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軍與杜爸爸麵麵相覷,以他們的閱曆,自然看得出淩雅琴沒有說謊,淩雅琴辦公室內的情狀說明她確確實實是在公司加了一個通宵的班。若是杜雨馨昨天晚上來找了她,以她們兩個的感情,淩雅琴沒道理拋下杜雨馨跑到公司來加班。


    淩雅琴滿臉含笑地對杜爸爸打招呼道:“叔叔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淩總你好!”杜爸爸稍稍點了點頭,此時他哪裏有心情和淩雅琴寒暄,一臉急切地對鄭軍說道:“你看還有哪個地方雨馨可以去?”


    鄭軍苦笑道:“除了這個地方,一時之間,我也想不到其他的地方了。雨馨雖然在學校和幾個女生玩得不錯,但是我想以她的性格,應該不會晚上冒昧地跑到人家家裏去。”


    “那幾個同學知道在哪裏麽?我們還是找她們打聽一下,說不定她們知道雨馨的行蹤。”


    “這個時候她們都在學校上課呢。”鄭軍說道:“我們去學校找她們就行了。”


    兩人風風火火地從四樓走了下來,淩雅琴滿臉含笑地將二人送到小車前,她之所以變得這麽熱情,自然是看在杜成義是好姐妹杜雨馨的親生爸爸份上。


    杜爸爸上車後,鄭軍卻沒有上車,他對杜爸爸說道:“叔叔,我們這樣無頭蒼蠅般亂竄也不是個辦法,不如我們分頭去找,你去學校找雨馨的朋友,我去雨馨經常去的地方打探下。”


    杜爸爸正想說些什麽,卻見鄭軍偷偷地給他打著臉色,微微一愣,隨即點頭說道:“這樣也好,你要是找到了雨馨,還請立刻告訴我一聲。我的大哥大號碼是xxxxxxxx。”


    鄭軍點了點頭,杜爸爸的小車開走後,鄭軍反過頭來,一瞬不瞬地瞪視著淩雅琴,說道:“淩副總,雨馨在哪裏,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淩雅琴搖了搖頭,愕然說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少在我麵前耍這些花招,沒有用的。”鄭軍淡淡地一笑:“你和雨馨的感情難道我還不清楚?若是她真的失蹤了,你還笑得出來?你肯定知道她在哪裏。”


    淩雅琴微微苦笑,說道:“看來什麽都瞞不過你,鄭軍,你能不能夠不要表現得這麽厲害!”


    淩雅琴這麽一說,也就等於承認了她知道杜雨馨的蹤跡,鄭軍心內不禁一喜,卻聽淩雅琴說道:“雨馨她不願意和她父母親見麵,你不會傻到真的把雨馨的下落告訴她爸爸吧?”


    鄭軍默然,因為兩世為人的緣故,鄭軍將親情看得格外重要,他很不認可杜雨馨離家出走的做法。可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恰恰都是他鄭軍,他又能夠說什麽。


    淩雅琴帶著鄭軍來到了四樓走廊盡頭的一間小房子內,她打開了房門,杜雨馨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房間內一張單人床?上,兩隻眼睛腫得像隻桃子一般。


    這間房子位於樓梯底下,鄭軍走進去後,人都無法站直。而且房間麵積非常小,放下一張單人床後,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了。房間的地上,更是亂七八糟地堆積著一些廢舊的報紙以及掃帚拖把等打掃工具,鄭軍看出來了,這件房子就是清潔工平時用來堆放廢品的,這張單人床可能是臨時搭設的。


    房間並沒有窗戶,室內空氣陰暗潮濕,光線黑暗,即使是白天也要亮燈,這哪裏是人住的地方,更像是一個牢籠。


    看到鄭軍出現在麵前,杜雨馨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用那雙好看的大眼睛怔怔地看著鄭軍,默默地流著眼淚。


    鄭軍心頭大感憐惜,他一走進這房間便感到壓抑,一分鍾都不想再呆下去,杜雨馨卻在這樣的環境下呆了一個晚上,她家境優越,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苦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下意識地,鄭軍就想將杜雨馨擁入懷抱,隨即考慮到淩雅琴跟在身後,好不容易才壓製下心頭的這種想法。


    “這就是平時你住的地方?”


