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瀑布後的石洞一出來,雲靖就問道:“喂,我們還真的在這修煉呀?”


    白漱玉白了雲靖一眼,自顧自朝湖邊走去。


    雲靖隻得跟在身後。


    來到湖邊,白漱玉望著湖水發怔,想了一會,白漱玉道:“山涯邊有不少奇花異草,我們過去看看!”


    說完,她輕輕一旋,人已飄向湖麵,朝著對麵山崖飄落而去。


    雲靖暗自發狠:哼,等我修了靈力,將你遠遠甩在身後!


    可發狠歸發狠,發狠解決不了他飛行的問題,還是那句話:恨也好氣也罷,沒有實力別說話!他悶悶地從湖泊邊繞過,跑向山崖。


    待他趕到對麵山崖前時,白漱玉正在山崖下仔細辯認那裏的奇花異草,雲靖對藥草不太了解,因此,對這裏的奇花異草也不感興趣,隻是看著白漱玉在穿梭忙活。


    白漱玉忙活了一陣子,忽然盯著崖麵觀察起來。


    片刻後,隻見白漱玉一手掐訣,一手連揮,一朵朵潔白的三生花連成一條直線,如一支細長的箭矢,白漱玉嬌吒一聲“疾!”那三生花連成的箭矢呼嘯著朝山崖奔去,那聲勢也足夠嚇人的,白光瑩瑩,將空氣撕裂得嗤嗤作響,這要是射在人身上,豈不將人撕得爆裂?


    雲靖不得不對白漱玉的法力之強刮目相看。


    誰知那三生花連成的箭矢一碰到山崖,啪地一聲爆響,一朵朵三生花飄落在地,白漱玉臉色一白,顯然是受到了靈力反噬。


    她隻得曼舞衣袖,那一朵朵三生花又飛回她衣袖內。


    “哈哈哈哈,修煉煉得不錯哦,怎麽沒有轟動山崖哇!哈哈……”木狼真人那煩人的怪聲又嗡嗡響起。


    雲靖苦笑著問道:“這山崖也加了禁製?”


    白漱玉臉一紅,沒有好氣地嗔道:“要不你去試試看看?書呆子!”


    白漱玉一轉身,又飄飄蕩蕩地飛回湖那邊。


    雲靖傻了眼,剛跑過來,氣都沒喘透,怎麽又回去?


    他隻得搖搖頭,一路小跑地又繞回到湖那邊。


    剛跑到白漱玉身旁,準備坐下,不料那白漱玉又杏目圓睜嗔道:“還不趕快修煉去,快煉到元嬰期,幫人家解了魔銘文。”說完一扭頭看向另一邊,對雲靖不理不睬。


    雲靖隻好尷尬地離開,一邊走一邊以手撫拍了一下額頭,一甩手歎了口氣。


    他在離白漱玉十幾丈遠的地方,選了一塊幹地,一屁股坐倒,自顧自地揉起自己的腿腳來。


    雲靖一邊揉腿一邊又想起木狼真人所講述的故事,那位散修高人真得讓人敬仰,一介散修,本無牽無掛,可為了拯救整個凡界,毅然決然地堵住裂縫引身自爆,這才是至仁至善啊!


    可那散修的名字怎麽沒聽說過呢?也沒見任何典籍記載呀!


    會是誰呢?怎麽一講到那散修高人時,自己內心就隱隱作痛?


    還有那魔寶的銘文到底是什麽,怎麽那麽難解呢?僰人真是木狼真人的後裔?最奇怪的是木狼真人不是叫奎木狼王嗎?怎麽又改叫木狼真人呢?真以為自己叫真人後就是人類了?看來這老狼真的崇拜人類呢!


    想到這,雲靖忍不住噗嗤一笑。


    他這一笑,引得白漱玉側目看了過來。白漱玉見雲靖不知想到什麽,一個人在兀自發笑,便氣惱地說道:“喂,書呆子,你不是六藝宗的弟子嗎?天下禁製不都是出自你們六藝宗的禁製門嗎?你就沒學禁製?眼前的禁製,你們禁製門應該能夠輕而易舉地破解哇!你快想想破解方法,別在那傻笑了!”


    雲靖聽了忽然大聲道:“喂,我可是六藝宗法書門弟子,禁製門在西昆侖,我連去都沒去過,哪懂什麽禁製?”


