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珠一隻手掐住暖春的手腕,阻止不斷湧出來的鮮血,另一隻手用手帕緊緊的纏住傷口。看還在流血,忙又撕破裙角,一連顫了許多圈,血總算止住了些。


    她眼裏閃著急切,萬一傷到了主動脈不得了,十五分鍾就能沒命,古代的醫療條件能縫合血管嗎?不,暖春一定不會死的,那麽多斷手斷腳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不就是傷了血管嗎?


    暖春見主子手忙腳亂,反而笑了,流露出發自心底的喜悅。終於,她肯為他擔心!他笑著,眼睛眯成一條縫兒:“沒事的,大小姐,你不用心,我不是很痛。”


    “這哪裏是痛的問題?”阮珠眸子含淚,這個呆子,不知道血管傷到了有多可怕嗎?


    能被她這樣關心!暖春這一瞬間覺得既算是死了,也甘心了。


    阮玉被這場驚得跳起來來,急忙離開窗口,恨恨的朝地上的屍體踢了兩腳,屍體一動不動。


    “不要臉的下流崽子,可總算是死了,倒省去了一塊心病,隻是便宜了他。”阮玉罵完,托起暖春的手腕看了看:“血止住了不少,應該沒什麽事兒,回去找個大夫瞧瞧。”


    阮玉說的輕鬆,但阮珠仍怔仲不安,向風輕白打了個招呼,帶著眾人離開了幽香閣。


    尋訪沈重雲的事情未果,回到了關雎山莊,沒多會兒宗之和敏之兩兄弟帶著張太醫趕回來。一進屋,二人滿麵焦急的打量妻子,看到她無恙後才雙雙鬆了口氣。


    張太醫朝阮珠禮畢,問道“娘娘,到底是你家誰傷了,帶卑職去瞅瞅,鬧得這麽大動靜怪嚇人的


    。”


    “是暖春受傷,在他的房間屋裏,我帶你去。”


    “讓行雲帶著張太醫過去就行。”宗之拉住妻子的手,對張太醫和行雲交代了一句。


    在這些龍丹鳳髓的皇子心裏,奴才為救主子受點傷理所應當,哪怕因此損了性命也是份內之務。就像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相同,臣子們忠君愛國,奴才們忠心護主,自古天經地義。


    屋裏靜下來,宗之拉住妻子,摟在懷裏好一陣:“府裏那麽多侍衛,怎麽不帶上幾個隨身保護?”


    “我沒有受傷,是暖春為了救我,手腕的經脈被割傷了。”阮珠投到宗之的懷裏,忍不住淚盈於睫,哽咽道:“我一直當他是兄長來著,在一起那麽久了,不要出事才好。”


    宗之輕輕撫著妻子脊背:“沒事的,手腕的經脈割破了,死不了人,頂多落下殘疾而已,以後我們養著他就是。”


    阮珠還是不能釋然,她要暖春好好,半點殘疾也不能落下。


    “我去的是妓院,堂而皇之的帶那麽多隨從會被笑話。”望了二人一眼,急忙解釋:“我不是逛窯子的,我有事情去辦,真的,我沒那麽色的。”


    “我知道,我知道,別急,我都懂。”宗之哪會不了解內裏的原因,他的天網館養得又不是一些廢物。


    敏之把她從宗之身上抱過來,來到一旁的太師椅上落座,瞅了瞅妻子晶瑩剔透的麵容,忍不住埋怨:“剛下了朝就接到飛哥傳書,急忙出了午門,又接到傳書說有人受傷,你不知道我們心裏有多急。路過太醫院正好碰見張太醫從裏麵來,就把他捎帶了回來。”


    “唉,我沒有事的,虛驚一場而已。”就算為了他們,為了遠在大海上航行的雲世一,還有戰場上浴血奮戰的雲世偉,和她的孩子們,她也要好好活著。


    “我不管,珠兒,我今天受驚了,你今晚得陪我的說。”


    “好像還沒輪到你吧?”


    “那就一起來,以前也不是沒有過,我不介意的


    。”敏之摟住妻子不放,生氣道:“獨手空房的滋味不好受,空牢牢的一個人別扭死了。”


    “我覺得五天時間太長,娘子,要不縮短為三天,第四天一起睡?”宗之在旁邊幫腔。絲毫沒有考慮到妻子的意見!


