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讓李江流身上受了不少傷,養了一周傷口才結疤。


    可就在他傷口剛愈合的夜裏,涼君又將不知從哪抓來的兩隻蠻蠻獸放進了木籠,一腳將死活不願意進去的李江流踢入籠中。


    一個時辰後,涼君開了籠門,李江流搖搖晃晃走出,滿身是血,卻活了下來。


    他在同兩隻蠻蠻獸的搏殺中又開了太溪竅,加上之前打開的承山,終於入了淬皮境。


    這次李江流足足休養了半個月,身上新增幾十道傷疤,可這傷疤並未持續太久,不過兩日後,他就如同蛇蛻皮般,全身皮膚寸寸脫落,露出了裏麵新的肌膚。


    當時李江流有些驚慌的去詢問涼君。


    而涼君隻是用複雜的眼神看著他,留下一句話:“此為淬皮境巔峰。”


    半個月過後,涼君又沒了蹤影,再回來,籠中多了一隻獨眼猴。


    於是,李江流又被踢進了木籠。


    一個半時辰後,李江流雙腿皆斷,躺著被涼君從籠裏拖出,鳳陰竅開,入了鍛骨境。


    這次他傷好的極快,隻用了兩晚便可重新走路,但他還是假裝受傷,避免再被涼君扔進木籠。


    卻被涼君一眼看破,並且告訴他:“既然已是鍛骨境巔峰,那以後你便最多隻可養傷一日。”


    李江流自此,迎來了真正的苦難。


    第二日,他又被關進籠子,籠中又是獨眼猴子,隻是這次是三隻……


    第三日,兩隻蠻蠻獸、兩隻獨眼猴。


    第四日,……


    第五日,……


    他不知自己殺了多少隻蠻蠻獸和獨眼猴,殺到後來這兩種凶獸隻要一見到他,便如同見到了天敵,寧可一頭撞死在木籠上,也不同他交手。


    這時從第一次入籠算起,已過去了三個月。


    在這三個月中,他開了太溪、承山、鳳陰、雷鳴、正印五竅,武道上入了淬皮、鍛骨、煉筋三境。


    他並不知道,自己隻用三個月便通五竅,入三境意味著什麽,但卻能從涼君偶爾露出的一絲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察覺到自己好像已經做了些了不得的大事。


    可李江流卻絲毫不敢沾沾自喜,因為他無論怎樣嚐試,都無法逃離涼君伸出的一根手指。


    那些凶獸也是不能。


    他和它們被這根指頭聚攏在一起,在這根指頭主人的麵前死命搏殺,也有時嚐試過逃出籠子。


    卻都被這指頭輕輕一撥,便絕望的倒飛了回去。


    所謂螞蟻撼樹,便是如此。


    ……


    就在李江流同蠻蠻獸和獨眼猴的組合相看兩厭時,涼君抓來了一隻山蝰。


    山蝰為六品凶獸,身似蛇,有八足,無頭,目在腹部的兩邊,渾身利刺,力大無窮,可吞吐毒瘴,一般武道之人,除非洗髓境,否則無有敢與之相敵者。


    李江流自覺走入籠中,和山蝰兩兩對視,靜默了半個時辰,都是一動不動。


    再半個時辰,李江流朝著籠門看了看。


    涼君搖了搖頭:“它還沒有死。”


    李江流道:“它可以殺死我。”


    涼君道:“你可以試試,也許可以活。”


    “它殺死我的同時,我也可以殺了它,所以我們都沒有動。”


    “因為隻要動了,我和它都得死。”


    “如果以死亡為標準,我和它都會是贏家,而贏家可以走出去。”


    沉默了片刻,涼君點了點頭:“有理。”


