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雷天和卡加重新將部隊集結整編,除去迅狼和馬黎明帶領的五百士兵繼續追擊西班牙人,剩下的一千多人好像潮水一樣殺向馬裏蘭。 由於有斯坦因中尉和卡沃特總督的陪同,慌亂的天主教移民大喜過望,紛紛加入平叛的隊伍,形成一股洪流,在馬裏蘭的土地上跌碎後化成一片汪洋,將幾百暴動的新教徒淹沒。


    由於暴動的新教徒中有幾十個黑人奴隸,黑人曼德拉和穆塔姆博也被熊天賜釋放出來,負責招安。 這讓兩人著實興奮了一場,他們在天賜軍生活了一段時間也看出一些苗頭來,比爾首領包括其他人對他們都沒有惡意,他們通過軍功還能得到晉升。 兩人琢磨著,如果也能像切諾基一樣建立起一支由他們指揮的部隊,不但能夠解放更多的奴隸,還能給他們帶來榮譽和財富。


    平叛大軍一路勢如破竹,三天後抵達馬裏蘭的中心,聖瑪麗鎮。 鎮外的護欄已經破損不堪,倒塌的天主大教堂依舊冒著黑煙,遠遠就能看到四處逃竄的暴民和搭成梯隊,準備抵抗的部隊。


    “投降吧!”


    “投降吧!”


    “投降吧!”


    斯坦因、卡加以及黑人曼德拉各自大喊了一聲。


    “投降吧!”雷天又用漢語喊了一聲,喊完自己也樂了。


    負隅頑抗的一百多個暴民心慌意亂看著一千多個士兵在他們前方鋪展開來,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肇事者不過是英國移民過來地十幾個流氓和失業者。 莫說在美洲,即使在倫敦也很少見到這麽多集結的士兵,早就嚇得兩腿打顫。 他們招募來的印第安人和黑人聽到同族的喊話,又是緊張又是害怕,最後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扔下手裏的木棒和鋤頭,高舉雙手。 向著華夏部落的大軍跑去。


    十幾個流氓見大勢已去,嘴裏叫罵著。 收起火繩槍扭頭就跑。 他們隻希望跑得遠遠地,如果能逃到弗吉尼亞,新教徒的地盤,那就算撿回一條命。


    此後一周,天賜大軍掃蕩馬裏蘭全境,並乘機侵占弗吉尼亞北方幾個小鎮,將五百多新教徒居民囚禁起來。 直到弗吉尼亞方麵派出軍隊和使者交涉,這場平叛之戰才落下帷幕。


    雷天機敏地派軍駐紮在這幾個小鎮中,借口剿匪將幾百畝煙草種植園全部燒毀,解放了八百多個奴隸,連同五百多弗吉尼亞新教徒全部運到聖瑪麗鎮。 弗吉尼亞總督柯林斯敢怒不敢言,一麵派人緊急交涉,一麵開始征兵,防止被西班牙人激怒地印第安人繼續進犯。


    經過這次叛亂。 馬裏蘭殖民地的天主教徒隻剩下一千多人,奴隸也隻剩下將近一千人,好在種植園沒有受到破壞,沿海的兩個港口設施也完好無損。 卡加的部隊中抽調出二百人組成兩個衛隊,交由兩個荷蘭水手統領,一支坐鎮馬裏蘭中心。 聖瑪麗鎮,另外一支守住海港。


    元氣大傷的卡沃特總督隻能默認天賜軍的安排,馬裏蘭已經變成一盤散沙,消滅隱藏在暗中的敵人,保持對奴隸地威懾力,以及重新組織種植貿易都需要有士兵來保障。 卡沃特總督隻希望盡快能讓馬裏蘭回複秩序,重新組織軍隊並且向國內求援,他已經預感到天賜軍的駐軍是尊大神,“請”來容易,送走可能就難了。


    重新整頓好部隊後。 雷天和卡加率領聯軍。 押送著從弗吉尼亞擄掠來的奴隸,撤出馬裏蘭。 順便還給熊天賜捎了一包上好的煙絲。


    ***


    死亡穀,淩亂的土牆四處橫亙著,好像斷裂的掌紋,從中占卜出濃厚的死亡氣息。 外穀的西南方,是一片高地,清晨地霧氣籠罩在高地上,幾棵樹的樹葉上掛著lou珠,在風中輕輕顫動著,仿佛是情人的眼淚,時刻都會流淌下來,時刻都會跌碎在地上。


    古力特看著一身黑袍的熊天賜,健碩的身影漸漸走進晨霧,變成一個靜默的剪影,他心裏疑惑,腳下不禁加快,大步走了過去。


    一個平緩地斜坡仿佛是幕布一樣懸掛在古力特的腳下,他看著這塊幕布上無數的小土包和小木牌不禁驚呆了。 這是什麽,難道是?在台灣有過見聞的古力特身體像遭到電擊一般,一股酸意從鼻腔湧出。


    熊天賜緩緩走進這片懸掛著無數亡靈的幕布,俯下身子,伸出大手將一個木牌上凝結的lou珠擦幹,靜靜說道:“他叫馮剛,死於“佩雷斯”號上西班牙人的火槍。 ”


    熊天賜的雙眼中升起一片水霧,又向前走了幾步:“這是你的水手兄弟,克魯伊,死於飛鷹港血戰。 ”


