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捕頭聽罷,點頭哈腰,討巧的說了幾句,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便帶著一眾捕快急匆匆的離開了宅院門前。(.)他自然也知道,來開門的是司馬翔,那屋中坐著的一定比司馬翔的身份要高貴的多。一個司馬翔他就已經惹不起了,還哪裏敢去招惹屋中的人?乖乖去尋他那位大哥去了。


    司馬翔回了正廳,與眾人喝茶聊天,不知不覺,已過了半個時辰了。梁浩錚與他三年未曾相見,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一般,而陶尋禮則獨自在一旁思索著快速鑄造一把神兵的法門,可這哪是一朝一夕就能想到的?他心有所思,也就不與眾人說話。


    半個時辰後,院門又被砸響,陶知跑去開了院門,迎進來三個人。


    為首一人是一身捕快裝束,大概四十歲年紀,威風凜凜。他身後跟著一男一女,看樣子都不滿二十歲。陶知引著三人來到正廳,這時梁浩錚與司馬翔早已迎了出來,一瞧那為首的捕快,梁浩錚大吃一驚,失聲叫道:“牟大人!”


    來人正是三年前取代萬通的錦衣衛總指揮使牟斌,可惜牟斌剛剛上位,除了除去李孜省和妖僧繼曉之外,並沒有做什麽大功勞,便在調查官銀失竊一案中被孫灼“害死”。


    牟斌、梁浩錚、李執三人同時落水之際,高揚帆給了梁浩錚一把鐵牢的鑰匙,梁浩錚又在水中將丐幫的信物塞到了牟斌的口中。那信物是一支鳳羽,羽尾有劇毒,摻水服用,可令人閉氣。可取出之後,並不傷人身體,所以梁浩錚當日就想,將這鳳羽放到牟斌口中,大概能讓牟斌閉氣,順水漂流,保他一條性命。


    牟斌見了梁浩錚,當真是又驚又喜,上前說道:“早就想到有重逢的一天,卻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杭州。本來還想送你一份大禮的,如今看來,咱們相見的早了一些。(.好看的小說)”


    牟斌話音剛落,他身後便傳來一陣兒銀鈴般的聲音,一個女孩兒說道:“不早不早。這都三年了,怎麽還算早呢?若是你的禮物沒有拿出去,那隻能怪你們辦事太慢啦!”隨即又轉向梁浩錚,說道:“浩錚哥哥,你還認得我麽?”


    梁浩錚大喜道:“你……你是遊若妹妹!”


    遊若上前拉起梁浩錚手臂,眼圈突然微紅,說道:“浩錚哥哥,你既然活著,也不去看我們,你可知道我們所有人都在擔心你!”梁浩錚心中一怔,暗忖道:“所有人?也包括她麽?”


    遊若續道:“你自從離開了鳳陽之後,展長老的傷勢漸漸好轉,後來無處容身,我便帶著他回了山東萊州,暫時住在爹爹的遊歸莊裏。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你不會有什麽事情。誰知道……誰知道……”說到此刻,遊若早已留下眼淚。


    遊若身邊的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瞧她流淚,急忙上前安慰道:“若兒,梁幫主這不是安然無恙麽?”牟斌也在一旁說道:“是啊,若兒,我說過,你爹爹說過,你司馬大哥也說過,我們都說浩錚沒死,隻是你偏偏不信!”


    梁浩錚微笑道:“遊若妹妹,對不住,讓你擔心了。你若是心裏委屈,就打我幾下吧。”這話說罷,梁浩錚心中又想:“遊若妹妹有怎麽會委屈呢?我瞧她身邊這位少年英俊不凡,又有些身手。最主要的,是瞧她的眼神中盡是關懷,這三年來,想必遊若妹妹過的不錯!”


    遊若哭了一陣兒,也不動手,不一會兒,轉悲為喜,深吸一口氣,說道:“浩錚哥哥,瞧你沒事就太好了。等你忙完這一陣兒,一定要隨我去山東萊州看看我爹爹,好麽?”


    梁浩錚笑道:“這個自然。”說罷,他將眾人請進大堂。


    眾人見過了陶尋禮後,陶尋禮便先回了房間琢磨鑄劍之法。


    剛剛入座,牟斌便先指著那位英俊少年,介紹道:“這是犬子牟奐成,是武當派的俗家弟子,在山上學習太極拳已有十個年頭。三年前聽說我出了事情,便下了山來找我。”


    梁浩錚抱拳行禮,說了兩句寒暄的話,又問道:“牟大人,三年前一別,你可是被什麽人救了麽?”牟斌笑道:“不錯,那日你將丐幫的信物塞到了我的口中,也恰恰是這寶物,救了我一條性命。我被隨著河水一路漂到了淮安以南的一座小鎮上,被鎮上的一戶人家給救了。說來也巧,這戶人家與山東遊歸莊莊主遊兄是舊識了,他們便將我安排在了遊歸莊。”


    梁浩錚聽罷,心中暗忖:“咦,牟大人既然無恙,為何不回京複命呢?”牟斌本身就有一個讀心的本領,放佛能看穿他人心中所想一般,瞧見梁浩錚表情,微微一笑,說道:“浩錚不是外人,我就了。其實我在遊歸莊養好傷後,立刻啟程進了北京,要參見聖上。那時早已是新君即位了,由於梁芳一黨剛剛被鏟除,宮中的侍衛、官員,大部分被更換,沒有多少人認得我,我一時之間也難以進宮。恰逢此刻,遊兄找了朋友,讓那人上奏聖上,說牟斌來見。皇上這才發下金牌,讓我得以覲見。”


