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徐橫舟爭論以後到底叫他什麽好,我說我還是很喜歡徐橫舟這個名字,他說:“都是我。”我想了想,也是,都是他。我媽見了他,肯定也還是叫舟舟,不會叫橫橫。


    我說:“我們走吧,別在這了,你的畫展就在這裏,當心被人拍到。”


    他鬆開摟著我的手臂,轉身好像拿起了一個包,在找什麽。過了一下,我就感覺到他把一個什麽東西掛在了我脖子上。帽子礙事,他先幫我把帽子取下,然後把那個東西套在了我脖子上,又抱著我腦袋看了看,肯定是在看傷疤。


    我說:“別看了,難看。”


    徐橫舟用手輕輕摸了一下,就幫我把帽子戴上了。


    我摸了摸他掛在我脖子上的東西,是一塊玉,摸著是一個小巧的長方形,兩端有凹凸的紋飾,也許是鏤空的。我說:“這是什麽?”


    “普陀山求來的,平安玉。”徐橫舟說。


    我愣了一下,“你什麽時候又去了舟山?”


    上次和他去舟山玩的時候,本來去普陀山也是我們的計劃之一,但後來我提前離開,計劃就泡湯了。


    “這次回國以後去的,就前幾天。”


    徐橫舟說著,就幫我把玉放進了衣服裏,貼著毛衣掛好,然後又幫我把羽絨服攏好。


    “你一個人的?”我問他。


    “是啊,還會有誰陪我?這次我是開車去的,一來一去兩天,在沈家門住了一晚上。”


    我把手伸進衣服裏,握住了那塊平安玉,過了幾秒才問:“就為了求這塊玉?”


    徐橫舟說:“我聽人說,普陀山求願很靈。”


    “你也信這個?”我笑著問他。


    他又幫我整了整帽子,我耳朵那裏大約有戳出來的碎發,他幫我別了進去。


    “我本來不太信的,但現在……”後麵的話徐橫舟沒說完,但我知道他想說什麽。徐老師還是很介意那個毒誓。


    我想象著他一個人開車去普陀山,穿過跨海大橋,又一個人去山上的寺廟叩拜求願的情景。很多年的左小小,肯定想不到她能收獲這樣一份愛情,在她心裏遙不可及的那個人為了她改名字,還專門為她去求平安玉,信了原本他不太信的宗教。


    “我想看看你。”我對徐橫舟說。


    車裏安靜了幾秒,我以為徐橫舟又會說,隻要我能看見你就行了,結果等了幾秒,他卻說:“回家才能看,現在不好看。”


    我趕緊聲明:“我說的是看臉。”


    他點火開車,“哪都能看,先回家,買菜做飯。”


    我發覺徐老師還是很愛廚藝的,他挺喜歡做飯。我們先去了超市,還是上次我們買烤鴨的那家。我惦記著上次的鴨架湯沒喝到,問他要不要今天再來一隻。徐橫舟說:“冬天,別喝這個了,這是清火的,今天我給你做個韓式泡菜鍋。”


    我直接就驚歎了,推著小車跟著他的身後,追問:“你會這個菜?真的還是假的?”一激動,小車還把徐老師撞了一下,我連忙道歉。泡菜鍋可是我的心頭好,那個酸湯很合我的口味。


    “騙你幹什麽?我在蒙特利爾上學的時候,有一個室友是韓國人,他教我的。”不知道把什麽菜丟進了小車裏,徐橫舟說,“先去買泡菜和韓式辣醬,這是關鍵。”


    一個小時以後,我已經在幸福地等著吃徐橫舟做的泡菜鍋了,客廳裏已經彌漫著一股酸菜的味道,徐橫舟還在往鍋裏添材料,什麽大蝦,青口,火腿片,香菇,等等。我坐在餐桌邊,拿著筷子,就等著開吃。


    正在最令人期待的時候,門鈴卻突然響了。


    我們倆應該都愣了一下,我說:“是誰?”


