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跟藍氏一臉的喜色回來,見安民立在院門口,安平笑起來,有些急切的:“哥,我今兒尋到一處合適的宅院,交三兩銀子的定錢就能住進去,我這兒總共有一兩多點兒,你那兒有閑錢麽?”


    安民張口結舌,就好像準備了滿滿一篇的演講稿,背得爛熟於心之後,卻發現人家換主題了一般,有種想當場吐血的感覺,他張著嘴,怔在那裏愣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哥?怎麽啦?”安平在他眼前揮揮手。


    安民回過神來,白等了一天卻撲個空的怒氣湧上來,沒好氣的:“沒有!我哪有錢?我這都快斷糧了,還急著呢,我還不知道要上哪借錢去呢,我哪有錢借給你?”說完,一甩袖子,回東廂去了。


    安平跟藍氏對視一眼,不過是問問罷了,沒有就沒有吧,用得著發這麽大的火麽?昨兒分家,好像占便宜的是他家好不好?現在倒弄得好像自家占盡了便宜,給了他虧吃一樣,這般火氣衝衝的。


    “算了,咱們先進屋吧,文陵還在這呢。”藍氏扯扯安平,兩人進屋去了。


    文陵跟樂雲已經弄好了飯,安平跟藍氏回來,打算先洗手吃飯,然後再宣布好消息。聽說有好消息,文陵也留在西廂一起吃飯。


    吃過飯,安平把今天尋到院落的消息說了。


    說起來這處院落大家也都知道,就是河對岸那處老窯場,自窯場搬走後,窯場主人也舉家搬去了鎮上。人家也不缺這幾個錢,所以那間老房子便閑置了下來,經過這麽些年,門窗早就沒了,裏麵長滿了雜草蛛網


    。顯得破敗不堪。


    這處院落最大的優點是夠大,因為是間小窯場,院子足有張家兩個院子的大小。而且沒蓋廂房,顯得又大又空曠。房屋雖然建得粗劣,但好歹都是磚牆。結實又擋風。至於門窗。村頭有的是竹子,自己做個簡易的先用著就是了,等有了錢再請木匠做好的。而滿院的雜草蛛網隻要收拾一下就可以,還是處比較不錯的住處。


    安平最滿意的,是這處宅院的價錢。


    要知道,一處一般的院落,就要在二十兩左右,像這處這麽大的。更要貴一些。巧在趙大山認得這處院落的主人,好像關係還不錯,趙大山最近跟安平一家的關係也處得不錯。他便給牽了一下錢,窯主聽說是趙大山的外甥。便隻要了個地皮磚瓦錢——十五兩銀子。


    就算是自己蓋一處,也差不多要這個價錢,還要再搭上人力和時間,現在人家肯十五兩賣,真真是撿到了大便宜,安平跟藍氏都很高興,打算要好好的謝謝趙大山。


    隻是眼下唯一的問題是,自家沒有那麽多錢,人家答應先交三兩定錢,剩下的慢慢還清這就已經是看了趙大山的麵子,給了大通容了,可是即便三兩銀子,自家現在也沒有啊。


    最近賣野兔賣野菇子賺了九百多文錢,借給孩子大舅家三百文,還剩下六百多文,這些錢還要買雞崽買菜種和農具,根本不敢動。張趙氏給的那二兩銀子已經用掉了一兩,現在還剩一兩,也就是說還差二兩,還有房子弄好了之後得請客,糧食家裏有,但菜肉都是要花錢的,差不多總共要借三兩銀子。


    依著剛才安民的反應,借錢的事,張趙氏和安民那兒是不可能了,安霞家困難的肯定拿不出錢來,樂雲姥娘家那邊兒,為著方氏娘親的病恐怕已經拿出一些錢來了,而且文陵升職又剛請了客,怕是再拿不出錢了。至於趙家三個舅舅,家裏境況也都跟張趙氏家差不多,困難得緊,渾身也摸不出幾個銅板。


    “實在不行,我跟同僚們借借試試?”文陵也覺得這處宅院頂好,要是因為錢不夠而沒買下來就太可惜了。


    “那怎麽行?你才剛升上來就跑去跟人借錢,以後叫人咋看你?”藍氏搖頭,道:“這事你不用擔心,明兒我跟你姐夫去幾個相好的人家家裏借試試。三兩錢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多借幾家總是有的。”


    “是的,你就別擔心這事了,我跟你姐姐自有辦法


    。”安平也點點頭。


    文陵還要再說什麽,被藍氏以天都黑了,怕家裏老娘擔心為由趕回藍家莊去了,順便把分家和尋到院落的事跟樂雲姥爺和姥娘說一聲,叫她們也跟著一起高興高興。


    第二日,安平一早便出去了,藍氏帶著兩個孩子在家等消息。


    跟安平最相好的大鬥和得順,大鬥家過得比較寬裕,他有一手紮紙人的手藝,沒有孩子沒有老人,夫妻二人過得相當愜意。隻可惜安平來的不是時候,大鬥剛用手頭的存錢買了一頭牛,打算賃給村裏沒牛的人家用,好賺賺閑錢。聽說安平看中了處院落,大鬥二話沒說又擠出五百文來,叫安平拿走了。


