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醫生?你怎麽會在這裏?”


    何靈兒利落的下車,看到杜雲飛提著垃圾桶,走兩步錘錘腰的姿勢,心裏居然有些不知名的心疼。[]


    照理說,這個杜醫生和自己非親非故的,充其量也隻是在醫院見過一兩次麵,甚至於連說話的時候都沒有。可是看她現在的樣子,顯然是腰有毛病,臉提個垃圾桶都這麽費勁,她平常工作的時候豈不是很辛苦?


    杜雲飛聞聲回頭,那張酷似自己丈夫的臉躍入自己的眼簾,一瞬間,心底情緒翻滾,說不出的感覺。


    “我住在這裏呀。出來到個垃圾。何小姐怎麽會在這裏呢?”


    何靈兒不得不感歎命運的奇妙。杜雲飛的住處和她家老房子相隔不過兩條街,自己十年前卻從來沒有注意過。


    “真是巧了,我家以前也住這裏。杜醫生,我來幫你吧。你的腰好像不太好,你怎麽不叫家人其他人出來做這個活呢?”


    何靈兒一邊接過杜雲飛手裏的垃圾桶,一邊詢問著。還別說,這垃圾桶還真不是一般的沉,乍一接手,何靈兒沒有準備,急忙彎下了腰。


    “小心!這裏麵都是一些酸白菜,分量不輕。謝謝你了哦。”


    杜雲飛適時地扶了何靈兒一把。


    何靈兒露齒一笑,那燦爛的笑容讓杜雲飛的眼眶濕潤著。


    何靈兒看著不遠處的垃圾箱,示意杜雲飛在這裏等著自己,而她則快速的走過去,將垃圾處理好。


    盡管很小心,垃圾筒裏的酸水還是或多或少的濺到了何靈兒的衣服上,一股酸酸的刺鼻味道讓她微微有些皺眉。


    “哎呀,這衣服都髒了。何小姐,你要是不嫌棄,去我家換件衣服吧。”


    杜雲飛有些不好意思,更何況眼前這孩子的年齡和自己那夭折的女兒歲數差不多,如果自己的孩子還活著,估計也這麽大了。


    想到這裏,杜雲飛的眼底劃過一絲傷痛。


    本來想要拒絕,可是想到羅惜的病情,何靈兒點了點頭。她總覺得這個女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憂傷,而這份憂傷卻讓一向沒心沒肺的何靈兒覺得有些心疼。


    真是奇了怪了!她不能理解自己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卻是那麽赤果果的浮現在心口,強烈的她忽視不得。


    見何靈兒答應了自己的請求,杜雲飛居然覺得有些開心。仿佛自己的孩子回家一般,杜雲飛的高興連何靈兒都感覺的出來。


    兩個人一路說說笑笑的回到杜雲飛的住處。何靈兒有些驚訝。


    照理說,軍區醫院的首席醫生,待遇應該不低,即使住不起別墅,也不會住的如此寒酸。


    古老的暗紅木門顯示出這棟房子的歲月悠久,斑駁的圍牆讓何靈兒有一種回到了過去的錯覺。


    “杜醫生,這是你家?”


    說不出的懷疑,說不出的震驚。


    “讓你見笑了。這是我先生祖上的房子,如今他犧牲了,老家也沒人了,我隻想守著這房子過此餘生就好。房子比較簡陋,還希望你不要見怪。”


    杜雲飛掏出鑰匙開門,那紅門吱嘎的聲音讓何靈兒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她不會是進了什麽不該進的地方了吧?


    握了握拳頭,何靈兒跟著杜雲飛進了內院。這是一座四合院的房子,雖然外麵看起來有些老舊,可是裏麵卻打掃的幹幹淨淨,可以看得出主人是個井條有序的人。


    “這邊請,何小姐,你坐一下,我去給你找件換洗的衣服。”


    杜雲飛笑笑就進了裏屋。


    何靈兒微微點頭,在杜雲飛離開之後開始打量大廳,卻看到了一副酷似自己的男人照片掛在廳堂中央。


    心忽然覺得有些難過,眼淚來的如此突兀,如此的迅速,漲的眼眶生疼,心仿佛也跟著疼了起來。


    這個男人是誰?


    他笑得一臉燦爛和滿足,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長在男人臉上,不但不覺得娘,還多了一絲妖孽的感覺。如果這不是一張遺照,何靈兒絕對相信是自己的照片掛在那裏。


    她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細細的端詳著,越看越覺得難過。難道他就是張濤說的姨夫梁一天?


    軍帽將他襯托的更加英挺,肩膀上的一杠兩星代表著此人的身份和生前的軍銜。


    這一刻,她終於知道為什麽杜雲飛在第一眼見到自己的時候是那副表情了。如果連自己都差一點嚇了一跳的話,別人還怎麽想?


    恭恭敬敬的給梁一天烈士上了三柱香,虔誠的給他鞠了一個躬。就憑著他們相似的容貌,何靈兒就覺得自己應該尊敬這位烈士。


    她做完這一切之後就呆呆的望著梁一天的遺像,希望可以在他的臉上找到和自己不一樣的地方。


    雖然說這世界上相似的人很多,但是如此酷似的情況還是讓何靈兒覺得有些不能接受。兩個人相差的年齡那麽大,更不是一母同胞,怎麽可能會如此的想象呢?難不成他們之間有什麽親屬關係?


    可是也沒聽母親和父親說,自己還有別的親戚存在的呀?