    “不知道。”


    徐橫舟說著,就向門走去。我聽見他拿起了對講門鈴,在問是誰,然後他好像微微詫異了一下,回到桌邊,就對我說:“一個朋友來了。”


    我噢了一聲,聽他又說,“早不來,晚不來,趕在這個時候來。”雖然是抱怨,但看樣子,應該是他的熟人。


    不一會兒,就聽見了敲門聲,我已從餐桌邊站了起來,咕嘟咕嘟正在煮著的泡菜鍋也關成了小火,徐橫舟去開門,門口進來一個人,然後我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嘢,你有客人?”


    徐橫舟沒搭理他,在對他說:“換鞋。”


    那男人說:“嘢,你們正在吃飯?”


    “廢話。”徐橫舟說。


    我站在客廳沙發那裏,沒過幾秒,那個男人就走了過來。我聞到一股很濃的男士香水味道,這個男人正在打量我,他說:“阿舟,這是……?”


    “我女朋友。”


    客廳裏立刻傳來一聲怪叫:“你什麽時候找的女朋友,我怎麽不知道?”


    徐橫舟又沒搭理他,而是對我說:“我朋友,熊康。”又添一句,“黑熊的熊,康複的康。”


    這個男人又怪叫一聲,“你為什麽每次介紹我的名字都要這樣說,你就不能說熊貓的熊,健康的康,為什麽每次都要說康複,我是需要治療的樣子麽?”


    聽見這幾句對話,我基本可以確定,這個人大概真的是徐橫舟的朋友。


    熊康叫完,就向我走來,我隱隱約約看見他向我伸出了一個胳


    膊,這是要和我握手的節奏。我把手伸出去,果然就被他握住了。姓熊,長了一雙熊掌,很有力氣的手,握住了就不放開,在問徐橫舟,“阿舟,你女朋友叫什麽名字,你也不介紹一下。”


    徐橫舟上來就把熊康的手扯開了,然後才說:“左晨,左右的左,清晨的晨。”


    “左晨?”熊康嘀咕一句,還在打量我。


    我主動和他打招呼:“你好。”


    隔了一會兒,才聽見熊康的聲音,“……你好。”


    很遲疑的聲音,我知道他大概察覺了我的異樣。徐橫舟在問他吃了飯沒,熊康說沒吃,徐橫舟說:“那就一起吃吧。”然後他叫我,“上桌。”自己就去了廚房,熊康跟在他身後也進了廚房。


    廚房和客廳是連著的,用玻璃隔開,我看見熊康靠在徐橫舟身邊,小聲嘀咕著什麽,雖然我聽不見,但我大致能猜到他在說什麽。徐橫舟在回答,他沒有刻意地回避我,聲音傳到餐桌邊。


    “是的,她眼睛不太好,剛剛做了個腦部手術,影響了視力。”


    隨後熊康就走了出來,在我對麵坐了下來。徐橫舟給他添了一套碗筷,原本的兩人晚餐就變成了三人。泡菜鍋的味道很正宗,徐橫舟沒有吹牛,他做的確實很好吃。當然,我覺得最主要是舍得放料,高湯熬好,泡菜和韓式辣醬的分量夠了,味道大約也就出來了。


    因為有外人加入,我和徐橫舟都很收斂,而這個外人,我感覺他一直在冷眼旁觀我們。徐橫舟給我夾菜,大概把泡菜鍋裏的幾個蝦都搛到了我碗裏,熊康又在怪叫:“給我留一個。”


    徐橫舟對他毫不客氣,說:“冰箱裏還有,要吃你自己去拿,拿來煮。”


    熊康大概是生氣了,很氣憤地去了,挪椅子的聲音很大,椅子腿在地上摩擦,“吱”地一聲。徐橫舟又給我撈煮好的肥牛,熊康回來,正好看見他在一筷一筷地往我碗裏撈。


    他又發出一聲怪叫,“給我留一點。”


    徐橫舟還是鎮定地回答:“旁邊不是還有麽,你再丟進來煮就行了。”


    “那些是我煮的。”他指的就是徐橫舟撈到我碗裏的肉。


    “誰煮的不都一樣,你丟進來,等一下就能吃了。”


    我沒聽見熊康的聲音,我估摸著他大概在對徐橫舟瞪眼睛。


    過了片刻,他們兩個就談起畫展的事情,我一聽就明白了,熊康是個藝術經紀,徐橫舟的畫展都是他幫著聯係、策劃和組織的。到後來,他基本忽視了我的存在,一直在勸徐橫舟接受媒體的采訪,口沫橫飛了半天,徐橫舟回答了一句:“以後再說,目前我還不想接受采訪。”


    “以後?那要等到什麽時候?”熊康說,“你總得給我個期限吧。”


    徐橫舟仿佛思考了一下,“過兩年再說吧,我父親的事情鬧了還不到半年,我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熊康在倒吸冷氣,“過兩年?”


