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前的景色是一片野生的叢林,叢林樹木雜生,生機勃勃,枝幹縱橫交錯,這一片未曾被開發的野生叢林其中,夾雜了無數的野生果樹,仔細找尋幾乎包含了所有傑特他們認識的水果,甚至還有一些不認得的野果。


    枝葉蔥鬱,古樹高聳不見其端,午後的陽光從樹縫之間穿插而入,照射在一條從遠處娟娟而來的溪水上,恰似一塊塊白玉,瑩壁生輝。


    傑特等人為此處驚歎不已,而不遠處,兩隻蝶在高聳粗壯的枝幹上,或一躺或一坐,華麗的藍翅間或透明的薄翅時張時開,黑發與銀發交相纏繞,更為此處添加了許多的神秘。


    但整個叢林,除了生機勃勃的植物,卻是不曾見到任何的動物,也許它們隱藏在這植物間也不一定,傑特如是想著,讓大家就地休息,叢林茂盛,為保意外不敢隨意前進,何況他們的部長身受重傷。


    傑奧小心翼翼的將希爾放下,那人麵色青白,嘴唇發黑,呼吸淡不可聞,命懸了一線。


    成員緊張的盯著希爾,期待著那緊閉的雙眼睜開,卻每每得到失望。


    “為什麽?”小慶望著希爾喃喃的問道:“為什麽部長像是中毒了?”


    一聲為什麽,卻是提醒了傑特,希爾在叢林中嘔血時他便記得,希爾嘔出的血是黑色的,似乎是中毒已深,但在叢林他們並沒有遇到有毒的植物,即使是前麵的毒霧他們也不曾靠近,那希爾中的毒哪裏來的?


    傑特皺眉,顫抖的手去解開希爾身上的衣服。


    古銅色的皮膚上到處可就新舊傷痕,但那一道都不是致命的,即使是腰側的傷,受得重一些,血流的多了,但也不算致命,更重的傷他們都受過,傑特示意傑奧,傑奧忙過來幫忙,小心翼翼的扶著希爾轉身。


    映入他們眼中那背部的傷口讓他們倒吸了一口氣,傷口泛著烏黑,深可見骨,整整三條,縱橫了整個背部。


    傑特唇都顫抖了,傑奧皺眉道:“沒見部長受背部的傷啊!”


    “是……卡斯拉!”納吉陰沉的麵色盯著那傷口。


    其他成員看向納吉,納吉道:“你們還記得昨天部長帶著水果從卡斯拉那邊回來的時候嗎?”


    眾人回想,那時候希爾帶著水果回來樂壞了他們,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希爾蒼白的麵色,或許是注意到了但被水果吸引住了而沒有去關心,而那時候希爾極力的似是在掩飾什麽,帶著水果回來更是消失了一段時間,再見他的時候手裏拿著帶血的衣服,身上清清爽爽的似乎是整理幹淨了。


    那時候傑特記得他問過希爾血是怎麽回事,希爾隻是雲淡風輕的回答受了點兒傷,也因為這雲淡風輕的樣子讓他們覺得受得傷不過是小傷都沒有去注意。


    卻原來是在這麽重的傷麽?為什麽要瞞著他們?


    卡斯拉全身帶毒,尤其是指甲,他指甲的毒隻要劃破了他們的皮膚沾上了他們的血液,他們就會身中劇毒無藥可救,就會必死無疑。


    所以,他們都避免被卡斯拉的指甲傷到,和卡斯拉相鬥這麽多年,他們雖然受過傷卻真正不曾沾上卡斯拉的毒,這時候,希爾卻沾上了。


    沾上了的他應該知道無藥可救,縱使是他們的基地,都不曾研究出卡斯拉毒的解藥出來,何況在這外麵?


    即使知道無藥可救,為何要強撐著出來?


    傑特皺眉望著希爾,咬牙閉上了眼,他們的部長也要死了嗎?


    “今後你們五人傑特帶隊,傑奧輔助。””那入叢林的話回蕩在耳邊,當時的他們不明白,現在卻知道這番話的意義了。


    希爾他早知道自己會死,或者可以說希爾沒想過讓自己活著出叢林,想起在叢林中希爾那不要命的戰鬥方式,傑特更是握緊了手掌。


    “部長!部長!你醒過來!醒過來啊!”小慶跪在希爾麵前,雙手握拳放在膝蓋處,全身顫抖聲音帶著哭腔,似是不能接受般喚著。


    成員間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中,眾人哀愁難過,傑奧盯著希爾似是要把他牢牢記在心裏的,傑特卻是撇頭不願意注視怕忍不住痛哭出聲的,納吉感受著低氣壓,憤恨的咬牙道:“都怪卡斯拉!都是它!我去找他報仇!”


    說著,他挺直身子,朝著海洛所在的方向走去。


    傑奧皺眉拉住他,厲聲道:“你別惹事!”


    納吉回頭蹬著傑奧:“報仇是惹事嗎?難道看著部長枉死?!”


