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幾步,都有幾個印第安雇傭軍摔倒在濕滑的土坡上,轉眼變成一隻泥猴。最終當一百人率先爬上土坡,來到峽口前的時候,忽然從峽口中射出幾隻箭,將迎麵的印第安人放倒在地上,順著土坡滾落下去。


    剩下的印第安人麵麵相覷,最終由五十人組成一個小隊,舉著火槍小心翼翼kao近峽口,最後鑽了進去。


    大概過了幾分鍾,無數聲慘叫響起,不禁讓人頭皮發麻,緊接著四五個渾身cha著箭矢的印第安雇傭軍呼號著衝出來,跑了一米後轟然倒地,身上滲出的血水瞬間染紅了峽口前的高地。


    四十多個印第安人心中又是驚慌又是憤怒,回頭看到傳令兵揮舞進攻的旗幟後,終於咬牙衝進峽口。


    寂靜,很久的寂靜,十分鍾的時間裏,峽口中沒有傳出任何聲音,甚至連慘叫聲都沒有。四十多個印第安雇傭軍仿佛被一隻怪獸給吞噬了,即使連聲音都被吸收了!


    進攻的旗幟依舊揮舞著,最後的五十印第安雇傭軍心裏升起一片寒意,但他們不敢違抗拉莫斯少校的命令,隻好組成十列隊伍,成排向峽口推進。每前進一點,地一排和第二排的印第安人就盲目放槍,後麵六排負責警戒,隻留出兩排人繼續向前突進。就這樣,五十印第安雇傭軍交替前進,漸漸發現他們鑽進一條狹長的通道裏。


    前麵十幾米都是石壁,再往前卻發現無數沙袋生生在峽口盡頭砌出一條彎曲的通道。同時之前印第安雇傭兵的屍體四處橫躺著,鮮血撒在地上,灑在兩旁的沙袋壁上,濃重的血腥味灌進他們的胸腔。


    幾個印第安雇傭軍憤怒地用槍托捶打著沙袋,但卻紋絲不動,最後總算挖出一個缺口,卻發現外圍赫然是一道木板!


    就在印第安雇傭軍心情沮喪之間,他們的頭頂上,無數天賜軍忽然冒出來,一時火槍弓箭齊發,仿佛蝗蟲一般向他們飛去。


    驚魂未定的印第安雇傭軍急忙還擊,卻愕然發現他們的敵人經過一輪射擊後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了!當他們回過神來打量四周的時候,五十印第安雇傭軍傷亡超過了一半。終於有人崩潰了,哭號著轉身就跑,其他印第安雇傭軍也紛紛提著槍,慌亂射擊後,向峽口外湧去。


    接近石壁的時候,忽然從沙袋牆兩側伸出無數隻紅纓槍,紮進印第安雇傭軍的身體裏,仿佛無數牙齒,將他們的退路死死咬住。


    印第安雇傭軍大叫著,順著牙齒下方的空隙拚命往前爬,最後總算摸到石壁才鬆了一口氣,站起來跌跌撞撞向峽口狂奔。


    拉莫斯少校不耐煩地看著高坡上的峽口,同時命令一百西班牙人清理道路。忽然看到十幾個印第安雇傭軍連滾帶爬從峽口衝出來,哭號著從土坡上滾下來,他的心裏頓時一沉,急忙命人前去接應,打探消息。


    聽取完匯報,拉莫斯臉色陰沉,看著日漸偏西的太陽,心中越發焦急。可怕的黑洞啊,難道塞萬提斯說得就是這個?


    顯然華夏部落的人已經布置好了一切,通道,埋伏的弓箭手和火槍手,還有斷後的長槍兵,天知道還有什麽埋伏。如果火炮不能發揮優勢,這仗實在沒法打了!