    徐橫舟說:“要不三年,或四年?”


    熊康慘叫:“你別玩我了,阿舟,你這樣,我壓力很大,你知道不?”


    “壓力,你有什麽壓力?”徐橫舟表示不解,“我看你是天天壓我吧,追到法國逼著我開畫展的不是你麽?”


    “打鐵要趁熱啊,能辦畫展為什麽不辦?我的壓力你也不會懂。”熊康說,“我天天要向別人解釋你為什麽不能接受采訪,你說我壓力大不大?”


    徐橫舟回答得很幹脆,“那就不解釋,就說我不願意。”


    “靠!”


    “你要是實在受不了的話……”徐橫舟頓了頓,我和熊康都紮著耳朵在聽,他說,“那你就別幹了,我換個經紀人。”


    屋裏安靜了幾秒,熊康才說:“……你換誰?”


    “她。”


    我沒看見徐橫舟的動作,但我猜他是指了我一下的,我也沒看見熊康的表情,但我完全能想象出來那是一幅怎樣的畫麵。接下來飯桌上就沉寂了,熊康好像一直在狠狠地吃東西。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晚餐結束,徐橫舟在廚房裏忙,我和熊康作為客人不用動手。我就幫他抹了個桌子,洗幹淨手,我就從廚房出來了。因為徐橫舟說了那句要換經紀人的話,我感覺熊康對我很有敵意。為了避免不愉快,我沒呆在客廳,端著一杯水到了陽台上,沒想到熊康也跟了過來。


    大概是吃過飯有點熱,他又脫了件衣服,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穿的是什麽,就聞到一股很濃的香水味道,又混合著一點泡菜鍋的味道,泡菜的味道也許是從屋裏飄來的,兩種味道混雜在一起,自從眼睛看不清楚,我的嗅覺就靈敏了,陽台空間窄小,我立刻打了個噴嚏。


    熊康站在陽台門那裏,看那個樣子,本來是還想和我靠近一步的,立刻就站住了。我知道他在看著我。


    “你就是那個祝你快樂,永遠快樂?”過了片刻,他開口說道。


    我微微愕然。


    “別裝了,我知道是你。”熊康又說。


    對著一個這麽睿智又奇怪的家夥,我隻能保持沉默。


    “難怪幾個月之前阿舟讓我把那些明信片都寄給他,我說我找不到了,他還要和我絕交,因為你,我把我們家堆垃圾的車庫都清理了,我還差點被一隻耗子咬了一口。”


    我繼續愕然,然後問他:“耗子……


    耗子見了你沒跑麽,它為什麽會咬你?”


    熊康仿佛有點惱火,說:“我見到了耗子當然就想消滅它了,我踩住了它的尾巴,它才轉過來咬我,幸虧那天我穿的是一雙高邦運動鞋。”


    “哇,真的是萬幸啊。”我也替他慶幸,“要是被咬了,你就得打疫苗了,要是不打的話,你可能會得鼠疫、狂犬病、霍亂,聽說狂犬病發作起來三天就會掛掉,你躲過一劫,真真是萬幸啊。”


    我說完,熊康半天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才又像咬牙切齒地說:“阿舟是我的,你別想搶走。”


    “以前可能是你的,但以後他是我的。”我說。


    “我靠,要不這樣吧。”他肯定不願意就這樣認輸,又說,“要不我們倆達成個協議怎麽樣?”


    我很想聽一聽他會給出個什麽協議,就問:“什麽協議,你說說看?”


    “我們各退一步吧。”熊康說“以後,阿舟在**是你的,其他時間是我的,你說這樣行不行?”


