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離開林浩住處,楊梅兒陷入迷茫,然而這種思緒並沒有困惑她多久,因為,車子的監測設備發出紅燈信號,說明車子在他們不知情的狀況下被人安裝了電子設備。[]


    冰影利索的直接放開方向盤和油門,解開安全帶,一腳踢開旁邊的車門,摟著楊梅兒朝車外跳了下去,兩人順著路邊的草坪陡峭斜坡滾了下去,冰影緊緊抱著楊梅兒,盡可能讓她減少傷害,身後突然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傳來,緊接著一聲接一聲的爆炸聲,在這午後的陽光下,上演著一場另類燦爛表演。


    接下來,是此起彼伏的槍聲,冰影摟著楊梅兒滾到叢木後麵,在他的掩護下,楊梅兒絲毫未傷,槍響過後,是詭異的寂靜,淩厲的風,將血腥味卷進她的鼻子,是他受了傷?


    冰影已經辨出狙擊手的位置,倉促間他推開楊梅兒,選擇蹲下,手腳一撐,借助慣性,翻身滾到另一邊,一記冷槍擊便已擊中他肩胛。隨後,又補一槍,這一槍,直擊他後膝,對手似乎不想要他們的命。傷了腿,逃脫無望,目的是要生擒。


    楊梅兒悄悄繞過叢木,她知道冰影是在給她爭取時間逃脫,可是,良心不允許她獨自逃生,她潛伏爬上草坪來到公路,使用忍術隱身。


    眼鏡蛇得意的笑,但也不敢大意,他帶領手下在叢木中尋找楊梅兒,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選擇浪費子彈,然而,身後突然伸過來一雙手,用毛巾捂住他的口鼻,阻斷他的氣息。


    刹那間,乙醚的味道充斥而來。他隻覺渾身吃力,霎時視線有些震蕩,最後一絲清醒被剝奪轟然倒地,手下見此情景,都爭先恐後來攙扶他。


    楊梅兒趁亂帶走了冰影。


    斜陽一寸一寸的正從窗外墜下去,酸酸的麻意也正順著腿爬上來,憑著過去的記憶,楊梅兒重新操刀為他手術拔除子彈,楊梅兒讓他咬住毛巾,鑷子伸進,夾住彈尾凹槽,轉一圈,子彈出來一些,他背上都是汗。


    “忍著。”她說完,擦幹他的汗,繼續。


    就這樣,一分一分移過來的餘暉,打量著兩人的身影。


    鐵打的人,在這種醫療設備下,都會暈的。


    楊梅兒緊握著從冰影身上遺落下的玻璃珠手鏈,白的幾近透明的臉,顯露淺淺的笑,可為何,那絲笑意卻怎麽也達不到眼底。[]


    楊梅兒獨自約見了井上若姻。


    “我想知道,在順天幫,有關百合花的溯源?”


    “你想問藤的淚百合?”


    “淚百合?”


    井上若姻苦笑,“也許我該把一切都告訴你”


    “淚百合,是藤六歲製的毒,這毒,會讓人思緒渙散,以百合為引,會讓人脫離自身意誌被毒操縱,在外界,藤被成為毒夫人。也因此,我的父親對她很漠視,眾所周知,無論井上家族,還是順天幫,都是最厭惡毒品,所以,即使,父親知道她愛上了李仁耀,最後還是把我嫁給了他。”


    “李仁耀,李星月的父親,順天幫前首領?”


    “是,李星月是我和李仁耀的女兒,當初李仁耀是我父親最信任的人,也是順天幫認定了的接班人”


    “所以,一開始隻是你們姐妹的權利之爭,為什麽費先生會卷入其中?”


    姻夫人的臉頓時柔和了許多。


    “因為來到這個城市,我第一個遇到的人是他,他那麽美好,我不忍他露宿街頭以給人畫畫為生,所以我把他帶到順天,我沒想到,他竟然可以那樣出色,在一個月內成為我父親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我不懂?”


    “我姻夫人跟從的定是世上最好的男人,順天也隻能交給最有能力的人,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優勝劣汰,弱肉強食。”


    “所以,你拋棄了李仁耀,選擇了費先生,可你們為什麽要做的那麽決絕?何必在聖德武校縱火?”


    “他必須死,他知道的太多,隻有他無聲無息的消失,我們才不會有任何後顧之憂”


    “那星月了?她是你的女兒,你忍心連她也不放過。”


    “她是他的女兒,也是李仁耀的後續繼承人,我們不得不斬草除根”


    “你們怎麽可以這樣泯滅天良?”楊梅兒終於明白那些人的痛苦,這樣的權利之爭是多麽的殘忍。天已經完全黑了,冬至的寒意一點一點侵蝕著她的全身。


    “可是藤夫人還在愛他,愛他的孩子,所以在你們要斬草除根的時候,她出現在那場大火中,救了他們,也為此失去了容顏,是嗎?”這是楊梅兒的猜測,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將井上若藤與吳子妃一夥人聯係在一起,也隻有這樣,他們才共同的理由設下陷阱來讓楊梅兒跳。


    “是,但有一點你錯了,順天的權利,是在我父親手裏,是我父親一直追殺他們,他老人家去世,我們也就罷了手!”


    “那我呢?我媽媽呢?”


    “在我和你父親第一次認識,我就知道你媽媽的存在,你的存在!”


    “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你嗎?”楊梅兒整個心提了起來。


    姻夫人輕笑,“不是,你那時病了,很嚴重的病,我有能力救,而他沒有”


    “所以是你逼他的?”


    “是這樣的!”姻夫人的直言不諱,讓楊梅兒怔住了。


    看著她的唇一開一闔,還說了些什麽?但是,她幾乎,抓不住她所說一句話,一個字。她的腦中始終縈繞著一句話:你那時病了,很嚴重的病,我有能力救,而他沒有


    楊梅兒仿佛被重錘敲擊般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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