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鷹,關於龍涎寶刀的事,掌握了多少信息?”羅莉看著陳瀟問。


    陳瀟搖了搖頭:“全斷了。”


    “怎麽會這樣?”白鯊問。


    陳瀟將事情的原委了,最後又補充道:“看來傳言並不真實,歐陽幕海和付德洋手裏都沒有龍涎寶刀。”


    “依你看,會在什麽地方?”羅莉問。


    “我也不知道,我們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鄭敏的日記。”陳瀟說著,將早晨發現的那篇翻開給大家看。


    “這裏講述了鄭敏救人一年後的心態,她好像很後悔救她,但又說是不得不救。”陳瀟說。


    “這有什麽問題?或許是她救了那個人,後來那人不知感謝,鄭敏才說後悔呢?”白鯊道。


    靈貓搖了搖頭:“如果是那樣就隻有後悔,‘不得不救’怎麽解釋?”


    “我想鄭敏心裏並不想救她,但是又有個不得不救的原因,所以她很矛盾。”羅莉分析。


    “嗯!”陳瀟點點頭,“鄭敏日記裏也曾提到過龍涎寶刀,雖然現在我還不知道這兩件事要怎麽聯係起來,不過直覺告訴我,鄭敏的苦衷應該和龍涎寶刀有關係。”


    “那我們要分頭查一下了。”羅莉說,“你剛才說鄭敏的日記裏還曾提到過‘長生會’?白鯊,你去查下這個長生會到底是個什麽組織。靈貓,你就負責查下鄭敏當年到底救了什麽人。”


    “嗯!”二人紛紛點頭答應。


    “蒼鷹,鄭敏就交給你了,你去看看還有什麽突破口。”


    “好的。”陳瀟應道。


    羅莉看看白鯊,說:“陳瀟住在歐陽公寓,靈貓、白鯊,你們暫時就住在這裏吧。”二人不好拒絕,隻好硬著頭皮答應。


    離開神獸偵探社,陳瀟一人打了車回歐陽公寓。他真是為自己慶幸,有個落腳的地方不必跟著那個凶老太婆,可憐了靈貓和白鯊,從早到晚要麵對那張滄桑的老臉。


    出租車向歐陽公寓開去的時候,已是夜色霓虹。街邊大樓的巨型廣告牌上,歐陽炎炎的海報煞是惹眼。她在代言一支唇彩廣告,誘惑動人的雙唇微崛,迷離的雙眼睫毛修長,好一個精致的美人兒。


    陳瀟坐在車內與海報緩緩擦過,不知為何,那雙淩厲的眼鋒向陳瀟刺來,陳瀟隻覺後背發涼,然後這種奇怪的感覺就消失了。


    “乖乖,難道我又出現幻覺了?”陳瀟自言自語的說,低頭看下手上的戒指,它悄無聲息的躺著,並沒出現什麽異樣。


    一腳踏進歐陽公寓,一道影子迅速朝後院飛去。


    “誰?”陳瀟大喝一聲,急追而上。那人身輕如燕,一個轉身飛轉,與陳瀟接了手。二人在後院打成一團,黑影武功之高,陳瀟顯然不是他的對手。不過從身手斷定,此人正是那晚在聖德學院偷襲陳瀟的黑衣人。


    黑衣人出招狠毒,雙手成鷹爪形,正是非常厲害的鎖喉功。他步步緊逼,卻又點到為止,每次到達陳瀟要害,都及時收回了手力。


    砰砰砰――一陣交鋒,陳瀟被逼得後退幾步,黑衣人也住了手。那一襲黑色衣褲,臉上罩著恐怖的骷髏麵具,陳瀟猜不到麵具後麵是一張怎樣的臉。


    “到底什麽人?為何三番四次偷襲卻又手下留情?”站在一米開外,陳瀟指著他問。


    黑洞洞的眼洞裏印出一雙幽暗的眼睛,黑衣人默不作聲,陳瀟又問:“到底有何居心?”


    黑衣人呼吸沉穩,第一次,他開口道:“我答應過一個人,不要你的命。[.超多好看小說]”


    “誰?”陳瀟問,他實在想不出是誰這麽維護自己,他好像根本不認識這個帶著骷髏麵具的男人啊,怎麽會與他認識的人有瓜葛。


    黑衣人放聲一笑,聲音蒼涼:“哈哈哈……這你就不必知道了。”


    “你來歐陽公寓窺視什麽?”武功之高,行蹤詭異,不得不讓陳瀟懷疑他是衝著龍涎寶刀來的。


    黑衣人轉身,說:“小子,功夫不錯,但願腦筋也聰明點,看清楚你身邊的人。”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多說無益!”騰空一躍,那道黑夜便借力自己的雙腳消失掉了。陳瀟眼巴巴的看著他像是一股風般越過牆頭,繼而消失在天幕。


