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回過神來,四下裏找來找去,唯獨不見蘿卜絲這個洋鬼子,這麽多人裏,我和他算是投緣了,因擔憂其安全保障,我便拿著槍搜尋,對了,那個蠍虎怪物裏跑出來的少女屍體呢?


    我猛然發覺這個玩意不見了,她在黃色的沙漠上極為明顯,估計考古隊員們沒有人會對一具死的相當猙獰的屍體幹興趣。但見沙漠上還有拖曳的痕跡,當下小心翼翼地追蹤過去。我環形山岩石壁背後,看到那具屍體擺在地上,蘿卜絲背對著我正不住擺弄。


    莫非在**!


    當下喉頭一陣泛酸,我對這個美國佬的變態可沒有信心,於是小心翼翼地湊過去。他突然發聲:“是朱嗎?”


    “嗯,你知道我?”


    蘿卜絲頭也不回地笑道:“我第六感覺察到有人來了,但是背後毫無動靜。整個考古隊,除了你還能有誰不聲不響接近我?過來看看,我有什麽發現?”


    我把槍口朝天,鬆了一口氣,走近才發覺,剛才由於視線被蘿卜絲寬闊的背脊擋住,搞不清他在幹嘛,湊近了才發現這個變態竟然把少女的屍體開膛剖肚。盡管明知這個少女是從怪物裏孵出來的,但是她畢竟有人形相貌,此刻看到猶如豬肉一樣被劈開,仍舊不太舒服。


    蘿卜絲滿手鮮綠的**,還握著一把匕首,此刻往地上沙子裏擦了擦,指著少女肚皮裏的內髒說道:“朱,你看!盡管她是從那個怪物裏冒出來的,但是,各種器官仍然和人類一模一樣。”


    我膩著惡心,告訴自己,這不是人,隻是長得像,凝神看過去。在少女肚皮內部,果真這種髒器都如我看到的人體髒器一樣,唯一有區別的話,就是血液是綠色的!


    我說道:“她的血是綠色的,說明含有大量銅元素。人體的血液中有血紅素,血紅素以鐵元素為基礎,所以呈現紅色。雖然銅元素同樣能夠組成血綠素,但是銅吸附氧元素的能力不如鐵,體積一大就有可能供氧不足,因此陸地上絕大部分大型高等生物的血都是紅色。但是她的塊頭不見得小,除非是生活在高含氧環境下!”


    蘿卜絲點點頭表示讚同,然後又說道:“我把她整個身體的內部器官都檢查了一邊,基本發育良好,甚至連內部生殖的子宮也完全成熟,就如人類進入了青春期的一樣,但是這裏……”


    蘿卜絲說著,從已經被劈開腦袋的可憐少女裏捧出一個鮮綠的腦子,說道:“你看,這麽小?”


    蘿卜絲的大手上捧著一個腦子,幾乎隻有尋常成年人的三分之一,甚至連嬰兒的體積都不如。以這麽小的腦子,控製一個人體,實在困難。蘿卜絲說道:“令我奇怪的是,雖然腦子很小,但是腦部空間很大,被綠色的**填充,仍舊有發育的機會。朱,你說說看,這個這麽像人、卻是從怪物裏孵出來的女人,究竟是什麽呢?”


    我迷茫了片刻,終於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地球上光有人類就夠了,總不會在這裏誕生,要是猜測起來,我想,大概外星人了吧!哈哈!”


    突然,背後灌木叢聲響,我猛然轉身。幸好不是怪物,也不是東突恐怖分子,在我們背後的是白水。剛才我們把全部注意力都貫注在少女屍骸上,一直到白水撥開灌木叢才驚動。她呆呆地看著我們兩個人,那雙杏核眼裏布滿不可思議的神情,先是把目光對著我,再朝向蘿卜絲,最後瞄到殘屍上,胸脯劇烈的**,倏然合上雙眼,噗通一下軟倒。


    我大驚失色,急忙上前抱住了白水,猛掐人中,又打了幾個巴掌。白水悠悠醒轉,第一眼看到了我,還是充滿了驚懼,突然又是合上雙眼,猛然一把將我推翻,尖叫道:“你們在作甚?太可惡了!”


