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甲看向霍胎仙,又看向霍信,然後大步流星走出門外:“你們隨我來。事情真偽,祖神麵前自然一驗便知。無須你們多說,我自然有驗證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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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胎仙見霍甲如此篤定,不由心中疑惑,但卻也沒有多想, 隻是緊隨霍甲身後。


    那邊霍信也吭哧著自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的走出大堂。


    “大哥!二哥!”那邊一襲青綠衣衫的小妹霍菱,此時淚流滿麵,眼眶紅腫聲音沙啞。


    看了霍菱一眼,霍胎仙眉毛一皺,然後腳步頓住,想要說些什麽, 終究是沒有說出來,然後拂袖轉身離去。


    “二哥!”


    霍菱到了霍信身邊,哭成了淚人。


    “你信不信我?”霍信看向霍菱。


    “嗚嗚嗚~”霍菱聞言低頭流淚:


    “你親自玷汙了綰綰姐,叫我怎麽相信?”


    “那是他陷害!那是他陷害!就連你也不信我!”霍信氣急敗壞的道。


    “為什麽不是你陷害他?你為什麽在他的院子裏玷汙綰綰姐?他既然陷害你,為什麽要把事情辦在自己的院子,而不是你的屋子?而且你和綰綰姐一前一後,出現的太過於巧合了。”霍菱低頭哽咽。


    “我他麽……”霍信氣的整個人胸膛都要炸開了,他身為當事人如何不知道,母親給自己的藥,必然是自家那不要臉的大哥,不知道施展了什麽手段,暗中用在了自家的身上。


    不能忍!


    簡直是不能忍!


    “你……你個蠢貨!簡直不可救藥!”罵了一聲後,連忙轉身離去,跌跌撞撞的向著霍甲與霍胎仙追去。


    “我跟你講,你死定了, 祖神麵前沒有人能瞞得過去。”霍信踉蹌著來到霍胎仙身邊, 罵罵咧咧道:


    “你個混賬, 將那手段用在我身上,別以為我不知道。”


    “不但他知道, 隻怕綰綰此時也已經知道了,所以才會哭著跑回家中,沒有在霍家鬧起來。”霍胎仙心中暗自揣摩:“此事綰綰也理虧,怎麽好意思鬧起來?這啞巴虧,對方是吃定了。真要爆出來,堂堂吏部侍郎的女兒,竟然做出如此不要臉的事情,比被人玷汙了還要叫人難以忍受。”


    霍胎仙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那邊霍信看著霍胎仙這幅無視自己的模樣,氣的整個人都要炸了:“我跟你講,到了祖祠,你死定了!”


    一行三人來到祖祠。


    這不是霍胎仙第一次來,十年前每年祭祖,都少不了他這位嫡子。


    祖祠依舊是那副模樣,與十年前比起來,還是那般模樣。


    祠堂中擺放著無數牌位,其上香火之氣繚繞,無數的香火之氣在空中流轉。


    他不是第一次來祖祠,但知曉祖祠內竟然藏匿著神明,倒還是第一次。


    霍甲不說話,隻是拿了一株香火,點燃後祭拜,然後跪倒在地:


    “後世霍家當代家主拜見祖神!”


    “諸位先祖在上,今日我霍家遇見難斷之事,還請祖神一辯真偽。”霍甲叩首。


    伴隨著霍甲開口,霍家排位後的大殿最頂端,忽然有金光迸射,一道神光散發浩蕩威嚴,滔滔不絕籠罩而下,向著霍胎仙與霍信照射了下來。


    那金光似乎是無量滄海,有無窮無盡浩浩蕩蕩之意,滔滔不竭連綿不絕,其神威濤濤,比之那漢江水神,不知強大了多少。


    神光內蘊含著浩大光明之意,猶若燭火般洞徹人心,叫人不敢有絲毫的齷齪之念。


    “問!”


    冥冥中一道古老、滄桑的聲音在心中響起,猶若喃喃低語,卻又蘊含無盡威嚴,叫人不敢違逆。


    那邊神光降臨,順著周身每一根毛孔,向著自家靈魂侵襲而去,那光芒就像是一座明鏡台,纖塵不染映照人心中每一縷雜念,叫人心中升不起半分反抗的念頭。


    眼見著那神光向自己靈魂深處侵襲,霍胎仙體內的太公圖輕輕一震,那漫天金光遇見太公圖的一個刹那,竟然盡數被太公圖收走,此時太公圖上的一杆燈籠悄然無息的點亮。


    所有神光靠近霍胎仙周身三尺便再也無法侵襲,然後成為了燈籠的養料。


    此時那霍家祖神神光忽然一頓,然後霍胎仙隻覺得那光芒中有一雙目光射出,落在了自家身上,然後又刹那間收了回去。


    “說,所有事情前因後果!”霍甲站起身,一雙眼睛看向霍胎仙與霍信。


    祖神之下,問題可以不回答,但絕不能撒謊!


    “爹!你不能這麽問!”霍信頓時急了。


    霍甲問的問題,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霍甲不是該問霍胎仙有沒有算計自己嗎?


