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一走,郭氏立刻就發作了,“你是嫌家裏錢太多了還是咋滴?一下子拿出三兩銀子,你真是打腫臉充胖子!”竟然是給他那兩個死鬼老婆,還把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現在自己還沒有死呢!這麽讓大家全都知道要給那以前的兩個死鬼修墳,明顯的是在打自己的臉嘛。


    “我這活了還有啥意思?都被人欺負到頭上去了!兒子兒子沒有了前途,現在連死人都欺負我了!”郭氏越說越傷心了。


    老爺子說道:“好了,哭個啥?娃子們給娘修墳,你能說個啥,還有給他們爺爺奶奶修墳呢,本來好好的一個事兒,偏偏的你要鬧騰,你能鬧成個啥樣,說出去,別人都會說你的不是!好了,他們既然能給他們的親娘修,到時候咱們兩個的墳也肯定不會差,不也是好事嗎?”


    “說的倒是好聽,到時候我們都不在了,誰知道會咋樣?”郭氏說道,她自己都有些心虛,覺得那三個繼子肯定不會給自己修那麽好的墳。


    “那你想咋樣?去那邊鬧去?你隻要敢去,你就去,我不攔著你!”老爺子也惱火了。


    郭氏一聽,也不敢去鬧,現在可不和分家的時候一樣了,她都沒有那麽足的底氣,隻能在老爺子麵前哭自己命苦,老爺子給弄得很煩,直接拿了個鋤頭去地裏去了,雖然有兒子們逢年過節給東西,但是老爺子平時也是幹活兒的,幹了一輩子的活計,要是讓他不幹,他還是渾身不舒服,隻是這個家裏,也就是他能幹活兒了。


    家裏屬於他們的四畝水田,立夏他們也是讓人給弄好了的,而葉根的那四畝水田,就沒有人管了,老爺子看不過去,還不是去伺候這四畝水田,隻是碰到村裏的人,就會和他說,子孫們孝順,幹啥不去享享清福,雖然喜歡小兒子,但是也不能讓他什麽都不幹吧,那時候老爺子都隻能訕訕的笑,然後還是下地幹活兒了。


    老爺子從來也沒有想過,強製的押著葉根去地裏幹活兒,隻想著自己幹了就算了,但是卻沒有想過,等他以後不在了,這葉根難道還有人替他幹活兒?


    也不是沒有人給他說過這話,但是他一想到讓老四幹活兒,郭氏就會鬧騰,還有自己心裏也舍不得,就又丟開了手,狠不下那個心來。


    且不說這邊在給葉家村的已去的長輩們修墳,齊琰這邊已經收到省城的信,告訴齊琰,齊老太爺眼看著不行了,意思就是要趕回去奔喪了。


    齊琰把這事兒給小橋交代了,然後安排齊墨帶著人在後麵護送小橋和兩個孩子慢慢回去,他自己和齊天宇已經快馬加鞭的朝省城趕了。


    小橋這邊要給娘家人報信,還要給天旭和明玉準備,這去奔喪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的,一般的大戶人家,估計得七七四十九天停靈才能下葬呢。


    作為兒媳婦的小橋,可想而知,到時候必須得累的夠嗆,這一撥撥的人到了都得行跪拜禮,幸虧她不是那嬌滴滴的千金小姐,這體力也比別人強啊。想到到時候大嫂年紀大了,也要那樣,真心吃不消。


    而立夏這邊聽說了這事兒後,就決定護送自己的妹子和外甥先過去,因為如果真的是齊老太爺過世了,那他們作為姻親,也是要去奔喪的。


    有他跟過去,好歹也安全些,兩個外甥還那麽小呢,不過去他不放心。


    於是和大家商定,都覺得這樣安排很好。


    打點了行裝,小橋就帶著孩子們和大哥立夏一行人在後麵去往省城了。因為天旭和明玉還小,天氣越來越熱,坐馬車肯定是又悶又不舒服,這個時候的官道可不是那種水泥馬路,就是慢行也是顛簸的,所以立夏和小橋他們是雇了一條船,從屯河出發的,到彭州再做一天的旱路就到了。


    這一路上也沒有那個心情看風景了,小橋隻擔心兩個小寶貝年紀小,要是折騰出病來可怎麽辦,吩咐他們的奶娘一定要用心看著,好在天旭和明玉雖然生下來很小,但是身體都很強壯,一路上都平平安安的,這樣總算是到了彭州,彭州那邊的掌櫃早就把馬車準備好了,三老爺的爹有事情,他們也要趕過去呢。


    過去一年多,又回到了這省城的老宅,感覺和心情又是不一樣,這次齊大太太也專門給立夏準備了客房,說起來都是親戚,這次不是送嫁,家裏也有那麽多的房子,所以住在客房也是最為妥當的。


