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熾烈卻被副部落長為難著,話說,楊梅兒接生得第一個嬰兒就是副部落長的孩子,而這家夥非纏著熾烈給孩子起名。


    “她接生的,你為什麽不讓她取”


    “夫人她日理萬機,不能為這點小事耽誤她的時間”


    “她日理萬機?”熾烈指著窗外的狂歡會,鄙夷的問。


    “夫人難得休息,我更不能為這點小事耽誤她寶貴的時間”


    熾烈看著麵前的黝黑得男人,手指示意讓他轉身,然後,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緊接著奮力將門關上,那動靜簡直八級地震。


    不能再讓她如此籠絡人心,必須阻止她再行醫,一定讓她乖乖做好他的女人應有的本分。


    皓月高懸,天空似洗,微風徐徐吹來,讓楊梅兒都有些醉了,在這裏天地萬物都連成了一線。


    “夫人,你相信有神明嗎?”特美雅與楊梅兒一起坐在居室前得台階上,有些天真的問。


    “你呢?”楊梅兒反問。


    “我相信有,和一個人相遇相戀都是神明的旨意”


    “你有情郎?”


    “我有”楊梅兒很羨慕特美雅能答得那麽斬釘截鐵。


    “我相信有地獄,有黃泉路,有奈何橋有孟婆的驅忘台,有那采自俗世藥物,合成甘苦辛酸鹹五味的孟婆湯。”


    “那是什麽?”特美雅不懂。


    “是遺忘,對前世的遺忘,如果有一天,我下了黃泉,我會多喝一碗孟婆湯,然後將今生的所有全部遺忘”寂靜的夜襯的她眼眸裏星光閃爍,深如旋渦。


    她是有些醉了,靠在特美雅的肩頭,看著皎月,猶如那一夜一樣的傾訴,風淩,你還好嗎?天堂裏是否住著自由自在的神仙,地獄裏是否有那豔麗的彼岸花?下輩子你會不會再教害怕摔跤的徒弟溜冰?還是,你也會把我忘了。


    楊梅兒就這麽睡了,開始時,覺得有些冷,她縮了縮身子,沒多久,她似乎懸空而起,熟悉的溫暖,癡迷的蘋果清香。知覺時斷時續,似乎感覺到自己躺在了很軟的床上,身上蓋著舒適的毯子。再後來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觸在了她的額頭上,是一個纏綿的吻。


    楊梅兒想睜眼,但是酒精的威力實在是是太大了,心像是跌入深淵中,苦澀的滋味蔓延全身。


    頭痛欲裂的醒來,果然,麵前是虛無一片,她還是忍不住想見他,突然發現枕頭邊放置著一個藍絲絨盒子,她打開,那是一把精致女式手槍,這刺痛她的眼。


    呼吸急促了起來,猛跳下床,赤腳在地板上奔跑,然後,看見了他,吳子琛。


    他瘦了!


    他隻是看了她一眼,然後上了越野車向遠處的沙漠奔馳而去。


    吳子琛,是不是在你心裏已經沒有了絲毫眷戀?所以,即便見麵,你都不願意停留片刻,甚至隻言片語都吝嗇留下?


    不禁苦笑,即使見了麵又能怎樣,即使說了話又能怎樣,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車子來到熾烈的秘密基地,吳子琛解開安全帶,他趴伏在方向盤上,像是被抽幹了力氣。


    從最初單純的報複,到後來漸漸迷失在對她的關注中。


    心底是有抗拒得,也下意識地不肯承認自己的一顆心竟然被仇人的女兒牢牢占據,他想要掙脫,可仿佛有某種東西已經不受自己的控製。


    他竟然害怕一旦她走進他的世界,看見他的真實麵目,就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熾烈的秘密基地是掩藏在森林裏的高科技平房,每進去一道關卡,都會電子自動檢測指紋,來到熾烈的辦公室,推開玻璃門,他徑自打開武器收藏的秘密倉庫,眼神幽深如海般晦澀難明。


    偌大的辦公室裏尤顯空曠,熾烈閑適而慵懶地靠坐在老板椅上,手肘撐著辦公桌,看著夜少的每一個動作:“你確定是順天內部的問題?”


    “還是小心為上,我送來的這批武器,應該有備無患!”


    “隻要你給我叛徒的名字,我會解決的幹淨利落,何必每天提心吊膽”


    “現在的順天內部已經七零八落,誰將生意送給歐洲的雷賽爾,無從查起”


    雷賽爾是歐洲黑幫首領,比順天要強勢很多,不過,樹大招風,國際調查科的眼睛從來沒脫離過他們,所以,生意沒有順天通暢,這次竟然有人將順天秘密客戶資料透露給他,讓他順手牽了隻肥羊,還真的讓順天吃了啞巴虧。


    “無從查起?我從不相信有人能逃過我們的眼睛出去偷腥,交給我吧,讓我揪出這顆老鼠屎”熾烈濃眉微蹙,聲音淡冷至極。


    “隻怕沒那麽簡單,這片沙漠也不太安寧,你的老對手,‘庫思荸薺’部落最近活動頻繁,進了不少武器,恐怕一場惡戰難免,看來順天裏真的有人等不及要借刀殺人對付你我”


