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緊緊攥著戶川的匕首,帶著滿腔仇恨離開餓鬼道地宮,躡手躡腳步入地獄道地宮。在入地宮之前,我就曾經思慮過,若是單憑我一個人的實力,絕對不是那幾個家夥的對手,因此我隻可放手一搏,隻要能夠幹掉戶川,縱然同歸於盡亦是無妨!


    方步入地獄道地宮,瞅見戶川和其他人正背對著我,愣愣凝視了前方,我心頭暗自竊喜,好機會!為了偷襲他們,我不惜關掉礦工燈隱藏自己!


    隻聽大石焦急地說道:“戶川,你為何要殺死恒淮君,甚至連累了白阪悠。好歹恒淮君救過你好幾次,而且他也是揭開謎團的關鍵人物。你為了得到明鏡,竟然不惜殺死他,你是個忠義之人嗎?”


    戶川暴跳如雷,大怒道:“我想殺就殺,哪裏輪的到你多廢話!若是你逆忤我,當心我連你一塊宰了。”


    “你……”


    戶川招呼王二說道:“你,過來,給我看看這麵日鏡……”


    他們兩人相互湊在一起,好機會,正好把要害部位暴露給我,時機轉瞬消失間不容發,我猛然間彈起,猶如利箭一般射出,大叫道:“戶川,受死吧!”


    我和戶川之間不過相距短短十多米,以人類的速度,不過一秒多的反應,猝然之間我已經飛到戶川背後,高高舉起匕首正要刺下去,忽然腰腹一痛。我暗叫不好,飛快彈開,保持警戒防禦姿勢,再轉眼過去,又是王二突襲了我,執著一根探測棍,惡狠狠地紅著眼睛盯著我。我與他已經成視同水火之勢,他急於向主子表明,下手異常惡毒。


    戶川轉身哈哈大笑,說道:“恒淮君,你是不是氣糊塗了,別忘了日鏡在我手裏,縱然它是一麵普通鏡子,也可以把你的身影清清楚楚地倒映下來,你想偷襲我,沒門!”


    我哼地一下:“正好,我們可以一對一的交手!”


    戶川說道:“我明明記得把匕首插入你的心口,你居然還沒有死,怕是心髒長在左邊吧!莫非真是上天關注我,我如何取得月鏡產生了一個極大的困難,這個迷題,或許隻有你才能揭開。我們不妨合作,你幫我得到月鏡,我則放你一條生路!”


    我冷冷說道:“白阪悠的大仇,我可不是這麽簡單的放過你!”


    戶川不住大笑:“虧你還是做大事的人,怎麽還為一個女人如此記掛。這種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假若你喜歡,隨便到處即使。我也不曉得為何,這個白阪悠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和你勾搭上了,果真不可信任女人!我現在警告你,要麽為我服務,要麽死!”


    我一言不發,徑自撲上去。


    若是單純短兵格鬥,無疑一百個戶川也不是我對手。短兵搏擊不是不是訓練那麽簡單,乃是刀刀見血,招招致命,通常十幾妙內就分生死。這些很需要經驗和實戰體驗。我在越南的時候,數次和經年與美軍格鬥的越南黑鬼較量,生死一線間,能活下來,證明我的實力不凡。至於戶川,我估計他隻是參加過軍隊訓練,而缺乏實戰經驗,所以一開始交手並非我的對手。但是此刻我受過一次重傷,而戶川又有王二協助,勉強才能和他們打個平手。但是時間越長,我的體力越差勁,漸漸地節節敗退。若不是他們想生擒我,早就一命嗚呼。


    正危機時刻,哪知戶川臉色一凜,如同見到了鬼魅一般,甚至匕首都當啷一下丟下,王二頓時也是嚇了一跳。我一震,我必敗無疑,他們顯然沒有必要故意如此,於是也抬眼看過去,竟然看到一個不可能的人!


    白阪悠,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親手檢查過,白阪悠頸部大動脈斷裂,失血過多而死。此刻她的衣領上亦是鮮血琳琳,顯然不是明鏡把其他時空中的人挑選出來,而是真正死而複生的白阪悠。


    戶川吃吃說道:“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白阪悠嗬嗬嬌笑:“因為我不是人,所以我不會死!”


    我頓時毛骨悚然,吃驚地看著白阪悠一步步接近,直接從戶川手裏抽走日鏡,那戶川就如同中邪一般,動彈不得,隻是死死盯住白阪悠。


    “你究竟要幹嗎?”


    戶川這才反應過來,便要搶奪日鏡。


    白阪悠說道:“你不是要月鏡嗎?一直摸索不到個中的關鍵,我就展示給你看!”


    戶川一愣,終於放開了日鏡。


    那白阪悠拿走日鏡之後,先前進幾步,來到地獄道地宮裏唯一明顯的標記——一座空蕩蕩的祭台上,把日鏡放上去。


    日鏡突然光芒四射,似乎慢慢地移出一個影子,莫非是我眼花?那影子越來越清晰,便是如同日鏡一般的模樣,稍許有點不同。這時戶川驀然大叫起來:“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明鏡是鏡,自然有影子,日鏡的影子就是月鏡,根本是兩位一體的。可笑我們一直不知道,苦苦追尋到這裏,原來明鏡竟然就在手上!”