    我回頭一看,頓時明了,緊緊抓住白水的肩膀,大力搖晃,喊道:“沒事沒事!我們不是在切割人體,你記住,在你對麵,是一頭流著綠色血液的怪物。”


    “是,是嗎?”


    白水漸漸恢複平靜,原本落在鼻梁上的眼鏡讓她扶了扶,問道:“你們,解剖屍體幹嘛?”


    我握著的白水消瘦肩頭依舊顫抖不已,苦笑一下。我和蘿卜絲都是戰場裏出來的,殘肢斷臂的屍骸見多了,就是在吃飯的時候突然飛來炮彈,把戰友削去一半腦袋,腦漿濺到飯碗裏,依舊能一抹嘴巴吃下去。可是白水畢竟隻是一個普通人,固然平常各種屍體見著多了,可是幾百年前的玩意到底和剛死的新鮮貨色不一般。當她看到我們兩個圍著一具被大卸八塊的少女屍體,這般情景是相當駭人,在她眼中,或許我們和食人惡魔無疑。


    我說道:“你認為,一個流著綠血的怪物,卻和人長得一模一樣,不奇怪嗎?所以我們解剖了一下,看看有什麽異常。”


    這時,我突然聽到遠處悉悉索索聲響,似乎有大隊東西在沙子上走動,越來越近了。


    奇怪了,在這個時候還會有什麽東西在沙漠裏走動?我細細思忖:所有的雇傭軍都幹掉了,我一一確認過,因此不可能是他們。我們剩下的自己人都差不多集中在這裏,也不可能是落隊的。再說了,這種颯颯的急促走動聲,不僅數量眾多,而且根本不是人類的腳步,好像是一種四足動物,就如一群野豬在奔跑。


    我腦海裏浮現出一群野豬在沙漠上風馳電掣,後麵揚起萬千塵土的搞笑畫麵,轉眼就打斷了這個思路,不會吧!在禁地裏有什麽奇怪的家夥?大號蠍虎,它是兩足的吧。還是……猛然間我思想中映入了一幅可怕的畫麵,一個人的頭部開了一個口子,裏麵的腦漿統統不見了!


    我神經陡然收緊,莫非就是那群吃掉半隻雇傭軍的食腦魔怪?我瑟瑟打了一個寒顫,隨著那奔跑聲越來越近,我的額頭汗水越來越多,大隊腳步聲戛然而止,隨之傳遞過來的是一陣奇怪的啾啾聲,仿佛是一群小鳥在鳴叫,然後從環形山岩壁背後慢慢探出一隻黑灰的鳥喙,有點似長嘴鷺鷥,又慢慢把整個腦袋探出,竟是猶如小鹿一樣的可愛生物,金黃色的鹿臉上長著一雙大大圓圓的水靈靈眼睛,一見之下,大為好感。據我所知,絕對部分的食肉動物都麵目可憎,長有可怕的武器,顯然像是這種生物不可能是怪物。


    慢慢又走出幾隻鹿身鳥喙獸的生物,它們雖然長像奇特,非鹿非鳥,但是體態清秀,全身披著鮮豔的金黃色短毛,兩側布滿梅花似的淡黃色斑點,個頭不高,隻有六七十公分,踏著輕盈的步伐走在沙漠上,東瞅瞅西看看,那鳥喙可以隻有彎曲,扭來扭去,不時發出啾啾的鳴叫。


    我怎麽看著這麽眼熟,對了!我恍然大悟,我在雷文定播放的錄像裏看過,在那些塞人的石像上雕刻了這些奇異的生物。那是什麽引力把鹿嘴拉長了,原來是根本就有這種玩意兒!


