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依氏眉頭一皺,不住嘀咕:“三大高手,發不老。(.)”


    小木問道:“敢問白姑娘,你是哪一年學的功夫?”白玉音麵露悲傷,道:“銀針的功夫是我爹所教,而七縱則是兩年前跟師父學的。”


    小木失聲道:“呀,才兩年的時間,便如此厲害了。這……”白玉音打斷小木問話,道:“這與為我報仇有關係麽?”小木心中愧疚,一直在追問她關於“發不老”一事,卻忘了白玉音心中所想。


    沈揚文此時麵上的疑惑一掃而淨,笑道:“我終於將整件事情串聯起來了,若我推斷的不錯,整件事情應是這樣的。


    “萬貴妃死了,梁芳一黨失去了朝中最大的後台。而此時皇上也病重,奄奄一息,估計朝臣們都在忙著新君繼位之事。而梁芳與太子這幾年爭鬥不休,梁芳深知,若是太子繼位,定要對自己下手。所以他先下手為強,趁太子即位前打擊掉太子的羽翼,從而控製他,甚至……除掉他。


    “而太子見自己的心腹王恕被迫離任,馬文升也被梁芳迫害,調任到南京。所以不得不反擊,可梁芳手下有一個錦衣衛指揮使萬通,太子為求自保,便聯絡到白澤升館主,讓他舉辦比武大會,招攬一眾武林中人要對抗梁芳。


    “可太子料想不到,這些所謂的武林中人都是些貪生怕死之輩。一聽聞要對付梁芳,紛紛嚇得逃離京師。而且還有人去梁芳處告密。


    “梁芳那廝知道了此事,哪裏肯善罷甘休。便找到萬通,讓他將順義武館除去。萬通則領命謀害了白館主全家。


    “若事情照此進展,對太子可是大大的不妙。他的朝中心腹王恕、馬文升都不在京城。而且身邊也沒有了可靠可用之人,他聯係白館主本就是一步險棋,結果……他輸了。梁芳最近幾日,必定會對太子下手。(.好看的小說)太子的安全岌岌可危啊!”


    白玉音道:“害死我全家的是那太監梁芳麽?”沈揚文點頭道:“不錯,梁芳正是罪魁禍首!他的幫凶有萬通、李孜省、僧繼曉。白姑娘記住這些人,你看著,我定當助你報了家仇!當務之急,是應先設法救出秦大哥,最起碼應該知道他白天查到了什麽!”


    白玉音雙眼流下淚來,怔怔道:“謝謝你。”而一旁的中村依氏卻冷笑道:“就憑你?如何幫她報了家仇?我倒有一計,最起碼能讓你知道秦律找到的線索!”


    四人聽後大喜,趕忙追問。


    那還沒等中村依氏說出計謀,門外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眾人不及反應,又看到院中燃起了無數火把,將小小庭院照的猶如白晝。


    門外有人大叫道:“屋中是什麽人!?落網的反賊麽?快快束手就擒。”


    沈揚文大叫不妙,將那條太子朱佑樘親筆所寫的紙條塞到了白玉音手中,沉聲道:“白姑娘你功夫好,快先走。門外肯定是錦衣衛查來了。”


    眾人大意,將屋中的燭光燃了一個時辰,又怎能不被人發覺呢?


    白玉音握著紙條,有些不舍。正在她猶豫之際,中村依氏已拔了佩刀破門而出。一側的中村信之與小木見了,也上前助戰。


    屋中隻剩沈揚文與白玉音,二人四目相對,沈揚文自牙縫中擠出一句:“相信我。”則出門去了。


    可沈揚文一踏出書房,卻大喜過望。原來來此大宅調查的並非是錦衣衛,而是十餘名府衙捕快。這十幾名捕快麵對中村三兄妹,又豈能有絲毫的勝算?


    其實順天知府白天在武官大宅捉到秦律後,功勞被李孜省搶去。梁芳百般肯定李孜省,卻沒有理會順天知府。


    這知府自然不甘,他瞧見白天有三名錦衣衛在大宅中,料定這裏必然有梁芳所需物品。(.)便在夜間派人來此調查,期望有所收獲。


    但前來的捕快查到了書房中有燭光,以為能立功,便上前將書房圍了。他們哪裏想到碰上的這三人是他們敵不過的。


    小木運起內力,用上少林韋陀掌以一敵三,左推右打,絲毫不落下風。而中村依氏則用遁術中風遁之法,左袖一抖,自衣縫見飛出點點迷煙粉末,右臂持刀,瞬時間迷倒兩人,砍傷兩人。中村信之則用苦無護身,左手擲出光麵飛鏢,飛鏢光麵反射到火把火光,刺激到了幾名捕快的雙眼,隨即用鬼魅般的身法將數人全部劃傷。


    短短幾個回合,十幾名捕快已被中村三兄妹收拾盡了。書房中的燭光早已被白玉音吹滅,她見院中已安靜,便走出與四人會合。


    沈揚文正容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回客棧,再另謀打算。中村大哥,這幾個捕快,有沒有什麽法子讓他們忘卻咱們容貌?”