    古力特的喉結滾動著,緩緩摘下頭上地紳士帽,靜靜跟隨在熊天賜地身後,似乎害怕發出絲毫聲音,驚擾到這些永遠陷入沉睡的靈魂。


    “這是阿瓦尼,死於天賜鎮第一戰,陣亡幾十印第安該死隊中,我隻知道他地名字。 ”


    “塞納卡,死於野牛山穀偷襲戰。 ”


    “歐奈達,為了保衛三個印第安孩子,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敵人的子彈。 ”


    “卡尤加,死於約克村攻堅戰。 ”


    “你的水手兄弟,蓋普,死於查理鎮攻防戰。 ”


    熊天賜從木牌前站起來,長長出了一口氣,靜默片刻,繼續向前走去,每一步在古力特看來都有千鈞之力。


    “這是一百三十位義務兵,為了掩護假的寶藏車,死於西班牙人的火槍之下。 ”


    “這是荷蘭水手,奧馬斯,死於死亡穀吊橋戰。 ”


    “這是切諾基……”熊天賜的聲音哽咽了,深深吸了口氣:“為了掩護瑪雅鎮的居民,他用自己的胸膛堵住了炮筒,到了最後,我們卻連他的屍體都拚不全!”


    古力特身體顫抖著,眼淚奪眶而出,忽然噗通跪倒在地上,將頭埋在胸間,嗚咽著哭出聲來。


    對著這墓林中一千多個亡靈,對著這些曾經和他戰鬥過卻永遠也無法再次醒來的勇士,古力特心如刀絞。 淚水模糊了視線,所有的亡靈在這痛哭中醒來,盤繞他的周圍,將往昔一張張破碎的畫麵拚接起來,在他的腦海中滾動著。


    西班牙人來了,是為了寶藏來的,是從他的口中得知了寶藏的消息而來的。 他曾經喝下的美酒此刻變成了同胞的鮮血,他曾經摟抱的女人變成了勾魂的惡魔,他那卑微的虛榮心下,壓著五百多人的屍體!


    古力特的額頭癱倒在泥土中,讓愧疚的眼淚盡情流淌在這片土地上。 然而他知道,無論他多麽後悔,自己的眼淚也無法挽回切諾基的生命,挽回死於這場劫難的戰士和平民的生命。


    “自由之光,或許會在lou珠中閃爍。 記住他們,沒有他們,就沒有我們。 ”熊天賜話音回蕩在耳邊,古力特看著熊天賜的身影穿過密密麻麻的墓碑,最後被淚光分解成無數光影,消失在前方。


    或許是一分鍾,或許是一個時辰,古力特跪在墓林中,一個人發呆,直到一個士兵前來找他開會,他這才反應過來,對著墓林敬了一個禮,整理整理臉上的淚痕和泥土,匆忙趕到瑪雅鎮。


    一路上都能看到炮火硝煙留下的痕跡,古力特可以想象到當時的慘烈,心中更是羞愧。 他為自己以前那些自私的想法感到可恥,正如熊天賜所說,沒有這些犧牲的人,就沒有他們的今天和明天。


    走進鎮尾的石室中,古力特看到許多熟悉的麵孔,不禁覺得親切,也有幾張不熟悉的麵孔,古力特急忙報以微笑。 在座的這些人就是幾次大戰後華夏部落剩下的精英了。


    圓桌旁,熊天賜身邊分別是副首領秦長空、軍事總長雷天、行政長郭經緯、工程長盧向陽、衛生長劉澤蒼、後勤長範德薩、駐外領地執行官林雲海、駐外領地副執行官韋塔木、第一秘書長古力特、第二秘書長努馬、廚師林雲河、炮兵隊長李傑、火槍連長馬黎明、長槍連長小刺、騎兵連長程駿、弓箭隊長鷹眼、衝鋒隊長,黑人曼德拉,以及偵察連長關磊。 還有兩個忠心的荷蘭軍官因為要鎮守馬裏蘭,所以沒有參加會議。


    由於領地擴大,在人員上華夏部落做了一些調整。 林雲海是個沉穩而且富有同情心的將領,所以被委任為駐外領地的執行官,希望能夠以他寬鬆的態度換得領地更穩定的發展。 鷹眼的表現從比武大賽冠軍開始就一直很搶眼,而且對於戰術的領會也很快,理所當然成為林雲海的接替人。 至於韋塔木和黑人曼德拉,在南方戰爭和死亡穀戰役中表現出他們忠誠和勇猛的一麵,也被熊天賜等人委以重任。 這幾人第一次參加會議,心裏又是緊張,又是興奮,又是好奇。 尤其是黑人曼德拉,在非洲的時候,一般隻有部落裏的長老才有資格參加會議,能夠參加會議那可是天大的榮譽。 事實上他就是被這麽賣了,英格蘭人給了酋長一罐糖,結果酋長吃壞了腦袋,將曼德拉全家六口送給英格蘭人,來到美洲的時候,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在座每個人都知道,他們是華夏部落的核心,也將承擔起他們應該承擔的責任和義務,尤其是天賜鎮遭到戰爭的摧殘後,有更多的工作等著他們去完成。


    郭經緯作為會議的主持人先宣讀了對於幾個新人的委任,然後進入會議議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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