    鄭軍回過頭來,臉色怪怪地看著淩雅琴,淩雅琴作為堂堂貝潔公司的副總經理,住房環境會這麽差,真是打死他都不敢相信。


    “我在外麵租了房子,隻是這幾天公司業務比較忙,晚上經常加班,我臨時搭了個鋪,所以環境簡樸了點。”淩雅琴臉色有點不自然地說道:“公司有規定,不準隨意在辦公室內搭設床鋪過夜,我作為副總經理,自然應該以身作則。”


    鄭軍默然,這個環境豈止是簡樸了點,塞下一個人後,基本上都沒有什麽活動空間了,不過也難怪,這張單人床被杜雨馨占了後,淩雅琴隻得在辦公司熬通宵了。


    “你通宵熬夜不回家,你家人就不介意?你男朋友沒有意見?”


    說完這句話,鄭軍忽然覺得氣氛有些古怪,看了淩雅琴一眼,卻見她臉色略微有點不太自然的樣子,眼神裏閃過一絲淡淡地惆悵,床?上的杜雨馨,更是頻頻地給鄭軍打著眼色。鄭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趕緊岔開話題,對杜雨馨說道:“雨馨你還不下來,在這個地方,憋都憋死了。”


    杜雨馨從床?上跳了下來,說道:“我就知道你會找到這兒來的。昨天晚上找不到你,我隻好來找琴姐姐了。”


    鄭軍內心微感愧疚,杜雨馨因為他的緣故,大晚上的一個小姑娘從家裏賭氣跑了出來,夠難為她的了,而他,那個時候正在招待所和沈婭楠翻雲覆雨恩愛無限呢。若是杜雨馨得知這一切,又該會是何等的傷心!


    三人從房子裏麵走了出來,來到了淩雅琴的辦公室,杜雨馨看到了鄭軍,原本悶悶不樂的心情頓時變得開心了起來。


    “今天還沒有吃早餐呢,餓死我了。”杜雨馨拍拍肚子,說道:“鄭軍,我們吃早餐去吧。”


    鄭軍點了點頭,他早讀課沒有下課就跟著杜爸爸跑出來了,也還沒有來得及吃早餐呢,方才因為著急杜雨馨的行蹤還不覺得,此時心情安定下來,才覺得肚子呱呱叫了起來。


    淩雅琴說道:“你們兩個去吃吧,吃完後給我帶點上來就好了。”


    “琴姐姐,一起去吧,下麵那家‘狗不理’包子的味道真地道,要趁熱吃才好吃呢。”杜雨馨拉著淩雅琴的手,含含糊糊地說道:“放心,那個……不會碰得那麽湊巧的啦。”


    淩雅琴拗不過杜雨馨,微微苦笑,三人一起下樓,朝杜雨馨口中說的那家早點店走去。


    早點店人聲鼎沸,生意果然不錯,三人好不容易才在一方不起眼的角落找了個桌子坐了下來。


    其實鄭軍對於包子饅頭類食品一點也不感冒,這和他幼年的貧困生活有關。童年的時候,鄭軍所能夠想到的人世間最好吃的東西,就是白乎乎的肉餡包子。每次和鄭媽媽上街,看到小攤上一籠籠熱氣騰騰的包子就雙眼發直,聞著那股香氣就挪不開腳步了。每每這個時候,鄭母總是眉頭一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下了很大決定般從層層油布包裹的一把破舊零散鈔票中抽出一張,買一個包子遞給兒子。看著兒子狼吞虎咽的樣子,眼神中不禁浮現出一種滿足的神色。


    年幼的鄭軍當年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母親從來都不給她自己買一個包子吃,有的時候也忍不住問母親,母親卻總是以肚子很飽來回答他。


    鄭軍當年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他能夠有吃不完的包子,讓他自己,以及身邊的人,都能夠吃個飽。及至後來鄭軍憤而遁入黑道,事業有所成就的時候,他闖到一家早點店,將所有包子都買了下來,一籠籠地擺在麵前,看著那一片片白花花的包子,卻再也提不起半分食欲。