    這群可愛生物的進入,猶如傳說中的美麗精靈,在這個殘酷血腥的世界內,連靈魂也會被進化。我們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這時氣氛開始緩解。


    有隊員好奇,便走過去看看。鹿身鳥喙獸靠近來在他身上東聞聞西看看。雖然鹿身鳥喙獸的個子不高,不過那個隊員此刻是蹲在沙子上,那鹿身鳥喙獸差不多能夠夠到他的脖子。突然那頭鹿嘴鳥喙猶如好奇的小狗一樣,直起前身,用後腿支撐著,搭在了隊員的肩膀上,啾啾鳴叫,亂可愛的。


    連我暴戾的心也有了溫馨……


    噗!


    猛然一股**噴到我臉上,熱乎乎,有著一股膩心的味道。我驚異地把腦袋轉向**噴過來的地方,卻見到是那個隊員歪著脖子,雙目驚恐地瞪大。而在他身上,哪知鹿嘴鳥喙的生物,鳥喙猶如鋼針一般,深深地紮入隊員的腦袋內,由於力道極大,竟然刺穿了腦袋。腦中的血壓本來極高,所以鮮血立即濺了出來,噴到離他最近的我臉上。


    刹那間,整個環形山內就如突然抽幹了空氣一樣,沒有聲音傳遞,唯一能夠感覺的就是自己心髒噗噗越來越快,好像打鼓一樣在胸腔裏加速。我驚詫地看著鹿身鳥喙獸用力吮吸,那鳥喙內一坨坨的東西滑入它的脖子下。由於內壓的作用,那隊員眼珠往內凹進去,而嘴巴則是大大的張開,舌頭翹了起來。這種死法,就是我們在其他地方看到的雇傭軍的死法。


    原來這種可愛的生靈才是殘酷的殺人凶手。


    當時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隻是張口結舌,看到目瞪口呆。那鹿身鳥喙獸在吸食腦汁的時候,還瞪著一雙無辜惹人憐愛的大眼珠,不時發出啾的一下。好像它不是在吃人,隻是喝水罷了!


    其他的鹿身鳥喙獸一起踏著小步,搶奪地上的屍體,隻見它們有的先一步來到屍身的腦袋邊,那可以轉來轉去的鳥喙瞬時僵直筆挺,奪地一下刺入腦子裏,開始吸食。而沒有搶到屍體的,則是啾啾地瞪大眼珠,把眼眸齊刷刷地瞄準我們。我霍然打了一個寒顫,在它們的眼裏,我再也看不到可愛一詞,有的隻是貪婪和食欲。


    “嗷嗷!怪物怪物!”


    不知是誰在大聲叫喊,我定睛一看,卻是在隊員旁邊的三民,鹿身鳥喙獸已經開始纏上她了。三民從最初的驚恐嚇過神來,突然抱起步槍胡亂開火,奪命的子彈飛速射出,撲向食腦魔怪。臨近有幾隻立時被擊中,被子彈強大的衝擊力彈開。


    三民的開火猶如打開了一個信號燈,我們幾個人不用發令,不約而同地調轉槍頭,朝著那些天使外表的魔鬼開槍!


    我壓住手裏的步槍槍杆,防止其巨大的後坐力造成跳彈,瞄準那些鹿身鳥喙獸就是嗵嗵一梭子。那大口徑子彈高速旋轉飛出去,當打在那些怪物身上的時候,立時猶如一把大錘重重砸上去,把怪物小小的身子彈到半空摔下,個別打中關節部位的,則是斷裂成兩截。這些怪物看似凶惡,但是根本不堪一擊,我們一下子就打死了一大片,地上很快就屍身累累,鹿身鳥喙獸屍體上流出的濃濃綠汁淌在沙子上,慢慢滲透,把地麵都染綠。


    可是我們即使剛打死一隻鹿身鳥喙獸,就有另外一群湧過來,簡直無窮無盡,啾啾發出慘烈的叫聲,瘋狂地衝向我們,簡直叫人膽寒。我又是一通掃射,突然哢嚓幾下,媽的,也用光了。趕緊盲裝彈夾,一邊回頭看去,但見我們拚命保護的那幫隊員和桃花女人根本沒有撤退的跡象,不禁大怒道:“不想活了,這時候就是蠢驢也知道逃命!”