    說完,他用眼睛餘光瞟向瀑布後的洞口,果見一道白影閃了一下,他知道那肯定是木狼真人的分身。


    就在白漱玉要發怒時,她識海內響起雲靖的神識傳音,“喂,你不感覺奇怪嗎?這山穀裏除了魚就沒有別的動物,為什麽?”


    白漱玉的靈力修為已達凝液後期,離結丹也僅一步之遙,神識修為已然開竅,對神識傳音這種基本法術,她自然已經掌握。


    見雲靖以神識傳音法術與自己交流,她自然明白了雲靖謹慎的用意,便同樣神識傳音至雲靖識海:“不錯,那說明什麽呢?”她有點不解問道。


    “我雖沒去禁製門學習過禁製術,可我在法書門也看過禁製方麵的典籍,典籍上說任何禁製都有活口,除非是禁錮禁製,禁錮禁製是用來封禁死物的,這裏禁製顯然不是禁錮禁製,也就是說這禁製肯定有活口,隻要我們找到活口,我們就有出去的可能了!”


    白漱玉一聽大喜過望,道:“那活口你能知道在哪嗎?”


    雲靖皺眉道:“剛才我講這裏奇怪,山穀中不見鳥獸蹤影,除了魚就沒有別的動物,說明這山穀天上地下,包括崖壁都布了禁製,沒有一鳥一獸能進得了這山穀,也就是說活口不在天上不在地下。”


    白漱玉一愣,心想:這書呆子,沒想到還是個心思縝密之人呢!便急切問道:“那活口會在哪呢?”


    雲靖道:“這山穀中有魚,說明水是活的,那活口肯定在水,這裏水,湖泊……還有瀑布,對!瀑布!”


    雲靖突然靈光一閃,興奮得差點大叫,結果被白漱玉瞟來的眼光製止住了,雲靖趕緊一斂笑容,裝出一幅木訥的樣子,呆呆望著湖麵出神。


    這邊,白漱玉識海中又響起雲靖急迫的聲音,“你目測一下,我們昨天騰空飛行撞上禁製的空中位置,平行過去,大概到瀑布什麽位置?”


    白漱玉抬頭望了眼天空,然後斜瞄了眼瀑布,傳音道:“嗯,在瀑布一半左右的位置!”


    “哈哈,這就對了,禁製可以禁湖泊一類的死水,卻禁不了河流這般的活水,更禁不了飛流直下的瀑布了,活口就在瀑布那,哈哈哈……”雲靖內心一陣大笑,白漱玉也被雲靖一番縝密推斷所折服,對雲靖晗首微微一笑。


    雲靖這時恰好扭頭看向白漱玉,一見白漱玉那微笑的樣子,他竟一時呆住了。那是怎樣的美?“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瑰姿豔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


    白漱玉見雲靖癡癡地盯著自已,麵頰不由地緋紅,低吒道:“呆子,發什麽愣,我們什麽時候逃?”


    聽了雲靖剛才的一番分析,白漱玉已被雲靖的縝密所折服,不知不覺地對雲靖產生了一份依賴,所以才將什麽時間逃走的決斷交由雲靖定奪。


    雲靖被白漱玉的一聲嬌吒驚醒,皺了皺眉,掩飾了自己的尷尬,道:“此事須在木狼真人疏於防備之時。木狼真人整天沉浸在參悟銘文之中,神識定有疲憊之時,我們修煉神識之人,一般在午夜子時是最疲倦時刻,就在午夜子時!”


    說完,雲靖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臉色突然黯淡下來,傳音道:“看來我是走不了了,我既沒修靈力,更不會水遁法術,還是你先走吧,我到時候拖住那木狼真人,隻要我在,估計他不會為難你的。”


    白漱玉也是一愣,稍一思量,旋即笑道:“呆子,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我不會撇下你的,放心吧,我有辦法!”


    雲靖聽了一時竟又呆住,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雲靖內心劇烈顫抖,天啊,有此一語,我雲靖即便粉身碎骨又何足惜?


    他抑製不住內心激動,麵色潮紅,嚅囁道:“白……白姑娘,你真好,我……”


    白漱玉此刻亦心潮起伏,白皙的臉龐上罩了一層淡淡紅暈,她強作鎮定地扭頭看向天邊彩霞,南疆的彩霞格外豔麗,如一片片金色火焰在無聲無息地燃燒!


    子夜時分,月明星稀,飛流直下的瀑布濺珠落玉,朦朦的水霧彌漫著神秘,忽然間,一朵巨大的三生花旋轉著衝進瀑布,一眨眼,化著了一道白光,沿著瀑布逆流而上,一晃便消失在山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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