    ‘庫思荸薺’部落號稱是非洲的“殺人魔王”,它得首領庫思荸薺生性嗜血,喜戰爭,他讓‘阿帕奇’臨近的部落戰火不斷,造成了無以數計的族人妻離子散,無家可歸。


    順天外部,累賽爾的黑幫勢力對順天是虎視眈眈,在順天內部,各勢力又互相殘殺。


    這樣的內憂外患,此時的順天,又誰有這份能耐敢如此布棋。


    老板與井上若姻,在順天,勢力逐漸腐朽凋落,很有可能如此做想扳回頹勢。


    藍幽靈與龍騰,這些年勢力突飛猛進,她的靠山到底是誰?很值得懷疑。


    眼鏡蛇,貪得無厭,急功近利的家夥,有勇無謀,會不會他的貪婪助長了他的膽量?


    紅姨?相對嫌疑較小,不過米蘭之行之後,才知道,她的忠誠是可以等價交換,也不值的去相信。


    真是撲朔迷離,這顆老鼠屎隱藏的還真夠深?


    “就怕他不動手”熾烈眼神陰狠,沒有硝煙卻暗潮洶湧的對峙,誰先心急,誰就是徹底的輸家。


    “不打擾你休息,我先回了”熾烈起身離開,卻半途停下了腳步:“那個幹煸四季豆,你打算怎麽處理?”


    腦中陡然間變得渾濁,兩人靜靜地相互凝視著,夜少不緊不慢的點燃了一支煙,猩紅的火光在他修長的指間閃爍,卻不知怎麽的,這火仿佛點燃在他的心上,撩撥著整個血液幾乎沸騰起來,終於他艱難的開口:“隨你”


    很明顯,熾烈並沒有看出夜少的矛盾,他滿意的露出意猶未盡的詭笑,如果不是礙著夜的麵子,他早就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特美雅知道夜回了部落,滿心歡喜的將自己洗得乾乾淨淨,換上一身潔白衣裳,她走到秘密基地的辦公室門口,她知道,他會睡在辦公室,敲了敲門。


    打開門,看見特美雅,夜少淡淡的掀起微笑,“你怎麽來了?”


    “首領回來,我自然要來看看”特美雅天真燦爛的笑著,隻有在他麵前,她才會願意抬起頭。


    “你應該知道,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夜少神定氣閑地欣賞起她眼中的寥落,這個女孩與某人一樣有著一股傻氣。


    “我知道,我早就把話挑明了,我們之間隻是床第關係,除了這層,不會再發展出其他,我愛你,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是嗎?”夜少的嘴角勾起了不明所以的自嘲,“如果有一天,我要傷害你,我要傷害你的親人,我給你的愛情夾雜著無數算計,你會不會認為隻是中了我的蠱毒,讓你誤認為是愛情,或者,你寧願我們之間所發生得一切隻是個夢了”


    特美雅不明白夜為什麽會這麽說,她的心無比堅定,他是個好人,他不會傷害任何人:“無論發生什麽,我已經開始愛你,那麽我就會堅持一直愛你”。


    他厘不清自己的心,他不知道,心間那一陣一陣微微的抽痛是什麽?他不知道,那道在胸口緩緩流泄的灼熱是什麽?


    她說:是遺忘,對前世的遺忘,如果有一天,我下了黃泉,我會多喝一碗孟婆湯,然後將今生的所有全部遺忘。


    她說:是你的溫度蠱惑了我,讓我誤以為那是愛情


    她說:你我之間就是一場夢


    她說:我隻是愛你,為什麽這麽難!


    他不發一語,特美雅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離開,或是就這樣站著?


    靜默在兩人當中遊移,昏黃的燈灑下淡淡的清輝,兩抹身影重疊在一起,時間一分分流去,特美雅全身肌肉緊繃,心跳不已。


    他在想什麽?她說錯了嗎?他想趕她走?


    特美雅在心底作了幾千幾百個猜測,卻猜不出他到底是要怎樣?


    難道就這麽站著,到天荒地老!


    夜挪了挪身,給她讓出了空間,似乎在作重大決定,冷酷的臉龐上濃眉微蹙。


    什麽事困擾他呢?


    特美雅很想想為他抹去不順心,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終於,他說了話,一開口竟是叫她詫異:“無論我怎樣對待你,你都會相信我嗎?”


    “是”特美雅堅定的點頭。


    突然,他的大手壓住她的腦袋,強勢地入侵她的唇齒間。


    他的吻帶著霸氣和惡意,特美雅沒有反抗,靜靜地承受他所給予的一切,她的心此時滿滿的都是甜蜜,她的手攀上他的頸項,緩緩地,他的吻加上了溫柔,曾經也有個傻女人用她的眼睛告訴他,她愛他,曾經也有個傻女人也如此相信他,曾經也有個傻女人為他殉情,那個傻女人用生命愛他,可是他不要她,他選擇不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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