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亦亭沒想到樂清竟會一下子擊中話中要害,登時一噎,望向魏亦敏。


    魏亦敏冷哼一聲,揚起下巴,掐起小腰:“我家的家規,愛怎麽定,怎麽執行,關你什麽事?你跑來管的哪門子閑事?張家是誰?我可從沒聽說過。我姐姐給你幾分麵子,你可不要不識抬舉。”


    樂清也冷笑:“兩位小姐若是打不到人不死心,那我自是攔不住。”


    “亦敏”魏亦亭喊住魏亦敏,抬頭對樂清扯出個淡笑:“張小姐誤會。我們姐妹來,僅僅隻是為了看望。隻是沒料到這雙弟妹如此頑劣,才有心教訓。叫張小姐這麽一說,倒像是咱們來隻為了打人似的。”


    不是嗎?要不怎麽還隨身帶著板子?準備的這麽充分?樂清心下冷笑,手上捉緊亦斌的袖子,這小家夥最好不要再亂說些什麽,隻要再不出亂子,應該就能撐到魏家春趕回來。


    見樂清不說話,魏亦亭又朝魏亦敏使個眼神兒。


    魏亦敏領會的捉嘴一笑,又揚起下巴來:“即然張小姐這麽說,我們饒這兩個一回便罷。左右都是一家的姐弟妹,隻要他們以後規距,我們更高興。不過——這刁奴”說著,望向彎在地上的管家:“可不能輕饒。都快爬到主子頭上了,不教訓教訓,怎麽能行?”


    樂清眼角一跳,這對姐妹可真是難纏。她護得住亦彩亦斌,卻護不住那管家。可魏家這管家是以前從魏家本家裏帶出來的,跟了不知多少年,魏家春之所以放心把一雙兒女留在家裏,出去管鋪子,就是因為有這個老管家在。可是……


    魏亦敏還沒說完。指著家丁將管家拉到前頭來,又回身指指身後那剛冒青的蘋果樹,對魏亦亭道:“姐姐。即然亦彩亦斌不待見咱們,咱們也不必在這久留


    。待教訓完了這老奴,咱們便走吧?順便帶上這株蘋果樹。這樹繁茂。我甚是喜歡。等回頭遇著三叔的時候,再跟他說一聲便是。左右不過一棵樹。三叔不會那麽小氣。”


    魏亦敏說到要打管家的時候,亦斌的眼就紅了,現在又提要帶走樹的事,亦斌紅著眼衝口而出:“誰也不準動這樹,也不準動榮叔!你們哪裏來的,趕緊回哪裏去吧!”


    “亦斌”樂清一驚,暗呼不妙。


    果然。魏亦敏一副你終於上當了的表情,笑的沒鼻子沒眼:“你看看,你看看,咱們說饒你一回,你還以為魏家家法是虛設的是不是?竟然又出言頂撞,今日若是不教訓,以後可怎生是好?你怎麽樣倒無所謂,隻是沒得丟了魏家的臉!”


    “張家小姐,你也看到了,我這雙弟妹頑劣。不教訓實在不行。你就不要心軟了,反而害了他們。”魏亦亭先出聲止住樂清的話,又不顧淑女形像的直接對兩個持板子的婆子發話:“先給他們一人二十大板,不吃點苦頭。怎配當魏家人?”


    “且慢”樂清見那兩個婆子走過來,腦子急轉,隨意撈起個話題:“亦斌還小,母親又不在,話裏頭衝撞一些在所難免。回頭叫魏叔多提點提點便是,哪用得吃板子這麽嚴重?再說,他這樣的小身板兒,吃上二十板子,還不去了半條命去?這樣大的事,二位怎可不與魏叔說一聲,便施刑?”


    “哼,我三叔護小,若跟他說了,這板子可就挨不成了。張家的小姐,我看姐姐對你客氣,才給你點麵子。你最好不要再多管閑事,要呆呢,就安靜站到角落裏去不要再說話。要是不想呆呢,就趕緊離開,我可沒什麽話能跟你講。”魏亦敏不客氣的指著樂清的鼻子,對於這個一而再,再而三擾了她‘雅興’的人,就差破口大罵了。


    “那麽”樂清抬頭看看天,魏叔應該就在自己身後不多時,現在也差不多該來了吧?:“剛剛出言頂撞兩位的是亦斌一人,為何打的卻是亦斌亦彩兩人?”


    “清姐姐?”亦彩驚然抬頭,她寧願自己挨打,也不想叫斌兒挨這板子。


    “安靜,看好你弟弟”樂清低頭使一個眼神,話說是那麽說,隻是為了拖時間。可她不會讓那板子沾上他們任何一個。


    “這姐弟都一個模樣,也都出言頂撞過。不能因為剛剛她沒說話就免了過去


    。要教訓,自然就要徹底一些。不然,若是以後還是這般,再教壞了弟弟,那弟弟豈不是白吃了這一頓板子?你少廢話了,這兩人都要打!打完了再收拾那老奴才!”魏亦敏就是個強出頭的,惡人都是她來做,魏亦亭隻在旁上主持大局,一時半刻也不會破壞她的淑女形象。


    樂清輕笑:“前段時間鎮上盛傳一則有關二位的故事,對於二位的名聲甚是有損。我沒想到才過沒幾日,兩位便沒事人一樣的跑出來了。二位今次若是執意要打人,那悍名若是也傳了出去,不知會怎樣?”