    齊大太太早就看到了天旭和明玉,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家夥,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齊大太太的心一下子就畫了,忙抱起一個,哄了這個又要哄那個,齊大太太對小橋說道:“這兩孩子和三弟小時候真像!”當伯母的當然要給見麵禮,這可是第一次,所以一人準備了一個匣子,小橋讓他們的奶娘都給收下了。


    “大嫂,老太爺怎麽樣?”小橋問道。到現在也沒有看見齊琰,雖然一會兒回了自己的院子可以問清楚,但是問問大嫂也是沒錯的。


    齊大太太說道:“大夫說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了,用老參吊著命呢,給京城你大哥和天賜他們帶信去了,好歹能趕著見最後一麵,老三和天宇他們在那邊伺疾呢。你別擔心,有下人看著,不會太累的。”


    長輩們生病了,晚輩們要在跟前盡孝伺疾,這也是規矩,盡管齊琰對齊老太爺心裏很不感冒,但是畢竟是他的親爹,這禮法上他也得在跟前伺候著,這倒是沒有什麽為難的。


    這老太爺一過去,那麽大哥他們就要丁憂了,大哥能丁憂,對大嫂來說,也是個好事兒,至少丈夫是在身邊的,前程什麽的,比不上親人在一起。想一想大嫂也是不容易,雖然有個丈夫,但是常年不在身邊,還要代替丈夫伺候一家老小,養自己的孩子不說,還要給丈夫養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另外還要安排別的女人伺候丈夫,這長嫂真是夠難做的,要是小橋處在這個位置上,絕對要憋屈死的。


    也幸好齊琰不是老大啊,人比較自由。不過要是齊琰是老大,那麽她和齊琰還走不到一塊兒來呢,再怎麽說,這長媳是個重要的位置,自己家裏是有些門戶低了。


    現在說老太爺死了就有些不好,不過齊大太太已經吩咐人把那些後事都準備妥當了,以前他們的婆婆過世的時候,齊大太太那時候就開始當家了,所以辦喪事的經曆是有的,一點兒也不覺得忙亂。


    姻親們要過來吊唁,這客房得準備的妥妥的,有的在省城有自己的院子,但是也得問清楚是否在自己院子裏住,還有這廚房茶水出,總之,就是天賜媳婦回來了,小橋也得安排事情要做。


    當然重要的位置小橋是不會插手的,畢竟已經分家了,還是知道分寸好,能幫著大嫂他們就幫著,絕對不能管的太寬了。


    所以小橋的心態是好的,想著有些人家因為辦喜事喪事這些大事的時候,為了管這裏那裏,而鬧得不可開交,恨不得人腦子打成狗腦子,齊家這邊就相對要和睦很多。


    當然,族裏也肯定有人過來幫忙,到時候也會占些小便宜,不過齊大太太說了,那些都是小事,大方麵不錯就成。


    一個喪事,那麽多天,不可能是一點兒錯都沒有,但是在待客方麵,是絕對不能出錯的,那是關於齊家的麵子問題。內部矛盾,倒是可以在一定範圍內允許。


    “本來想著能在老太爺過世之前給天宇把婚事給辦了,可是卻成了這樣。”齊大太太有些惆悵,對那悔婚的周家,齊大太太心裏肯定是有怨恨的。


    小橋忙勸道:“大嫂,咱們天宇這麽好的人才,那周家看不上,那是他們眼瞎了,這樣為了榮華富貴就把自己閨女送去做小的人,咱們不和他們結親也是好的,免得以後出了大事兒把咱們給牽連到了。我看那,以後肯定有好的等著天宇呢,再說天宇是男丁,和姑娘不一樣,就是二十了成親,也沒有人說晚了,咱們怕什麽?”


    齊大太太聽了小橋這樣一說,心裏高興了,當父母的都喜歡聽別人誇自己的兒女,齊大太太也不例外,何況小橋說的也在理。


    “請你幫天宇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你一個都沒有看上?”齊大太太笑著問小橋。


    小橋道:“大嫂,我是看了這個,還有那個,都覺得沒有人和天宇配得上,雖然天宇在我們那住的時間不長,但是卻一點兒架子也沒有,還聽得進勸,我都說了,咱們天宇一定值得更好的,康縣的姑娘雖然好,但是還是有些配不上天宇。”


    齊天宇再說,也是吏部尚書的兒子,且齊大太太也是有誥命的,還是受齊大太太寵愛的小兒子,小橋是不能自己做主的,而且齊天宇還有外祖家呢,自己一個當嬸子的,是不會隨便就給他說親的,人那,要有自知之明,別覺得自己有多能耐,和大嫂齊大太太一比,她完全不是宅鬥高手,而以後說不定齊天宇的媳婦要經過宅鬥的洗禮,還是讓齊大太太自己找兒媳婦吧,那樣也靠譜一些。


    話說齊大太太的娘家裴家這次應該也要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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