    原本一直在不遠處的王二眼睛冒出血紅的貪婪目光,忽然撲上去,抱住明鏡大叫道:“這是我的了!這是我的了!隻要有了鏡子,我就可以成為世界富翁!”


    戶川勃然大怒,也撲了上去,推開王二叫道:“這是我的財產,哪裏輪的到你來染指,滾開!”


    兩人為了爭奪明鏡,頓時打鬥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明鏡的表麵越來越亮,終於亮光突破界限,形成一個空洞,卷起驚人的狂風,把一切東西都統統往裏麵吸,戶川臉色大變:“不好,明鏡啟動,新的空間製造重新開始,它要把舊的都毀滅了!”


    戶川轉身就想離開,明鏡巨大的吸力死死吸住他,慢慢的把他偌大的身軀卷入窄小的鏡子裏麵,戶川不住發出可怕的嚎叫,雙臂亂揮,忽然扯住不遠處的王二,苦苦哀求:“拉我出來,拉我出來……”


    話音未落,他已經叫明鏡吸入絞為碎肉。


    然而王二此刻也被明鏡吸住,他發瘋般地亂抓,拚命想逃出來,忽抬頭望著我,嘶叫:“老豬,救救我,救救我,我們好歹是幾十年的鄉黨!”


    我心念一動,於是撲上去,頓時拉住王二的一隻胳膊,他稍許露出輕鬆的笑意:“還是你好……”


    我也露出邪惡的微笑:“但是我不需要叛徒……”


    我驀然鬆開手,那王二立時也陷入明鏡深處,嚎叫著同戶川一起墮入永世難劫的無間道地獄!


    明鏡吸入了兩個人便滿足了,漸漸地恢複正常。我轉身麵對白阪悠,鼓起勇氣問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離開?”


    白阪悠問道:“難道你不怕我嗎?”


    我搖搖頭:“我早猜到了。”


    白阪悠倒是一呆:“什麽時候?”


    我解釋道:“剛入人道地宮的時候,你不記得大石說道:‘對不對,這裏隻有五具屍體,但是我們有七個人,少兩具屍體。還有兩個人去哪裏了?’當時我就有點懷疑了。”


    大石一怔,反問:“我說過嗎?”


    我問道:“你再想想看,我們究竟有幾個人?”


    大石仔細一算,說道:“七個。”


    “好。我、戶川、武藤、飯島、朝河、王二加上你,一個七個,那麽還有一個人是誰呢?”


    大石臉色突然變掉,指著白阪悠顫顫悠悠問道:“你,你究竟是誰?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似乎直到進入地下,你才突然出現!”


    我說道:“我也奇怪,我們每個人都是針對一個行業的高手,就是王二做苦力也算是一種。唯獨我們有兩個曆史學者,你和戶川,所以我開始懷疑了。雖然你在地下才突然出現,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們都對你的突然而來絲毫沒有感到生硬奇怪,仿佛理所當然一樣,但是潛意識裏保持認識,曉得我們隻有七個人的!”


    白阪悠說道:“不錯,其實我就是明鏡製造出來——更準確的說,我是你——朱恒淮製造出來的!”


    “我?”


    我一怔!


    “不錯,因為你擁有明鏡。但是明鏡並不是簡簡單單就能使用,隻有在一定陣勢裏麵才可以,譬如這個地下南鬥六星宮殿群,其實是明鏡的發動開關。一到了地下,就進入明鏡的啟用範圍。明鏡擁有巨大的力量,它能滿足擁有者的欲望。你內心深處最大的欲望,便是一個姓王的女性,對她念念不忘,希望她活過來。但是理性又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欲望的本能和理性的衝突調和便產生了我。我與王玟琳很像,但是卻是一個日本人。”


    我思緒萬千,眼前這個女子,竟然是我創造出來的,凝視著她,似乎便是王玟琳與白水的綜合體,我過了許久,苦澀地說道:“無論如何,你是我的女人,你跟我走!”


    白阪悠搖搖頭:“我是不能離開明鏡的範圍的,一旦離開,我就不能夠存在。這樣也好,反正我原本就是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就讓我永遠守護著明鏡。若是你憐憫我,等你老了快死了,就來這裏,讓你的魂靈陪伴我直到永恒。”


    我對她戀戀不舍,但是想到地上的白水,竟然又是心痛,白阪悠催促我說道:“你們快離開這裏,不然你們會後悔的!”


    大石問道:“為什麽?”


    “回去了你們就知道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大石於是也帶著疑惑和發瘋的飯島,和我一起走開。走了很久,我才轉過頭來,遠遠凝視著白阪悠,但見她揮揮手,口中似乎在喊:“記住要回來!”


    我苦笑一下,今生我不能陪伴你,就讓魂靈贖罪吧!


    等出來基地門口,天色已經是淩晨,我們找到吉普車後不禁一愣,上麵滿是灰塵落葉,好像擺放了很長時間,再也不能啟動。我和大石麵麵相覷,隻能在山中苦苦熬了六天,才終於找到一戶人家,仔細打聽才才大吃一驚,竟然過去兩年了!


    原來真有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兩年的事實!我思緒複雜,終於明白白阪悠的擔憂。明鏡可怕的力量已經把我們延遲到了未來,我們如何麵對這個完全嶄新陌生的世界呢?


    歡迎觀看下部:神秘古屍的複活、沈陽地下風水、層層疊疊的屍骨、國際滿遺複國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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