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動!”陳瀟擒著淩娜的身體向後倒退了兩步,讓自己的後背正好頂住牆根。這樣一來,就會防止有人從背後襲擊,使自己腹背受敵。


    淩娜剛才還在為陳瀟的死感到開懷,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經在陳瀟手裏了。這樣快速的變化,讓淩娜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她緊張的斜著眼睛用餘光看了眼後麵的陳瀟,又低眼看了下他手裏的凶器。淩娜的臉立刻陷入一片昏暗中。


    她的頭發披散開來,其中的一撮蓋住自己有些抽搐的臉。淩娜表情緊張的對身後的陳瀟說道:“你……你別亂來。”


    陳瀟低著眼睛瞅了她一眼,心說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也有害怕的時候?陳瀟笑笑,看見此時紅燭已經費著力氣從地井裏爬了上來,雖然看起來人還很虛弱,看勉強還是能走路的。


    陳瀟用頭示意了一下那邊的大門,厲聲說道:“打開門,放我們走。”


    淩娜的頭不能動彈,生怕稍微一歪,自己那嬌柔粉嫩的小脖子被刺個大窟窿。她隻得用眼神告訴身邊也同樣緊張的已經進入防備狀態的大漢說道:“給他開門。”


    其中一名大漢放下剛隨手撿起的鐵棍,點頭對淩娜說道:“是!”


    大漢走開去開門,陳瀟則擒了淩娜一點一點靠著牆根往大門那邊挪動。紅燭捂著受傷的胸口,先是踉蹌的走到陳瀟身邊,然後才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跟著陳瀟向大門的方向走去。


    眼見接近大門,淩娜擔心陳瀟出爾反爾不會放過自己,索性抓緊時間要求道:“大門已經打開了,快,快放了我。”


    “哼!帶我們出去我就放了你。”淩娜的狠毒陳瀟可是領教夠了。這麽個毒蛇一般的女人,陳瀟可不打算和她賭她的信用,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安全離開勇虎門再說。


    “快走!”陳瀟輕輕推動了淩娜的身子,迫使她向前走。由於要接近大門,陳瀟不得不離開靠著牆壁的後背,這樣一來,自己的後麵就會成了虛空之勢。


    紅燭見狀,快速的補回空位,和陳瀟脊背相接的前進著。淩娜直挺挺的半仰著脖子,被推著走了兩步。幾名大漢也左右兩邊散開,身子半躬,腳步則跟著陳瀟向前緩慢挪動。


    淩娜的呼吸有些急沉,大概人在刀口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吧。她的腳步跟著陳瀟挪動,垂下去的一隻手裏卻偷偷閃出一個發光的東西。


    十指移動,漸漸推著手中的物品上移。當那物品露出一個頭兒時,淩娜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她緊緊握住手裏的那把鋒利小刀,盤算著看準時機,來個猛一轉身先向陳瀟的喉嚨紮去。(.)


    “哼!”淩娜心裏發出一聲笑意,握著刀柄的胳膊就要舉起,不料一個陰沉**的笑聲響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想逃出去,真是異想天開!”傳來笑聲的是虎爺,他正領著一幫人從別墅大廳走了出來。


    他步若清風,銀灰色寬鬆的綢緞唐裝,則隨著他的步伐搖擺飄曳著,很有一種得道了的感覺。淩娜一見,瞬間掩藏起手裏的鋒利小刀,人有些膽顫似的叫了一聲:“虎爺!”


    “讓他們退後,不然我就殺了她!”陳瀟說著,握著發卡的手用了用力,淩娜柔嫩的小脖子上就被頂出一個小坑。見這陣勢,紅燭的臉變得相當難看。她心裏清楚,陳瀟這一招是不會有用的。對虎爺來說,她和淩娜都隻不過是顆棋子,而他又怎麽會去在乎一顆棋子的死活呢?


    虎爺覺得陳瀟的威脅很是滑稽,忍不住放生大笑了兩聲,並且說道:“哈哈哈哈,你要是想殺她就盡管動手,這對我來說,隻不過是多埋一具屍體的問題。”


    淩娜一聽,臉色劇變,驚嚇的大聲喊叫起來:“虎爺,虎爺。不要……不要啊……”她一麵用祈求的眼神看著虎爺,一麵低眼注意著陳瀟的動作,生怕被虎爺一刺激,陳瀟這王八蛋發了瘋去刺她。


    或許是覺得這女人太吵了,又或者虎爺沒了性子跟他們消磨。他不顧淩娜淒聲的叫喊,對著身邊眾大漢命令道:“給我把陳瀟殺了!”


