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中秋月


    十輪霜影轉庭梧,此夕羈人獨向隅。


    未必素娥無悵恨,玉蟾清冷桂花孤。


    中秋到了,可是遊輪注定隻剩下楊梅兒一個人,因為翼清要擴充青狼勢力,帶著索琪和暮晨與冰影一道去接收紅姨勢力的賭場,楊梅兒目前並不想與暮晨見麵,所以她選擇了留下獨自麵對月圓。


    吃過飯,洗完澡,本來想著早早上床睡覺,但是突然看到廳內還有光亮,楊梅兒本能的謹慎的快速移動腳步下了木屐樓梯。


    廳內一盞暈黃的燈光,冰影坐在單人沙發上,雙腿優雅地交疊著,一本厚重的書正放在他膝上,他在讀書?


    “翼請與其它人都去了賭場,你怎麽沒去?”


    他奇怪的看了楊梅兒一眼:“我沒說要去。”


    他好象真的沒說,是楊梅兒理所當然的認定,可是誰又能知道木魚疙瘩裏裝著什麽?別人不敲它就不響。


    既然是理所當然,他為什麽又沒去?


    “沒有你的情報,他們能搞定嗎?”楊梅兒問。


    “可以”


    答得真簡潔!


    “我想說,你在這裏做什麽?”迂回的問法是不可能得到答案了,這個家夥仿佛一下子短路的腦中修複成功了。


    “看書!”他說。


    這是瞎子不知道的答案,很顯然楊梅兒不是瞎子,權當自個兒是個腦癡呆吧!


    是不是該聊點什麽呢?例如他為什麽突然腦袋失常?


    楊梅兒假意來到茶幾上拿起一個玻璃杯,加了一點水,思考著該怎麽開口。


    “冰影!”


    他擱下書,看著楊梅兒,這就算是回應了。


    看起來,楊梅兒是打擾到他冰影大人看書的雅興,是不是該識相一點?摸摸鼻子滾蛋!


    “您老還是看您的書吧!我充其量也是無聊,中秋圓月想找人打發時間而已,就不耽誤你了”。做人還是要知趣。


    既然他不提,說明他也同意她的話,那隻是一個意外,可是楊梅兒還總是會想起他竟然說那是他的第一次?是一天當中的第一次嗎?還是真的……


    他聽完楊梅兒的話,就繼續看他的書,絲毫沒繼續的意思.


    “冰影”悶了片刻,楊梅兒還是忍不住又開口。


    “嗯”他有了聲音.


    “這次賭場的事,有很多事牽扯到你,你不去處理嗎?”


    “不用”


    “你不怕翼清獨吞我們的那份!”


    冰影終於抬起頭正視楊梅兒:“你很不希望我在這裏?”


    “不是!”楊梅兒回答的很快速.


    自從所有在乎的人都相繼離去,楊梅兒還是很害怕獨處得,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屋子裏,麵對無聲的四麵牆壁,彷佛要被孤獨寂寞吞噬一般淒涼.


    有個人在這裏,就算什麽都不說,至少在有限的空間裏,她不是一個人,這樣就夠了……


    室內又安靜了……


    楊梅兒索性打算離開,突然他的聲音再次談談的飄出:“一起賞月吧!”


    “啊……”楊梅兒有半分鍾的遲鈍,然後說:“不如一起泛舟賞月吧!”


    楊梅兒和冰影一起坐上了小船,泛舟至海中央,月高掛在空中,圓潤而晶瑩,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看過月,它明亮的銀輝仿佛給周圍的雲染上了一層光暈。楊梅兒拿出了十隻小紙船,一一點上蠟燭,然後把它放入水中,燭光飄在水麵上,慢慢的越來越遠……海風略涼,兩人船頭船尾各一邊,兩兩對望,又瞬間轉移視線停留在水中,有一種錯覺蒙上心頭,那水中燭光嚇的倒影分明是一對浪漫情人月下互相凝望!


    夜少在急速的行駛種,掃了一眼車窗外的景色,延著河堤的燈柱,暈黃的光線投射在水麵,營造出波蕩的流光,相互輝映,宛如人間銀河。


    這樣的景色多麽熟悉,一種莫名的催促,使他踩下了刹車.


    下車後,才發現心中燥熱難耐,索性買了數杯啤酒,坐在河邊慢飲,徐徐的晚風帶來的涼意卻不抵心中莫名的煩躁,總覺得有件事卡在心頭,或許是月的緣故,或許是中秋的緣故,他想她了---丫頭,快到與上官可可的婚期了,他是該給下承諾的,可是話到喉頭,心卻總是湧上一股陌生的浪潮,硬生生將其淹沒。


    夜少心裏明白,隻有與上官可可結婚,才能與井上若藤達成真正合作的協議,一旦毒市場風雲侵襲,以鋪天蓋地之勢蔓延開來,費令庭勢必要爭奪其利,那麽他與姻夫人多年遮蓋的醜陋貪婪的麵孔也會自然被揭露,也隻有這樣,他才能在井上家族傳統勢力中立的情況下與費令庭來一場最後決鬥。


    可是,婚姻不是兒戲,上官可可不愛夜少,她愛的人是林浩,是一心想要置夜少於死地的人,而他夜少,愛的人,是誰?他愛的人是他仇人的女兒。


    如果愛情可以選擇,他與小月當初就可以結婚生子,過幸福快樂的生活,可是她離開了他。


    如果愛情可以選擇,他當初會一直利用楊梅兒的愛去對抗費令庭,可是他放了她。


    說到底,不是誰的錯,隻是他們都曾經錯過……


    河岸邊多了許多賞月的人群.孩子們提著小燈籠在草坪上穿梭,大人選擇席地而坐,一起聊天歡笑共賞月.還有些情人親密相擁,竊竊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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