    “立刻全軍壓上,清理道路,炮兵戒備!”拉莫斯憤怒地咆哮一聲。西班牙士兵都愣住了,片刻反應過來,拖掉身上的護甲,開始尋找土塊和木板鋪路。


    “少校先生,少校先生!”一個哨兵急匆匆跑到拉莫斯身邊,氣喘籲籲。


    難道是大峽穀方向出事了?拉莫斯心裏咯噔一下,用那陰沉的金魚眼看著哨兵。


    “少校先生,在那方一百五十公裏處,我們的補給隊和英格蘭人發生衝突,擊斃對方一人。”


    “該死,該死!豬頭,愚蠢的士兵,殺千刀的!誰讓你們開槍的,把那個開槍的士兵給我斃了!”拉莫斯揉揉垂著蛋卷的太陽穴,氣急敗壞罵道。


    “少校先生,事情發上在昨天上午,負責押運補給的卡機利亞斯上尉覺得事態嚴重,這才命人快馬前來通知您。開槍的士兵還沒有找出來,看得出來,當時雙方都很緊張,英格蘭人很快就逃離了!”


    拉莫斯覺得自己就是那隻溫水裏的青蛙,被慢慢煮著,最後變成一道菜,被人吃光。現在的局勢已經超出他能左右的範圍,唯一的希望就是今天攻下瑪雅鎮,取出寶藏,救出塞萬提斯上尉,哪怕是他的屍體,然後帶著人迅速回到新奧爾良,在事態擴大之前。


    “上帝保佑西班牙!”


    ***


    天賜鎮東南方,丘陵地帶,荷蘭水手範德薩帶著其他三個水手將剩餘的十五個英格蘭奴隸殺掉後,在身上抹了些鮮血,策馬順著一條隱秘的小路繼續向東南方向奔馳而去。


    他們按照熊天賜的命令,帶著十六個英格蘭奴隸假扮成英格蘭騎兵,先後兩次騷擾西班牙人的補給隊,給西班牙人造成錯覺。現在他們要順著這條一周前才發現的丘陵小路,“逃往”弗吉尼亞殖民地。


    兩個小時以後,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他們聞到一股新鮮的煙草味,樹林也開始變得開闊,最後在一個哨崗前停了下來。


    “你們是什麽人?!”哨崗中走出五六個持著火槍的英格蘭士兵,對著範德薩等人大聲喊道。


    “我們是新英格蘭布雷福德總督派到華印盟的使者,不想途中遭到西班牙人的襲擊,所以前來求救!”範德薩說著話,翻身下馬,忽見英格蘭士兵驚疑不定地端著槍瞄準他們,便放慢了動作,將手緩緩抬起來。


    英格蘭為首長官看著四人渾身鮮血,衣甲破爛,仿佛剛才死人堆裏爬出來一般,尤其為首一人,粗糙的圓臉仿佛砂紙打磨過一番,帶著幾道血跡,不由信了幾分。


    新英格蘭的早期移民者因為長期在荷蘭生活,他們的口音也帶著濃重的尼德蘭口音,這幾乎成為早期清教徒移民的標誌,所以英格蘭長官並不懷疑他們的身份。


    至於華印盟,他們也聽說了,知道是南部森林一個大的部落聯盟,這個聯盟憑借著人數的優勢狠狠教訓了那些英格蘭清教徒,在其他英格蘭殖民地看來,多少有點幸災樂禍的成分。


    隻是西班牙人怎麽會跑到這裏來,並且襲擊了他們?難道西班牙的手已經伸到這裏了?


    猶豫之間,忽然一個荷蘭水手栽倒在地上,顯然是體力不支。英格蘭長官斯坦因不再猶豫,命人收起槍,同時將“昏迷”的荷蘭水手送上馬背,向東部的一個鎮走去。


    “新英格蘭的朋友,歡迎你們來到馬裏蘭!”英格蘭長官斯坦因指著前方散落房屋的小鎮笑著說道。


    “馬裏蘭?難道不是弗吉尼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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