    眾人得了虎爺的命令,再也不用去顧及淩娜的死活。一個個的持著鐵棍、砍刀向陳瀟撲上來。


    十幾名大漢前前後後蜂擁而至,一個個嘴裏喊打喊殺,表情則猙獰可怖。頭頂上就要飛來的砍刀明晃晃的露著寒光。


    紅燭不由得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一麵緊張的望了望陳瀟,一麵捂著胸口喘氣。經過了將近三天的折騰,此時的紅燭已經氣虛體弱,要不是昨天晚上陳瀟讓她飲血續命,恐怕她也活不到現在。剛剛又僵持了好一會兒,紅燭清楚自己都是用了全力來支撐的,現在要麵對這些如狼似虎的凶猛惡漢,別說上前迎戰,恐怕連逃跑的力氣她也沒有了吧。


    陳瀟雖然沒有紅燭那麽虛弱,可自己也是近兩天沒吃沒喝。而且又把自己的血給紅燭喝了,即便他身體再好,要應付這種場麵也很危險。


    就在眾人即將撲上來的時候,陳瀟猛然將淩娜推了出去。然後一隻手收起發卡,同時另一隻手快速轉動耳釘。好在他們上來之後,耳釘的接收信號強了很多,陳瀟一調一按,那邊就出現了白鯊的聲音。


    “喂,蒼鷹,你在什麽地方,怎麽都聯係不到你?”白鯊問道。陳瀟還沒來得及說話,被淩娜撞出去的跑在前麵的三名大漢已經起身,再次朝陳瀟衝過來。


    後麵的五人,十人也都跟著向前衝。陳瀟來不及理會白鯊,隻能舉拳應戰。要是平時,陳瀟完全可以一邊出手一邊說話,但此時他已沒有過多體力這樣做。


    陳瀟一邊把紅燭藏在身後護住,一邊拳腳齊上的招呼來人。他一手接住揮來的鐵棒,一拳打在那人胸口。反腳對著另一個手持砍刀人的命根子就是一重擊。手持砍刀的大漢隻顧著上麵,沒料到這王八蛋居然使陰招。受創之後哇哇大叫著滾到一邊兒去了。


    陳瀟這麵剛踢開一人,另一個又擁了上來。他感覺自己的拳頭明顯力道不夠,被打出去的人雖然應聲倒地,但不一會兒就又爬了起來。這樣下去豈不是永遠也打不完了麽?


    不光力道不夠,就連動作也明顯慢了下來。不斷湧上前的男人對著陳瀟左右夾擊,陳瀟擋了左邊,來不及轉頭對付右邊,自己的胳膊著實挨了一刀,頓時鮮血直流。


    紅燭一看,嚇得差點叫出聲來。眼下的陳瀟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啊,在這樣下去,他會被他們砍死的。紅燭心裏著著急,可身體上實在沒能力上去幫忙,隻得眼巴巴的看著陳瀟不斷的挨了棍子挨刀子。


    陳瀟身上本來就被淩娜抽了不少鞭子,這會兒又是鐵棍又是砍刀的往他那滿是傷口的身上砍,越是多挨一次,陳瀟的應付能力就減退一點。眼看著身體一點點不支,陳瀟也踉踉蹌蹌的退到了牆根兒。


    再說那頭的白鯊,陳瀟消失了兩天才出現。一出現卻沒理會他的問話,隻聽見電話裏劈劈啪啪喊打喊殺的聲音。白鯊知道陳瀟一定是遇到危險被困了,於是對著喊道:“蒼鷹,你聽著,打開跟蹤設備,我和靈貓立刻就到!你撐著,給我撐著!”白鯊急迫的命令陳瀟。


    陳瀟雖然沒有應聲,可白鯊的話他卻聽了一清二楚。趁著退到牆根的這當兒,他撐著疲憊的身子舉手轉動耳釘,將它調試到了跟蹤監測狀態。


    “陳……陳瀟,你怎麽樣?”紅燭看見陳瀟半弓著身子,嘴角上身都是血,表情也盡顯疲累。她不禁心疼的問道。


    陳瀟努力搖了搖頭,看了紅燭一眼,意思是告訴她放心,自己還能撐住。虎爺看見這副模樣的陳瀟,心裏別提多痛快了。


    “哈哈哈,怎麽樣,還能打嗎?”虎爺得意的問道。


    陳瀟帶著嘴角的血跟著虎爺一笑,眼神裏卻是堅定的決絕。陳瀟知道,這種生死關頭信念是很重要的。能不能撐到最後,關鍵是看他的信念了,隻要他覺得自己能活下去,那就一定能活下去。


    “陳瀟――”紅燭跌跌撞撞的走到陳瀟身邊,用手扶住他的胸膛。陳瀟也迎了紅燭,拉住了她。


    “對,兩個人的信念總比一個人要強!”陳瀟心裏想著。紅燭從陳瀟眼裏似乎讀出了某種堅定的含義,她也不再畏懼了,也不再擔心。她和陳瀟一起挺直了胸膛,二人相互支撐著麵對著眾人。


    看見這兩個大義凜然的烈士一樣的人物,虎爺佯裝惋惜的歎了口氣說道:“哎,紅燭啊紅燭,你說你多可惜,為了這個臭小子連命也不要了,連我都為你可惜。”


    “哼!虎爺,我跟了你那麽多年,為你做的事,除了殺人就是殺人。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什麽叫士為知己者死。”紅燭說著,扭頭看了一眼陳瀟,緩緩的道:“我沒遺憾了。”


    陳瀟久久的看著紅燭,過了好一會兒,幹裂帶血的嘴唇微動,從嘴唇下方擠出兩個字來:“謝謝!”