    中村依氏舉起佩刀,道:“砍了便是!”這話一說,一眾捕快紛紛磕頭求饒,讓他饒命,並發誓絕不將幾人說出去。


    沈揚文暗忖:“這些人哪怕真的不說,他們官服撕裂,一副狼狽相,一看就是遇到了事端。”中村信之則取出特製迷藥上前迷暈眾人,道:“他們醒來後便不知發生了什麽,我們放心離開即可。”


    誰知五人剛剛翻出大宅,便被幾名錦衣衛包圍了起來。


    這是白天的那黑臉大漢走上前來,冷笑道:“我早猜到了你們會折而複返,怎麽樣,又送了我一功。”


    這時從李孜省身後走過一個尖嘴猴腮的錦衣衛,身著麒麟服,雙掌空空,瞧見白玉音後冷笑道:“李大人,這功勞多半得是我的吧?這裏竟還有個白家的餘孽。”


    沈揚文皺眉道:“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李孜省笑道:“我乃是通政司左通政李孜省。想必你也聽過了吧!而我身邊這位的名頭,更是你們江湖人無所不知的,他便是錦衣衛總指揮使萬通萬大人,也是萬貴妃的親生弟弟。”


    小木怒道:“呸,你那醜姐姐早就死了。你沒了靠山,我看你逞能到幾時!”萬通冷笑道:“我姐姐?她能給我的已全給我了,死就死了。從現在往後的路,需靠我自己走。隻消助梁總管廢了太子,我便是一生的榮華富貴!”


    沈揚文此刻不免也有些慌亂,他萬沒想到,自己此生可與宦官走狗為敵,也算做了一件大好事。他怒視李孜省,罵道:“狗賊,你迫害王怒大人與馬文升馬大人,隻要太子掌權,他們回京,你定死無葬身之地。”


    李孜省正容道:“那兩個老東西同白澤升一樣,敢與梁總管為敵,他們僥幸不死,居然還不知回報。哼哼,待朱佑樘死了,我便讓他們去陪葬。”


    此時中村依氏低聲道:“妹妹,你一會扔飛鏢,灑迷粉,我用火遁。沈少爺抓緊我的胳膊,莫跟丟了,白姑娘自己跑。”


    這一番話,李孜省與萬通自然是聽不到的。可瞧見他們竊竊私語,也沒了耐心,揮手讓錦衣衛上前抓人了。


    便是這千鈞一發之際,中村信之“唰唰”射出幾枚木鏢。


    木鏢不能傷人,可木鏢中藏了大量迷粉迷煙。那些錦衣衛不敢怠慢,揮起繡春刀一刀劈下,正中計謀。


    中村依氏掏出幾枚火藥彈丸,由左至右扔了一排。


    先前衝將上來的幾名錦衣衛被迷煙迷倒,後一排則被火藥爆炸的煙霧迷住了方向。


    此時白玉音用起七縱身法,早已在十餘丈開外。中村依氏趁機拉著沈揚文便跑,中村信之緊隨其後,小木則跟在最後。


    萬通與李孜省顯然沒有料到沈揚文一行人中竟有懂得遁術之人。萬通冷笑道:“這功勞越來越大了,那幫人中竟還有倭寇!李大人自然知道皇上是多麽恨倭寇吧?”


    李孜省道:“哼,你又沒將他們抓住,還提什麽功勞?”萬通道:“你以為他們跑得了麽?”李孜省一疑,問:“莫非萬大人還有後招?”


    萬通也不置是否,閑庭信步一般往五人逃竄的方向走去。


    且說五人一路疾奔,剛剛以為逃離了追捕。卻沒料到前方還有錦衣衛的埋伏,四麵八方用上來十餘人,用漁網封斷了退路,將五人圍在中央。


    中村依氏舉刀便砍,可那漁網如同鋼絲一般,他那鋒利的佩刀就是連一絲痕跡也無法留下。如今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恰在此時,白玉音和中村依氏如心領神會一般,中村依氏在沈揚文背部用力一推,白玉音借力拉住沈揚文,用七縱神功逃離漁網網捕的範圍。


    一種錦衣衛見了,剛要去追,中村信之便擲出僅有的幾枚飛鏢將追擊沈、白二人的錦衣衛擊倒。


    沈揚文與白玉音一路疾奔,終於逃離了錦衣衛追捕的範圍。沈揚文道:“遭了,三弟和他哥哥姐姐如今肯定被錦衣衛抓了。他們方才亮過忍術,若萬通那廝將他們當成倭寇殺了該如何是好?”


    白玉音低頭羞愧道:“對不起,是我的家事連累了你們。”沈揚文道:“太子將來必成一代明君,這是天下蒼生的事,白姑娘不要介懷。看來為今之計需要找到太子才能救出他們三兄妹和秦大哥。可太子久居宮中,又怎麽才能尋到他呢?秦大哥曾告訴我太子經常去鴻儒客棧中聽一些書生議論當今朝政,可我們又不知他何時去。萬一等不到他,豈不是……”


    且說小木一邊,錦衣衛擺出漁網陣,也唯有“七縱”“鬼影”這般絕妙的身法可以逃離。他們三人無從下手,隻有束手就擒。


    這時萬通走來,瞧見捉住三人,笑道:“帶回衛所,這便是我的魚餌,那兩個人也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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