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突訪


    就在華夏部落進入緊張備戰的同時,三搜戰艦從英格蘭出發,向著美洲的方向駛去。


    “忠誠”號是一艘能夠承載三百士兵的三桅戰艦,船頭的鐵皮撞角上繪著一隻巨大的獅子。 獅子雖然凶猛,但在水中卻顯得有些狼狽。 斑駁的刮痕,暗淡的色彩,不禁讓人多了幾分落寞的感覺。


    雄獅軍團的軍團長,斯拉福德上尉,英格蘭帝國的男爵,肅立在顛簸的船頭,臉色蒼白,忽然好像炮彈一樣彈到船舷邊,將上身探出去,大口嘔吐起來。


    片刻他緩緩站直身子,索性將身子kao在船舷上,一隻手扶住船欄,一隻手伸到嘴邊,將嘴角白色的泡沫和胃液浸泡過的鹹魚塊擦掉。


    斯拉福德家族的老管家,身材矮胖的維卡從船艙裏走出來,快步來到斯拉福德麵前,將一個密封的毛竹筒遞上。


    “少爺,這是用可可鬥和生薑熬製的藥水,據說可以治療暈船,您喝一點吧!”


    斯拉福德嘴角顫了一下,黯然接過竹筒,扭開上麵的蓋子,大口喝了下去。


    “維卡,以後不要喊我少爺了,要喊我上尉先生,記住了!”


    “遵命,上尉先生!”維卡老邁的臉上勉強lou出一個微笑,轉身向著船艙走去。


    斯拉福德家族,一個曾經多麽顯赫的家族。 然而隨著斯拉福德伯爵大人作為查理一世地替罪羊,幾年前被推上斷頭台,這個家族所有的榮譽開始暗淡,如今的斯拉福德已經成為一個邪惡的名詞。


    作為家族的一員,伯爵的侄子,斯拉福德男爵始終沒有背叛他的家族,沒有背叛他所效忠地國王。 隨著他試圖解救國王的努力以失敗告終。 他也隨著他地舅舅,成為叛國者。 他本來可以戰鬥到最後一刻。 然而狂熱的倫敦市民已經開始攻擊他們家族的其他成員,作為家族唯一在戰場上存活下來的男人,他要承擔起保護家人的重任。


    家族中一些重要的成員都選擇其他的歐洲國家例如法國作為庇護所,本來他也可以選擇,但法國人顯然被斯拉福德家族眾多地親戚弄得暈頭轉向,訂下苛刻的條件,而且驕傲的男爵也拒絕解除衛隊的武裝。 最終,他們選擇了美洲。


    三艘船裏,除了有五百和他同生共死的家族騎士,還有二百多家族成員。 美洲的弗吉尼亞,或許是讓他們逃避戰亂最後的避難所。


    還有什麽比背井離鄉更令人傷感的嗎,尤其是流亡到一片蠻荒大陸?斯拉福德男爵自嘲笑笑,不禁想起很多關於弗吉尼亞地傳說。 人們說那裏是天堂,也有人說那裏是地域。 四周都是和野獸一樣凶猛的野蠻人。 但是不管怎樣,弗吉尼亞已經擁有將近兩萬人的人口,或許哪裏都一樣,隻有強者才能夠生存下來,不管他們曾經是下賤的妓女或流氓。


    對於自己率領的家族騎士,斯拉福德是有絕對信心的。 從幾年前地馬其頓荒原。 到最近策劃的解救國王,這些勇士不但禁受過強大的敵人,新模範軍血與火的曆練,也接受了最危難時刻忠誠的考驗。 這樣一隻部隊,即使是克倫威爾都不敢小窺,留下一部分人對付野蠻的印第安人,似乎也有點大材小用了。


    或許我該讓他們的家人也遷移到美洲來?布雷福德想到這裏不禁有些歉疚,但很快那絲歉疚就被信仰的力量掩蓋了。 他的本意是將家族成員安全護送到美洲,安頓下來,而後再帶領著騎士重新回到英格蘭。 他們屬於那片土地。 即使是死。 也要死在自己的土地上!


    此後地一個月裏,在斯拉福德地嘔吐和虛弱中渡過。 當船上所有人看到美洲海岸線的時候,不禁開始歡呼。 不管迎接他們地是天堂還是地獄,也要比在海上強得多!