    ……


    這日後,涼君便將籠子拆了,並告知李江流,之後可自行摸索剩餘竅門修煉了。


    這讓李江流興奮了一陣,不過很快就意興索然,陷入沮喪。


    因他不久前打開了寡目竅,獲得了可以對自己身體內部進行內視的能力。


    知道自己還有一步便能洗髓,那一步的距離就是大陽竅。


    但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打通這個竅門,連嚐試都是不敢。


    因為大陽便是心,大陽竅也就是心竅,而李江流心中有一未知異物。


    異物堵在心中,很痛,痛則不通,不通就無法開竅,不能開竅就進不了洗髓境。


    更要命的是,他已發現,如他無法將心中異物取出,任由異物將心髒弄的支離破碎,那就還隻有一年多好活……


    他要死了,這是李江流沮喪的來源,也是他最大的心病。


    ……


    苦思一夜後,他停止了修煉,開始用雙手挖天坑。


    涼君看在眼中,也不管他,每隔幾日就會下峰一陣,抓來一些奇奇怪怪的凶獸放在峰頂。


    李江流餓了便吃,困了就睡,心無外物,將一切精力都放在了天坑上麵。


    他自從開了五竅,身體素質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用手掘地的速度,可比小型挖掘機,不過五天,天坑四周就出現了幾十個極深的洞穴,李江流就如同地鼠般,在這些洞穴裏鑽進鑽出,忽而皺眉,忽而搖頭。


    直到第六天他才笑了起來,喊了一聲:“原來在這!”隨後他把舊的洞穴棄之不理,在天坑中央偏左處,挖出了一個可容數人通過的深坑,一頭紮了進去……


    ……


    拽掉已經變形的密封艙艙門,李江流在一片黑暗中摸索著前行。


    憑借著記憶,他找到了電源總開關,推了推,發現沒有動靜,手便順著滑下去,找到了臨時電路係統。


    燈光亮起,不明亮,昏黃。


    李江流初步檢查了一下艙內狀況。


    發現飛船內所剩能源已經不多,調節器進行了分流管製,將大部分能源保留給了推進器,除了核心設備,其它都無法使用。


    空氣更新、廢水處理、溫度和濕度控製等生命保障係統都早已報廢,載人艙內極為悶熱,隻有少量空氣可供呼吸,若是以前的他,現在定是要窒息而死了。


    雖心裏有準備,可看到眼前一幕,李江流還是長長的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回不去了,於是斷了心中最後一絲念想,專心找起此行的真正目標。


    沒用多少時間,他就找到了一個半人高的金屬箱,上麵畫著一個紅色的十字。


    李江流大喜,將金屬箱拉到艙內總控製台前,找到了一處接口,把箱子對接上去,又打開了控製台的開關,連續點擊鍵盤。


    咯吱一聲,金屬箱發出一陣難聽的摩擦音,向四處展開,露出了裏麵一整套的智能化微型診療手術台。


    他迫不及待的湊了過去,脫下衣服,將連接在線路上的圓形貼,貼合在了身上。


    微型診療手術台運轉起來,不停將各種電流、微波探入他的體內,在屏幕上彈出了一連串數據。


    他慢慢看著,發現所有有關他身體的數據指標,都顯示為“未知”或是“錯誤”,想來是自己在開元大陸莫名其妙開了五個竅門,導致身體素質遠超常人,從而讓這智能機器無從判斷。


    他耐心等待著,終於在繁多的數據中,出現了一組紅色信息——這表明他身體的某個部位出了問題。


    正是心髒處!


    李江流深吸一口氣,停止了儀器的繼續探測,將手術刀安裝在纖細的機械臂上,又在控製台上輸入了一組密碼和指令。


    屏幕上彈出了兩個字,“是”和“否”,他選擇了前者。


    於是,一根針頭探出,將一小管麻醉劑注入到了李江流的體內。


    很快,他昏昏欲睡,眼皮漸漸合攏……


    就在他閉上眼睛的一刻,艙內燈光忽然閃爍起來,由黃轉紅,在艙內投射出一片詭異的紅色。


    而那鉗著手術刀的機械臂,也瞬間停了下來,隨後,沒有按照輸入的指令,去取心髒裏的異物,反而慢慢上移,來到了李江流的脖頸處……


    將冰涼尖銳的手術刀,以機器特有的勻速,緩緩插向了他的動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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