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方馥濃,他仿佛突然間就有了底氣,即使沒有這帶回來的一百八十萬,他也不會落荒而逃了。(.好看的小說)戰逸非對工人們很客氣,不論方才對方多麽大逆不道,凡是闖進總裁辦公室的人都讓他們去財務那裏領取現金回家,即使沒有冒死進滬的,也會遵循承諾及時把工資打進他們的銀行卡裏。


    但對於上海辦公室裏的那些白領,他就痛下殺手,毫不客氣。


    一張臉白中透緋,一雙眼睛也隱隱燒出血色,很是煞氣。戰逸非以命令的口吻讓所有闖進門來的員工自動離職,否則人事就不會開出退工單,而是一五一十紀錄今天這場事故的開除信。他提醒他們,沒有一家公司會錄用一個敢向上司“逼宮”的職員,現在就領錢走人是最明智的選擇。


    扔下一百八十萬後,方馥濃就沒再說過一句話,他看著這小子與一眾壞水們對峙,整個人與方才相比判若兩人,


    有得償所願滿意而去的,自然也有心存不甘悻悻出門的,吵嚷了大半天的人群退了幹淨,隻剩一個掃地阿姨在清理現場。滿地的玻璃與陶片,總裁辦公室一地狼藉,活像颶風席卷之後。


    戰逸非慢慢坐在了沙發上,臉上煞氣褪盡,便露出了實打實的倦態。


    他從一個狼心狗肺的壞、從一個窮奢極欲的紈絝徹底變成了一個毋固毋我的笨蛋,好像隻是這麽幾個月的時間,好像還是遇見方馥濃之後。戰逸非支起手臂,撐住似灌了鉛般沉重的額頭,說,鬧一鬧也好,總算試出了哪些人心懷叵測,剩下的應該也會安分守己了。


    方馥濃走上前,伸手去探試這小子的體溫,燙得驚人。


    手指剛摸上戰逸非的臉,便被他牢牢握住。他把他的手掌擱在自己臉上,輕輕蹭了幾下,像是完全燒迷糊了,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方馥濃也說不上來此刻自己的心情,像憐憫,也像疼惜,或者兩種情感各占一半,又或者千頭萬緒百味陳雜。這個公司隻有戰逸非一個人在向前,所有人都各懷目的,向著不同方向化解他前進的力量。打個毫無美感的比方,他們拖他後腿,他們扯他褲腿,他們讓所有的改革都舉而不堅,他們讓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就像二十年前門後那個男孩,孤立無援,苦苦掙紮。


    “你不問我為什麽隻拿回來180萬?”方馥濃已經備好了一車的謊話,每一句都有理有據,唬誰誰信,隻等對方開口就全盤倒出。他有自信讓戰逸非相信,錢到了那種人手裏,就跟虎口奪食一樣不容易,自己能取回一百八十萬已經謝天謝地了。


    可是對方居然一字不提,隻是說,不問了,我信你。


    這感覺不太好,簡直是英雄無用武之地。方馥濃還想說什麽,戰逸非忽地把目光凝在了他的手腕上,皺眉說:“表麵花了。”


    不知什麽時候、也不知在哪裏刮花了表麵,那隻價格不菲的名表上多了一道淺淺的劃痕。


    “這樣子沒法戴,太難看了。”戰逸非自說自話地把方馥濃的表解了下來,隨手扔在一邊,隨即又動手去解自己腕上的那隻。


    剛替方馥濃把自己的手表戴上,忽然想起這隻表是唐厄送的,轉送似乎難表自己的謝意。輕輕擰著眉頭想了想,他沒摘下戴在方馥濃手腕上的表,而是摘下了自己另一隻手腕上那串隨身多年的佛珠。


    替對方戴了上,隨即再一圈一圈地纏繞起來。這個纏繞的動作他做得尤其緩慢,繞一圈,暗紅色的佛珠襯著一個男人骨節漂亮的手腕,再繞一圈,他的肌膚上就帶上了他的體溫。


    戰逸非抬起眼睛,心滿意足地一翹嘴角,“好了,這樣好看多了。”然後就拽著方馥濃坐下,自己則脫鞋爬上了沙發,倒□子,枕住了對方的大腿。


    “老子要睡覺了,困死了。”戰逸非閉上眼睛,很快入睡,仿似夢囈般輕聲說著,“有你在,我很安心……有你在,真好。”


    方馥濃低頭看了看這小子全不設防的睡顏,又看了不少時間自己腕上那串佛珠――


    他忽然搖頭笑了,笑自己這會兒攻伐禦守全都失了章法,像是最狡猾的狐狸掉進了最拙劣的陷阱。


    等戰逸非睡熟了,方馥濃悄悄從他的腦袋下挪出自己的兩條腿,走出辦公室。差不多到了午休時間,去了研發部所在的樓層,約滕雲出去喝一杯。


    滕雲嘴上說著“上班時間不能飲酒”行動上倒是沒反對,跟著方馥濃拐過幾條狹仄小巷,最後停在了一家賣菜飯的大排檔麵前。方馥濃照例要了這兒招牌的菜飯套餐,還吩咐老板娘拿酒出來,然後就點了根煙。


    他這會看著沒什麽胃口,隻顧著吞雲吐霧,英俊的臉龐籠在一片白色煙霧之中,本就深邃的眼睛更加瞧不真切。


    一瓶黃酒擺上桌,特加飯五年陳。這家的飯菜味道委實不錯,滕雲不緊不慢地動著筷子,也不催促對方用餐。


    一根煙沒抽完,方馥濃緊接著又點一根,把煙咬在嘴裏說,“我覺得這地方我不能再待下去了……”


    “良心發現了?”


    “你別罵我。”方馥濃笑了,“生意場上這倆字是用來罵人的。”


    “我不逗你了,我就是想問問,你還打算撈一票以後就去南非?”


    方馥濃眯著眼睛思索了很長時間,然後給予對方一個明確的答案:是的。


    滕雲自己為自己倒了杯黃酒,可我覺得你好像已經不想走了?


    “怎麽說呢,”方馥濃開始厚顏無恥地解釋起來,“我是男人嘛,青春之夜,紅煒之下,再加上鰥居多年總難免意亂情迷,做不得數的。”


    這話出自白香山季弟的《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文人要是騷起來,那是真真騷到骨子裏。方馥濃小學一年級就能背這個,還不忘與前後、鄰桌分享。當時的語文老師竟沒讀過,還頗欣慰於這小孩兒不止長得漂亮,同樣勤勉於學,直到聽見了“女握男莖”方才幡然作色。


    “我懂了。”滕雲笑笑,“就和那個長得挺像林誌玲的空姐一樣。”


    乍聽之下沒反應過來,好容易想起來對方指的是誰,方馥濃笑了,“你得說那個會做飯的,我隻記吃,不記臉。”


    他承認自己道德品質低下,與已婚女人偷情倒不是為了尋求刺激,其實就是怕麻煩,怕受拘束。那個空姐為了他離婚以後方馥濃立刻就提出了分手,在他眼裏這段韻事本來是你情我願、默契又有趣,就因為一方動了真心而變得寡味。


    (還有一小半,先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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