    在亦都出門不是開車就是打車,今天陳瀟突然想步行下,好久沒運動,他怕自己的本事都生疏了。街頭貼著歐陽炎炎大大小小的廣告,最近她忙壞了,已經很久沒照過她麵。


    在報刊亭買了份報紙,啃了份街頭早餐,陳瀟打算向亦都監獄去看看。


    街對麵的小型超市裏,淩娜正提了一包東西往外走。同一時間同一地點,隻隔著幾對人群,二人便如此擦肩,冥冥之中仿佛注定了什麽,似乎一場浩劫正要襲來。


    鄭敏的審判結果已經下來了,浪子山的案件早已鐵板定釘,聖德的兩起命案鄭敏供認不諱。警方也找到了新的證據證明是鄭敏所為,死刑,已經在所難免。


    陳瀟恐怕這是最後一次看望她了。向探視間走的時候,陳瀟問身邊的警察:“有什麽人來看過鄭敏嗎?”


    “沒有!她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事已至此,所有有關係的人都巴不得和她撇清關係,又會有誰來看她呢?事情看似水落石出,聖德也要給遇害人家屬一個交代。據說鄭敏被定罪的當天付德洋就上了電視公開向遇害者家屬致歉。鏡頭前他痛哭流涕的表示痛心,與此同時狠狠譴責了鄭敏的惡劣行徑。學校對鄭敏進行開除處理,從此,她便和聖德再無瓜葛了。


    至於鄭敏為何要犯下這滔天罪行,付德洋隻字未提。人之將死,她又給鄭敏扣上了一頂心理畸形的帽子,說她長期生活在壓力下以至於心態發生變化,人生觀、價值觀都扭曲了,畸形的心態使她一步步毀掉了自己。


    不可說,不可說,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不可說的事情。陳瀟不知道付德洋的內心是為了聖德的名譽,還是為了亦都不發生騷亂,他選擇了隱瞞,為了大多數人的利益,鄭敏隻好被犧牲掉了。


    見到鄭敏的時候,她人已經消瘦的不成樣子,眼窩深深塌陷著,頭發蓬亂,嘴唇幹白裂開。


    見到陳瀟,她那許久不笑的雙唇擠出一股微笑,幹裂的嘴唇就被微笑撕破,滲出一層層血液。


    “想不到,你還會來看我?”鄭敏說。


    “你寧願死,也不說出真相嗎?”


    “現在,我是巴不得早死。一條人命也是背,三條也是背,有什麽區別嗎?”


    “你已經錯了,難道還要帶著錯誤上路?張齊威他們地下有知,你有何顏麵麵對他們?為什麽要讓凶手逍遙法外?你到底在包庇誰?鄭老師,我求求你告訴我真相。”陳瀟顯得有些激動,他不忍心看著鄭敏死去,真的不忍心。


    鄭敏一笑:“想不到到今天,你還能叫我一聲鄭老師。陳瀟,你愛過一個人嗎?是那種刻骨銘心的愛。為了你的愛情,你會寧願拋棄一切,背負一切。所以,我不後悔。生,我會為他背負,死,我一樣也會為他背負。”


    “鄭老師……”陳瀟無奈的喚她。


    “我知道我沒臉去見張齊威,可是為了他,我寧願在地下被他們責罵,我寧願承受十八層地獄之苦。”


    “那個人是不是付德洋?”鄭敏的嘴巴翹不開,陳瀟隻得釜底抽薪,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以用試探。


    鄭敏臉色一驚:“不是!真是天方夜譚,你怎麽會想到是院長?簡直是天大的玩笑。”


    越掩飾,越顯得心虛。陳瀟雖然不能十分肯定,但也覺得八九不離十。像鄭敏這樣的女人,也隻有付德洋這樣的成功人士才能征服她。加之付德洋最近神神秘秘的又和歐陽幕海做什麽生意,他的嫌疑更大了。


    陳瀟沉了片刻,問:“你進來這麽久,院長就沒有來看過你嗎?或者派人來看你?好歹你也是聖德的人。”


    鄭敏的臉上出現一絲暗淡,陳瀟緊追著問:“你死前就不想見他最後一麵嗎?”


    鄭敏沉了沉心思,說:“我害的聖德名譽全毀,院長恨我還來不及,又怎麽會來看我?”


    陳瀟放鬆下來,不再緊緊逼問,他苦笑了一下,說道:“院長真的很恨你,在你判決下達的當天他就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宣布將你開除,並且說你是因為壓力過大導致心理畸形才去殺人的。”


    “什麽?”鄭敏眼神驚恐,黑色同仁裏閃爍著揪心,那一股液體在裏麵強忍著打轉,卻自始至終沒有落下來。


    癡情的女人甘願為了愛情背負一切,最後卻被狠心的男人無情出賣!


    陳瀟低估了愛情的魔力,他原以為鄭敏知道付德洋的所作所為就會將真相公布於眾,豈知隻是讓鄭敏帶著傷痛上路。


    她到死,都不肯出賣她愛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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