    就在何靈兒胡思亂想的時候,院子外麵走進來一個男人。


    “杜醫生,給我開幾瓶藥,我要出院!院長說沒你的同意他不放行。看在您和我媽是閨蜜份上了,我今天登門求救了。”


    熟悉的嗓音讓何靈兒回神,卻下意識的在第一時間想要逃離。


    一轉身,一抬腳,生生的撞進了來人的懷抱裏。那健碩的胸膛讓何靈兒的鼻子發酸,也讓痛覺神經發達的何靈兒怒從膽邊生。


    “妹的,你胸膛是石頭做的嗎?”


    龍彬一進門,正在訝異杜雲飛家裏怎麽會有外人的時候,何靈兒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那熟悉的背影讓他微微皺眉。在他還沒有所行動之前,她已經轉身,低著頭投懷送抱了。


    這丫頭是屬鴕鳥的嗎?她以為不抬頭,不看他,他就會自動消失在她的眼前嗎?更何況,好像是她自己裝上他的好不好?關他的胸膛什麽事?


    “何靈兒,你總是這麽不講道理嗎?貌似剛才是你主動投懷送抱的!”


    龍彬的聲音有些冷,他還記恨著不久前在醫院裏何靈兒對自己的態度和對羅天的熱絡。自己還想著一會開了藥之後去找她算賬呢,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們兩個居然在這裏碰上了。


    何靈兒感覺到龍彬刺身的身體僵硬,聲音冷漠,仿佛壓抑著一股強大的怨氣,讓她生生的推開了龍彬,倒退兩步。


    仔細看看龍彬也沒什麽不一樣,隻是那氣場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罷了。


    “你來這裏做什麽?你怎麽總是那麽陰魂不散的?我走哪你跟那?你屬狗的呀?”


    何靈兒也不知道為什麽,本來決定和龍彬劃清界限的,可是一看到他,心裏就一股子委屈,一肚子怨火急於發泄,也顧不得去想得罪龍彬後的結果會如何。她隻知道現在她就是一隻刺蝟,需要堅硬的刺去刺傷別人來保護自己。


    龍彬的臉色更加難看,聲音不覺又冷了幾分,仿佛臘月飛雪,讓人覺得冷到了骨子裏。


    “何靈兒,你還真為自己臉上貼金。我跟著你?你以為你是我的誰呀?我是來找杜醫生的,隻是我很奇怪,你怎麽會在這裏?這時候不應該陪在羅天身邊伺候著嗎?怎麽?放著那麽一直金龜婿在醫院裏,你就不怕他跑了?”


    “你!龍彬,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和羅天根本沒什麽!”


    聽到龍彬如此說自己,何靈兒早已經沒有了以往的冷靜和睿智。她隻覺得自己好委屈,好壓抑。


    在羅家兩兄妹麵前,她即使有多麽驕傲,都必須收起自己的羽翼,像個仆人一樣小心翼翼的應對著,就怕他們不開心或者不高興。羅惜的救命之恩讓何靈兒從思想上就覺得低於羅家一等。


    即使自己是多麽的優秀和能幹,可是在羅家兩兄妹麵前,她隻覺得內疚和自責。因為她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羅惜用命換來的。


    可是龍彬不但不理解,反而諷刺加奚落。雖然不太明白龍彬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可是何靈兒此時此刻,聽著龍彬刺耳的言語,居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是哦,沒什麽。沒什麽手拉著手一臉的甜蜜?我為了你差點被炸彈炸飛了,一睜開眼,你卻跑在別人的病房裏,和別的男人親親我我,難不成我還冤枉你了不成?”


    哎呦喂,客廳裏瞬間彌漫著強大的醋味。可惜短路的何靈兒沒有聞得出來。


    本來就委屈,在聽龍彬話裏夾槍帶棒的,何靈兒覺得心口湧上一股陌生的情緒,來的如此猛烈,撞得她心髒微微的刺痛著。


    “龍彬,你混蛋!”


    “啪”的一聲響起,清脆悅耳,仿佛玉器墜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卻隱隱的讓人覺得不安。


    臉上火辣辣的疼,龍彬的肺差點氣炸了。這丫頭自己不檢點在先,如今居然敢扇他耳刮子!她到底長了幾個膽子?


    而何靈兒在甩完之後徹底驚呆了。


    她打了他?


    她居然打了龍彬!


    即使自己再委屈,再壓抑,她也絕對明白打了龍彬之後的後果!


    幾乎是下意識地反應,何靈兒一雙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龍彬,腳步一點一點的後退,生怕眼前的男人忽然上前。


    看著何靈兒的眸子,龍彬忽然很沒骨氣的消了氣,熄了怒,心口更是泛起一絲絲的憐惜。


    要不怎麽說何靈兒是個妖精呢!瞧那一雙眸子,含著淚,帶著恐懼,裹著委屈,甚至還有一點點的壓抑和強忍,無論是哪一種情緒,都讓龍彬心口犯疼。


    還是老話說得好啊,愛情的國度裏,誰先動了情,誰就注定是個輸家。


    如今,龍彬算是明白了何靈兒在自己心裏的地位,隻可惜這沒心沒肺的丫頭貌似還不在狀態。這讓龍彬如何能狠得下心來,為她這一巴掌討回一個說法?


    不過生平第一次被女人甩耳光,貌似也不能就這麽輕易地了事了。龍彬眸子一暗,嘴角一揚,那邪魅的表情真真的讓何靈兒驚恐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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