    “哪裏跑?”白水叫道。


    我暗暗罵了一聲,眼見鹿身鳥喙獸不知有多少,無窮無盡地湧了進來,大喝一聲:“哪裏都可以,我給你們頂住!”


    其實剩下的人裏麵,以年輕人為主,即使女人,桃花女人也是凶悍之極。此刻叫我一動員,知道自身的處境,紛紛拿起趁手的家麽上前。我們人手頓時加強了數倍。或是用槍掃射,或是用刀子肉搏,斬殺了無數鹿身鳥喙獸。可是它們還是無窮無盡地湧了上來,仿佛螞蟻一般。在那大大的眼睛內,唯一的就是食欲。


    我瑟瑟打了一個寒顫,好可怕的東西啊!


    那三民似乎被嚇地膽子失常,居然一個人站在最前線,瘋狂地嚎叫掃射,槍口吐出洶湧的火舌,不知在她的腳下積累了多少鹿身鳥喙獸的屍身,重重疊疊,很快就可以築堡壘了。突然哢嚓一下扣空,三民一呆,子彈打完了。


    失去了子彈的威脅,無數鹿身鳥喙獸又湧了上來,蹬著小蹄子圍著三民打轉,向


    我心頭一衝動,立即撲上去拯救。因三民周圍的鹿身鳥喙獸圍地太多,我不敢開槍,唯恐誤殺,也隻得揮舞步槍。這樣不過當作一根鐵棍施用,殺傷力能有多大,不過把在我身邊的東西砸開。我惱怒之極,拔出靴子裏的匕首,正好安裝在步槍槍頭,頓時就如一把紅纓槍,在鹿身鳥喙獸的重圍中進進出出,白刀子進,綠刀子出,殺到三民跟前,把她強行拖了出來,立馬撤退。


    方才蘿卜絲看到我的舉動,心念轉動之下,開火為我掩護,蘿卜絲又打了幾槍,終於也用光了子彈,這個家夥毫不猶豫地丟下槍械,姿勢瀟灑地從背脊上拿下背包,掏出兩個黑乎乎的小甜瓜,吼道:“讓開!”


    小甜瓜拋到半空,我急忙把三民一拎,把她的身軀推到前麵,隻聽轟然轟然的兩下,手雷在半空爆炸,彈片四射,發揮了最大的殺傷力。在其五米的半徑內,鹿身鳥喙獸立時呈現放射性倒下了兩個圈圈的屍體,我趁機把我把三民拖回來,扔在地上,後者猶如脫虛了一般,直挺挺躺著,麵目蒼白,不時抖動。


    我狠狠盯著蘿卜絲,暴怒之極,怎麽胡亂就扔手雷,差點炸死老子!那蘿卜絲嘿嘿陰笑,我就懶得再去計較,縱然理論,他也會說:“假若你被怪物活活吸食腦汁而死,還不如我給你個痛快!”


    我從廢槍上拿下匕首,戰鬥到了現在,我們已經越來越無力,甚至有數個人終於被鹿身鳥喙獸纏住,其中一隻鹿身鳥喙獸爬到頭頂,那鳥喙奪的一下,立時刺入人的腦袋,簌簌吮吸腦汁。人的身子就像突然抽走了靈魂一樣,噗通倒下。


    我一聲令下,由我們幾個戰鬥力較強的的人殿後,集中最猛烈的火力阻擊,讓剩下的人順利逃脫。好在我們人手不多,不過幾分鍾就撤個一幹二淨,地麵一片淩亂,大件物品丟棄滿地,然後三民先撤退,我笑著對蘿卜絲說道:“老兄,該我們了。”


    “等等,我留給它們一樣禮物。”


    蘿卜絲又掏出一個黑乎乎的小甜瓜,拋向天空,我們兩個人忙不迭地飛快往前奔,背後轟然的一下,再也沒有聲響。為了防備身後的鹿身鳥喙獸上來追擊,我和蘿卜絲一直走在隊伍的尾巴殿後,過了許久,也沒有聽到啾啾的鳴叫。既然沒有追過來,那是最好的結局了,老子可不想被吸幹腦子!轉眼就跑了半裏多路,追上了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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