    “你問他有沒有算計我啊!”霍信急躁的道:“您問我做什麽?我是受害者!”


    “說!所有你們知道的前因後果。”霍甲聲音威嚴。


    “不知道!”霍胎仙輕描淡寫的道了句,他能感知到,在自己開口回答問題的一刹那,有一道神光波動而至,卻被太公圖內的燈籠給擋了回去:


    “我當時在修煉,什麽也不知道!”


    “爹!你這麽問不對!”霍信急了。


    “說!”霍甲目光自霍胎仙的身上移開,落在了霍信的身上。


    “爹,你這問法一點都不對……”霍信有些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說!所有你知道的前因後果!”霍信語氣加重,又狠狠的質問了聲。


    “我不問了!我退出!我不問了!”霍信見此連忙轉身,一瘸一拐就要逃跑。


    “孽障!孽障!”霍甲見此一幕,氣的身軀顫抖,但卻沒有阻止。


    看到霍信的反應,以他的智慧如何猜不到前因後果?


    自然畫院名額鬧得!


    就算霍信敢說,他也不敢聽。


    繼母陷害兒子,兄弟鬩牆,這絕對是一個大家族中最大的醜聞!


    他接受不了!


    沒有聽他親口說,自己還可以假裝不知道真相,叫這個家繼續維持表麵平和。


    要是聽到真相,他怎麽辦?


    是休了媳婦?弄死二兒子?還是苛待大兒子?


    到時候母子水火不容,他夾在中間如何是好?


    他很無奈!他是真的沒有辦法!


    他還要繼續借助慕容家的勢力,仰仗慕容家來相助自己更進一步,整個霍家還需要慕容家的助力。


    霍胎仙是自己的親兒子,到時候母子撕破麵皮,他幫誰?


    倒不如真相不曾說破之前,稀裏糊塗的過去,隻要不撕破麵皮,大家的臉上就都好看。


    “恭送祖神!”霍甲轉身送走祖神,然後站在祖祠內身軀哆嗦,半響後悠然一歎:


    “家族不幸啊!”


    霍胎仙聞言不接話茬,他在等霍甲的處置。


    “錯非我霍家衰落,何至於此處處受人掣肘,到處受盡窩囊氣?”霍甲幹脆直接坐在地上,拉著霍胎仙坐在身邊。


    “小鶴兒!”霍甲道了句。


    “爹,孩兒聽著呢。”霍胎仙連忙身軀前傾。


    “不管如何說,先保下你弟弟要緊。你弟弟已經犯了大錯,這是不爭的事實!”霍甲看向霍胎仙:


    “想要彌補過錯,唯一的機會就是將錯就錯,與王窠那老家夥聯姻。但是你弟弟從小被你後母嬌慣壞了,雖然有些資質,但不肯刻苦用功,以至於修行荒廢,不被王窠看在眼中。”


    “想要叫王窠答應聯姻,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你弟弟送入自然畫院。否則王窠上書天子,你弟弟必然會剝奪爵位,然後流放三千裏生不如死。”霍甲看向霍胎仙。


    霍胎仙聞言沉默。


    “綰綰是個女孩子,你叫她這輩子怎麽活?她是無辜的,隻是你們較力的犧牲品!”霍甲道了句。


    “嗯!”霍胎仙終於應了一聲。


    “當然,為父既然答應你進入自然畫院,就不會失約與你。”霍甲看向霍胎仙:


    “我大周有三大畫院、三大派係,但其實在三大派係之外,尚且還有第四大派係。”


    “第四大派係?”霍胎仙詫異道。


    “佛門!”霍甲道。


    “佛門?”霍胎仙一愣,這個世界也有佛門。


    “隻是佛門被三大畫院壓製的厲害,困於一隅之地不得施展,但佛門之中高手卻絕不會差了任何一家教派。”霍甲道:


    “鎬京城外有一座寺廟,喚做:爛陀寺。寺廟內有神話境界高手坐鎮。”


    說到這裏,霍甲頓了頓:


    “我以將你謫貶圈禁的名義,謫貶你到爛陀寺接受軟禁。我與那爛陀寺的神話高僧頗有交情,你可在爛陀寺求道。你去了自然畫院,不一定有神話高手教導你,但你去了爛陀寺,必定會有神話高手日夜指點。”


    霍胎仙一雙眼睛看向霍甲:自家老爹這路子夠野的了。


    迎著霍胎仙的目光,霍甲很顯然是誤會了,以為霍胎仙不滿,拿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廟糊弄自己,此時連忙開口:


    “你小子,別以為我是傻子,此事要不是你算計,也不會落得這般田地。你繼母算計你,你洞悉之後來找我就是了,又何必激化矛盾?”


    “你雖然麵對祖神問責,不知如何躲避過去,但你的行為邏輯卻環環相扣。先是耗盡綰綰的力量,叫他麵對這信兒反抗不得,然後又用秘藥誘導信兒犯下大錯。”霍甲看向霍胎仙:


    “信兒我知道的,他就是一個不經風雨的孩子,沒那個膽子的。要不是你慫恿加環環相扣的布局,你就算是給他秘藥,他也隻會被綰綰打的滿地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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