    魏亦亭一僵,神色冷下來


    魏亦敏則直接被樂清激的嗷嗷叫:“你是哪裏來的不知趣的野丫頭,我們姐妹給你幾分麵子,你倒自以為美起來了是不是?你要是再在這裏搗亂,我連你一起也打了!!”


    “自家的弟妹你打得,張家的小姐你也打得,我倒不知,你何時這麽本事了?”正說著,拱門後傳出一道洪亮的,帶著怒意的聲音,緊接著一個白發老頭走出來,怒瞪著亦敏亦亭姐妹:“你們二人,不是在家關禁閉嗎?怎的會在這裏出現?”


    見是族中老人,亦敏亦亭姐妹雙雙一僵,正奇怪他怎麽會來的時候,老頭身後又接而連三走出幾個白發老頭,一個個都是族中說話有分量的老人,最後進來的,是魏家春。


    魏家春進了拱門就跑到亦彩亦斌麵前去,見兩個兒女沒事,又向樂清道謝,又上前親自將老管家從家丁手裏接過來,扶著叫家裏幾個家丁帶下去找大夫。


    魏亦敏見到魏家春,登時明白這些人都是他喊來的,不管不顧的指著魏家春就叫起來:“你這狡猾奸詐的!竟設了套兒叫我們姐妹往裏鑽?原來早就找來了族中老人好拿我們姐妹的把柄是不是?”


    “亦敏,冷靜。我們雖然禁閉時間外出,可也是進了自家堂弟妹的門,算不得違禁。再說,咱們也是想念這雙弟妹,族中長老們也會理解。”魏亦亭受驚也不小,不然也不會從穩坐的石凳上站起來。她三言兩語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事情推的一幹二淨。


    長老冷哼一聲,瞥了樂清一眼。她雖然是為了護住那雙小姐弟,可言語上提及亦亭姐妹前段時間的醜聞,叫他心中不喜。又望向亦亭:“無端端,你們跑來這裏做什麽?幾年都未見,怎麽想念的就這麽是時候?”說著,眉頭一皺,他看到了那兩個婆子手裏拿的板子:“你們來看望人,還帶了板子?


    !!!”


    這下,亦敏沒話說了。


    亦亭還在嘴硬:“不知是哪個婆子放在車上的,很長時間了,一直都在。今日是恰巧遇上了拿出來用,若不是弟妹實在無理,我也不會這般。”


    “狡辯!!”另一長老怒氣衝衝的走過來:“自上回家麗害得魏三媳婦沒了命,族裏就明令大房二房的人以及家麗那邊的人,沒有族中人陪同,禁止上魏三家的門,你們兩個,是不知還是不顧?再則,他們兩個犯再大的錯,自有族裏人處置,哪用得你們上板子?你們是打人心切還是視族中規矩於無物?”


    “我們……”魏家亭實在沒料到會遇上這樣的場麵,即便冷靜聰明如她,也有些應付不來。


    “你們兩個剛出了醜聞,在家乖乖禁足也就罷了,偏還跑出來,偏還要尋事。我看,是不是魏三家裏的兒子出息了,你們又看不過眼,想要打什麽歪主意?”又一個老頭跑過來,輕捋胡須:“說起來,亦奇如今正在亦城科考,若是家裏頭傳出什麽壞消息來,不正好影響他考試?”


    “有理有理!!”第一個老頭瞪向亦敏姐妹,聲如洪鍾的斥道:“你們年紀輕輕,好毒的心思!!若不是顧著你們即將出嫁,打了怕身上帶傷,我真想先給你們幾十板子!”


    見族中幾個長老一個個怒氣衝衝,亦敏姐妹偃了下去,挨在一起站著,不出聲。


    “這兩個在禁閉時間還偷偷外出,意圖借口打傷魏三的兒女,破壞亦奇的科考,幾位老哥看,這事情該怎麽辦?”


    “我看,光關禁閉不行了。”


    “打又打不得,也不能拿婚姻大事來罰。”


    “不若叫大房二房各出錢兩鋪子來賠?總不能叫魏三白吃了這虧吧?”


    “這主意不錯……”


    樂清帶著受了驚嚇的亦彩亦斌姐弟悄悄的從正院退出來,將兩人帶到偏院寢室安撫。正院那邊是如何處置魏亦敏姐妹的她不得知,總歸不會太輕了就是。不過,呆會兒還要再叮囑魏叔一句,這事不能叫亦奇知道,他正在科考,知道這些會影響考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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