    阮珠滿臉鬱悶,被一群老公包圍,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就這麽定了。”敏之望著潤澤的紅唇,嗓子一陣發渴,低頭吻在上麵。


    “咳咳……”張太醫咳嗽了一聲走進來。


    阮珠從敏之腿下來,神情好生尷尬,這位老太醫常來府上,居然像自家後院一樣隨便了,進來也不敲門。“張太醫,暖春傷情如何?”


    “沒多大事,脈絡受了損,不是很深,也沒被切斷,治療好了雖說不像從前拿東西那樣利落,但不至於落下殘疾就是。”


    阮珠放了一顆懸起來的心,就怕他落下殘疾:“我去看看他。”


    暖春的房間在依珠小築的隔壁園子,穿過一條回廊,再走過月亮門就到。園子裏植滿了各色的芍藥,眼下正是芍藥花開的時節。大片大片的花色看起來賞心悅目,由於剛下過了一場小雨,含著晶瑩的水珠花朵,勃發著一派生機,散發著一陣陣清馨誘人的撲鼻之香。


    “娘娘您來了,暖春哥哥,娘娘來看你了。”小石子端著一盆水從房間出來,看見阮珠,放下水盆施禮。


    小石子是他們從京城回來瀾州那會兒,阮珠從人牙子手裏買來專門撥給暖春隨身侍奉的。“忙你的去吧!”阮珠說了一句,徑直往房間走進去。


    “大小姐?”暖春流了很多血,精神不振,躺在**昏昏欲睡,不響被小石子叫醒,正欲起來穿鞋。


    “別動。”阮珠把他按到**,望著那張沒有血色的麵容,心裏一陣陣發緊:“趕緊躺下,待會我讓張太醫開個補血的方子,人參、茯苓、何首烏的多吃些,好好補補身子。再讓廚房熬了一隻雞給你吃吃了,把失掉的血都補回來。”


    “大小姐,我沒什麽的,保護主子是奴才的責任。”


    “暖春,你記得以後不準對我自稱奴才,要稱呼‘我’,懂了嗎?”


    “大小姐這怎麽可以,奴才不敢


    。”


    “就這樣,不許再自稱奴才,要是再叫我會不高興的,你也不想我難受是吧暖春?”


    阮珠脫了鞋,上床,鑽進他的被窩。


    “大小姐,你……”暖春驚駭著。


    “噓,別說話,今天在外逛了那麽久我都累了,讓我躺下歇一會兒。”


    暖春隻好伴著主人躺在一塊兒,去年在京城時候,和主子也有過躺幾次躺在一張**。後來她生了孩子,又納了雍王敏之,他的好日子就沒了。


    等小石子端了一碗湯藥走進來,她順手接過來,吩咐小石子道:“等到晚飯的時間,把我的那份拿到這裏來,我和暖春一起吃。小石子你回依珠小築給兩位王爺傳話,說我今天在暖春這裏安歇,讓他們自個睡去。


    “是,娘娘。”小石子答應著,離開了。


    阮珠拿著湯匙舀了一匙湯藥,放到唇邊試了試溫度,再藥喂到暖春嘴裏……


    暖春顯得極不自然,對他來說大小姐紆尊降貴能過來看望,已經是前世修到的福份,看她端來湯藥,不由得手足無錯。“大小姐,有小石子照顧我就行,幾位小主子看不到您要著急的……”


    “孩子們一天看不見我沒事的,王爺會照顧他們。聽話,你的手不可以亂動,我來喂你吃,趕緊把嘴張開……”


    暖春隻好張嘴把喂過來的湯藥一口口的都喝了,藥是苦的,他喝起來像無比的甘甜,眼睛裏充滿了瑩亮的光澤。但覺這一次受的傷得到了十倍回報,值得了,太值得了。


    這一夜,阮珠睡在暖春的房間,摟著他倒也睡得香甜。隻是到了夜裏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揉了揉眼睛起來,點了燈,看見暖春像極力忍耐著什麽,兩腿緊緊的夾著,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是想小解吧?”


    暖春滿臉通紅:“可以叫小石子過來。”


    “大半夜的,叫他來不是窮折騰嗎?”阮珠從床底下找到夜壺,動手脫去了他的褲子,給他接尿


    。護士護理病人不都是這樣做的,就當是她的護理任務之一。


    “大小姐?”暖春有點呆了,大小姐是什麽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她有潔辟,平常衣服上有個泥點子都不舒服,居然會幫他拿夜壺,還幫他……莫非他睡得傻了看到幻像?