    “……”


    我隻能沉默。徐老師這是哪來的奇葩朋友,難怪有時候他會突然脫離高冷,變得很逗比,原來根子在這裏。


    看我沒話說了,熊康忽然大笑起來,“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我給你三秒鍾時間回答,你不回答,就表示我們達成了協議。以後阿舟在**是你的,其實時間是我的,就這樣說好啊。聽好了,我要開始數了,三!”


    “……”


    媽媽噠,被算計了。


    熊康繼續大笑,整個陽台都是他的香水味道。他好像伸出了一隻手,在指著我,說:“你臉紅了,你們倆肯定啪啪過了,阿舟是不是很厲害,我見過他的*,他住在我家的時候,我們倆還一起睡過,我見過他早晨□□的樣子,哎呀……”


    伴著一聲悶哼,熊康的話打住了,他好像挨了一記。然後他叫起來,“你打我,我和你有什麽仇什麽怨啊,你竟然打我,我和你有什麽仇什麽怨啊……”


    伴著他念經似的叨叨聲音,他被徐橫舟送到了門口。臨出門之前他還大喊著:“那個祝你快樂、永遠快樂你給我聽好了啊,阿舟是我才找到的一棵搖錢樹,你別砸我的飯碗啊……”


    鐵門嘭地一聲關上,熊康消失了,屋裏頓時安靜了。徐橫舟走到我麵前,過了一會兒才說:“他有點神經,你別理他。”


    我說:“我不討厭他,我還挺喜歡他的。”


    “喜歡這個詞,不能亂用。”徐老師很嚴肅地糾正我。


    “好吧,以後我會注意。”我認真接受了,然後我問他,“剛才吃飯的時候,你說你被他天天壓,熊康也說,你們倆一起睡過……你們是不是,真的……那個了?”


    “……”


    徐老師轉身走了,又去了廚房。


    我神清氣爽地在客廳轉了兩圈,徐橫舟從廚房一出來,就急忙把垃圾桶、凳子都收收好,我說:“我看得見。”話才說完,膝蓋就在茶幾角上狠狠地磕了一下。


    我就聽見咚的一聲,聽聲音都撞得不輕,我忍住了那陣疼,沒彎腰去摸。


    我說:“腳誤。”


    茶幾那麽大,不可能看不見,確實是腳誤,沒有做到精確的判斷。


    徐橫舟已經把我拉到了沙發上,他想拉起褲管看一看,但是褲腿小,冬天又穿得厚,最後他放棄了,幫我揉著膝蓋,問我疼不疼。


    疼肯定是有點疼的,但現在疼得已經不僅僅是那裏。


    我對他說:“徐老師,你不要這樣,你這樣,讓我感覺自己像個幼兒園的小朋友,我會立刻變得軟弱。”


    我把道理說給他聽,“你知道,女人和孩子都是不能寵的,一寵,他們就會變成一個嬌氣包,然後就會不堅強,跌倒了也不會自己爬起來,就等著別人伸手來扶。我不想變成你的嬌氣包,也不想動輒就對著你掉眼淚,你這樣,會讓我變得很軟弱。”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確實很想哭。我很想看一看徐老師,但我看不清他。


    “想哭為什麽要憋著?”徐橫舟說,“我想把你寵成個嬌氣包,不行麽?”


    “不行。”我說,“那樣我會不喜歡我自己。”


    他好像看了我很長時間,然後低下頭吻了我一下,“我喜歡就行了。”然後他問我,“你走來走去幹什麽?”


    我說:“運動一下,平時,晚上八點多我都要開始跑步了。”


    “我可以陪你運動。”他說。


    他確實陪著我運動了。我沒有運動鞋,他說就在屋裏運動一下吧,屋裏空間有限,最後我們倆想到了跳舞。徐橫舟問我有沒有學過跳舞,我說學校裏有舞會,我去混過,他說他也是。我們倆都隻會四步搖擺,最後就伴著流行音樂在客廳裏晃。


    晃了一會兒我們就開始接吻。一邊搖一邊吻。


    最後我們晃到了**。


    有人說,戀愛中的人都是愚蠢的。我們在屋裏跳舞不知道算不算一件。


    冬天脫衣服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脫了一件還有一件。我把那塊平安玉取下來,在床頭櫃上放好,電熱取暖器對著床鋪吹,我看不清徐老師的臉,他的腿很長,蓋在我身上我也隻能抵到他的腳踝。