    那一次,對著滿地熱氣騰騰的包子,鄭軍嚎啕大哭,童年的夢想,是那麽天真那麽容易滿足,卻又像璀璨的水泡般容易破碎。他鄭軍一路腥風血雨,混到今日這種地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這又能如何,他的父母,不願意沾惹他那來路不正的黑錢,他當年所深愛的戀人柳依依,更是無情地背叛他離去。


    他,隻能夠孤身一人,享受著世人口中所謂的成功,心裏的淒苦,又有誰人能懂?


    痛哭過後,鄭軍吩咐手下人當著他的麵將所有包子全部踩碎,自此之後,鄭軍變得更加心狠手辣,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他的冷血無情,讓所有的對手膽寒,戰栗。


    隻是,鄭軍從此再也不想吃也不敢吃包子,他心裏對於包子的厭惡感,根深蒂固,深入骨髓。


    熱氣騰騰地包子端上桌子後,杜雨馨和淩雅琴很沒有形象地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吃了半天,杜雨馨這才發現鄭軍一直坐在旁邊沒動,她一口咬著一個包子,支支吾吾地問道:“鄭軍,這包子真香,你怎麽不吃?”


    鄭軍自然不會跟杜雨馨講他的包子情結,他笑了笑,說道:“我吃過早餐來的,肚子飽得很,你們吃吧。”


    杜雨馨“哦”了一聲,又埋頭對付起眼前的包子來。鄭軍思忖著應該悄悄地跟杜爸爸打個電話,告訴他已經找到杜雨馨了,叫他別再擔心。盡管杜雨馨不想讓父母親這麽快掌握她的行蹤,但是兩世為人格外珍惜親情的鄭軍,自然不會跟著她胡鬧。


    想到這裏,鄭軍對二人說道:“你們慢慢吃,我出去有點事,馬上就回來。”


    說完,鄭軍朝店子外麵走去,剛剛來的時候他就留了心,發現早點店的側對麵有架插ic卡的公用電話。在這個角度打電話,如果杜雨馨和淩雅琴走出店門,他可以看到,兩人在店子裏,卻看不到他在打電話。


    撥出了杜爸爸的號碼,電話“嘟”地一下就被接通了,顯然杜爸爸正等著他的來電呢。鄭軍將杜雨馨在淩雅琴那裏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杜爸爸。


    “小夥子心思夠細膩的哦!”電話那頭,傳來了杜爸爸的聲音:“慚愧啊,我這麽一個閱人無數的老江湖,居然被淩雅琴騙過去了,還比不上你這個十幾歲的高中生嘍。”


    盡管被淩雅琴騙了,鄭軍卻沒有從杜爸爸聲音中聽到任何生氣的意思,反而是笑得十分爽朗,看來找到了女兒的行蹤,杜爸爸心情正好呢。


    鄭軍連忙說道:“哪裏哪裏,叔叔您太謙虛了,我怎麽能夠跟您比呢。您對淩雅琴不熟悉,加之心情急迫,沒有看出破綻也是很正常的。我這不也是誤打誤撞胡亂猜測的唄,僥幸猜對了而已。”


    鄭軍這話倒是由衷的,雖然和杜爸爸接觸不多,杜爸爸的精明能幹卻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一個毫無背景的農村娃子,做官能夠做到杜爸爸那個位置上,沒有幾分真材實料怎麽可能。


    “遭人誇獎而不得意忘形,鄭軍啊鄭軍,我越來越欣賞你了。”杜爸爸說道:“年輕人,繼續努力,成功在望,我看好你哦。”


    鄭軍愕然,杜爸爸這是什麽意思,什麽成功在望,他又看好自己什麽?他試探地問道:“叔叔,這麽說,您是讚成我和雨馨在一起的吧。”


    “我說讚成了嗎?我可是什麽都沒有說哇。而且這個事情,我讚成也沒有用。”電話那頭,杜爸爸的聲音帶著點淡淡地自嘲:“我在外麵是領導,在家被人領導,這事情得雨馨媽媽說了才算數。”