    “沒事,你快尿,憋時間太長了會不舒服。那個……貞操帶以後不要帶了,大熱天的會難受。”幸好是金屬的,屬於網狀,洗澡和小解都不耽誤。


    暖春聽著嘩嘩流水似的聲響,臊的紅透了耳根,完事了連頭也不敢抬。


    阮珠把夜壺拿到後屋的衛生間,關好門走回到床頭,看到暖春一隻手係褲帶,形狀笨拙,她跪在床頭,細心的給他係好。嘟囔道:“其實不穿褲子也沒什麽,左右你還穿著貞操帶,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暖春說不出話,其實滿心的希望,她最好把他吃了,吃的滴點不剩。


    阮珠找了毛巾沾水淨了手,也給暖春淨了淨,上了床,偎在他的胸前進入了夢鄉。


    這是暖春自打記事以來,睡得最踏實的一夜。


    阮珠白天照樣管理家務,照顧孩子,得了空閑就去看望暖春,晚上順便住在那兒。一連三日,兩位老公不幹了,要求雨露均沾。


    於是阮珠走馬燈似的繞,不過幸好暖春能當她的避風港,每當吃不消就會過來暖春這裏躲清閑。害得暖春每次遇到了兩位王爺都心裏毛毛的,盡管害怕,不過他一點也不後悔跟主子在一起。


    一夜,正是宗之提議的三人同睡。


    她被宗之和敏之連續的抱著,完成了身體鍛煉,累的滿身是汗,癱軟在二人中間:“呂大哥,敏之,我要求休假,每人完事後休假三日,老被你們吃來吃去會累壞的。”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上天叫我們結合在一生,多不容易,合該好好珍惜才是,娘子,不要做無禮要求。”


    “宗之說的對,珠兒,你不要不講道理。”


    “誰不講道理了,你們各三天,我要求三天過份嗎?”阮珠凶巴巴的


    。


    “好像不過份。”宗之想了想,默默的道。


    “那這麽定了,不可以賴皮。”阮珠紅韻未退的臉頰閃出一絲笑意,明燦燦的眸子閃亮若星,透著開心的情緒。


    宗之抱著她的雙臂緊了緊:“既然我家娘子喜歡,就給你休假時間。不過不是每人完事後的三日,是十天一次的三日,就這樣,不得有所異議。”他板著臉,拿出了大將軍的威嚴。


    “珠兒,我要趁你還沒休假,一次性吃個夠本。”敏之起身坐起,把妻子從宗之懷裏抱過來,讓跨在自己的身上,就像他們第一次結合的姿勢……


    宗之來到妻子後麵抱住她,兩手繞過來撫摸她的身體,扳過她的頭,親吻她的唇……熱情似火,全身都欲念燃燒,她突然後悔自己的提議。


    ………………


    宗之抱著女兒在園子裏嗮太陽,兒子都會滿地跑了,女兒還像個小懶豬似的。


    他雙手領著博雅在地上挪了十幾步,過了一會兒女兒累得往地上一坐,耍賴不起來。宗之隻好抱起來哄,望著池塘邊逗著誌熙玩耍的暖春,眼睛若有所思。“娘子,你不是想納了暖春吧?”


    “他救了我的命。”阮珠瞅著能跑能顛的博裕滿臉笑意,時間過得真快,孩子都學會能滿地跑了。


    暖春外傷愈合了,但手指不能彎曲,使不上力,很多事情都做不了。她也不讓他做活,每日裏給他按摩手指,希望用做複建來恢複手的功能。


    “我知道,可是昨日王丞相又跟我說起了他兒子的事,娘子,王公子也救過你……”


    “那怎麽能一樣?”阮珠白他一眼:“我又不熟悉王公子,暖春是跟我從小長大的。”是在這個身體十四歲那年,他們就相熟了,說是從小長大,也不算說錯。


    “可是王公子熟悉你,也許你從來沒注意過,但你每次進宮向父皇請安,他都見過你。你寫過的每一首詩,他能一句不差的背誦下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之眾夫追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冷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冷卉並收藏穿越之眾夫追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