    他擁住我,


    ,讓我打開,我就對他徹底打開。


    羽絨被很輕暖,仿佛有一團火在我的體內升起。身體是有饑渴的,被點燃的時候就希望他不要離去,停在那裏,永遠在那裏,直到饜足。


    我媽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徐老師正伏在我身上喘氣,我慌慌張張要接電話,被他攔住了,他說:“我來接。”然後他吸一口氣,平喘了幾下,接起了電話。


    開口他就叫了聲吳姨,然後我就聽他說:“吳姨,對不起,今天我家裏來了個客人,左晨陪著一起喝了點酒,我沒注意,讓她多喝了幾口,她好像喝醉了,現在已經睡著了。”


    我媽不知道在說什麽,徐橫舟滿口答應:“好,好,明天等她酒醒了我就把她送回去,吳姨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看著他好像掛了電話,我就喊了一聲,“你壓死我了,快下去。”


    徐老師像觸了電似的一陣忙亂,還一下就從我身上翻了下去,我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問:“怎麽了?”


    等了半天,才聽見他懊惱的聲音,“你叫什麽啊?你媽的電話還沒掛斷呢。”


    我如遭雷劈,差一點哭出來,“臥槽,你怎麽不提醒我一聲。”


    “我來得及麽?你已經喊出來了。”


    “這可怎麽辦?誰讓你不快點掛掉的?”我徹底慌了,我媽肯定會對我大刑伺候的。


    想到這裏我就跳了起來,準備立刻穿衣服回家,早死早超生,反正我媽不會殺了我。徐橫舟一把拉住了我,“你幹嘛?”


    我說:“趕緊送我回家,你也趕緊起來。”說著我已經準備下床了。


    徐橫舟拽住我手腕一把把我扯了回去,“別著急,你現在回去就是找打。”對我們家的情況,他也基本了解了,知道我媽是個暴力女王。


    我抱著腦袋叫:“那怎麽辦啊?”我媽肯定會扒了我的皮。


    徐橫舟忽然笑了起來,我抬手給了他一掌,簡直是沒有人性,還能笑,我說:“你笑個p啊,挨打的是我,我媽又不會打你。”


    他抓住我襲擊他的手,就勢按在他結實的胸口上,他說:“我有個主意,也許可以讓你不挨打。”


    “快說。”我迫不及待。


    “讓我外公向你爸媽提親,你說好不好?”


    我愣在那裏,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兩個坦誠相對,我的一隻手被他按在胸口,因為是坦誠相對,所以那隻手緊貼著他的肌膚,我能感覺到他的心跳,但也許,那是我的心跳,並不是他的。


    徐橫舟握住我這隻手,緩緩抬到嘴邊親了一下,我就感覺到那溫熱的一觸,然後聽見他說:“左小小,我們結婚吧,你願不願意嫁給徐橫舟?哦不,林橫舟。”


    莊嚴的氣氛就這樣被徐老師搞得蕩然無存,我說:“你到底叫什麽?”


    他說:“原名徐橫舟,現名林橫舟,畫壇畫名林自橫……”他似乎自己也茫然了,說了句髒話,“臥槽。”


    我拉住被子悶在裏麵大笑,笑得恨不得流眼淚,是真的麽?我對自己說,徐老師願意娶瞎了眼睛的左小小。我裹著被子笑得恨不得流眼淚,徐老師卻惱火了,喊我的名字,“左晨,左小小。”


    我在被子裏擦一把臉,然後才冒出來,咳了兩聲,“在。”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我願意。”


    實在是太不矜持了,這三個字就像等待了一千年似的,就這樣從我的嘴裏飛了出去。


    2014年1月16日,晴,陽光燦爛的日子,在分手之後重逢的第一天,我就答應了徐老師的求婚。似乎太快了,但它就是這樣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大家,說好的燉肉,不敢燉。才接到通知,燉肉後果自負。好嘛,有個正當的理由不燉肉了。


    明天還有


    多謝下麵幾位同學。


    chem扔了一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4-12-0208:49:51


    愛笑愛娛樂愛生活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2-0210:56:22


    點點沒點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2-0209: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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