    “上尉先生,前方發現一條戰船,似乎是荷蘭人!”副官跑到斯拉福德身邊,大聲說道。


    斯拉福德表情嚴肅起來,三艘船盡管配備了強大的火力,但對他們這幫旱鴨子來說,那些就是擺設。 除了一些招募的有經驗的水手,現在的他們已經失去了至少大半戰鬥力。


    上尉先生的心裏雖然悲涼,卻也不敢絲毫大意,站上船頭,舉著千裏鏡向前方看去。


    前方的戰船並不大,大概配備了四十多門火炮,士兵最多也隻有一百多人。 瞭望塔上,一麵巨大的旗幟隨風飄動,看不大清楚上麵的圖案。 但斯拉福德可以肯定,那麵旗幟不屬於任何歐洲國家。 難道是海盜船?斯拉福德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們的周圍隻有這一條戰船,而且出現在前方,即使斯拉福德再沒有經驗也知道,對方擺出的並非戰爭姿態。


    “羅素中尉,何以見得他們是荷蘭人?”斯拉福德忽然想起剛才的報告,好奇問道。


    “上尉先生,對方的旗語官用的旗語似乎是荷蘭人慣用的方式,而且,根據弗吉尼亞總督柯林斯的介紹,他們的領地距離荷蘭人的特拉華半島並不遠。 ”羅素急忙解釋道。


    “旗語,那他們剛才說什麽?”


    “上尉先生,他們向kao近我們,需要得到許可。 ”


    “好吧,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讓他們kao近。 ”


    “遵命!”


    隨著“忠誠”號旗語官晃動旗幟,停泊在火炮射程外的荷蘭戰船漸漸向他們駛來,最後在英格蘭人的監視下,兩個戰船接弦後,從荷蘭戰船上走出一列沒有配備武器的人。


    “你們是什麽人,有什麽要求?”羅素中尉站在一排槍口的前方,驚訝發現一行人中除了兩個荷蘭人,居然還有幾個印第安人,更為驚訝得是,印第安人居然穿著東方人的袍子!


    當然,讓他驚訝的事還在後麵。 為首荷蘭人謙遜行禮後說道:“您一定是羅素中尉吧?久仰大名。 ”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先生。 ”羅素心中暗驚,心想來人怎麽會知道他的底細,但臉色依舊冷峻,打量著眼前之人。


    穿著考究的紳士服,沒有佩劍和肩帶,個子瘦高,深陷的眼眶,好像一具僵屍,即使發出最和善的笑聲,也從那張臉上看不到絲毫笑容。


    古力特哈哈大笑:“誰不知道當年馬其頓荒原一戰,羅素中尉親帥五百騎兵,出入克倫威爾將軍的隊伍中如入無人之境。 ”


    幹笑兩聲,古力特繼續說道:“這位是我們的首領,比爾首領,他想見斯拉福德上尉先生。 ”


    “首領?!”羅素失聲驚叫,轉而才將目光集中在印第安人中一人身上。 熊天賜穿著樸素的灰色長衫,頭發紮起來,垂在後背,額頭飽滿而善良,一雙寒星般的眼光充滿平靜,隻是鼻梁上的那道傷疤顯得極為不協調,讓人剛剛產生的一些親切的印象瞬間變成假象。 不過無論如何,他沒有帶著武器,也沒有表lou出惡意。


    這可和羅素想象中的印第安酋長大不一樣,眼前的人雖然穿著樸素,但看起來卻很清爽,讓一個多月沒有洗澡的他都自慚形穢。 而且這個酋長的身上也沒有叮當作響的歐洲鈴鐺和美洲貝殼,這和那些愛慕虛榮的印第安人可不太符合。


    熊天賜此刻也在看著羅素,見羅素在看他,不禁微笑點點頭,信步走上起來。 熊天賜剛一動,所有的槍口頓時整齊劃一向他瞄準,看得出,這些士兵訓練有素,極為默契。


    熊天賜仿佛沒有看到一般,就在羅素發愣之間已經走到羅素身邊:“中尉先生,我是華夏部落的首領,還請通報一下。 ”


    羅素不知不覺點點頭,似乎被熊天賜淡然的氣勢鎮住了,回過神來雖然覺得不甘心,但作為帝國的騎士,他的自尊心告訴他沒必要和印第安人較勁,幾乎沒有停留,他向著斯拉福德上尉的方向走去。


    聽完羅素中尉的匯報,斯拉福德上尉隻能用震驚來形容。 對方是如何知道他們的行蹤的?而且,還沒有踏上美洲大陸,居然遇到一個印第安的酋長,一個穿著奇特,操著流利英語的酋長,而且,船上的荷蘭人似乎都是這個酋長的手下?


    一頭霧水的斯拉福德忽然對美洲這片土地充滿了好奇,這片土地上的人究竟是怎樣一個組合?年輕的男爵像所有的貴族一樣,也曾經熱衷於探險,熱衷於遊曆,隻是國內緊張的局勢讓他成為一個勇敢的軍人。 這也他的選擇,如今,意興闌珊之際,忽然遇到如此有趣的事,大大刺激了他的好奇心。


    既然對方沒有帶武器,而且也很有誠意,見見又如何呢,或許對以後家族的庇護也會有幫助。 斯拉福德打定主意,一麵吩咐羅素中尉,一麵吩咐老管家維卡將船艙大廳收拾一番,盡管他們在逃難,可貴族的排場總是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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