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感謝親們~<hrsize=1/>十八、六月飛雪


    司徒修玉看見歐筱彥,麵上旋即現出不悅之色,嘴巴像個蚌殼一樣緊緊閉著。他身畔的女子年約二十出頭,膚色白皙,麵容姣好一如男子。她含笑向小喜點頭示意,放下手中的一管玉簫,懶洋洋的拉著司徒修玉站了起來,向歐筱彥拱手為禮道:“三皇女殿下,多日不見了,在這裏碰到您真是巧得很,請進請進。”她的話雖正經,語調裏卻有股吊兒郎當的味道。司徒修玉在旁保持沉默,並不看歐筱彥一眼,目光卻是遊移不定,似乎有些心神不寧。


    歐筱彥心知這女子必是小喜的師姐、司徒修玉的情人顏明微了。聽話音,“前任”和此人以前是見過麵的,而且恐怕還不止一次。她說:“顏小姐,剛才外麵忽然下起大雨,我們恰巧經過這裏,就進來避雨了。”


    顏明微探頭向外看看,挑了挑眉道:“這雨確實下得挺大,呃……其實我們也是在趕路,玉兒說走累了,所以進來休息片刻。不過看這雨下的,一時半會兒怕是走不了嘍。”她向小喜招招手:“小師妹,過來過來,我可有陣子沒見到你了。”兩人於是聊起天來。


    歐筱彥這邊,馬兒們都已被牽到簷下拴好,兩頂轎子則停在廟門口。(.無彈窗廣告)因轎子外層是防水的軟篷布,人在裏麵不會淋濕,不過歐筱彥不放心留程靈雁一個人在裏麵,便叫飛兒進轎子裏陪著他,其餘人則都在廟裏待著。


    顏明微告訴小喜她新譜了一首曲子,後者一聽,興致勃勃的要她吹來聽聽。顏明微便問歐筱彥:“皇女殿下,我現在吹簫,會不會打擾您休息?”歐筱彥自然沒有異議。顏明微隨即拾起玉簫,施施然吹將起來。


    簫聲婉轉悠揚,吹簫的人鳳目微閉,雌雄莫辯的漂亮臉龐上一派悠然自得的神色。司徒修玉癡癡的看著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戀慕之情。兩個人對周遭一切,似乎渾不在意。


    小喜的眼中霧氣彌漫,顯然是再次感動於眼前這對鴛鴦的情深如許。小慶看看她又看看那兩個人,撇了撇嘴。


    一曲尚未吹完,簫聲戛然而止,小喜奇道:“師姐,怎麽不吹下去了?”


    顏明微的眼中閃過一絲惴惴不安,未及回答,廟門口有一個撐著傘的人大叫道:“死丫頭!總算找到你了,快跟我回去!”


    衝著顏明微叫喚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女子,長相和她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歐筱彥以前聽小喜講過,知道此人就是顏明微的母親,也是她和小喜的師傅――玟山派掌門顏非,其性格剛烈,對於司徒家的背信悔婚一直耿耿於懷,堅決不同意司徒修玉嫁給自己的獨女。(.好看的小說)


    顏非收起傘,一臉慍怒的走進來。她看到立在窗邊的歐筱彥,向其拱了拱手,苦笑道:“三皇女殿下,叫您見笑了,犬女被這賤人勾引,竟然借著給門中辦事的機會,和他一起遊山玩水……”她說著便咬牙切齒起來,衝著司徒修玉厲聲說:“賤人,你要是再敢糾纏我家明微,我便把你用麻繩五花大綁,遊街示眾!”


    司徒修玉表情木然,不發一語。顏非厭惡的將他一把推開,抓住女兒的胳膊就往外走。後者完全沒了之前的瀟灑悠然之態,戰戰兢兢的看也不敢看司徒修玉一眼,口中囁嚅道:“娘,你讓我和……和小師妹說句話再走嘛……”


    顏非停住腳步,放開了她。顏明微趕緊湊到小喜跟前,用比蚊子還小的聲音說了句不知什麽,小喜點了點頭。顏非狐疑的問:“你們兩個丫頭在玩什麽鬼把戲?”小喜連忙說:“師傅,師姐剛才是在提醒我別忘了您下月的壽辰。”


    顏非知道她們不會告訴自己實話,不過她也懶得再多說,向歐筱彥道過別後出了廟門。此刻雨也停了,顏明微垂頭喪氣的跟在母親後麵,沒走幾步,她便回過頭來看司徒修玉,卻被時刻留意著她動靜的顏非重重扇了個耳光,“死丫頭,你再敢看一眼我就剜了你的眼睛!告訴你,有我一口氣在,你就別想跟那個賤人在一起!”……


    顏非罵罵咧咧的帶著顏明微走掉了。司徒修玉如同泥塑木雕般呆呆瞧著她們消失的方向,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下來。


    小喜安慰他說:“司徒公子,來日方長,相信總有一天師姐能勸得師傅回心轉意,你不要傷心了。”司徒修玉不語,眼中淚光閃動。歐筱彥在一邊看戲,心想:就顏非那個爆脾氣,她女兒見她跟耗子見了貓似的,不要說勸了,恐怕連司徒修玉的名字也不敢提。


    小喜見對方聽了自己的話反而更顯難過,訥訥的說:“我不太會講話……你別介意……”她走到歐筱彥跟前,小聲說道:“主子,司徒公子孤身一人上路不太安全,所以師姐剛才拜托我照應他,主子,可否讓他與我們同行呢?”


    歐筱彥對司徒修玉沒一丁點好感,但她覺得一個男人在這荒郊野外行走確實有點危險,於是說:“可以,但你得保證他不再鬧了。”


    小喜用力點頭,就差沒指天發誓了,“主子您盡管放心,親事都退了他還跟您鬧什麽呢。”小慶從鼻子裏冷哼一聲:“那可未必!”小喜不理她,過去跟司徒修玉說話:“司徒公子,師姐剛才臨走前托我照應你,你就跟我們一塊回京城吧。”


    司徒修玉的目光飄向前方很遠的地方,淡淡的說了一個字:“好。”


    小喜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小慶問:“主子,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上路了?”“走吧。”


    眾人出了廟門,飛兒也從轎子裏走了出來。司徒修玉疑惑的看了看兩頂轎子,小喜跟他解釋:“司徒公子,左邊的轎子是主子坐的,你旁邊那頂是主子的朋友程公子在坐。”歐筱彥稍一考慮,安排道:“小喜,你跟小慶騎一匹馬,你的馬我來騎。司徒修玉,你到我的轎子裏坐吧。”


    司徒修玉站著不動,唇角輕揚,逸出一絲冰冷的笑容,“嗬……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小慶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神神叨叨些什麽啊,程公子生了病正在歇息,你別把他吵醒了。”


    司徒修玉轉過身,譏誚的盯著歐筱彥,緩緩說:“這一切都是你算計好的吧?跟蹤我們,派人去叫她娘過來,廟中巧遇……你料定明微不得不撇下我,料定我不得不跟你一道走……你如此費心費力的設下圈套想把我騙走,其實是為了玩弄我、報複我,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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