    納吉說完就去甩傑奧拉著他的手,卻怎麽也甩不開,他氣急敗壞的道:“你們為了自己生存現在不願意去惹他!我去!部長不能枉死,這個地方是部長留給我們的,怎麽著也不能讓卡斯拉留……”


    話未說完,他就被一拳揍向一邊,納吉不可置信的看著平時溫溫柔柔平和的傑特,就連小慶和傑奧都微帶訝異的看著他,這似乎是好脾氣的傑特第一次打人。


    傑特顫抖著拳頭,微紅著雙眼看著納吉道:“別用部長……為你的私欲打掩護!”


    納吉一愣,懵懵然的望著傑特重複著那個詞:“私欲?我……為了私欲?”


    傑特抿唇:“我們本來都該死,都該在外麵餓死,是部長用生命換來了果實填腹,最後也是他帶我們進的這裏!你說卡斯拉的錯!那我們一直壓榨著部長就沒有錯嗎?卡斯拉不過是為了守護自己的食物動的手,而我們是真正的讓部長用生命給我們換得了食物!若不是我們的相逼,我們現在都好好的活在外麵,也許會餓死,那也是一起餓死,而不是眼睜睜的看著部長犧牲自己!”


    傑特越說似是越自責,他盯著納吉一步步走向他問:“你很不置信的私欲這個詞,那我告訴你,你就是為了私欲,為了自己的活跪下求部長做他所不願做的事!現在來到這裏了,你甚至容忍不下一個異類,說是為了部長報仇,你心裏其實最想做的是趕走他們!獨占這個地方吧!”


    納吉一愣,他……是這麽想的嗎?似乎在剛剛確實覺得即使不能殺死他們也讓他們離開這個地方……他難道真的……


    “你變了,納吉,在外麵食物的缺乏讓你變得自私貪婪,不,不僅僅是你,我們也是,明知部長不願卻沒有阻止,到最後部長出奇的願意心生疑惑卻也因為有利而沒有去深究……我們也……變了。”傑特痛苦的跪了下來。


    傑奧走向傑特蹲下與他隻是道:“這不怪任何人,隻怪這個世界與立場。”


    說著,他撫摸過傑特的柔順的發道:“部長沒錯,他出來就說過不想當部長隻想為自己而活,所以最後他沒有管我們的生死與他自己的生死選擇了隱瞞海倫娜知道這個地方的事,後麵即使納吉跪下求助也不過是一個推力,以部長的性子真到我們要死的時候他也還是會選擇救助的,納吉隻是讓事情提前發生了,納吉……也沒有錯,他隻是為我們為人類爭取最大的利益,這個利益自然是以異類的不利為代價的,這隻是立場,你改變不了,我們……”


    說到這裏,傑奧停下了撫摸傑特的手,將他輕輕地摟在懷裏道:“我們……再苟延殘喘的活著,為了活著忽視了一些作為人的道德問題……這僅僅是為了活著。”


    小慶突然插嘴道:“這樣活著快樂嗎?”


    傑奧沉默,更加摟緊了傑特,傑特在弟弟的懷抱中默默的閉上了眼。


    不快樂,一點都不快樂,痛苦自責良心難安。


    瀚吉亞默默的看著這一切,走近納吉道:“我們也……苟延殘喘的活著,好不好?隻為了活著,不想其他。”


    納吉回頭看了高大的男人一眼,沒有說話。


    這一幕幕都看見了海洛的眼裏,海洛不明白兩腳怪說的是什麽,但他看見了那紅發的兩腳怪有一瞬間氣勢衝衝的想要過來找麻煩,是哪位溫和的青年打了他一拳阻止了他過來。


    海洛心生疑惑,兩腳怪怎麽會打兩腳怪,一個想找他麻煩,另一個不應該是來幫忙嗎?為什麽會阻止他過來,難道兩腳怪也有在站在異類這邊的,像夏末一樣?


    不不不,夏末才不是站在兩腳怪那邊呢!他肯定是有什麽其他原因的,等他睡醒,好好問問他。


    心裏做的打算,海洛望向希爾,那個兩腳怪被他抓了一爪子竟然現在還沒死,讓他很是奇怪,更令他奇怪的是他竟然在叢林裏還能那麽拚命,甚至救了夏末幾回。


    那在叢林裏阻止他和夏末會合的時候,海洛看的清清楚楚,這個兩腳怪擋著夏末前進卻也是實實在在的為夏末清理了一些他難以對付的植被。


    海洛不屑的從鼻孔裏哼了一聲,他海洛的小幼崽怎麽能被異類救……


    要不是這些異類那時候阻止他和夏末會合,怎麽會需要這個異類來救,他自己就能將夏末保護的好好的,這樣被異類所救,讓夏末無端受了異類的救治,無端端欠了人家一回。


    海洛越想越氣,惡狠狠的瞪著地上躺著的人影,他海洛的小幼崽才不會讓他和異類有牽扯呢!還是這麽危險的異類!


    想著,海洛就坐不住了,救了一回抵一回!


    他不能讓夏末和異類有牽扯,這個一救讓他來抵一回,夏末醒來就和這些兩腳怪完全沒有關係了!隻有物種不同的對立立場。


    海洛抬頭望了望樹,將夏末抱起飛高了許多,將他穩穩的放在枝幹上,確保不會摔下去,也不會被兩腳怪爬上來,便快速往一旁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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