昆淡淡地說道:“其實你為什麽這麽做,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不過,我希望聽你親口講出來而已。可以看得出,你也是一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不是在詐你。”


    何昆語氣雖然平淡,但是鄭軍知道,這個家夥說要把他大卸八塊,絕對不是空言恐嚇,對於何昆這種來說,殺死一個高中生,怕是不比殺一隻雞來得困難。


    鄭軍深深吸了口氣,感覺到對方正在審視著自己。他的目光並不帶任何侵略性的,相反,卻讓人感到很平和……可偏偏是這種平和之後,鄭軍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是真是詐?


    刹那間,鄭軍心裏閃過無數個念頭,審視自身計劃中哪裏出了破綻,對自身的情況,何昆究竟掌握了多少。


    自己的兄弟出賣了自己?整個策劃過程中,真正從頭到尾參與的隻有趙德全和範思哲,趙德全不可能背叛自己,若他要背叛自己,招待所的沈婭楠早已經被抓走了。對於範思哲,鄭軍相信自己的眼光,他不是那種人。而其他人隻知道有行動,卻不知道具體行動究竟是針對誰。直到到了飯店後,鄭軍才向他們透露了真正意圖。但自從進入飯店後,這些人沒有出去過,不滿足向何昆告密的條件。


    陳揚?這也不可能。陳揚的姐姐在自己手裏,以他和姐姐的感情,是不敢輕舉妄動的。更何況,他若是要反悔,根本沒必要將任舒齊送入死地,直接向何昆求助就可以了。


    那究竟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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