    我!#¥%%u2026…&


    鄭軍無語,這個老狐狸,還真是滑不留手,轉眼就對說過的話不算數了,不過鄭軍也不傻,順著竿子往上爬道:“叔叔,難得碰到一個對我這麽欣賞的人,所謂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在你家領導麵前,您這個伯樂得好好地給我這匹千裏馬我美言幾句啊。”


    杜爸爸無語,這小子臉皮真厚,千裏馬都來了,給他三分顏色,他就要開染坊了。還不等他說話,隻聽鄭軍又說道:“叔叔,雨馨這邊您就不用過來了,看到您她會有逆反心理的,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欣賞,我會勸她晚上回家的。”


    說到這裏,鄭軍遠遠地看到杜雨馨和淩雅琴從早點店裏走了出來,連忙掛斷電話朝二人走去。


    與此同時,早點店外一個穿著一身簡單的休閑西裝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看到杜雨馨和淩雅琴走出了早餐店,頓時步朝二人走了過去。


    淩雅琴看到這個男人,臉上神情明顯一滯,那個男人步伐猛然加快,衝到了淩雅琴麵前,抬手一個耳光抽在淩雅琴臉上。


    啪!


    在鄭軍驚訝的眼神中,淩雅琴被一巴掌打得坐在了地上!那個男人嘴裏罵罵咧咧地說著什麽,一把推開了正對著她理論的杜雨馨,抓起了淩雅琴,反手又是一個耳光打了過來。


    鄭軍回過神來,迅速跑了過去,一把抓住那個男人的肩膀,將他掀翻在地。


    那個男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卻滿臉怒氣,操著一口c市味道的普通話高聲罵道:“賤貨,沒臉的東西……”


    淩雅琴臉色慘白,被杜雨馨攙扶了起來,早點店外,頓時圍滿了人,大家興致勃勃地看著熱鬧。


    耳聽那個男人罵得狠毒,鄭軍勃然大怒,上去一把就抓住了那個男人的一頭短發,正準備狠狠地收拾他一通,卻聽淩雅琴高聲叫道:“鄭軍,不要,不要動手!”


    那個男人卻一骨碌地爬了起來,指著淩雅琴高聲罵道:“你這個賤貨,還有什麽話可說,你和女人勾勾搭搭,我忍了,這次你連男人都勾引上了,媽的,老子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淩雅琴捂著臉,怒聲叫道:“你不要胡說八道!他是我公司客戶,我們之間沒什麽關係!”


    “客戶!”男人高聲怒叫:“你當我是白癡啊!我剛剛看到你們三個從公司裏麵走出來的,你們有說有笑的,客戶你會笑得這麽開心?我看他是你包養的小白臉,男女通吃的賤貨,老子的臉被你丟盡了!”


    聽到男人這麽罵,圍觀的人群不禁哄鬧起來,大家都看著淩雅琴,又看了看和她親密地拉著手的杜雨馨,以及旁邊站在的鄭軍,不禁指指點點起來。


    男人的話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中國人特色就是向來不是不撣以最大的惡意來猜測他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在眾人麵前被男人這麽指責,淩雅琴的臉色陣青陣白,說不出話來。這個表情落在了眾人眼裏,就像是默認了男人的話一樣。


    那個男人見淩雅琴不說話,似乎又想衝上來動手,被鄭軍一把推了回去。


    眼見鄭軍有動手打人的意思,淩雅琴咬牙叫道:“鄭軍,你別動手……他是我老公……對不起。”


    聽到這話,鄭軍生氣地盯著男人說道:“你他?媽?的還是不是個男人啊,自己的老婆也打。有本事你去外麵耀武揚威啊。”


    鄭軍這輩子最瞧不起打女人,尤其是打自己老婆的男人!鄭軍認為,男人的強硬,是在社會上彰顯的,而不是在老婆麵前顯擺。你有本事,你去社會上混,和別的男人去強硬,去叫板。靠打老婆來體現自己的英雄氣概,這樣的男人,算什麽東西?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絕世梟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老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老愚並收藏重生之絕世梟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