    這一情景更加激怒了嫉妒心極強的淩娜。她原本就覺得紅燭得到了所有她應該得到的一切,現在好不容易能毀了她,而她卻那麽滿意的去死,這讓淩娜如何忍受?


    不,她不能讓紅燭和陳瀟毫無遺憾的死去,決不能。淩娜幾近瘋狂的一揮手,歇斯底裏的喊道:“給我上,上!不要手下留情,誰殺死他們重重有賞!”


    停滯了好一會兒的眾大漢得到命令再一次蜂擁而至。這一次的勁頭比起剛才更加勇猛。牆根下的陳瀟和紅燭頓時從平靜中驚醒。陳瀟一個猛推將身邊的紅燭推開,自己則舉手迎住來人。


    紅燭被他的推力推開,整個人後退到了一邊兒。她有些急迫的看著陳瀟再次陷入包圍。一波又一波的來人團團將他圍住,隻聽得人群中間砰砰砰的擊打聲,外麵的人卻分不清楚到底是誰挨了掌。


    紅燭雙拳緊握,滿手都是冷汗,她巴著眼睛使勁往人群裏張望,心裏祈求著陳瀟能平安無事。


    過了一會兒,隻見人群中不時有人飛出來,或是雙腳騰空摔在地上,或是一個翻滾滾了出來,要麽就是打著趔趄退出人群,總之黑衣大漢三三兩兩的被擊打出局。


    “飯桶,真是飯桶!”旁邊觀戰的淩娜急的跳腳直罵,“飯桶,連個快死的人都打不過!”


    圍起來的人群漸漸稀疏開來,有些沒挨拳腳的大漢也不敢硬著頭皮靠近。隻是在邊上舉著家夥嚇唬人。沒人上去,陳瀟總算是能夠暫時緩解一下了。


    又經過這麽一場搏鬥,原本虛弱的身體更加空虛。消耗了大量的能量的陳瀟已經再也支持不了多久了。他佝僂著身子站在那兒,胳膊有些下拉,眼睛迷迷離離沉重的想要閉起來。整個身子像是被一根竹竿強硬的支撐起來似的,中看不中用的樣子。


    “嗬嗬嗬嗬,他已經不行了,你們還等什麽?”虎爺慢悠悠的吸著煙卷說道。


    眾大漢見到陳瀟已經沒有那麽強大,也沒人懼怕他了,都爭著搶著想要上去立功。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奸笑著拿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向前走去。


    “嘿嘿嘿!吃我一刀子吧!”大刀平拿,刀尖對著陳瀟的腹部接近。他一邊走一邊心裏還直得意,心說這麽個大便宜讓他給撿去了。陳瀟現在就像個活死人,絲毫沒有還手的力氣。隻要自己一刀子下去結束了他的小命,那在虎爺跟前就算是立了大功了。日後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還敢小覷我?


    橫肉大漢笑著,舉到就捅,豈料刀子還沒進陳瀟的肚子,就感覺有什麽東西死死勒住了自己的脖子。橫肉大漢還沒來得及叫,就聽見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想要他的命?我先要你的命!”


    聲音消失,鉤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根繩子一使力道,橫肉大漢整個身子向後飛去,然後重重掉在地上。再看他的脖子上,有一條極細的勒痕,此時的橫肉大漢早已經魂歸天國一命嗚呼了。


    眾人驚慌失措,紛紛回頭望去。隻見兩個年輕人身輕如燕的跳了進來,眨眼的功夫,二人已經來到了陳瀟身邊。


    此二人約莫二十出頭,模樣俊俏。他們一個麵容冷淡,但眼裏可以看出有一絲怒火,另一個則毫不掩飾的把憤怒掛在臉上。


    一臉憤怒的男孩扶住陳瀟,看著滿身傷痕的他問道:“蒼鷹,你沒事吧?”


    陳瀟對著他眨了下眼睛,嘴裏輕輕擠出兩個字:“白鯊!”


    叫了一聲,陳瀟的身體實在不受重負,重重的向下滑去。白鯊急忙扶住,看著滿身是傷滿身是血的陳瀟,不禁問道:“蒼鷹,你怎麽傷成這樣?”


    “蒼鷹,蒼鷹!”陳瀟失重的身子漸漸滑進白鯊的胸膛,整個人早已昏死過去。白鯊則一聲聲呼喚著他的名字,他知道,為了等他們來,陳瀟撐得太久太累了。


    冷峻的靈貓回頭看了一眼昏倒在白鯊身上的陳瀟,兩手用力握住展開在手裏的飛天鎖,皺著眉頭說道:“你們這群畜生,居然敢把他打成這樣,一個個給我乖乖拿命來!”


    說罷,將手裏的飛天鎖一丟,那根銀線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朝著眾人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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