    至於得順,他是過得相當困難的。得順是家中長子,父母向來身子骨不好,家裏幾個弟弟都相當於是得順一手接扯起來的,現在又分了家,給幾個弟弟折騰住處已經耗盡了得順所有氣力,他自己現在也是負債累累,還有老婆孩子和老人要養活,沒跟安平借錢就不錯了,哪有錢借給安平?


    揣著懷裏的五百文錢,安平無奈之下又去了張作富家一趟。他跟張作富差了好幾歲,從小也不是在一塊兒玩耍,沒什麽交情,但兩家自作了前後鄰居,關係倒也還不錯,人家年前還給自家送過豬下水吃,這人情還沒還呢。


    作富在鎮上酒樓沒回來,作富媳婦聽說了這事,二話不說拿了二兩銀子出來:“我這也沒多,就二兩。安平大哥,你盡管拿去用,不急著還。”


    見作富媳婦一下子拿出這麽多,安平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呀,兆德娘,你看這……唉,按說咱們這交情,張嘴來向你借錢是怪不好意思的,哪想到你還給這麽多……”


    “安平大哥喲,看你說的。你覺得咱們交情淺那,我還覺得咱們交情比誰都深那。你瞧我家兆德”說著,一指在趴在院子裏正盯著一堆帶鬆針的土堆看的小兆德:“我家兆德呀,沒有兄弟姐妹,出去進來的總是孤零零的,自從你家樂清開口了,他跟你家樂清可真是能玩到一塊兒去,雖然他比樂清大,可是從你家樂清那兒學了不少規距回來,見了我的麵兒,總要甜甜喊上一句娘,要是我跟他爹爭吵幾句呀,先跑上來護著我!!哈哈哈哈……”


    “還是你家兆德懂事,又聽話。”安平笑著回道。


    “那個,安平大哥”作富媳婦笑眯眯的,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我看,這兩個小娃娃也是有緣份,不如給他們定下個娃娃親,咱們作父母的也放心?我呀,我是真看好樂清這孩子了,你跟大嫂放心,到時候的聘禮,除了楊家和萬家,我肯定是咱村最多的


    。樂清進了我的門兒,我也當親閨女看待。”


    安平一怔,幹笑道:“這事……兆德娘你看,孩子現在還小呢,你總得等他們大大問問他們的意思吧?再說……這事…….我也不好說,要不,你跟孩子娘商量商量?”


    “嗨,你看我,這是急瘋了呢,跟你個大男人家說些啥呢。”作富媳婦一拍腦袋:“安平大哥,那你趕緊回去忙吧,錢不用急著還的。今兒的話就當我沒說,等回頭兩個娃娃再長長再說。”


    “噯,噯”安平收好錢,回身出門去了,兆德見他要走,立馬纏上去,跟安平一塊兒回張家找張家小姐妹一塊兒玩去了。


    在鄉下定娃娃親是很正常很普遍的事,安平心裏並未在意,隻是覺得人家兆備家條件好,自家的條件有些不配,要是定了親事,那就算是高攀,怕樂清去了會吃虧。不過依作富媳婦的為人,估計也不會給她虧吃。


    借到了錢,安平心裏輕鬆了許多,揣著二兩又五百文錢回了家。剩下的五百文,藍氏下午去了趟大生媳婦那兒,大生媳婦把手頭攢的一點錢都給了藍氏,總共兩百文,還差個三百文也就算了,這些錢交完定錢,再請親戚鄉鄰吃人簡單的飯也差不多。


    安平當下就揣著錢去了趙大山家裏,兩人一塊兒去了趟鎮上,尋到窯主人把錢交了,把房契拿到手,趕在天黑前回來了。


    房契握在手裏,才真正有了種建起新家的感覺,新家的屋子正好有兩張大炕,可以跟女兒們分開睡了,有單獨的廚房,不用在大夏天睡熱炕,而且院子又大,養多少雞崽兒都行,這是自已的家了,想做什麽都行,都沒人來管,安平跟藍氏晚上興奮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安平便帶著大鬥得順幾個,得順又喊來了他的大弟和二弟,幾人扛著鋤頭,鐵鍁,藍氏和得順媳婦拿著掃帚,麻布和木盆,幾人去收拾新屋了。


    屋裏的灰塵和蛛網要全部清掃,院子裏的雜草太多要把地全翻一遍再重新整平,還要削竹子做簡單的門窗,幾人扛著工具,熱火朝天的幹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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