    梁浩錚道:“哦?如此一來,你與皇上早已經見過麵了。”牟斌道:“不錯。”梁浩錚一疑,說道:“咦,那鐵大人和我二弟他們,為何都不知道你的行蹤?他們隻當你已死了,鐵大人還成為錦衣衛總指揮使。而且……而且……你這身裝扮。難不成是因為當年那官銀失竊一案出了岔子,你的錦衣衛總指揮使一職被撤?被皇上貶到了杭州當一個小小的捕快麽?”


    牟斌笑道:“三年前我見聖上的時候,其他人並不知道。皇上當時也為江南漕運頭痛不已,隻因江南三漕動不動就起爭端,使得漕運在最近幾年一直不穩定。十年之前的漕運價格,都漲到了尋常百姓無法負擔的地步。所以皇上便讓我去插手漕運的事情。給我下了一道密旨,命我暗中幫助司馬幫主,使得三漕一統。之後妥善的製定漕運製度,合理的確定漕運價格,讓咱們這王朝命脈能夠真正的穩定下來。”


    梁浩錚這才恍然大悟,難怪牟斌一不回京,二又沒有消息,原來他早早的就領到了皇上的密旨,南下處理更為主要的任務。


    牟斌續道:“皇上給了我通關文牒,又幫我換了身份。我南下之後,先行找到了司馬幫主,可那時司馬老幫主病重,南陽定江幫早已是多事之秋。我一時也不便說明來意。而我也明白,那沙天幫害了你、我二人的孫灼與南陽定江幫頗有淵源,我若直點名與他為敵,恐怕沙老幫主的病情更加不利。無奈之下,我就先回了山東遊歸莊,與遊兄商議對策去了。”


    梁浩錚瞧了司馬翔一眼,笑著說道:“如今看來,司馬大哥和牟大人早已是結盟了。”司馬翔道:“這等讓我司馬家揚名立萬的事情我豈會拒絕?”


    牟斌續道:“我回了遊歸莊之後,發現犬子奐成下山尋我,找到了遊歸莊中,並在此等待。我們父子二人重逢,又因為定江幫處多事之秋,我不宜操之過急,我們便在遊歸莊中住了下來。那時九通派的長老展良恰恰也在遊歸莊中,我與他打聽了許多漕幫這些年來的事情。”說道這裏,牟斌一陣苦笑。


    “聽完展長老的一席話,我才知道,原來我常年在瓦剌境內,早已忽略了中原及江南的許多事情,他說的那些漕幫規定,碼頭劃分一類,與我先前知道的早已是大不相同!也多虧了展長老提醒,我才知道如今漕幫的真實實力。


    “當時九通派由於內鬥,實力大大縮減,幫主蕭名權剛愎自用,九通派早已是個空殼,不堪一擊了。而沙天幫由於衰極反盛,而且士氣正旺,成為三大漕幫之中實力最大的一個。至於定江幫,之前我已說過了,當時正處在多事之秋,那時也處處被沙天幫壓製著。”


    司馬翔接過話頭,說道:“說的不錯,那孫灼既然有吞並三漕的野心,就一定會有所行動,他不斷派人在我定江幫和九通派的碼頭上惹是生非,又派人上船燒毀貨物,一時之間,我們的生意變得冷冷清清。後來我們幫中有人提議,要新建碼頭,並聯合九通派實施新政,共同對抗沙天幫。於是我們奮鬥兩年,終於初見端倪,生意也漸漸好了起來。大概是我們的反擊比較有效,這三年來孫灼尋不到我們的弱點,我們三個幫派就這麽僵持了下來。”


    梁浩錚問道:“那你們接下來可有什麽主意沒有?”


    牟斌道:“當年我在遊歸莊住了些日子,發現犬兒對若兒頗有感情,我便提出與遊兄定個親家。”梁浩錚一驚一喜,笑道:“原來遊若妹妹快嫁人了!”遊若臉上一紅,卻不答話,而她身旁的牟奐成則說道:“到時候還請梁幫主賞臉來喝杯喜酒。”梁浩錚笑道:“一定去,一定去。這幫主之稱,就不要再用了。我早已經不是什麽幫主,擔不起這稱呼。再說,皇上既有意要扶持司馬家定江幫,這沙天幫將來隻怕也會被合並的。”牟奐成笑道:“那以後我就稱呼你梁大哥好了,到時候梁大哥一定要來。”遊若道:“八字還沒一撇呢!你找什麽急。”


    梁浩錚聽了這話,一頭霧水,問道:“怎麽叫八字還沒一撇呢?”他身旁牟斌則笑道:“是這樣,當初我與遊兄說好了,等這漕幫事件之後,我們再為兒女操辦婚事。隻因我現在是密受皇命,並沒有一個正式的身份,所以……”


    梁浩錚聽罷大笑,說道:“咱們進門之前,我聽遊若妹妹曾提過,你們做事這麽慢。嘿,看來這當年的小丫頭如今也著急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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